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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讓我說,你我隱居二十年,你早已不問明教和武當之事,如今江湖上的事你我都早已陌生,你真能再入江湖?你天生不是當掌門的材料,當年做明教教主就做得一塌糊塗,現在做武當掌門就能中興武當?更何況,我怕的是如果你真的當了武當掌門,不但沒辦法光大武當門楣,恐怕還會給武當帶來滅頂之災。”趙敏正色道。


    “此話怎講?”張無忌愕然道。


    “無忌你忘了當今大明天子是誰了?”


    “你是說朱元璋朱大哥?那又怎麽了?”張無忌還是不明白。


    “朱元璋本是明教中人,你是明教教主,他是你的屬下,如今他當了皇上,他就應該是天下第一,哪能還讓自己的舊上司活著?”


    “朱……朱兄弟不是這種人吧?”張無忌訝道。


    “唉,你隻在江湖上走,沒在朝廷上待過,你不明白的。無忌,朱元璋絕對早已不是你當年的朱兄弟了,你看他建了大明之後便廢了明教,把楊逍他們統統趕出中原,後來的朝中之人,徐達,常遇春,鄧愈湯和,哪一個不是當年他帶出來的人?他的屬下?原本是他上司的小明王韓林兒死了,郭子興死了,和他一樣的張士誠俘了殺了,陳友諒死了,浙東的方國珍降了,最後就隻剩下他一個了。原來在他之上或是與他一樣的人還有一個活著的沒有?你說你若是接了武當掌門之位,是你向他叩頭稱臣好呢?還是該他向你行下屬之禮?他不怕你振臂一唿,原來明教的舊人全都造他人反?他不想辦法殺了你張無忌滅了你武當派才怪。你記住了,張無忌,當天子的頭上隻有天,沒有人,如果有人的話這人就該消失,絕對不容你存活在這個世上。”趙敏撇撇嘴道。


    “這……”張無忌啞口無言,一時不知從何反駁。


    趙敏如此一說,朱文羽也不知說什麽,他所認識的朱元璋本就已經是大明天子,並沒聽說過什麽以前之事,他雖一口一個皇上老叔長皇上老叔短的,但那隻是在禦花園裏,最多也就是在書房裏的朱元璋,並未見過朝廷上的朱元璋。聽師娘這麽一說,又覺得有理又覺得不對,卻又不知不對在哪,隻好閉口不言。


    趙敏見張無忌半晌不語,知道他在為難,便對朱文羽道:“文羽,你先出去吧,我和你師父說幾句話,你去和明昭他們說說話,明昭時常念叨你呢。一會我再替你們收拾屋子,還住在原來的屋子吧。”


    朱文羽忙道:“沒事,師娘,又不是做客,我們自己收拾屋子就成,你和師父先說話吧,我找明昭韻兒他們去。”起身朝屋外走去。


    張無忌猶自沉思,趙敏一邊縫著衣服默不作聲,一邊不時瞟一眼張無忌。


    半晌,張無忌突抬頭道:“敏妹,看來我們還真得出山一趟。”


    “你真打算去當什麽武當掌門?”趙敏笑吟吟道。


    “武當掌門我是當不來的。”張無忌搖搖頭:“敏妹你說得不錯,我本就不是當掌門的材料,當年當明教教主就當得一塌糊塗。我隻是想去不悔妹妹墳前看看,再到太師父和各位師叔伯的墳前磕個頭,也讓明昭明武明遜他們認認宗,別忘了出身。至於別的事到了武當山再看吧。”


    趙敏笑道:“這還差不多,你說的這些倒也是該當的,帶孩子們迴去一趟也好。”


    “還有京城,徐大哥和常大哥當年於我有救命之恩,當年常大哥去世一年多我才知道,也一直沒去,這次徐大哥又走了,正好我也去他們靈前燒柱香,盡盡往日的情份。”張無忌續道。


    “嗯,行,我們一起去,我帶著明昭他們,你去燒香便是。”趙敏道。


    “你不去嗎?”張無忌訝道。


    趙敏臉上忽現一絲難色,勉強笑道:“無忌你覺得我去燒合適嗎?張真人和你各位師叔伯墳前我自然是要拜的,我還得罪過張真人,他老人家卻不念舊惡答允你我的婚事,我身為晚輩磕頭自然是理所應當的。可徐達和常遇春……無忌,我雖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可畢竟我還是蒙古人,是蒙古郡主……”


    “這我倒忘了,嗬嗬。”張無忌笑道:“好了好了,那常大哥和徐大哥那兒你和明昭他們都不用去了,你帶著他們,我去就行,上柱香就行,也算了一樁心願。”


    “嗯,行吧,就這樣吧。我得做飯去了,文羽他們來還沒吃飯呢。嗬嗬,算你小子有點福氣,讓我這個堂堂郡主親自下廚房替你做幾十年的飯,都熬成黃臉婆了,嗬嗬。”趙敏一邊放下手中的針線拍拍身上一邊笑道。


    “嗯,敏妹,跟著我,苦了你了。”張無忌深情望著趙敏道。


    “唉,算了,誰叫我碰上你這麽個冤家呢?哼,算便宜你了,小淫賊。”趙敏衝著張無忌一擠眼,兩人一時都想起了當年的曆曆往事,相視一笑。


    次日一早,明昭便已急急忙忙過來拉著瑪雅和唐韻便往外走,平日裏沒人和她玩,這迴一來就是兩個,實在是把明昭高興壞了,一大早醒來便來敲唐韻這邊的門。


    明武兄弟二人早已在溪旁果園邊上開始練劍,朱文羽推開房門,伸個懶腰,漫步走到溪邊,就著溪水洗把臉,饒有興趣地看他兄弟二人練功。


    明遜偷偷地衝著哥哥使個眼色,兩人忽地齊道:“文羽師兄看劍!”雙雙挺劍攻來,朱文羽猝不及防,被嚇一大跳,差點被明武的木劍點中,身子還未站起,腳下一搓,反彈身法使出來,竟是平平後退三尺有餘,堪堪避過兩兄弟劍鋒。“嗬嗬,練劍呢?好,我陪你們練!”說罷身形忽起,斜斜飛出兩丈有餘,從一株桃樹上掠過,落下地來,右手中已拿了一根兩尺來長,還帶著十餘片樹葉的桃樹枝,左手一招,笑道:“我就用這個,來,你們來。”


    明武明遜互相對視一眼,齊聲輕喝,雙雙挺劍而至,手中劍影顫動,頓時一丈方園之內俱在兩兄弟劍影之中。


    朱文羽本來以為一根樹枝對付明武明遜兩兄弟已是足夠,誰知這一年不見,兩兄弟的武功劍法已是大進,劍招圓熟如意,剛中帶柔柔中帶剛,雖說內力還差得遠,但剛柔並濟已是頗具威力,更難得兩兄弟心意相通,平日裏與父親一起練劍時也是如此以二敵一,互相之間的劍招配合早已純熟,雙劍合壁,威力何止大了一倍?大出朱文羽意外,一時間左避右讓,弄了個手忙腳亂,不禁暗叫不妙,心道這迴實是太過托大了。隻得左支右擋,撥開這劍又避開那劍,仗著自己獨創的反彈身法,借著旁邊的果樹,一會腳在這根枝丫上一蹭,一會背又在那根樹幹上一靠,倏進倏退,身形奇詭異常,這才能險險避過兩兄弟的劍陣。


    “明武明遜,棄劍!用九陽神功!文羽,用乾坤大挪移!我看看你們都有些什麽長進!”旁邊突然傳來張無忌的聲音。


    話音一落,朱文羽突覺手上一緊,明武明遜突地將劍往外一拋,雙人四掌,揮手便來,居然帶起陣陣掌風之聲,顯是明武明遜的內功修為已是不弱,不過十五歲年紀,內力幾乎已不弱於江湖二流高手,更兼自小修習九陽神功,底子極厚,眼下內力雖仍顯不足,但中氣完足,實是堅實無比,再加上出招沉穩,快慢絲毫不亂,隱隱已是大家風範。


    便是此時,朱文羽也是將手上樹枝一扔,雙掌一錯,易氣養生訣內力使出,乾坤大挪移心法默運於心,手上一挽一撈一引,已將明武攻過來的一掌帶偏數寸,掌風從身前擦身而過。


    這一來雖不如方才朱文羽以樹枝對付雙劍時那般花哨好看,但驚險之處卻是猶有過之,剛開始之時明武明遜兩兄弟還不敢使出全力,不約而同隻用了五分內力,而朱文羽也是哪敢全力施為?小心翼翼的左支右擋的。本來朱文羽慣使雷霆劍,“雷霆劍客”南宮雷,南宮世家的門主“絕情神劍”南宮望教他的俱是劍法,隻是上次在北平城中與蒙古公子博格爾一戰,倒是將拳腳功夫也練得熟悉了許多,再加上這乾坤大挪移神功純以內力搬運心法為根,在拳掌之中使出比之用兵器更能得心應手,這才能在兩兄弟的拳風掌影之中猶自支撐得住。


    數十招一過,不知不覺之間,三人都慢慢加催了幾分內力,兩兄弟俱已使出八成功力,隻差沒有以命相搏了,朱文羽也不敢大意,隻覺壓力越來越大,也隻得再使真力,也是差不多到了五六成功力才抵敵得住,隻見拳來腳往,朱文羽的乾坤大挪移心法也是拖牽帶引,使得有如行雲流水,將明武明遜兄弟的掌風帶得唿唿從身前身後擦過。好個明武兄弟,雖說在乾坤大挪移下掌掌帶偏,招招打空,卻是並不被自己的掌力帶得有一絲的錯亂,依舊是出拳踢腳地身形沉穩,一來顯得底子十分紮實,二來平日裏與父親張無忌對練之時也已熟悉了這乾坤大挪移的神效,心中早有準備,往往使出剛猛掌法之時便隨時留有後勁以防掌力被帶偏,而使出陰柔拳招之際又須得加強些陽剛之力以求穩住拳勢,如此一來,使出的拳招掌力便變得剛柔並濟,這正是張無忌平日裏以乾坤大挪移與這兩兄弟對練過招的用意,這迴朱文羽一迴來,張無忌便命徒兒與明武兄弟對練,兩兄弟抱著個不服氣的心思全力以赴,練功效力比之與父親過招之時大不相同,更是多有進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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