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臂盜神……北捕南盜!慕雲澄忽然記起,自己確有聽洪先生提到過。而且就連風霖先生的《大荒廣記》中也有以盜神為原型的人物。


    那可是個傳奇人物,自己少時便常將他三探秦王府的事掛在嘴邊。這些不僅僅是耳熟能詳,若是讓自己講起來那更是滔滔不絕。


    秦王離寞喜好收集天下奇珍異寶,他府內的金庫號稱神止步。其意為連神仙對他金庫的大門都束手無策。


    可盜神不同,他三探秦王府,三次進入到金庫之中,在麵對重重機關與一眾高手全然無懼,輕鬆取走他最得意的千麵如意珠,龍角紅珊瑚與翡翠八寶燈。


    而且這三樣東西最後又被秦王花大價錢買迴,換來的錢卻全被他救濟給了窮人。


    這樣一個本領高強,不畏強權且劫富濟貧的人,正是慕雲澄心目中的偶像。


    可是,他怎麽會少掉一隻手,盜神自己倒是聽說過,可獨臂盜神自己卻不是很清楚。


    至於北捕乃是捕王高盧的稱號,天下賊盜隻要聽見這個名號無不聞風喪膽,其威名與實力,在大荒之中自是不必多說。


    “原來是大名鼎鼎的盜神,我就說麽!”慕雲澄露出皓齒,卻是笑著撓了撓頭。


    那老者搖首不語,如今兩鬢斑白的他早已不複當年風采,何況自斷一臂,與那個靠盜竊為生的自己已是一刀兩斷。


    “師父,今天的事是我擅自行動,責任全在我身上。沒想到金豪沒發現我,卻被他給發現了。任務沒完成,還中了陷阱。”


    獨臂盜神聞言安慰他道:“你不必過多自責,我也年輕過,了解你這種操之過急的性格,下次可要牢記不能單獨行動,尤其是麵對金豪這樣的高手。”


    “他算什麽高手,我看他一點都沒察覺到我!”


    慕雲澄聽到這話側目朝他看去,自己雖也覺得金豪就是一個普通的商人,但見獨臂盜神如臨大敵的樣子,便知道事情沒自己想的那麽簡單。


    “為師和他交過手,自是知道他的實力。他手中千金散雖不敢說是天下無敵,但就劍術而言,放眼大荒除了三絕宮,劍湖與慕府,怕是再找不出幾個能敵過他的了。”


    這是真的嗎?可我與他接觸絲毫沒有那種強者的壓迫感。就連父親與二叔,自己在接觸時都有被他們身上散發出的氣息震懾住。如果金豪真是那種數一數二的高手,自己又怎麽會絲毫察覺不到!但見獨臂盜神說此話時表情十分嚴肅認真,又不似在逗笑,更不能是戲言,他一定是與金豪交過手的,可是自己的感覺……


    見兩人都沉默不語,獨臂盜神又與慕雲澄囑咐道:“既然你有心幫助我們,那就請你還迴到金豪的身邊,盡量接近他,套取他與魔族背後的交易。再有,今夜之事不要與別人提起,我會在暗中助你一臂之力的。”


    慕雲澄點點頭,看來今晚還要費心編一個完美的理由。


    次日清晨,慵懶的雀鳥還未早起嘰喳,金鼎莊裏便已經鬧得沸沸揚揚。


    昨夜慕雲澄一宿未歸,後園一處封院的房門更是被人無故打開,裏麵的機關幾乎全被觸動,地麵上還留有幹涸了的血跡。


    望著房頂敞開的大洞,金鵬附在金豪的耳邊輕聲說道:“應該是兩撥人,分別從房頂和門外進來。如果隻從大門進,沒必要衝破房頂製造響聲。該是從上麵打鬥不小心掉落下來,觸發了機關。而且其中一方外麵有人接應,從痕跡看來,接應的那個人是個絕頂高手。”


    “能確定這裏麵有我賢侄?”金豪故意大聲問道,旁邊的楚水謠等人聞言瞬間朝他投來緊張的目光。


    金鵬自金豪身邊站開,低首迴答道:“不好說,如果慕公子真在其中,那麽一定是被人擄走了。”


    “是衝著我來的,反倒連累了賢侄!”金豪歎息一聲,自責不已。


    楚水謠抱緊胡蘿卜,手心裏卻是攥滿了汗水,如果真是牽扯到了慕雲澄,看地上的血跡,他也一定受了很重的傷。


    煙絨見狀走上前去,在鐵矛機關處站了下來。隨即轉頭朝眾人開口道:“你們且看這鐵矛被截斷處光滑如鏡,應與蒼雲有關。”


    確實,慕雲澄的劍術雖然一般般,但蒼雲劍的威力可是有目共睹的。


    雖然這一點並不能證明此人一定是慕雲澄,但與他的失蹤聯係起來,就可以解釋通了。


    就在此時,有仆人迴報道:“慕公子迴來了。”


    眾人聞言都是一驚,走出房間,果見慕雲澄從中央長廊漫不經心地走了進來,吊兒郎當左顧右盼朝潛心居的方向走去。


    “慕雲澄!”楚水謠朝他大喊一聲,慕雲澄急忙轉頭尋找,卻見一眾人立在不遠處廢院的門口,目光齊齊落在自己身上。


    “你們在幹什麽?”慕雲澄似懂非懂,挑眉驚奇問道。


    “賢侄你昨夜去哪了?可是讓我們擔心!”金豪大腹便便走上前來,麵露焦急之色問道。


    慕雲澄打了個哈欠,揉了揉惺忪的雙眼道:“昨晚禦劍繞城轉了一圈,然後肚子餓了就隨便找了一家還未打烊的館子用了一些,哪知一不注意喝上了頭,竟被鎖在了裏麵,這不天亮了才給放出來。”他撓了撓頭,挺無辜的,說的也可憐。


    “你倒是心大,自己還能喝多!”楚水謠瞪了他一眼,隨後咬唇不語。


    金豪卻是埋怨起慕雲澄道:“賢侄你這是磕磣我啊,這定是我府內的廚子不和你心意,一會我就讓人再換兩個廚子來,以後吃喝都在府上,半夜你獨自出去,確實讓我擔心。”


    “是,是,雲澄欠了考慮,有勞伯父費心,害大家為我擔心。”慕雲澄連連揖首,態度倒是誠懇。


    金豪垂眼盯在慕雲澄的靴子上,但見他銀白色的長靴純淨無垢,也無破損,便又覺得他所說的無甚不妥。


    看來是多慮了……


    慕雲澄見他一眼掃在自己腳下,心中暗道:“還好讓老盜神幫忙弄了個新的,不然這謊話肯定要被拆穿!”


    人群中的葉飛羽半晌沉默不語,他從未見過慕雲澄喝醉,隻知道慕雲澄號稱不嫌酒量如海寬,千人飲醉我獨醒。這個理由能騙別人,卻是不能騙自己。


    慕雲澄以困倦為借口,獨自迴房間去。可他前腳邁進房間,後腳葉飛羽便跟了進來。


    “說罷,昨晚去哪了?”葉飛羽在他旁邊椅子上坐下,頗顯玩味問道。


    慕雲澄急忙關了房門,警惕的看向他道:“我不都說了嗎?你想聽什麽。”


    葉飛羽嘴角劃過邪邪的笑意,逼迫慕雲澄道:“快說,難道還要逼我驗證嗎?”


    慕雲澄歎息一聲,知道自己瞞不過他,便與他小心囑咐道:“我知道瞞不過你,可你知道後別說給別人,此事我可是連謠兒都沒打算跟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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