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功不受祿!我老婆子真的不知道做了什麽事情,能得到大夫人的賞賜!”陳嬤嬤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陳嬤嬤!你也是這府裏麵的老人了,在老夫人身邊伺候多年,這油水也是撈了不少吧?”青桔突然譏誚的看著她。


    陳嬤嬤神色一凜,怒聲道:“青桔!你少汙蔑我!我在老夫人身邊伺候這麽多年,向來都是兢兢業業!忠心耿耿!哪像有些人!整日價去做些下作的勾當!惹人厭惡!”


    “你說誰做下作的勾當?”青桔到底還是火候欠了一些,被陳嬤嬤搶白的變了臉。


    “青桔!你我一個服侍老夫人,一個大夫人,井水不犯河水?你這是又何必呢?行了,我老婆子沒時間給你在這裏磨嘰,眼瞅著吉時要到了,大小姐那邊還有事,我先走一步!”說著,越過了青桔就大步離開。


    青桔沒有想到這陳嬤嬤竟然如此不上道,當即憤怒的衝了過去,展開雙臂就擋在了她的麵前。


    “青桔?你這是要來耽誤大小姐吉時的吧?”陳嬤嬤虛眯著眼睛說道。


    “陳嬤嬤,大夫人讓我傳下話給你,若是你不聽她的話,那麽她就會將你偷著給西街豆腐坊王傳五百兩銀子的事情稟報給老夫人!”青桔冷聲說道。


    陳嬤嬤的一張老臉頓時變得清白交錯,她顫聲說道:“胡說八道!我沒有做!你們休想汙蔑我!”


    “汙蔑?陳嬤嬤?你還是小瞧了咱們當家夫人不是?她做事情,向來是拿著證據說話!那王傳都已經交代了,你是她的親姐!總到年底會往他家裏送一些銀子接濟!那數目,可真的是不少呢!”青桔語調滿是尖酸刻薄。


    陳嬤嬤氣的嘴唇直抖,良久才咬牙說道:“那是我在府裏麵這些年辛辛苦苦攢下來的!”


    “胡說!你每月的分例銀子有數!你能拿出這麽多錢來?你別忘了,你的分例銀子,可全都是過的大夫人的手!雖說你是老夫人身邊緊要的嬤嬤,可這宰相府裏麵,是咱大夫人當家呢!”


    陳嬤嬤聽了,麵色灰白,良久才驚恐的開口:“大夫人想要我做什麽?”


    青桔聽她這麽一說,笑眯眯的怕拍著她的肩膀說道:“陳嬤嬤,你要是早這麽開口,我還給你費這麽多唇舌幹麽?累不累啊?”


    陳嬤嬤瞥了一眼四周,急道:“接親的馬上就要到了,大夫人有什麽吩咐?”


    青桔也不廢話,直接拿了一雙紅色繡鞋遞到了陳嬤嬤的手裏道:“你不是要找繡鞋嗎?這雙拿去!”


    陳嬤嬤驚訝的看著那雙繡鞋,不解道:“就做這個?”


    “是啊!你以為還讓你去做什麽?”青桔冷笑。


    陳嬤嬤眸光閃爍的看了一眼那雙紅色繡鞋,她心裏明鏡似得,依著大夫人的脾氣秉性,定然不會那麽好心給葉鳳綰送一雙出嫁的繡花鞋來!不管她憋的什麽壞心眼,但是卻真的是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葉鳳綰現在缺的就是這麽一雙紅色繡鞋!想到這裏,陳嬤嬤就將繡鞋接在手中說道:“好!我這就拿迴去了!”


    剛走出幾步遠,突然又折返了迴來,皺眉看著青桔說道:“給我!”


    “什麽?”青桔愣了一下。


    “大夫人的賞賜呢?”陳嬤嬤涼薄的說道。


    “貪心鬼!”青桔暗罵一聲,將金子掏了出來,砸到了陳嬤嬤的手掌心裏麵。


    陳嬤嬤白了她一眼道:“應得的,憑什麽不要?”說完,得意的走了。


    “賤人!”青桔對著她的背影吐了一口口水。


    陳嬤嬤將嶄新的繡鞋遞到了葉鳳綰的手裏,眸光閃爍的說道:“大小姐!好不容易找著這麽一雙新的紅繡鞋!你看看!”


    葉鳳綰定睛打量了一眼,隻覺得這紅繡鞋,雖然不是上好的緞麵,但是卻也可以,再說了,這紅繡鞋可是穿在腳上的,一輩子就隻穿一次,沒什麽好講究的!


    “好!有勞陳嬤嬤費心了!青禾給陳嬤嬤賞錢!”葉鳳綰衝著一旁的青禾說道。


    “是!”青禾拿了賞錢,親自交給陳嬤嬤。


    陳嬤嬤連忙擺手道:“不敢拿大小姐的賞錢,這是奴婢該做的!”


    “嬤嬤你就收下吧!咱大小姐能體麵的出嫁,少不得你的一份功勞!”青禾笑著把賞錢塞到了她的手心裏麵。


    外麵突然傳來一聲高喝:“吉時已到!嶺南王前來接親了!”


    緊接著,便聽到車軲轆的聲音響起,身穿紅色新郎長袍的嶺南王就被人簇擁著來到了小院門前。


    陳嬤嬤忙不迭的給葉鳳綰戴上了紅蓋頭,連忙喊道:“新郎來接新娘嘍!”頃刻間,迎親的喜悅就開始熱鬧的奏了起來。


    葉鳳綰斂著眉心,小臉凝重,對於這一樁婚姻,她沒有任何的期待感!隻不過是晚上睡覺的地方改變了而已!沒有多大的區別!


    青禾伺候她穿上繡鞋,然而,剛一套上,葉鳳綰的心就沉了下去,這鞋子貌似有些小了?


    再往前頂了一下,已經頂到了頭,隻是她的半個腳後跟卻還懸著!這小的,還真不是一點半點啊!


    “小姐!”青禾也是急的身上直冒冷汗,一個勁的往裏麵塞,都塞的她的腳趾頭痛死,依舊塞不進去!


    葉鳳綰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偏偏紅蓋頭遮著,她什麽話都不能說,隻能幹著急。


    “這可如何是好?”青禾緊張的喉嚨發緊,一用力,竟然還將原本就小的繡鞋就給撕破了!


    青禾頓時惶恐的就白了臉,心虛忐忑的抬頭看著葉鳳綰。


    葉鳳綰皺著眉心,心裏思襯著,看來是有人故意讓自己出醜了,嶺南王本身是個殘疾,迎親不會抱著自己出門,那麽隻有自己走著出門,可這繡鞋小成這個樣子,自然是不能穿的,難不成自己要光著腳出門才可行?


    自古女子出嫁,可沒光腳出娘家門的啊!


    “綰綰,本王來接你了!”嶺南王低沉又好聽的聲音霍然在門外響起,驚得她心頭一顫!


    “小姐?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青禾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那般。


    葉鳳綰的眉心沉了沉,伸手將那雙小的繡鞋脫掉,扔到了一旁,大步就往外走。


    “小姐!你不能啊!”青禾看到她往外走,幾乎就嚇破了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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