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她知道了什麽?”南宮夜皺眉道。


    “知道小公主已經夭折的事情了!受了很大的打擊!”杜太醫惶恐的說道。


    “她竟然知道了?”南宮夜的眼底瞬間閃過了一抹冷凝的寒意。


    “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杜太醫歎息道。


    南宮夜坐在葉鳳綰的身側,將她有些冰冷的小手握在了手裏,臉上滿是痛苦之色。


    杜太醫等人全數退去,隻留下南宮夜安靜的陪著葉鳳綰。


    夜色漸涼,南宮夜恍惚間看到了葉鳳綰坐起來,急忙睜開了眼睛。


    “綰綰?”南宮夜心疼又歉疚的看著她。


    “外麵是不是很冷?”葉鳳綰突然開口問他。


    “綰綰怎麽這樣說?”南宮夜奇怪的看著她。


    葉鳳綰瞪了他一眼,根本就不理會他,直接披上衣服赤腳就往外走。


    “綰綰!你還沒有穿鞋子!綰綰!”南宮夜迅速的追上去,拉住了她的手腕。


    “放開!”葉鳳綰掙開他,猶如寒刃的眼眸看的他心驚。


    “綰綰?你去哪裏?”他躊躇著開口。


    葉鳳綰沒有迴答他,而是不管不顧的往院子外麵跑去。


    南宮夜隻得跟在她的身後,當看到她跑到一處荒涼且臭味熏天的院子,他忽然什麽都明白了過來。


    葉鳳綰怔怔的看著融在黑暗中的夜香池,眼眶霍地就紅了。


    南宮夜走到了她的身後,想要將她摟在懷裏麵,卻被她倔強的躲開了。


    “南宮夜?你怎麽可以忍心眼睜睜的將我們的孩子扔到了這裏麵?你告訴我,你怎麽可以忍心?”葉鳳綰忽然迴頭嘶吼著質問他。


    南宮夜看著她淚水斑駁的小臉,啞聲道:“綰綰,你聽我解釋!那個孩子已經死了!”


    “死了也是我們的孩子啊,是你跟我的骨肉!你是她的父親,你怎麽可以這麽狠心呢?”葉鳳綰用力的捶打著他的胸口哭道。


    “綰綰!對不起!你打我吧!對不起!”南宮夜沒有反抗,任由她的拳頭砸在了他的胸口。


    葉鳳綰悲憤交加,猛然朝著那臭氣熏天的池子裏麵就跳了下去。


    “綰綰!”南宮夜瞳孔一陣劇烈收縮,下意識的將她一把撈入了懷中,兩人一起摔倒了一旁的地上。


    “南宮夜!你混蛋!你放開我!我要跳下去找到我們的孩子!讓她好好的安葬!”葉鳳綰劇烈的掙紮著。


    “綰綰!已經不可能了!你找不到了!都已經被清理走了!”南宮夜將她抱在懷裏麵說道。


    “什麽?”葉鳳綰臉色一變,張口就狠狠的咬住了南宮夜的手腕。


    南宮夜皺眉,隻覺得一陣劇痛襲來,鮮血登時從她的唇邊流了下來。


    “綰綰,隻要能讓你心裏好受一些,就算你殺了我,我也心甘情願!”南宮夜用力的摟住她說道。


    葉鳳綰猛然將他推開,赤腳就跑走了。


    “綰綰!你去哪裏?”南宮夜拔腿就追了上去。


    葉鳳綰搶了馬,疾奔離開了皇宮。


    “綰綰!綰綰!”南宮夜嘶喊的聲音在她的背後傳來,她卻充耳不聞,隻是用力的揚起了手裏的馬鞭子,厲喝一聲:“駕!”馬鞭子落下,發出一道劇烈的聲響。


    “馬呢?馬呢?”南宮夜暴怒的聲音響徹整個皇宮。


    來到了翠微居外,葉鳳綰從馬上跳下來,直接一拍,那馬兒便離開了她衝入了熙熙攘攘的人群當中,而她眯了眯眼,邁步就進了裏麵。


    “姑娘?你找誰?”有人看到了她,便迎了上來。


    “我要見傾城!她在哪裏?”葉鳳綰冷聲道。


    “姑娘請隨我來!”那人一聽,便前邊帶路,帶著她來到了二樓上。


    推開傾城的門,她一腳踏進去,那冷若寒冰的臉色,嚇了傾城一大跳。


    “娘娘?你怎麽來了?”傾城震驚的看著她。


    “這不是你正想看到的嗎?”葉鳳綰譏笑一聲。


    傾城咬了咬唇,看到她滿身的狼狽,甚至連鞋子都沒有穿,就隱約能猜出她之前經曆了什麽。


    “妾身給你拿一套幹淨的衣裳過來吧?”傾城小心翼翼的說道。


    “不用了!你給我拿酒來就行了!”葉鳳綰擺手拒絕。


    “好!”傾城猶豫了一下,便轉身拿了酒壺過來。


    葉鳳綰一把搶過,直接打開了壺蓋,仰頭就往自己的嘴巴裏麵倒去。


    辛辣的酒液灌進了她的喉嚨裏麵,猶如火焰灼燒,讓她的腦子有著瞬間的麻痹,所有的難過,所有的傷痛消失怡盡了。


    “酒真的是好東西!可以解千愁!”葉鳳綰冷笑一聲,擦了擦唇邊的酒漬,淚水模糊了雙眼。


    “娘娘,你想開吧!”傾城歎息道。


    葉鳳綰歪著頭將空了的酒壺遞給她,嘲諷道:“換你,你能想開嗎?”


    “妾身不知道!”傾城搖了搖頭。


    “倒滿酒!”葉鳳綰冷聲命令她。


    傾城看到已經完全醉倒的葉鳳綰,神情有些著急,好不容易將她扶到了床榻上,這才看到她的腳已經流血了。


    “原來你折磨起自己來,比折磨別人都狠!”傾城無奈的歎息一聲,蹲下身子將她的腳清洗幹淨,又給她撒上了金瘡藥。


    不多時,穆珂迴來,驟然看到了躺在那裏的葉鳳綰,臉色大變。


    “你怎麽把人劫到這裏來了?外麵南宮夜找她已經找瘋了!”穆珂著急的說道。


    “真不是我劫來的!是她自己撞上門來的!還喝成這樣!”傾城連忙解釋。


    “自己撞上門來的?”穆珂皺了皺眉心。


    “可不是!來了就要酒喝,你看看,那一壇子都被她喝了個精光!”傾城朝著已經空了的酒壇子努了努嘴。


    穆珂眉頭緊鎖,猶豫著要不要將葉鳳綰給送走。


    “傾城?你說我們是不是該把她送走?”穆珂商量道。


    “不能!”傾城反對。


    “理由呢?”穆珂疑惑的看著她。


    “她來的時候,很是悲傷難過,她應該是一氣之下跑出皇宮的,所以,她現在應該不大願意迴去見南宮夜!我們不如等她清醒過來再看她的打算吧?”傾城低聲說道。


    穆珂朝著安穩睡在床榻上的葉鳳綰看了一眼,好半天才點了點頭道:“等她清醒過來之後再做打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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