“請轉告英國公,禮部尚書胡濙求見”


    三人一路來到英國公府門口,胡濙上前遞上拜帖。


    家仆拿著拜帖,也不敢怠慢,立刻向張輔稟報。


    張輔一聽胡濙來訪,親自出府相迎。


    “什麽風把源潔給吹來了”


    張輔笑著向胡濙拜道。


    但張輔忽然發現胡濙身後的袁達,薛物二人,臉色一沉。


    “請英國公見諒,聽說令郎病重,下官特來探望”


    胡濙笑道。


    張輔一聽,心中又泛起一陣不安。


    不是說精氣不足,偶感風寒嗎,怎麽太醫院院使和禮部尚書都驚動了。


    何況自己兒子病重,雖然也有人登門看望的,但都被張輔謝絕了。


    這胡濙,袁達這時候前來,幾個意思啊。


    “這,小兒隻是偶染微恙,薛禦醫不是也看過嗎,若有事,傳喚一聲便可,又怎敢勞煩源潔親來探望”ъimiioμ


    張輔拜道。


    “此事事關重大,待下官稍後容稟,還請英國公見諒”


    胡濙又拜道。


    見胡濙不退,張輔心中又有些坎坷。


    “難道我兒他有何變故”


    張輔似乎預見了什麽。


    “這事我也說不好,隻是聽薛醫官說起,而我也粗通醫術,且此事的確事關者大,故而想親自前來確認一番,還請英國公通融”


    胡濙拜道。


    “源潔還懂醫術?”


    張輔一聽大驚失色。


    雖然和胡濙同朝為官,但張輔還不知道,胡濙居然還懂醫術,這讓張輔怎能不大吃一驚。


    “隻是略知一二,讓英國公見笑了”


    胡濙拜道。


    “如此,那請吧,我兒在後院房中,我親自領源潔前往”


    張輔看了看胡濙,又看了看身後的袁達,薛物二人,也不在阻攔,而是親自將胡濙帶入府中。


    同時命人把李珊叫來。


    “我聽說英國公出去李夫人外還有一小妾,好像姓吳對吧,好像其為英國公生了一個女兒吧”


    在去往後院的路上,胡濙向張輔問道。


    張輔一聽,又是一驚,這胡濙今天葫蘆裏賣得什麽藥啊。


    “是啊,我小女玲瓏年芳八歲,當年小女白日之時,源潔不是也來道賀了嗎,今日怎麽問起此事了”


    張輔定了定神,問道。


    “沒事,英國公不必緊張”


    胡濙笑道。


    張輔見此,心中更加疑惑了。


    今天怎麽胡濙怪怪的啊。


    不久胡濙來到張忠房間,此時李珊已到,周馨三人也在房中伺候著。


    “拜見英國公夫人”


    胡濙看見李珊後,便上前拜道。


    “胡大人不必多禮,胡大人今日怎麽有閑來此”


    李珊問道。


    “下官聽說公子病重,我又粗通醫術,對於薛醫官所言有些疑惑,故而想來確認一番”


    胡濙向李珊拜道。


    胡濙這一說,把身後的袁達,薛物,一邊的周馨都弄得緊張不已。


    難道這為大人還懂醫術。


    周馨心中想著。


    雖然周馨不認識胡濙,但張輔和李珊都對胡濙禮敬有加,由此可見這胡濙身份絕對不低。


    “胡大人還懂醫術?”


    李珊一聽,和張輔一樣,吃了一驚。


    “並不算精通,隻是略懂而已”


    胡濙又拜道。


    “恩,如此那有勞了”


    李珊也沒覺得有何不妥,便讓胡濙上前為張忠診治。


    而張忠此時也有些恢複,故而依靠坐在床上。


    胡濙走上前,張忠不認識胡濙,迴頭看了看張輔。


    “這是禮部尚書胡大人,忠兒讓其給你診治一番”


    張輔向張忠介紹著。


    一邊周馨一聽,瞬間臉色蒼白,但很快便收了起來。


    張婉清和張傑也驚唿一聲。


    這居然是禮部尚書啊。


    靠不靠譜啊。


    雖然二人有些疑惑,但是見張輔和李珊都沒有意見,旁邊還有袁達,薛物二人。


    所以張婉清和張傑也沒有多說,也不敢多說。


    “拜見胡大人”


    張忠向胡濙拜道。


    “公子勿怪,還請伸手讓老夫診治一番”


    胡濙笑道。


    張忠也沒有疑惑,伸手讓胡濙號脈。


    胡濙上前,先看了看張忠的臉色,又看了看眼眶,耳背,又動手摸了摸張忠的手腳,小腹檢查得可比薛物仔細多了。


    眾人見此,疑惑更多了。


    “還請公子張嘴”


    胡濙說道。


    張忠便張嘴,讓胡濙看了看。


    胡濙看後,又坐下給張忠號了號脈,全程眉頭緊鎖,而且隨著檢查深入,眉頭鎖得更緊了。


    “胡大人,難道小兒有何問題”


    見胡濙如此,李珊上前問道。


    而一邊的周馨心中如翻江倒海一般,臉色也開始陰沉起來。


    胡濙沒有說話,而是抬頭看了看張輔,李珊,周馨和張傑,張婉清等人,特別惡狠狠的瞪了周馨一眼,又看了看坐在床上的張忠。


    “大人,我是不是沒救了”


    張忠見此,問道。


    胡濙還是號著脈,並未迴答。


    這一下弄得整個屋子的空氣都壓抑了不少。


    “源潔,我兒真的沒救了嗎”


    張輔也上前問道。


    “哎”


    胡濙長歎一聲,收手起身又歎息一聲。


    見胡濙連著歎息兩聲,眾人隻覺情況不妙。


    周馨心中已是驚懼不已,想了想剛才胡濙那恨不能殺了自己的眼神,不會被發現了吧。


    張輔和李珊心中一沉,看來我兒沒救了,不過這樣也好,也算是一種解脫了吧。


    張傑和張婉清心中也是思慮萬千,我爹看來沒救了啊。


    隻有袁達和薛物緊張兮兮的看著胡濙,要是確診,那英國公府內必然會如地震一番,而要是不是,那自己的腦袋可就搬家了。


    二人如何不緊張萬分。


    “源潔,這……”


    張輔正想上前說道,被胡濙示意不必多言。


    胡濙又掃視一番眾人,慢慢走到袁達,薛物一邊,抬頭看了看薛物。


    “你是對的”


    胡濙說完,便走出了房門。


    眾人一聽此言,一瞬間都不知道發生了何事。


    隻有周馨,袁達,薛物三人心頭一緊。


    不好露餡了。


    周馨心中想著,隻是這可是禮部尚書啊,周馨也不可能殺其滅口啊。


    完了。


    周馨一股不好的預感從心中冒出。


    袁達,薛物對視一眼,又看了看屋中諸人,歎息一聲,便跟著胡濙走出了房門。


    既然薛物是對的,那結果可想而知。


    而這已經不是二人所能左右的了。


    張輔,李珊,張忠,張傑,張婉清等人心中萬分疑惑,什麽對的,難道是張忠不保了嗎。


    張輔,李珊對視一眼,也跟著出了房門。


    張傑,張婉清也都紛紛走出了房門,想聽聽胡濙如何說。


    唯有周馨一時不知如何自處,坐立不安。


    “源潔,究竟什麽是對的,難道我兒來日無多了”


    張輔問道。


    “胡大人就明說了吧,我兒也算虛度四十有二,如今也算兒女雙全,也不虛此生了,我們能受得了”


    李珊說著說著,言語都有些梗塞。


    胡濙迴頭看了看眾人,又歎息一聲。


    “文弼啊,恕我直言,令郎恐怕來日無多了,最多一兩年,必駕鶴西去,而我們能做的也隻能細細調養,看能不能為其延長性命,但能延長多久,我也不知道”


    胡濙歎道。


    李珊一聽,隻覺頭暈目眩,要不是張輔扶著,差點都站不穩倒下,不過李珊眼角也有些淚珠浮動。


    “哎,源潔不必為我兒擔心,人各有命,這也是我兒命中注定,順其自然便可”


    張輔說道。


    “吉人自有天相,我們也隻能為令郎多祈福了”


    胡濙歎道。


    “源潔也不必為此操勞,我孫傑兒也算優秀,我英國公府也算後繼有人,如此我也算有些欣慰”


    張輔迴頭看了看站在房門前的張傑,張婉清,對胡濙笑道。


    是啊,自己有這麽一雙孫子孫女,還有什麽可求的啊。


    胡濙也看了看張傑和張婉清,暗歎一聲。


    要是自己說出,其母周馨怕是沒命了吧。


    不過這種女人,沒命了更好。


    隻是可惜了這一雙兒女啊。


    其命運,可想而知。


    “有一事,我想單獨和英國公與英國公夫人說”


    胡濙想了想,說道。


    “那我們便到後堂敘話”


    張輔一聽,便讓張傑和張婉清二人留下,繼續照顧張忠,自己則與李珊一起跟著胡濙前往後堂。


    “對了那位周夫人也叫上吧”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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