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雲澄孤身前往三門峽的消息不脛而走,頃刻間便在王朝大營中傳開。莫弈月在得知此事之後,當即質問陸嘯與楚水謠二人為何不事先將此事告知自己。


    楚水謠與陸嘯急忙與莫弈月解釋,稱慕雲澄隻是前去赴約,並未有其他打算。


    “胡鬧!你們怎麽也這般糊塗。雲澄他是不計後果之人,你們竟也縱容他身犯險境?葉飛羽這信裏內容破綻百出,且時機蹊蹺,必有埋伏。若雲澄今夜迴不來,看你二人如何應對!”他一拂袍袖,將陸楚二人嗬斥一頓,二人也不敢答話,經他一說,也覺得慕雲澄此去三門峽是正中了別人的陷阱。


    “我去救他!”片刻的沉寂後,性情急躁的楚水謠越想越怕,隨後就要衝出營帳。


    莫弈月就在門口,又豈能放她離開?一手將她擋迴,長歎一聲道:“若是去救,憑你我之力怕也是有去無迴。”


    他的話自然是最有道理,如今三門峽有無數魔族高手坐鎮,若真有危險,慕雲澄孤身一人反倒應對自由,若自己等人趕去,更多的隻怕是連累了他。


    如今去也不是,等也不是,直把楚水謠急得在屋中亂轉,而陸嘯則是在桌前坐下,一言不發,隻等莫弈月思考出應對之策。


    就在三人一籌莫展,且陸楚二人自怨自艾之時,一道青光縱地,劍影紛至,竟是慕雲澄突然迴來。


    還有一人被五花大綁,扔在營帳之前。


    三人互相對視一眼,皆是鬆了口氣,楚水謠更是一把環抱住慕雲澄,先自道歉道:“都是我不好,是我考慮不周,真不該讓你獨自前去的。”


    慕雲澄被她舉動嚇得一愣,隨後撓撓頭,輕拍楚水謠背部安慰道:“我不是安然無恙嗎?看你們這樣為我著急,反倒是我該有愧疚。”他說罷又看向陸嘯,二人四目對視,心意便已想通,也再無需多言。


    莫弈月則在一旁俯身查看被慕雲澄擒獲那人,當見到雙龍神弓定河川時,莫弈月當下明了,忙與慕雲澄確認道:“定河川……此人莫不就是幽北神箭,人稱三目聖君的趙天嵐?”


    “此人箭術倒是了得,可其他本領就與玄冥公之流相差甚多了。我孤身突圍總有顧忌,抓他防身,魔族一眾確也不曾攔我。”


    “趙天嵐乃是臨淵王中意之人,在幽州的地位舉足輕重,相比玄冥公等人也怕,他們也怕在偷襲之間誤傷到此人。”莫弈月在被綁縛的趙天嵐身旁蹲下身子,並讓慕雲澄將劍虺從趙天嵐身上離開。


    沒有了劍虺的束縛,趙天嵐瞬時坐起,單手按在定河川上,出乎意料的是他並沒有表現出滿腔的怒意,而是目光堅定,鎮定以及防備的看向幾人。


    “我們不會將你怎樣,但一時三刻也不會放了你。”莫弈月微微一笑,與趙天嵐說道。


    他的手漸漸握緊長弓,看向莫弈月的眼神中也充滿了敵意。


    慕雲澄隨即將手搭在趙天嵐的肩膀上,強大的內力瞬間從趙天嵐體內被汲取吸收,他整個人也虛脫癱軟,渾身上下再無一點力氣。


    “我隻是吸走了他大部分的內力,還是要派人來看管他。囚禁倒也不必了,就將他軟禁在我帳中吧!”看著癱倒在地的趙天嵐,慕雲澄與莫弈月商量道。


    “也好,畢竟有此人在,又可以為我軍多爭取一些時間。”莫弈月神秘一笑,顯是別有所圖。


    “你可是有其他什麽打算?”慕雲澄察覺到了莫弈月的異樣,遂問道。


    莫弈月點點頭,從帳中找來地圖,並在上麵標記了許多圓圈。


    就在慕雲澄打算開口詢問他畫這些圓圈是做何用時,莫弈月卻自己率先講道:“寧王不肯撤兵滄州,執意要在此堅持,時不我待,應速速召集各大氏族來此會盟。”


    慕雲澄恍然大悟,那地圖上所畫,正是大荒各個氏族的領地,巴蜀嬉雲峰,中州六壬山,滄州珍寶海,西涼蚩尤塚,九黎枯榮山……


    “我怕我們時間不夠。”這些氏族遍布大荒海內,短時間內根本不可能完成會盟談判。


    “所以必須由你親自出馬。”莫弈月向著慕雲澄點了點頭,目光堅定。


    “你與他們都有交集,更是有恩於其中幾大氏族。加之你如今身為劍聖,威名顯赫,他們隻要見到你,必會同意來與我軍會盟。”


    聽聞莫弈月一番話,加之此事事關天下蒼生,慕雲澄又怎能推辭,當即道:“我親自走一趟倒是無妨,隻怕我走這段時間,我軍大營會被魔族威脅。”


    莫弈月聞言微微一笑,對此早已是胸有成竹:“我已寫信讓你父親聯係雷老前輩,讓他們帶領各路豪傑先行趕來,由他們鎮守此處,你該無所牽掛了吧!”


    慕雲澄雙眉上下一挑,嘴角露出些許無奈,其實是對莫弈月如此令人放心的反意表達,“既如此,你我當速速啟程。”他說罷轉頭看了陸楚二人一眼,剛迴來就又要分別,奈何身負太多,容得不片刻兒女情長。


    莫弈月似乎看出慕雲澄的依依不舍,遂與之說道:“依我看還是明日啟程吧,你也好與水謠和笑笑多囑咐一些。”說罷,扶起癱軟在地的趙天嵐,先行離開了。


    說是多囑咐一些,其實就是讓慕雲澄與她二人好好相處一夜,明日一早二人便要啟程,這一走可不是十天半月就能迴來的。


    夜時帳內悶熱,慕雲澄出來在樹下小坐,陸嘯與楚水謠也隨他到外麵納涼。


    正是七月酷夏,半絲的涼風卻也感覺不到。陸嘯的紙扇盡為慕楚二人扇去了風,自己則熱的滿頭大汗。慕雲澄輕輕拉過她的左手握住,溫柔說道:“我這一去少則月餘,多則數月,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和謠兒還有棠棠。她二人性格急躁,遇事多不冷靜,而你心細謹慎,思慮周全,要替我照顧好她們。”他說罷又看向楚水謠,但見她聽了自己剛才那席話,微微嘟起嘴巴,略有不甘。


    慕雲澄見狀笑了笑,用手輕緩地揉了揉楚水謠的頭,“我走之後,你都要聽笑笑安排,她做事謹慎,就連弈月也誇讚她思慮周全。你也不必不服氣,她主文,你主武,若是大營遇襲,則就需要你和小姑來保護她了。”


    “知道了,你放心去吧。”楚水謠並未不耐煩,而是懂事的點了點頭,這確實讓慕雲澄欣慰不少。


    一陣清涼的風將疲懶的樹葉吹得簌簌作響,月色柔和,三人相偎在一起,放眼夜空,耳畔是不住的蟲鳴。三人都希望時間能定格在此刻,哪怕就多給一刻鍾的停留,也是好的。


    不知過了多久,三人仍是這樣坐在樹下,隻是楚水謠與陸嘯分別倚靠在慕雲澄的肩膀上相繼睡了。慕雲澄不忍叫醒二人,便就這樣坐了一夜。這一夜,他想了很多三人以後的事,最妙的莫過於在桃陵小鎮外開墾出一片水田,青山藍天,放羊牧牛,相守田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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