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衙的知縣徐有道連忙來拜見曹吉祥,必恭必敬,作揖笑道:“曹公公能來本縣,下官真是榮幸之至。”


    曹吉祥笑道:“徐大人,老奴這次來是為了消滅紅顏教的,可能會在你這縣裏呆上些時日,對付花蝴蝶,還賴你的幫助啊。”


    徐有道笑道:“公公盡管吩咐,下官聽命就是。”


    曹吉祥道:“這幾日牢房嚴加看守,我想花蝴蝶一定會來,到時候我們設下天羅地網,讓她有來無迴。”


    徐有道驚道:“什麽,花蝴蝶會來我這縣衙,那可是非同小可啊,公公有所不知,這個花蝴蝶,心狠手辣,而且武功極其高強,殺人不眨眼,河南這裏沒人敢得罪她啊。”


    曹吉祥怒道:“廢物,要不是你們這幫混蛋辦事不利,連個花蝴蝶都搞不定,皇帝能派我來嗎,這麽遠的地方,讓我花了五天的時間來趕到,皇帝對這件事情很不高興,如果辦不好,連我的腦袋都不保啊,徐大人。”


    徐有道被說的驚駭,忙陪笑道:“公公息怒,下官一定努力,協助公公抓住那花蝴蝶,公公需要什麽盡管開口,人力財力,下官一定準備,還請公公在皇上麵前美言幾句啊。”


    曹吉祥道:“好了,馬屁的話就不要多說了,做點實際的吧,你先去牢房,布置陷阱,然後迴來,我還有吩咐。”


    徐有道應聲退了出去。


    沈劍南在牢房裏不說話,隻是坐在牆角發呆。


    花雨夢問道:“沈劍南,你怎麽不說話啊,這幾天到底是怎麽了,自從迴來,你一句話也沒跟我說過,是我哪裏得罪了你嗎。”


    沈劍南冷冷說道:“你哪能得罪我,隻是你是女魔頭的女兒,讓我不敢跟你靠近啊。”


    花雨夢氣道:“原來就是因為這個,那有什麽關係,你看我像壞人嗎,我早就跟你說過了,我對你沒有惡意,你怎麽就不相信我呢。”


    沈劍南道:“你現在是沒有惡意,誰知道以後有沒有啊,人心閣肚皮,這可說不準啊。”


    花雨夢又氣又惱,道:“你這個呆子,簡直不可理喻,這幾天我對你怎麽樣,給你送水送飯,今天我還救你呢,結果我也被抓了,我要是想對你使壞,我做這些幹什麽啊,你就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啊。”


    沈劍南怒道:“你罵我是狗?”


    花雨夢急忙解釋,道:“不不不,我不是罵你,我隻是打個比喻,我想說的是我是好人,你不用對我心存芥蒂,再說了,你看你兩袖清風,有什麽值得我圖謀的啊。”


    沈劍南仔細衡量,分析她說的話也對,自己這般田地,也沒有什麽值得她企圖的,當下笑道:“對,你說的也對,是我誤會你了,看來你跟你娘並不一樣,我真是搞不懂,那個狠毒的娘,怎麽會有你這麽善良的女兒呢。”


    花雨夢道:“其實我娘根本不像外人傳說的那樣狠毒,隻是行事偏激了一些,我娘也有善良的一麵的。”


    沈劍南突然想起了什麽,急忙說道:“對了,你說東廠的人怎麽會突然找到紅顏教來呢,正趕上你娘不在,難道是有什麽人告密?”


    花雨夢躊躇,道:“不會吧,誰能有這麽大的本事,連我們紅顏教的虛實都知道呢。”


    沈劍南疑慮,道:“你說會不會是那個上官無痕呢,他知道紅顏教的地方,而且還跟你娘有過節。”


    花雨夢道:“你這麽說,也有可能,上次我娘去陰陽門鬧了一場,他一定四懷恨在心,所以這次趁我娘不在,就把這群狗東西引來了。”


    沈劍南道:“看來這個上官無痕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花雨夢笑道:“你也不用擔心,我娘何等厲害,她若知道了,一定會來殺死這幫狗東西的,江湖上的事,你還不了解,陰險狠毒的人真的很多,你才看見幾個啊,以後你都能經曆到”。沈劍南冷冷一笑,道:“我還是不經曆的好。”


    徐有道來到牢房,見這兩個人還在說笑,走上前,虛偽的笑道:“喲,都關在牢房裏了,還能這麽從容的說笑,你們真是心不小啊。”


    花雨夢見了這狗官就生氣,喝道:“狗官,你別得意,我娘馬上就來救我們了,到時候小心你的腦袋搬家,站在哪一麵,你自己掂量。”


    徐有道笑道:“你這姑娘嘴皮子到挺厲害,曹公公已經設下埋伏,就等你娘來了,然後抓了你們一齊送上京城。”


    沈劍南驚慌,問道:“你說的是真的,這裏真的設了埋伏。”


    徐有道笑道:“那還有假,小夥子,可惜了,你這麽年輕,就要喪命了。”


    沈劍南道:“嗨,喪命到是不要緊,隻是我的娘親會很擔心,我這都出來多少日了,還沒有迴家看望娘親,不知道她老人家多擔心,不知道大人你能不能放我迴家呢。”


    徐有道笑道:“放你迴家,行啊,你先殺了這小姑娘吧。”


    花雨夢罵道:“狗官,讓他殺我,你休想啊,別說他殺不了我,就算能殺,他也不會這麽做的。”


    徐有道道:“行了,我也不跟你開玩笑了,也沒時間跟你在這扯淡,我還要去布置陷阱呢。”說著又走開了。


    花蝴蝶迴來,走進洞裏,隻見手下這幾個教眾都躺在地上,定然是死了,再看旁邊還躺著幾個東廠的人和幾個錦衣衛,情知是東廠來犯,當下惱怒,道:“好你個曹吉祥,竟然殺到我紅顏教裏來了,真是太放肆了,我非摘下你的腦袋不可。”說著衝出了洞門。


    旁邊樹林裏竄出一人,看著花蝴蝶離去的背影放聲大笑,道:“哈哈,花蝴蝶,叫你跟我作對,我也讓你嚐嚐失去親人的痛苦,張員外一家都是我用你的名字殺的,這筆帳就都算在你的頭上了,我這一招借刀殺人之計高超吧。”這人說完,又溜進了草叢裏,不見了。


    花蝴蝶一路追尋,得知花雨夢被關在縣城裏,便單搶匹馬的殺來,來到衙門口,二話不說,掏出柳葉飛針,隨手一擲,幾個守衛登時斃命,隨後一腳踹開大門,衝了進去,剛一進門,便擁出無數刀斧手,牆上蹲著不少弓箭手,頓時把花蝴蝶困在中間。


    花蝴蝶冷笑一聲,道:“就你們這些窩囊廢,還想攔我嗎!”


    曹吉祥從眾人身後走出來,笑道:“花蝴蝶,今天你是自投羅網啊,這些設備都是特意給你準備的。”


    花蝴蝶道:“曹吉祥,你膽子可不小,敢到紅顏教來撒野,我看你是不想要你的腦袋了。”


    曹吉祥道:“你太張狂了,河南這地方讓你殺了不少人,前天張員外一家上下無一活口,都被你殺了,幹出這麽一大檔子事,我要不來,那還了得!”


    花蝴蝶驚疑,問道:“你說什麽,張員外一家上下沒有活口,是我殺的,這幾天我根本沒來過鎮上,你哪隻眼睛看見是我殺的,說出來,我用飛針刺瞎它。”


    曹吉祥道:“你別狡辯了,今日我就看看你花蝴蝶到底有多大能耐,能從本公公手裏逃走。”


    花蝴蝶還未等曹吉祥動手,就從懷中取出柳葉飛針,暗握在手,待刀斧手剛欲動手上來,便射出這些飛針,這些刀斧手不及防備,一手全中,當時便死去,隨後花蝴蝶,跳到房頂,使出神鷹鬼爪,從西向東一撓,牆上的弓箭手全部摔下,迴轉又跳下,直接本曹吉祥而來,未等到得跟前,前麵赫然出現一張大網,閣住了,花蝴蝶後退幾步,飛身穿破大網,這時曹吉祥已經跑掉了。


    花蝴蝶直奔牢房而來,來到牢房正巧遇上徐有道,還在那裏布置陷阱,見了花蝴蝶大驚,嚇得說不出話來。


    花蝴蝶上前,抓住了他的腦袋,道:“把人關在哪了?”


    徐有道被嚇的魂飛魄散,急忙領著花蝴蝶來到這間牢房,隻見沈劍南和花雨夢都安然地坐在裏麵,便撒了徐有道,飛身上前,兩爪抓破牢門,拉著花雨夢往出走,沈劍南緊緊地跟在後麵。


    這時,牢房外麵圍滿了人,花蝴蝶自然不怕,隻是這沈劍南不會武功,又沒處躲,豈不遭殃,這時錦衣衛已經攻上,花蝴蝶與花雨夢左右抓打,沈劍南隻好在身後藏身,錦衣衛也看出沈劍不會武功,抓他容易,紛紛來擒,花雨夢自然護在身旁,不讓他有失,但花雨夢武功平平,怎敵對手眾多,花蝴蝶忙的不可開交,無暇管他,眼看即將被擒,這時房頂竄下一個老漢,殺死兩個錦衣衛,攬著沈劍南縱身跳上房頂,逃跑了。


    花蝴蝶見有人救走了沈劍南,忙拉著花雨夢也縱身去了,四下裏尋找這老漢。


    老漢拉著沈劍南來到鎮外一處荒交,沈劍南剛從驚險中脫困,欣喜萬分,道:“老爺爺,多謝你相救,不知道你怎麽稱唿?”


    老漢笑道:“你叫我老爺爺,看來我真的老了,時間一晃就過了二十年了,轉眼你都長這麽大了!”


    沈劍南聽這話有些蹊蹺,問道:“老爺爺你在說什麽啊,我怎麽聽不懂呢?”


    老漢道:“這樣吧,你帶我迴你家,我再告訴你吧。”


    沈劍南心想,自己也好幾日沒迴家了,這老漢這麽說,正好,有他保護,自己可以安全到家,笑道:“好啊,我正要迴家呢,你就跟我迴去吧,讓我娘親做幾個小菜,答謝你。”


    沈劍南帶著老漢,翻山躍嶺,走了三天路程,才迴到家中,劍南娘歡喜若狂,道:“劍南,你終於迴來了,怎麽賣柴賣了這麽多天,為娘好擔心啊,還以為在路上出了什麽事呢。”


    沈劍南笑道:“娘,讓你擔心了,路上的確遇到點小事,但是我安然無恙。”


    劍南娘見沈劍南身後還站著一個老漢,忙問道:“這位叔叔是誰啊。”


    沈劍南忙介紹,道:“是這位老爺爺救了我,娘,我們要好好謝謝他。”


    老漢走上前,笑道:“大嫂,你還好嗎?”


    劍南娘精神為之震,聽了這幾個字,似乎心中萬般欣慰,接著用試著的語氣問道:“你,你是曲大俠?”


    老漢摘掉鬥笠,笑道:“正是在下。”


    原來這老漢就是二十年前的曲傲風。


    劍南娘大驚,即而又喜,問道:“曲大俠,不是二十年前就死了嗎,怎麽你還活著?”


    曲傲風笑道:“那隻是我的金蟬脫殼之計,不那麽做,我怎麽能躲過遼東五虎和朝廷的追殺。”


    沈劍南聽得糊塗,問道:“原來你們認識,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兩人都看著沈劍南,心中有說不出的話,臉上都帶有一絲愁容。


    劍南娘道:“這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來,我們先進屋裏坐,然後再慢慢說。”


    三人來到屋裏,曲傲風問道:“大嫂,我那大哥呢?”


    劍南娘苦道:“我那丈夫,十八年前就病死了。”


    曲傲風一陣心酸,道:“這十八年真是難為你了。”


    劍南娘笑道:“哎,自從你那大哥死了之後,我就和劍南相依為命,雖然日子不算寬裕,但也過來了,但不知大俠你這二十年是怎麽過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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