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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敏將這話譯給張無忌聽,張無忌方才這兩掌本來便已感覺眼前這位蒙古高手仍並未盡力,而這一掌想必已準備使出全力了,但方才自己也未以十成掌力迎敵,自自己習得九陽神功和乾坤大挪移之後,也隻有少林後山獨闖金剛伏魔圈那次才是真正使出了全力,一晃二十餘年過去,從未遇過如此對手,胸中不禁也是豪氣勃發,長笑一聲,朗聲道:“好,張某願接大師高招!大師請!”說罷又是後退半步,雙目微閉,眼觀鼻,鼻觀心,心頭一片空明,雙目雖閉,心中卻如沐春風,而對方就站在眼前不遠之處,哪怕有一根頭發絲的變化都看得清清楚楚,再無半點隔礙,正是習武之人內家高手中“寧定”的最高境界。


    卻說布日固德雖然並不十分聽得懂張無忌的話,但看張無忌的笑聲表情,卻也知張無忌已是答允,便也略後退半步,雙手合什胸前,本來蒙傳佛教並不像中土僧人那般合什行禮念佛,但修習這龍象般若功後,到第七第八重,這雙手合什之勢卻是動功的起手勢,看來布日固德真個準備全力而出了。


    隻見布日固德暗運真力,神情肅然,臉上卻是微微泛起潮紅,略為寬鬆的衣衫如被大風吹入般滿滿鼓起,卻是不覺有絲毫風動,想來隻因勁力滿脹,全身毛孔皆有氣息湧出,將衣衫向外頂出,便如一個裝滿了水的水囊一般,胸前雙手緩緩而動,在身前劃出半個圓圈,向下緩壓,待得壓到下腹之處,瞬息之間手掌已是翻轉,掌心向上,又緩緩向上托起,慢慢迴到胸前,再止於胸前,停頓片刻,陡地雙目一睜,大喝一聲:“龍象般若功!”雙手已是平平推出!


    倒也不是龍象般若功必須須得如此緩行運勁,否則的話也談不上什麽威力了,對方不會站在眼前挨打,有這工夫,早就避開或是遠遠逃走了,想當年金輪法王以此龍象般若功與神雕俠楊過過招之時,皆是瞬息之間運功出掌,皆是速度極快。隻不過當年的金輪法王乃蒙古不世出的武功奇材,已將龍象般若功練到第十重,雖仍敗於楊過集各家之長而自創的黯然**掌之下,但畢竟也是驚世駭俗的了,不枉蒙古國師的稱號。這龍象般若功本就是越到最後練起來越是艱難,而且練到後一層才可將上一層的功力自如使出,即便是已練到第十重的金輪法王也隻能自如地使出第九重的掌力,於瞬息之間行功運功出掌,但若是要使出第十重的掌力,也須得鄭重緩慢運功方得發出,布日固德隻不過練到第八重,能以七重掌力自如運使,但如欲使出第八重掌力,也隻得如此慢慢運功,小心行力,方能得免真力走岔之虞。這也有如一個有二百斤力氣的力士舞動一百五十斤的大錘可自如耍弄,但要舞動一個二百斤的大錘也須得小心翼翼,以免受傷一個道理。


    張無忌雖說聽不懂布日固德的蒙古話,卻也知道布日固德已推出全力一掌!隻見張無忌也是雙眼突睜,本來垂下的雙手已是抬起,直朝布日固德雙掌迎去,速度快得連朱文羽都沒有看清師父的雙掌是如何抬起來的。


    台下眾人盡皆稟氣噤聲,目不轉睛地望著台上二人。隻覺耳邊似乎隱隱聽到龍吟象鳴之聲,再加上高高鼓起的綠袍蒙衫,眾人都可感覺到布日固德這一掌的威勢實是非同小可,直令風雲色變。再看張無忌,雙掌無聲無息抬起,迎向布日固德,單論威勢遠遠不如,但卻無人懷疑這將是當世武功最高的二人之間的絕世一掌!


    布日固德雙掌擊出,轉眼之間距張無忌的雙掌已不到半尺,卻隻覺得左掌之上一股極為強勁的力道湧來,將自己第八重的龍象般若功掌力生生阻住,但右掌上卻隻覺空空落落地毫不著力,似乎一拳擊在空處,但又似乎不完全是空的,而是有股隱隱的力道,隻不過這股力道若有若無,不但沒有接下自己的掌力,反而好象在輕輕將自己的掌力往外拉,雖說因左掌被阻身形不能前衝而無法再前擊,但那股龍象般若功的力道卻已直向外衝出,簡直是轉眼間被那股若有若無之力吸了過去一般!


    布日固德早知張無忌乃是絕頂高手,前兩掌都是若無其事地硬接了下來,一點事沒有,一點傷沒受,這一掌自己雖然出盡全力,但張無忌至少也能接下大部,應無性命之憂,而更可預料的是張無忌接這一掌必定比前兩掌力道更大,誰知這雙掌出去,左掌倒確實遇上了極強之力,生生將自己掌力阻住,但萬萬未料到右掌竟是擊在空處一般,全無著力之處。掌力出處,心念甫生,莫不是這張無忌接下前兩掌已是脫力?這一招已是強駑之末?若是果真如此,這一掌下去張無忌便是性命不保,待要收迴掌力,但自己使出第八重的龍象般若功,力道之大,急切之間自己已是無法控製,若要強自運勁收迴,便有如以兩倍的第八重龍象般若功掌力迴擊自己。布日固德生性淡泊,不好爭強奪利,不受蒙古大汗重金之聘,隻是甘心自己隱居在大漠之中潛自修習至高武功,這次和張無忌過招,剛開始是想意思一下表示自己出了力以便迴去後好給大汗交個差罷了,兩掌過後,也隻是因為遇到如此強勁對手,千載難逢,心頭有股試試自己武功究竟達到什麽境界的想法,皆非和張無忌有什麽仇怨,更從來沒想過要張無忌的性命,畢竟絕頂高手惺惺相惜,心中不知何時已將張無忌當成好友一般,隻是尋常的比武過招,以武會友,能不傷性命才是最好的。但此時這一掌過去,不是張無忌恐有性命之憂,便是自己強自收迴掌力,弄個不好有性命之憂的便是自己,布日固德再如何生性淡泊,再如何不好爭強鬥勝,也不可能願意犧牲自己的性命去保全這個初次見麵,說起來還處在敵對位置的張無忌,勉強收迴掌力實是大險,無奈之下,這一掌終還是全力發了出去,若真個是張無忌接不住以致身亡,那也隻能是他自己命中注定,大不了布日固德事後再多念幾遍超生經,多轉幾百轉轉經筒來送張無忌早日超生了。


    且不說布日固德心頭電轉,突又覺左掌力道再變,似乎突然又加了三分不止,這迴不但是一股純陽真力阻住自己的龍象般若功掌力,再加的這份力道居然熟悉之極,和自己的內家力道一模一樣,居然也是龍象般若功的掌力!


    莫非張無忌居然也練得有秘傳內家功法的龍象般若功?他又從何處得來?和本門又有何淵源?為何前邊兩掌又一直未使出?布日固德疑心大起,真個是大出意料之外,但這片刻之間已容不得他多想,本來張無忌的九陽神功已堪堪將自己左掌全力的一招龍象般若功掌力阻住,此時再加上三分力道,已是力強若斯,再也擋無可擋,那股龍象般若功的力道已直直沿著左掌經脈侵來,腕、肘、上臂直到肩處,自己掌力已全部發出,體中有如空城,若是這股力道深入丹田,足足可令自己五髒六腑盡皆震碎,慘痛而亡。


    “我命休矣!”布日固德再無半點辦法,他雖不知張無忌如何會使出龍象般若功掌力,不知張無忌又如何能有如此高的內力,但此時想什麽都沒用,自己已沒有任何辦法能阻止這股力道上行,直衝心肺,隻得心中暗歎一聲。


    哪知布日固德心中剛剛歎出聲來,突又覺得手上一空,張無忌的那股力道竟在眨眼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似乎根本沒有發出過一般。布日固德心神一凜,本能地震懾心神,立時運功,一股內力從丹田而出,正好將堪堪欲入丹田的那股龍象般若功力道阻住。


    本來布日固德龍象般若功已練到第八重,七重以下的力道皆可搬運自如,而那股力道不過是自己掌力的三分,心頭電轉,力道油生,自然而然將那股力道阻在丹田之外,好在兩股力道皆是龍象般若功,萬法同源,一阻之下,兩股力道合二為一,轉眼間便消彌得幹幹淨淨,便如什麽事都沒有一般。


    隻不過布日固德心頭卻是如明鏡一般雪亮,若非張無忌及時收迴掌力,令自己來得及運功阻住這股直衝丹田的力道,力道強行攻入丹田,此時自己已是七竅流血而亡經脈盡爆,便在這片刻之間,別看外表上自己一點事沒有,實際已從鬼門關那轉了一遭迴來,隻差判官朱筆一勾便已永不超生了。自己使出第八重的龍象般若功全力一掌,那張無忌強接下來,自己卻差點沒命,張無忌的武功高於自己已是不爭之實,不容自己不服。


    布日固德畢竟絕世高人,亦無好勝之念,敗在張無忌手中實是心服口服。此時二人四掌依舊輕貼,布日固德收迴雙掌,臉上忽青忽白,實因氣血翻騰行氣不暢所致,卻也連忙躬身行禮道:“張教主果然武功高絕,掌力驚人,布日固德歎服。卻不知張教主何時從何處學得我門的龍象般若功法?事關師門武功,布日固德不得不問個清楚,還望張教主莫要見怪才好。”


    張無忌也是收迴雙掌,待得趙敏將布日固德之言譯出來,便含笑抱拳道:“不敢,大師內力驚人,亦為張某平生僅見,在下十分佩服。張某並不會大師所言的龍象般若功法,在下所習內功乃稱為九陽神功,乃中原佛門內功,與大師的龍象般若功頗有不同。”


    “既是如此,卻不知張教主如何能發出龍象般若功的掌力?”布日固德並不懷疑張無忌說假話騙他,畢竟到了如此高手,已無必要故意說什麽假話。


    “大師的龍象般若功十分精深,掌力過人,不過在下曾學過一門乾坤大挪移的心法,能將內力引轉。在下方才是以右掌抵住大師掌力,左掌則以乾坤大挪移心法將大師右掌掌力轉引到在下右臂發出,故而大師誤以為張某會使龍象般若功內力,其實那隻不過是大師自己的掌力罷了。”張無忌含笑道。


    “內力引轉搬運,想不到世間竟然會有如此神妙的武功。”布日固德歎道:“今日張教主實令我明白了中原漢人的一句話: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說著中掌撫於胸前,又朝張無忌深躬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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