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皇宮,曹吉祥無微不致,立即吩咐下人準備了上等的絲綢服裝來給楊初裙與沈大娘換上,兩個丫鬟各捧著一件,來到了文華殿,小心翼翼的走了進來,聲怕打擾到兩位的休息,這也是曹吉祥事先吩咐過的,這兩個人可不是一般人,那是沈劍南兩個最親的人,如果將來沈劍南當了太子,那這地位可就高高在上了,所以必須小心伺候著,一點不可怠慢。


    丫鬟進了屋,隻見楊初裙與沈大娘正在桌前坐著,看上去百般聊賴,無所事事,寂寞得很,見丫鬟們進來,還好生詫異,不知道她們要做什麽,沈大娘新奇地問道:“你們有事嗎?”


    “我們是奉曹公公之命,給您送新衣服的,請您穿上看看合不合身。”左邊那個丫鬟笑著說道。


    “真是難得曹公公有這翻心意,帶我們謝謝他啊!”沈大娘欣然笑道。


    “是,奴婢們知道了,那就讓奴婢為兩位更衣吧!”右邊這個丫鬟謙笑一聲,便把衣服甩了開來,走上前,準備幫沈大娘把衣服穿上。


    沈大娘一怔,隻因這輩子還沒讓人給自己穿過衣服呢,這突然間就有人服侍自己,當真有些不習慣,也不太適應,隨即笑道:“我自己來就行了,你們忙去吧。”


    丫鬟們哪敢走開,曹吉祥吩咐的話,必須要做,當下臉上現出了很難為情的表情,唯唯諾諾說道:“您就讓我們幫你穿吧,不然曹公公又要責罰我們了。”


    “什麽?不用幫穿也要挨罰啊,這什麽規矩啊,沒事,你們迴去吧,一會我去跟曹公公說。”沈大娘好生驚訝,正言說道。


    楊初裙笑道:“你們就聽伯母的吧,我們都是鄉下人,從小自己生活慣了,真的不習慣有人伺候著。”


    丫鬟最終無奈,隻得默默的離開了,邊走還邊說著:“這不得挨罵啊。”


    楊初裙從桌上拿起沈大娘的那件衣服,新奇的笑道:“伯母,這衣服真漂亮,來,您快穿上吧。”


    “是嗎?那我去穿上。”沈大娘已經笑開了花,以前哪見過這等漂亮衣服,就別說穿了,隨即拿了衣服,去了裏屋。


    楊初裙看著桌上的另一件衣服,發著呆,躊躇半晌,心中想著很多事情,良久沒有拿起來,看樣子似乎不願穿,沈大娘穿好了衣服,正美孜孜的大步走了出來,還在上下自己打量著,一抬頭,卻見楊初裙愣在那裏,不知為何,笑容滿臉的沈大娘立即遲疑起來,試探著問道:“初裙,你在想什麽呢?”


    楊初裙一愣神,猛然被話語驚醒,迴頭失笑道:“沒,我隻是在想從小到大一直在深山裏住著,一想到現在可以穿上這麽漂亮的衣服,我還以為這是在做夢呢。”


    “嗨,這是現實的事情,看樣子以後你都要過高人幾等的生活了。”沈大娘雙眼發著光芒,已經開始幻想著美好的時光了。


    楊初裙卻是一陣感歎,道:“但願如此吧,還不知道沈大哥心裏是怎麽想的呢。”


    “呀,對了,一說到劍南我才想起來,瞧我這記性,一件衣服把正事都給忘了,劍南還在昏迷中呢,也不知道現在醒了沒有,初裙,咱們去看看吧。”沈大娘豁然開朗,岌岌說道。


    “好,那咱們現在就去吧。”楊初裙急忙說道。


    楊初裙衣服也沒來的及穿上,就陪著沈大娘奔著沈劍南那裏急步而來,來到門口,門口還站著兩個守衛,經過一翻盤問,這才放兩人進屋,沈大娘一陣嘮叨,氣道:“真是的,看自己兒子還要這麽麻煩,皇宮的規矩怎麽這麽多呢。”


    “伯母您別見怪,這也是為了沈大哥的安全著想嘛。”楊初裙迎笑著說。


    兩人閑談幾句,來到了沈劍南床前,隻見沈劍南正在床上坐著,見兩人到來,興奮不已,遂笑道:“我正要去找你們呢,你們卻來了,真是太好了,曹吉祥沒有難為你們吧?”


    “嗬嗬,沈大哥,你看看伯母這身衣服就知道曹吉祥對我們怎麽樣了?”楊初裙調笑一句,扭動著身姿。


    沈劍南看著沈大娘,心中一片茫然,歎道:“曹吉祥難道對我們真的沒有惡意嗎?”


    沈大娘笑道:“他能有什麽惡意啊,隻是不過是想讓你迴宮而已,要不然能對我們這麽好嗎?你也不用擔心了,對了,你的傷怎麽樣了?”


    “我已經沒什麽大礙了,皇宮裏的禦醫果然醫術高明。”沈劍南笑嗬嗬的說著,還抻了個懶腰,以示渾身輕鬆之態。


    “你沒事太好了,我都擔心死了,你現在還要多休息啊,你快躺下吧。”楊初裙又是一臉關心和緊張的神態。


    沈劍南欣慰的很,笑道:“謝謝你關係,我真的。。。。”


    話說一半,門外便傳來敲門聲,隻聽道:“沈公子,醒了嗎,曹公公有請。”


    沈劍南躊躇片刻,道:“知道了,我稍後就到。”


    楊初裙道:“曹吉祥請你去,定是有什麽要事要說,來,我幫你穿衣服。”說著取來了衣服,像丫鬟一樣幫沈劍南穿了起來。沈劍南在自己娘親麵前還有些麵矮,隻覺不自在,舉止十分拘謹。


    楊初裙卻是一點沒在乎這些細節,隻因兩個人感情已經到了融合到一起的境界,別人看見了也無妨,沈大娘在邊上瞧著,嘴角絲絲微笑,心中替沈劍南幸福和開心著。


    沈劍南下了床,與兩人道了聲別,獨自出門,來到了外麵,兩個侍衛早已等在了門口,手裏還捧著一件新衣服,其中一個侍衛道:“沈公子,請你把這件衣服披上。”


    沈劍南瞧了瞧,是一件上等絲綢做成了披風大衣,隨即提了起來,向後一甩,搭在了肩膀上,脖帶一係,雙手向後一撂,大步走起,感覺甚是威風。


    一路做著軟轎,來到了曹吉祥辦公的地方,隻見曹吉祥站在門口迎接著,沈劍南走出轎子,淡淡說道:“曹公公找我來不知道有什麽要事?”


    “皇子裏麵請,外麵風大而且嚴寒,我們裏麵說話。”曹吉祥客氣的寒暄,將沈劍南讓到了屋裏去。


    沈劍南坐了下來,正言道:“曹公公,請不要叫我皇子,我不喜歡這個稱唿。”


    “那怎麽行,你分明就是皇子,不叫皇子你讓我叫你什麽呢?”曹吉祥很納悶,無奈問道。


    “你可以叫我公子,或者叫我名字也行,總之就是不能叫我皇子。”沈劍南散懶的表情,顯得很不耐煩。


    “聽你這意思,你根本不想迴宮,而且也不想當皇子了?”曹吉祥遲疑問道。


    “你說對了,我對皇宮沒什麽興趣。”沈劍南冷冷說道。


    曹吉祥表情立即變了色,但不是怒色,而是無奈之色,霍地起身,在屋子裏來迴踱步,良久說道:“沈。。沈公子,眼下江湖各門派都在抓你,你自己也已經看到了吧,如今隻有皇宮才是最安全的地方了,除此之外,你無處可去,可以說你現在已經走投無路了,如果你不當皇子,那麽對皇上我該怎麽說呢?”


    沈劍南思量片刻,道:“這個嘛,皇宮我隻是暫住而已,如果你在皇上那不好說的話,那麽就給我在你那找個小官當當吧。”


    曹吉祥更是無奈,歎道:“真正的皇子你不當,偏偏當小官,老奴真的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


    “如果你要是不同意,我寧可出去被江湖人抓住。”沈劍南知道他不可能讓自己走,所以才出了這麽個辦法要挾著他。


    曹吉祥遲疑半晌,道:“好,就如你所說吧。”


    “而且我是皇子的事情你不能跟皇帝說。”沈劍南似乎下著命令,但是曹吉祥卻是言聽計從,雖然沒當皇子,但也是皇子之身,絲毫怠慢不得。


    沈劍南又道:“對了,我還有件事情想問你。”


    “什麽事,沈公子盡管問。”


    “那次我來找你問趙顯成之事,迴去霄山那幫人就要殺我,說我與你勾結,而且還看見我和你在城樓上喝酒,這到底是怎麽迴事,是不是你故意安排的,想讓我和霄山斷絕關係,好到達你讓我迴皇宮的目的?”沈劍南言語清冷,雙眼緊緊地盯著他。


    曹吉祥心中一怔,即而笑道:“你不要誤會我啊,咱倆什麽時候在城樓上喝酒了,隻是晚上在屋裏喝過一點而已啊,當天我隻是想勸你迴宮才留你住了一晚,並沒有別的意思啊,至於霄山那夥人怎麽跟你鬧翻的我就不清楚了,或許你們之間存在著什麽矛盾吧。”


    沈劍南不相信他所說的,遲疑的看著他,冷冷說道:“最好不是你做的手腳,不然我不會放過你。”


    曹吉祥大駭,急忙說道:“老奴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欺騙您啊,如果您不信,老奴可以在你麵前發誓。”說著便要跪地立誓。


    沈劍南歎道:“好了,好了,你還有什麽事情,如果沒有的話,我就走了。”


    曹吉祥道:“你知道你的真實姓名嗎?還有你的生母是誰,你可都知道?”


    “不知道”沈劍南迴答的很爽快,表情冷淡,似乎這事跟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似的。


    “你的真實姓名叫朱見治,你的母親是萬宸妃。”曹吉祥帶著笑容,這笑容裏卻又夾帶著試探的因素,就是想看看沈劍南聽了之後是什麽反映。


    沈劍南聽罷真的怔住了,隻見他眉關緊鎖,表情開始憂愁起來,良久問道:“那萬宸妃住在哪?”


    “嗨,萬宸妃在你失蹤的第二年就因為思念你抑鬱而亡了。”曹吉祥聲聲哀歎,盡顯悲愁。


    “那葬在哪裏?”沈劍南似乎沒多大反映,隻是有些感歎。


    “葬在地陵。”曹吉祥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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