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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輛白色的救護車唿嘯著,載著從霍華德家搬出來的六位病人,飛馳在新澤西的大街上,拐了幾圈之後,救護車駛進了一家綜合醫院的地下停車場,在那裏,六人被悄悄的送上了另外一輛醫療器材運送貨櫃車,然後在一陣顛簸中,貨櫃車駛出了醫院的地下停車場,濃重的消毒水的味道讓假裝昏迷的許昊清晰的感受到了對方計劃的嚴密。這也讓許昊越發的奇怪,這麽嚴密的計劃,顯然是蓄謀已久的,但是為什麽偏偏在自己出現的時候才發生呢,雖然許昊很清楚這與自己可以說根本就沒有什麽關係,自己充其量隻是在不應該的時間出現在了不應該的地點,不過這也是讓許昊鬱悶的地方。


    如果隻有他一個人,那麽毫無疑問,他有十足的把握一個人順利脫身,但是此刻偏偏身邊還有一個需要他嚴密保護的‘活國寶’,所以權衡利弊之後,許昊很幹脆的選擇了不動聲色,畢竟對方所針對的並不是自己,那麽自己也沒有必要冒險讓對方發現,他們綁架的人質中,有著一個不簡單的高手。而且從對方的綁架手段、行動細節上來看,這次邦建顯然不是一個簡單的綁架劫財,其中似乎有著某種誘人的秘密,最重要的是――那個綁架者首領顯然是一個日本人,因為隻有日本人才會說那口神奇的日式英語(這個倒是很好辨認),而對於日本人,中國情報官們常常都有著特殊的‘關懷’情結,這也是引起許昊興趣的關鍵所在,隻是許昊絕對不會承認就是了。


    貨櫃顛簸行行駛了大約2個小時之後,許昊等六人再度更換了交通工具,而這次對方聰明的選擇了一個讓人難以脫逃的交通工具――飛機。


    等飛機緩緩升空的時候,空氣麻醉劑俄曼陀妮的藥效開始逐漸褪去,最先醒來的是老當益壯的詹姆斯教授,之後五分鍾內其他人也陸續醒了過來,雖然麻醉劑褪去時的昏眩讓人一時間難以控製自己的思維,但是很快,大家都發現了目前的處境,老者們的冷靜,很快主導了其他人的行動,在了解到沒有辦法從3000米的高空逃離這裏的時候,詹姆斯教授非常幹脆的要求那位一直坐在機艙前的椅子上,帶著微笑望著他們的男子解釋他們的行為目的。


    “很抱歉這麽倉猝的把諸位請到這裏來,不過,我相信很快各位就會不介意了,因為各位會了解到這麽做是為了這個世界的未來的和平與發展,也就是說,在座的諸位將有可能成為地球未來發展方向的主導者。”脫去了麵具的男子很顯然很是得意,黑色的眼睛裏閃爍著不容錯認的狂妄和高傲。


    “就算未來我們能夠成為上帝的代言人,在這之前,我們還是普通的美國公民,”詹姆斯教授笑了笑,“比起這些,我們更想知道閣下的目的。”


    “那是應該的,首先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本人是倉田總一郎……”


    “啊……”倉田才報出自己的名字,珍妮弗就已經吃驚的從座位上跳了起來,“你就是那個……”


    “是的,看來珍妮弗小姐聽說過我的名字,應該是那個貪心的馮.施泰德.克拉姆特.告訴你的吧,我就是‘天堂階梯’考古計劃的另一個投資人,也就是馮.施泰德.克拉姆特.的合作夥伴。”倉田總一郎笑的很自然,隻是在提到那位德國人的時候,眼睛裏閃爍過一道冰冷的寒芒,許昊在自己的記憶裏迅速的查找起倉田總一郎和馮.施泰德.克拉姆特這兩個不怎麽熟悉,但卻覺得曾經有過耳聞的名字。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珍妮弗之所以聽過倉田總一郎的大名,卻是因為馮.施泰德.克拉姆特.那隻德國沙豬曾經警告過自己,不要和倉田總一郎打交道,否則他會在第一時間把她開除出考古隊。雖然珍妮弗不清楚這兩位投資人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麽矛盾,但是不管怎麽說也不該離譜得做到綁架自己的地步吧,自己隻是一個小小的考古隊員而已,並不是什麽出了名的大專家啊――要知道女性考古學家在考古界的地位並不如表麵上的那麽風光,在這個挖掘死人骨頭的行當裏,女人幾乎被一致的認為是可有可無的裝飾品,用來豐富考古隊的業餘生活和性生活。


    “因為我堅信,你是一個非常出色的考古學家,而且你對於考古的天分並不比其他人差,事實上在運氣上,你比其他人更加的優秀,就好像你能夠解讀出這張曾經讓全世界考古專家、文字專家束手無策的拓印,而我倉田總一郎卻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的知道這個拓印名稱的人”倉田總一郎從一旁的椅子上拿起了幾張拓印著圖形楔字的紙張,無比興奮的抖動了一下,“星方,多麽美麗的名字,這是我們倉田家百年來一直保守著的答案啊。”


    “你就是因為這個……”珍妮弗傻了,她不能理解,畢竟對於這些拓印,她負責的隻是盡可能的翻譯,但是誰知道那個該死的德國沙豬居然拿這種世界級的謎題來對付自己――想到這裏珍妮弗就有殺人的**。


    “不要小看你的工作成果,親愛的珍妮弗小姐,作為一個考古學者,你應該記住,在沒有查明物體的來源之前,都不要輕視它的存在。”倉田總一郎似乎明白珍妮弗的想法,誠懇地提醒著,“這幾張紙可以說是用第三帝國的全部精英的生命換來的。”


    “第三帝國……希特勒的那些失蹤的財寶嗎?”隻是一個提點,珍妮弗就聯想到了某些關鍵的東西。


    “比起財寶來,這個拓印更加的重要,你知道嗎,親愛的珍妮弗小姐,希特勒為了解開這些圖案謎題,花費了無數的精力,甚至賠上了整個德國納粹黨,我的國家,為了這個拓印也犧牲了最精銳的遠東部隊,付出了長崎和廣島,犧牲了幾千萬中國人的生命。”倉田總一郎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得意的笑容上隱約顯現著讓人心寒的猙獰,“不過隻要能夠擁有星方的秘密,這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星方,究竟是什麽東西?”雖然在這個時候問這樣一個問題,看上去有點不合時宜,但是倉田總一郎似乎很願意滿足珍妮弗的好奇心,在調整了坐姿之後,開始向飛機裏的六位來賓介紹這個神奇而具有恐怖力量的存在……


    “諸位都知道四大文明古國吧,世界古代曆史上最早進入文明社會的四個國家――古巴比倫、古埃及、古代中國、古印度。人類今天所擁有的哲學、科學、文學、藝術等方麵的豐富知識,無不源於他們的古典文明。換句話說,人類的文明的起源就來自於這四個國家,不過珍妮弗小姐應該聽說過關於這四個國家所擁有的古典文明可能源自同一個存在吧。”倉田總一郎看珍妮弗點了點頭之後,繼續的說了下去。


    “從古巴比倫的楔形文字、到古埃及的象形文字、中國的甲骨文、古印度的數字(阿拉伯數字其實發源於古印度,由阿拉伯人傳播到全世界),在最初的記載中,這些文字的來源都隻能依靠後人的推論,但是有一點卻被公認,這些文字最初是被用來記載一個存在――神明的存在――這四個文明都有著共同的特點,他們信奉著所謂的神,雖然這些神明的形象各異,但是看的出來,這些神的能力相當的可怕,即便是科技高度發展的今天,依舊沒有武器能夠做到傳說中神明所做到的事情……所以隨之也出現了類似於人類來自於外星球的說法。”


    “事實究竟是怎麽迴事,沒有人知道,畢竟經過了上萬年的變遷之後,當年的一切,已經沒有人能夠清晰的解釋或者說明了,但是還是有狂熱的考古學者找到了某些疑點,那就是在這四個文明所殘存下來的遺址中,都發現了一種奇特的記載,那不是文字、也不是圖形、更沒有人知道這些記載的內容,唯一知道的,就是這種奇特的記載的被用一種更加奇特的方式絲毫不變的流傳了下來,這就是刻畫在古代神廟遺址裏,當作升物供奉的石板、陶器上的花紋。而這些花紋唯一的總稱就是:星方。”


    “那星方究竟是什麽東西?”珍妮弗忍不住問。


    “不知道,親愛的珍妮弗小姐,我開始的時候就說過了,除了星方這個名字被遺傳下來之外,對於那些奇特的記載的具體內容沒有人能夠讀解出來,目前唯一能夠被讀解確認的就隻有‘星方’這兩個字,這也是為什麽在你明確的讀解出‘星方’這個名字之後,我迫不及待的在第一時間把你請來的原因,我希望你能為我、為世界解開這個神奇的謎題。”倉田總一郎微笑著解釋,但是就算是傻瓜都知道,這個男人話語背後隱藏了多少不可告人的秘密。


    “請告訴我確實的真相,如果你確實地認為我將為你解開謎題的人,那麽,請告訴我你所知道的一切,我是一個考古學者,在沒有收集到切實的曆史資料之前,我也沒有辦法保證我能夠完成你想要我完成的事情。”珍妮弗不悅的說著。


    “不要著急親愛的珍妮弗,既然我把你請來,就一定會告訴你真相的,畢竟我還需要你的完全的合作不是嗎?”倉田總一郎慢悠悠的翹起腿,“隻是我希望下麵的話能夠留給我們私下單獨交談的時間,在這之前,我想還是請珍妮弗小姐先考慮一下是不是要加入我的探險隊呢?”迴應倉田總一郎的,是珍妮弗惡意的白眼,以及一旁的許昊不為人察覺地猛然的輕顫。


    他終於想起來了倉田總一郎這個名字之所以覺得曾經接觸過,是因為這個男人祖父曾經是侵華日軍731部隊的負責人之一,但是最後卻因為感染了某種致命病菌死在731的實驗中心,因為戰後,倉田家的後人曾經率全家親赴中國,向中國方麵慎重道歉,所以在官方的資料裏,詳細地記載著倉田這個家族的成員,而倉田家也因此成為了在中國改革開放之後,最早進入中國的日資企業,隻是倉田家經營的都是化工方麵的東西,規模也隻是中小型,所以一直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而馮.施泰德.克拉姆特.這個名字的主人,三年前曾經到中國來投資一項考古研究項目,為了保護國家文物,國家安全局曾經對這個德國人做過比較詳細的調查,結果發現這個男人在繼承了自己家族龐大的產業之後,就非常熱衷於考古挖掘,從埃及的金字塔的挖掘到百慕大三角周的奇特環境研究,這個男人的奇怪興趣還真的不少。


    所以這兩個名字不仔細的想,還真是讓人注意,不過如今看來,這個德國男人和眼前這個日本人都有著耐人尋味的目的。而這一切似乎都關係著眼前這個被稱作‘星方’的東西。


    “我想,你沒有給我選擇餘地,不是嗎?”珍妮弗最看不起這種乘人之危的家夥,不過接下來卻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不,恰恰相反,我並不打算強迫你加入我的探險隊,很抱歉我一開始的做法的確讓你不得不這麽懷疑,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作為投資合夥人,我的德國夥伴顯然違背了自己當初的承諾,我知道他一直在警告珍妮弗小姐所在的考古隊的成員,不要和我合作,否則就將拒絕你們加入這次考古探險行動不是嗎?”倉田總一郎露出一臉的無奈表情,“所以我不得不適當的做出反擊,當然考慮到我們之間的合作關係,我不能直接向我的合作夥伴提出抗議,所以我隻能用這種非常手段,來尋找我需要的夥伴,不過我堅信我的眼光是正確的,所以我幾乎放棄了其它的成員,唯獨關注著你的行動,當我從電話裏聽到‘星方’這個詞的時候,我實在太激動了,你可是第一位能夠依靠自己的知識找到答案的人。”


    “對於你這樣的人才用強迫的手段無疑是最愚蠢的,所以我從來就沒有打算使用暴力,事實上我們現在正飛往波士頓,你完全可以選擇,跟我合作,加入我的探險隊――那麽我們就可以在波士頓直接換乘飛往我們這次旅行的首發站;或者拒絕加入,那麽我想在波士頓降落正好是你身邊這三位客人的目的地,而我認為在波士頓的大酒店裏請你吃一頓大餐作為賠償之後,你不會介意自己迴到新澤西去,不是嗎?”倉田總一郎笑了笑,“不過我有把握你一定會加入我的隊伍。”


    “你憑什麽這麽自信?”珍妮弗忍不住反問,雖然說實話在倉田總一郎丟出‘星方’這個神秘誘餌之後,珍妮弗已經心動了。對於她來說,沒有比這種牽涉極廣又神秘無比的東西更加吸引她的注意力。


    “因為我相信‘星方’的吸引力足夠讓一個專業的考古學者丟棄一切成見,不是嗎?”


    “可是從剛才到現在,你並沒有真正向我解釋‘星方’究竟是什麽。”


    “關於這個問題,我的解釋之有一個‘口說無憑’,我想最好的方式,就是讓你親眼見見那個和‘星方’有關係的物品的存在之後,再向你解釋會更加具有說服力,當然前提是你願意加入我的隊伍,一個專業的、資金充足的、沒有任何外界幹擾的、絕對優秀的探險隊!”倉田總一郎對於考古學家的心理活動可謂了如指掌,“當然,我同時也要邀請各位珍妮弗小姐的朋友,古董商人霍華德先生、古籍鑒定專家詹姆斯教授以及助手吳亮先生,還有這位年輕的北京大學數學係助教許昊先生,至於左羽鵬小弟弟我想你和你的家人、你的國家更加希望你能夠參加三天後的奧林匹克競賽,所以,我就不邀請你了。”看來短短的2個小時,這個倉田總一郎就已經把和珍妮弗一起請來的幾位的身份都調查了個非常清楚。


    “現在到波士頓,應該還有一個多小時,各位不妨討論一下,幫助珍妮弗小姐出一下主意,我再次保證,就算珍妮弗小姐拒絕了我的邀請,我也不會做出過分的舉動。”倉田總一郎滿意的環視了一圈眼前諸人若有所思地表情之後,靜靜的退出了機艙,把思考的空間留給這些需要認真考慮的人。


    毫無疑問,倉田總一郎是一個非常聰明的人,帶著誘人的香餌隱含式脅迫比起暴力相向的威脅更加具有不可抗拒的力量,就像倉田總一郎所預料的那樣,在透露出些許有關於‘星方’來源的說明之後,又提出有切實的東西可以證明,這對於眼前的六位來說,至少有四個人已經心動不已,不過其中偏偏不包括一切事件關鍵人物之一――吳亮。


    說不好奇是假的,眼前這個神秘的邀請所包含的內容,也許真的是驚天動地般的神奇,就目前所知道的點點滴滴就已經透露出龐大的涉及範圍以及核心內容的聳動程度,但是這一切卻完全比不上左羽鵬的安全係數。對於吳亮來說,保證小碾子完完整整的參加比賽,然後再完完整整的把他送迴國內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吳亮連考慮都沒有考慮直接在腦海中否決了參加這個邀請的可能性。不過當珍妮弗向其他人透露,真正讀解出星方的人,其實是吳亮的時候,就徹底否定了吳亮從容脫身的可能性,事實上接下來的時間裏,吳亮反客為主,成為了其它人說服的對象。而吳亮意外的表現也讓許昊決定暫時放下手頭的任務,留下來進一步觀察這個看似平凡卻一肚子神奇的男子。


    倉田總一郎對於客人們的迴答非常的滿意,事實上在許昊向住在波士頓飯店裏的前來參加奧林匹克競賽的副領隊掛了一通電話之後,副領隊親自從飛機場接走了一臉不舍的左羽鵬(當然許昊在電話裏,也用暗語交代了自己的處境,並把關於左羽鵬身上的調查任務交給了自己的副手),而熱情的倉田總一郎則在五位客人半吃驚半嘲弄的目光下拿出了全套為他們準備好的行李和護照,然後就匆匆登上了前往歐洲波蘭的飛機。


    不過仿佛是故意在吊人胃口,倉田總一郎一路上沒有再提起有關星方的內容,隻是有意無意的討論一些關於考古的問題,無論他狡詐與否,不可否認倉田總一郎的學識的確不簡單,至少在對付詹姆斯、霍華德和珍妮弗的專業提問時,對答如流,沒有出現過絲毫的窘迫,這惹得珍妮弗相當的不滿,常常要去檢查這個日本人的身上是不是帶著作弊器――畢竟日本人的作弊習慣可以說全世界聞名。


    新澤西到波蘭的旅程不算太短,但是對於滿心好奇的人來說長途飛行的勞累根本沒有辦法抵抗關於‘星方’的秘密,倉田總一郎似乎也很體諒諸位的想法,飛機在波蘭首都華沙落地之後,坐上早就準備好的汽車,直奔目的地而去。


    對於華沙吳亮所知道的也僅僅是源於二戰時期的反抗納粹進攻以及納粹德國在華沙大肆屠殺猶太人的曆史新聞,當然現在的華沙已經不複昔日的狼藉,被稱為歐洲的美人魚的華沙有著漂亮的城市、優雅的環境等等,但是這些吳亮都無緣觀賞,汽車在華沙的市區轉了十幾分鍾之後,就駛上了高速公路,而隨著夜幕的不斷降臨,汽車行駛的道路逐漸顛簸起來,看著窗外樹影叢叢的夜景,夜裏的霧氣逐漸從樹林深處飄了出來,夾帶著某種令人不舒服的刺激味道,一時間竟讓人有些陰森的感覺。


    “各位,不用緊張,雖然接下來你們將要看到的東西可能讓你們覺得有些惡心,但是我想了解曆史的你們一定不會對此感到陌生,”汽車最終停在一個巨大的正在施工的工地上,在沒有下車之前,倉田總一郎特地說了這麽一句,聽起來似乎是因為不想讓諸人受到環境的影響,但是在許昊看來,這麽做卻是在故意加深別人的緊張心理。


    當他們下車之後,很快所有人都明白了倉田總一郎的話中含義,眼前偌大的深坑四壁,盡是些還未腐化幹淨的人類軀體以及四處散亂的程放著的遺骨,一陣陣夾雜著泥土腥臊的濃鬱的腐臭味正從深坑裏漫延出來,那有如恐怖電影真實再現的一幕讓人從心底發涼,珍妮弗雖然膽子大的很,但是畢竟是女孩子,幾乎是第一時間將身子埋進了祖父的懷中。


    “我的上帝……這裏,這裏是……”不同於珍妮弗的反應,霍華德和詹姆斯畢竟是經曆過二次大戰的人,所以對於眼前的景象,他們的腦海中直接就反應出一個相同的答案。


    “兩位老先生應該看出來了,這裏就是納粹處理哪些猶太人屍體的地方,這裏是我們在華沙發掘的一個最秘密的埋藏地,而且這裏的埋藏構造和其他的萬人坑不同,它完全按照傳說中的西方黑魔法的魔法陣構成,要知道希特勒的晚期對這些可是非常熱衷的,要不是有確切的資料,我們也找不到這裏,不能不說希特勒雖然是個瘋子,也是一個非常聰明的瘋子不是嗎?好了……各位,和我來吧。”倉田總一郎若無其事的轉過身沿著深坑旁的樓梯走了下去。


    樓梯一直延伸到深坑下的一個地礦坑,不過吳亮卻注意到,這個地礦坑上的泥土都是紅色的,似乎是因為上麵堆積的屍體裏的血水浸入泥土深層才造成土質變色。礦坑遠看似乎很普通,就和一般的礦坑一樣用簡陋的木材、鋼筋支起了一個門框,但是等真正走到礦坑前,諸人才訝異的發現礦坑的德門框裏赫然有著一道堅實的門扉,那不是後期發掘後安裝的簡陋的鐵皮,門,而是用青銅鑄就的一道沉重的大門。


    “這是……拉丁之門……”霍華德幾乎是一眼就看出了這道門的來曆,青銅的門扉上,那讓人無法輕忽的那巨大的神鳥頭,這個圖形隻有傳說中的能夠貫穿人界和冥界‘拉丁之門’才會有,而且這種澆注方式和門扉的青銅質地,似乎都在證明著霍華德的猜測。


    “您真不愧是古董專家霍華德先生,這的確就是出產於所羅門王朝時代的‘拉丁之門’,有時候我也很佩服希特勒,他究竟從哪裏弄來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倉田總一郎聳了聳肩,然後輕輕推動了大門,在一陣吱吱啞啞的聲響中,門靜靜的打開了,一條幽深的道路在黑暗中往地下延伸著,門外的燈光絲毫無法照亮地道深處那個黑暗的世界,這仿佛真的是一條通往幽冥地獄的大門。


    “歡迎光臨‘天堂階梯’……”倉田總一郎拿著高倍手電筒帶著微笑在地道口說著讓人頭皮發麻的邀請,這一刻,誰都敢受到一種發自內心的冷森的寒意。


    而就在大門被推開的一刻,吳亮的身體卻感受一種前所未有牽動,在地道的深處,似乎正有某種東西唿喚著自己,就有如……就有如一個家對於遊子的唿喚一般,強烈而難以令人抗拒……


    吳亮輕輕的甩了甩頭,似乎想把這種莫名其妙的感覺甩開,跟隨著大家走了進去,而在大門關閉的時候,吳亮看到一個工作人員將一隻方形的盒子交給了倉田總一郎,該不是殺人滅口用的毒氣彈吧,吳亮心理一陣嘀咕,內心隱隱有種說不出的不安感受。


    地道不知道是用什麽材料澆築的,皮鞋踩在上麵雖然沒有金屬的迴音,但同時也沒有摩擦的聲音,地道裏沒有潮濕的陰冷感,但是確有著一種明顯的腥臊的味道,每個人都知道,那是頭頂上數萬人類軀體內的血液浸透了泥土後,散發下來的味道,在黑暗中,這種令人有些作嘔的味道猶如亡者們惡劣的玩笑,充斥著整個空間,仿佛在提醒來訪者,他們正站在無數屍骨堆積的正下方。


    地道向下傾斜延伸大概有300多米,越往深處就越黑,道最深處的平台上時,整個空間裏隻剩下倉田總一郎手中的手電筒那一道蒼白的光柱,而平台的正前方,豎立著一道結實的大門,不過很顯然這道門的來曆並不顯赫,光從上麵那大大的代表著第三帝國的‘萬字’符號就可以證明這一點。


    沒有想象中的宏偉的地下宮殿,也沒有傳說中的神話般豪華空間,甚至連驚險電影中最基本的殺人機關也沒有出現分毫,簡單的地道除了黑的有點慎人之外,就如同一條普通的通往地下的地道,而地道的盡頭,隻是一間普通的房間,這讓心神各異的一行人都有著不同程度的失望和驚訝,畢竟在一開始就出現萬人坑和所羅門朝代的‘拉丁之門’,這豪華的開場,是很容易誤導人們的邏輯思維。不過,當倉田總一郎手中的電筒照射到房間中心的某一點時,所有的失望在瞬間化為無比的驚訝。


    一點朱紅色的光點漸漸的在房間的中心閃爍了起來,然後猶如被點燃的冬季草原,朱紅色的光點瞬間鄉四周猛然蔓延了出去,一時間,紅色的光芒充斥在整個房間,無盡的黑暗立刻被驅走,而落入所有人眼中的確是一塊美麗的深紅色透明石板,但是神奇的是,這塊透明的石板不但閃爍著無限魅惑的紅色光芒,同時在石板的周圍明顯的出現一個圓柱形的深紅色空間,無數的金點在那圓柱形的可、紅色空間裏閃爍著。那虛幻而美麗的一幕讓人恍惚間覺得那紅色的柱體就是通往神話世界的一道大門,不約而同,大家都下意識往前靠近,想更加接近那神秘的石板。


    “不妖靠近,諸位那個東西可比任何武器都要危險,請相信我,為了你們的生命安全,請不要離開我的身邊,否則發生什麽意外就不好了。”倉田總一郎不知道什麽時候戴上了墨鏡,一直帶著微笑的臉龐此刻卻沒有絲毫的笑容,讓人明白此刻最好聽他的話行動。


    “上帝,這是什麽東西?太美麗了,但是為什麽曆史上從來沒有記載……”大家讚歎著,將驚訝的目光投向倉田總一郎,希望能夠得到一個切實的答案。


    “美麗?不,諸位,這並不是美麗的代表,這一點我現在就證明給你們看。”說著倉田總一郎打開了那隻盒子,盒子裏是一隻漂亮的小鳥,倉田總一郎將小鳥捉在手裏,“諸位,請注意看好了,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絕對不是魔術……”


    倉田總一郎將小鳥往紅色石板方向猛然擲去,小鳥在空中掙紮了一下,剛剛糾正好飛行的平衡度,身子已經飛進了那紅色的圓柱空間之中。


    紅色柱體內的金芒迅速的飄向闖入的小鳥周圍,一種無形的力量將小鳥緊緊地抱圍了起來,然後屋子裏響起了小鳥的聲鳴叫聲,在所有人愕然的注視下,就看到那隻小鳥的身體在紅色和金芒之中慢慢的長大,無數美麗的羽毛逐一出現在小鳥的身上,紅色的光芒逐漸形成一個小型的漩渦,緊緊地裹住小鳥逐漸膨脹的身體,而金芒則不斷的融入小鳥的身體,飛快地改變著這隻原本非常普通的小鳥……


    除了奇跡兩個字,沒有人可以用其他的語言來代替他們看到的東西――一隻和麻雀差不多大小的普通小鳥,在短短的數分鍾內,赫然變成了一隻身形龐大猶如巨雕、尾部羽翎猶如孔雀,渾身散發著金紅色光芒的,雙眼血紅的傳說中的‘拉丁神鳥’,和‘拉丁之門’上的神鳥雕像一模一樣的活生生的‘神鳥’。


    誰都不敢相信,隻生活在傳說中的神鳥,會在自己的眼前豁然的出現,更沒有人能夠相信,那神鳥在瞬間之前,隻是一隻普通的鳥類,但是一切並沒有結束,當金芒不再融入鳥兒身體的時候,紅色的光柱也解除了對小鳥的束縛,恢複了最初的平靜,那隻小鳥似乎還沒有發現自己身體的變化,隻是驚恐的從紅色光柱裏掙紮的飛了出來。就在小鳥離開光柱的那一瞬間開始,那被賦予的新的形象在瞬間猶如被詛咒了一般,迅速的風化著,當小鳥的身子完全飛出紅柱的時候,那美麗的身影已經完全默默地消失在這個空間。


    整個屋子,刹那間,死一般的寂靜。


    “我曾經說過,四大文明古國彼此之間都有著某些淵源,因為根據我的調查,四大文明古國最初在形成之前,都擁有這麽一塊不知道是什麽之地的石板,這個石板的擁有神奇的能力,目前為止,我們唯一掌握的這塊石板,根據分析,這塊石板所擁有的能力就是――生物進化,它能夠讓地球上的生物包括人類向一個前所未有的生命高度進化,但是就如同你們看到的那樣,這種進化被死死的鎖在那個圓柱形的空間裏,隻要離開這個空間,就像是空間扭曲了一樣,沒有東西能夠活著走出這個光圈。”倉田總一郎靜靜的看著珍妮弗幾乎是空洞的眸子,一字一頓的說出關於星方的秘密。


    “而星方,就是解決這最後一道關的難題,是唯一的一個答案,而這個世界需要這個答案,我也需要這個答案……”


    而此刻倉田總一郎怎麽也沒有想到,在這個屋子裏的另一個空間裏,一個來自遙遠地方的唿喚,正努力的突破最後的一層障礙,向這個空間傳遞一個延續了千百億年的信息……


    “你的意思是說,星方可以控製這個石板?”許昊忍不住了,麵對眼前的這種詭異的東西,其他人也許會沉浸在驚訝和感歎之中,但是對於他來說,職業上的敏感讓他在第一時間清楚的了解到了這個石板所蘊含的恐怖陰影,如果這個石板被人為控製,那麽後果將是一場無法估計的災難。要知道這種東西從絕對高度上甚至超越了核武器,任何人、任何一個政府乃至國家都會為這個恐怖的石板而瘋狂。


    “不,我開始就說了,沒有人知道星方上寫的是什麽,但是,星方上的某些圖文卻可以控製這個石板的範圍,壓製它的某些力量……說起來,可能有點讓人受不了,但是事實上,希特勒在這裏的上麵埋上這麽多死人的原因就是為了不讓這塊石板的異常能量被外界探知,所有的人都認為希特勒屠殺猶太人是因為他對猶太人的極端的歧視,當然這也是原因之一,還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在於這個石板。”倉田總一郎頓了頓,清晰的看到在場諸人愕然之後又陷入沉思的表情。


    “其實,根據希特勒留下來的絕密日記上的記載,這個石板是在挖掘所羅門寶藏的時候從一個生祭祭壇的最下麵暗室裏發現的,當時暗室的周圍埋滿了人類的遺骨,希特勒在知道了這個石板的奇特之後,曾經發瘋了一般聚集當時有名的歐洲巫師,希望能夠控製這個石板,但是結果就象諸位知道的,這個石板隻來得及被隱藏在這裏,希特勒似乎找到了某種控製它的方式,但是他甚至還沒來得及試驗,二戰就結束了,隨著希特勒的自殺,那些幫他研究黑魔法的老家夥們死的死,逃的逃,到目前為止沒有人知道他們真正的下落,所以這裏成為了希特勒留給後人的最大的一個謎題,鮮為人知的謎題。”


    “等等……你剛才說四大文明古國都擁有一塊石板,那麽就是說這個世界上有4塊這樣的石板了?”詹姆斯教授挑了挑眉,目光裏有著不可置信的光澤,畢竟這樣的東西全世界有那麽一塊,就足夠讓人吃驚了,如果真的有四塊……


    “不,實際上根據文獻記載,這種石板被稱為天釜,是開創世界時,天神帶給人間的至寶,應該有5塊之多,它們的形狀不同、顏色不同、功能也不同,唯一相同的就事天釜聚集的時候,就會發生某種事件,但是為了某個原因,這五塊天釜被分了開來,然後其中的4塊陸續的被交到人類的手中,而唯一的一塊卻沒有任何記載,根據研究,可能是被帶走了。”說到這裏倉田總一郎臉上的表情有點不太自然,隻是紅色的光幕替他遮掩了過去,“現在被證實確實存在的,隻有這塊。”


    “不隻是這樣吧!”這時一個意外的聲音從倉田總一郎身後的大門外傳來,“我親愛的合夥人,被確認存在的還有一塊,隻是另一塊卻完全沒有這種強大的能力,隻是一塊普通的石板而已,不是嗎?”大門被退了一個縫隙,一條人影迅速的走了進來,珍妮弗一眼就認出了這個一再懷疑自己能力的德國沙豬。


    “施泰德先生,你不該來的。”倉田總一郎歎息著,“我可是非常希望繼續維持我們之間的合作關係……”


    “在你獨霸了星方的秘密之後嗎?在我的記憶東方人的確都是些不講信用、貪得無厭的家夥,缺少最起碼的騎士精神。現在看來果然是這樣。”馮.施泰德.克拉姆特站在一邊冷笑著,雖然名義上他隻是一個商人,但是私底下繼承了第三帝國護衛隊執行官身份的他自然有著納粹特有的冷酷和對於殺意的敏銳預感,在倉田歎息的時候,他就感受到了這個日本人的明顯而冷漠異常的殺意。很幹脆,這位日爾曼騎士,掏出了手槍靜靜的指著倉田總一郎,然後用幾乎是嘲弄的語氣對周圍被眼前這種火藥味十足的對持震住的諸人笑了笑。


    “各位,你們都上當了,你們眼前的石板並不真實,那塊石板本身的能量已經被這位倉田先生給吸收了,隻是他在吸收了這塊石板的能量之後,才發現這個石板的能量非常的特殊,隻有在某種特定的情況下才能夠被使用,而且這個能量有個天生的死敵,那就是星方,而星方的真正作用並不是啟動這個石板上的能量,星方的真正解釋是‘星之所在,困頓方圓’也就是禁錮的意思。”


    “你說什麽!”整個房間裏一片的嘩然,大家都沒有想到,本就離譜的事情,現在似乎正往一個更加離譜的方向發展。


    “看看這個,這個就是我從中國帶迴來的,這塊紅色石板的同伴,當然這塊石板的能量已經被人吸收了!”施泰德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大約手掌大小的橢圓形淡黃色石板,丟到珍妮弗的手中,“看看吧,這塊石板上麵寫著的東西,如果你真的能夠讀懂星方的話……”


    珍妮弗第一時間把星方塞進了吳亮的手中,畢竟現在她也顧不得是不是要替吳亮遮掩什麽了。


    晶瑩剔透的淡化色石板拿在手心的瞬間,讓吳亮有一種和這無名的礦物同出一脈的感受,那瞬間他似乎感受到了從石板內傳來的無限欣慰和喜悅,這種莫名的感受讓吳亮下意識的用手在石板上摩挲了起來,而隨著他這無心的動作,一道柔和的黃色光澤點點滴滴的出現在石板的表麵,那是和星方拓印出自一係得文字,雖然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從哪裏學會這些文字的,但是吳亮還是將注意力集中在了這突如其來的文字上,周圍人的注意都被緊緊地吸引到了吳亮那裏,施泰德則冷笑著繼續舉槍威脅著眼前的倉田總一郎,而倉田似乎不在意事情的發展脫離自己的掌握,反而一派悠閑的抱著雙手微笑著看著諸人,隻是那雙眼睛裏所閃爍著的光芒,卻是異常冰冷,仿佛眼前的人,都已經是一具具沒有生命的屍體了。


    所以沒有一個人發現,當施泰德把淡黃石板丟出來的時候,屋子中間那塊紅色礦石瞬間閃爍過一抹脆亮的銀色,紅色柱體內的金芒似乎也在瞬間加快了漂浮的速度。


    “這塊石板的名字叫做‘天斧瓊芳’,擁有的能力是控製大地上的非生物物質的生長進化,但是和其他的天釜一樣,都受到星方的控製。”吳亮很快就把石板上的字解釋了出來,不過吳亮自己也被上麵的文字嚇了一跳,“要啟動‘天釜瓊芳’需要能源‘三千萬工界’……”


    “什麽是工界?”珍妮弗忍不住問。


    “工界應該是能源計量單位,一工界大概等於30個人類的精神能源的總和。”施泰德冷笑著,當年為了確定這個單位的準確度,蓋世太保至少用3萬多猶太人做了基本試驗,“人類死亡的時候,因為恐懼而產生的精神能源的波動會讓腦細胞的精神能源釋放翻幾倍,要啟動‘天釜瓊芳’最好的方式就是集中殺人,在屍體堆裏啟動這些效果是最理想的,我猜這塊‘天釜瓊芳’應該是在中國被啟動的……”


    “南京大屠殺!”幾乎是同時的,諸人都想起了那場震驚中外的慘案。


    “明白了嗎?這塊天釜瓊芳上的能量早就被人給吸收利用了,而這個人就是站在你們麵前的這位倉田總一郎,不,應該稱唿你原日本731部隊秘密研究佐官――倉田慎吾,沒想到還能夠在二戰之後看到你。吸收了‘天釜瓊芳’的能量之後,沒有想到你居然還有能力活在世界上。”施泰德冷笑著,在拿到倉田總一郎的身份報告是,施泰德就為這個男人和他的祖父幾乎一模一樣的外表而感到驚訝,但是他並沒有想到太多,直到他無意中發現倉田慎吾交給自己的所謂‘天釜瓊芳’居然已經完全失去了應有的能量之後,他才意識到倉田總一郎和自己想象中的不同。


    “這就是命運的奇妙不是嗎?”倉田慎吾笑了,笑得異常的高興,“我得到了‘天釜瓊芳’、希特勒得到了‘天釜瑞明’但是最後呢,我安然活到至今,而你們的元首,卻在吸收了能量之後,因為不能控製而死於非命,這就是命運,也是天意。”


    說著,倉田慎吾張開了手掌,然後所有人都驚訝得發現,倉田慎吾的手心裏赫然漂浮著一塊虛幻的菱形水晶石,隨著水晶石的出現,用鐵澆注的屋子牆壁竟然開始出現一個又一個突起,仿佛是外麵的岩石正在用難以想象的方式堆積擴展著。隻是瞬間,一道道石筍從鐵皮屋子的下麵猛地冒了出來,其中兩個甚至出其不意的穿過了施泰德的雙腳,將這個德國人緊緊地釘在了地上。


    “‘天釜瓊芳’擁有的能力是控製大地上的非生物物質的生長進化,不是嗎?”倉田慎吾笑著用一種幾乎是嘲弄的口氣對因為劇痛而垂下手槍的施泰德說,“我能夠控製岩石、礦物、能源、地址,你呢,作為希特勒最忠實的警犬,你能夠擁有的,大概就是在這裏永遠的安眠了。不過這應該也是你的心願吧……”


    “你真的這麽認為嗎?愚蠢的家夥!”施泰德突然抬起了頭,他握在胸前的手心裏,赫然有著和倉田慎吾一樣的紅色水晶石,一時間房間中心的紅色石板暗了下來,紅色的中心被轉移到了施泰德的手心中,“你不該打‘天釜瑞明’的主義,特別是在這裏!”


    ‘轟轟’的幾聲,房屋頭頂被岩石穿破的窟窿裏,突然掉下數十具屍骨,然後在紅色的光耀下,那些屍骨仿佛又獲得了新的生命,開始向倉田慎吾靠近,這一次倉田慎吾再也笑不出來了。


    “天哪,我是在看超人續集還是在看木乃伊歸來?”珍妮弗低聲的驚歎著,一旁的霍華德先生似乎也被眼前這超時代的一幕所緊緊地吸引住了,暫時失去了思維能力和說話能力。


    “上帝啊,亡靈法師、自然魔法……這一切居然真的會發生在這裏,這……太不可思議了,我真的不是宰做夢嗎?”詹姆斯教授顯然也受到了巨大的衝擊,眼前這一切似乎太讓人難以接受了點。


    而唯一勉強算的上清醒的許昊則拖著三位失神的美國公民在石筍和白骨中穿梭著,免得這些學者在感歎中死去。


    一時間,紅色的朱光和黃色的柔光在地下室裏交錯著,形成一個入夢似幻的絢爛空間,隻是這個空間裏,參雜著太多有失美感的東西,而我們的主角雖然同樣對眼前的一切感到不可思議,但是另外一個東西更加吸引他的注意力,那就是掉落在地上的那塊被稱為‘天釜瑞明’的紅色石板。冒著被從地上冒出的石筍穿個對穿的可能性,吳亮悄悄的跑到紅色石板旁,伸手把石板握在了手心之中。


    就在這個時候,紅色的石板上冒出一道銀色的厲芒直直的對上了吳亮右手心裏的那塊黃色石板,黃色石板似乎也不甘示弱,隨即同樣射出了一道銀色厲芒,那淡淡兩道西線般的厲芒讓吳亮即覺得驚奇,有覺得有些莫名的傷感,仿佛許多年前,曾經從自己手上遺失的寶貝再度迴到了身邊一樣。


    有時候,事情就是這麽巧合。


    如果吳亮沒有經曆過波士頓音樂會那場意外,他身上的那股藍色的巨大能力體就不會被引發;那麽直接的後果就是吳亮根本不可能對這兩塊來自另一個世界的神奇石板有著同根同脈血肉相連的感覺,但是現在完全不同了,吳亮那身經過引發的能量在感受到紅、黃兩塊石板能量之後,開始再一次的波動起來,隻是這一次,吳亮的額心第一次閃爍起一個異樣的圖騰。


    當那圖騰騰然出現的時候,不約而同的,紅、黃兩塊石板中心都閃爍著不同的光芒,那兩道銀芒居然同時掉頭,射向了吳亮的額心,可憐作為低等智能生物的吳亮怎麽可能接受這麽強烈的能量傳輸,這個倒黴的家夥和過去一樣在第一時間裏失去了全部的意識,然後任由那個怪怪的能量主導眼前的一切,於是一道詭異而能夠包容一切的風在這紛鬧的地下室裏吹起。


    在一邊傻了吧嘰的幾位還屬於地球人類範疇的先生小姐,甚至沒有辦法察覺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就被那令人窒息的藍色輕風奪走了意識,倒在了地上,而房間裏那些仿佛從小說裏爬出來的石筍、白骨骷髏更是在那被稱為刹那的藍色能量裏化為了無數的微塵。


    打得正熱鬧的倉田慎吾和施泰德都沒有想到居然有人能夠幹擾他們的戰鬥,更沒有辦法想象屬於自己的力量會在下一秒鍾如同背叛的逃兵,瞬間逃離了他們的身體,整個地下室更加的明亮起來,房間的正中心,靜靜地站著一個微合著雙目的英俊男子,但是倉田慎吾和施泰德驚恐的發現他們根本就不知道這個陌生的男人是什麽時候出現在屋子裏。


    “#$%$^%$!@#$”那個男子的嘴中低吟著某種語言,兩人甚至沒有時間去聽清楚對方在說些什麽,就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迅速的在衰老。倉田慎吾在得到‘天釜瓊芳’的那一刻曾經認為自己將永遠長生不老,這些年來,他那可以隨心所欲改變的年齡讓他得意地一度認為自己就是天照大神(日本的太陽神),但是他從來沒有想到自己失去能量的那一天的後果會是如何。帶著不可置信的恐懼,這個曾經雙手沾滿了血腥的男人倒在了地上,滿臉驚恐的死去,身軀隨著那看似溫柔的能量逐漸化為粉塵,化入大地。


    施泰德則在數分鍾之後,也步上了倉田慎吾的後塵,引起這場鬧劇的兩個主角以最詭異的方式登場之後,同樣選擇了最詭異的方式退出了人生的舞台,但是他們的死亡卻不約而同地埋葬了太多的秘密,讓不可知的未來更加的詭異。


    而那個出現在屋子裏的神秘男子始終沒有睜開他的雙眼,隻是靜靜的站在那裏,任由藍、紅、黃三種不同的能量環繞著自己,仿佛正在做著一個甜美的夢,當激烈的能量波動逐漸消失的時候,男子手中緊握著的紅、黃兩塊石板逐漸在泛出藍色光芒的雙手中化為了粉沙,隻在男子的雙手手心裏,留下兩個若隱若現的淡淡刻痕。


    許久之後,那男子額心的圖騰閃爍了一下,然後隻見他輕輕揮動了一下手臂,一股藍色的光帶從他的手中繁衍開去,猶如一條有意識的光帶纏繞住地上昏迷的四位客人,向著地道外飄去。


    此刻地道外麵,天邊的陽光已經逐漸的亮了起來,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老人們的智慧是不能被忽略的,詹姆斯教授和霍華德先生給吳亮好好的上了一課。


    在波蘭警察局封鎖了整個死人坑之後,吳亮一行人被請進了波蘭的警察局,當波蘭的警官們開始向五人調查昨天晚上所發生的那些離譜的事情的時候,吳亮和珍妮弗的供詞顯然‘真實’的另人懷疑他們昨天晚上究竟是遭遇了災難還是吃多了迷幻劑;而對於另外一位接受唯物主義教育整整三十年的大學數學係助教來說看來他本人都對昨天發生的事情感到不確定到了極限,所以在警官詢問的時候,他一再反問警官,自己目前是不是可以睡覺。三個年輕人的不成熟反應,讓波蘭警官們嚴重懷疑這些家夥的身份究竟是不是假造的。


    倒是兩位老人的介紹另警官們總算搞明白了一點,那就是那個垮塌的地下坑洞應該是那些該死的納粹分子在二戰時期挖掘的,由於上麵埋了太多的死人,腐爛的**和地殼裏的某些礦物形成了不利於人類的氣體,造成了進入礦坑裏的人,都有些中毒的跡象,而昨天半夜裏地下又發生了小規模的地震,造成了那些年輕的孩子們混亂的思維,不過可以肯定地是,邀請這五位到波蘭來的日本人倉田總一郎顯然和納粹分子馮.施泰德.克拉姆特有著不可告人的關係,這才是他們需要調查的重點。


    而事後醫院的檢驗報告的確證明那個礦坑裏產生了淡淡的含有沼氣成分的氣體,而入境管理局又證實了這五位外國人,的確是和倉田總一郎一起到達波蘭,而之後馮.施泰德.克拉姆特也在一個小時之後到達波蘭,這下子一切似乎都有了最好的結局,在聯係過美國和中國大使館之後,這五位外國人被平安的送出了波蘭,返迴美國,那一夜如夢似幻的遭遇,被完全的當做了一場沼氣輕微中毒後的反應。曾經吳亮最擔心的怎麽讓人們理解相信自己的遭遇,就這麽簡單的在老人們充滿了智慧的釋疑中被人們接受了。


    “人類就是這樣一種矛盾的事物,對於未知的東西,寧肯相信那隻是一種錯覺,雖然這種習性不足取,但是對我們來說,卻是最好利用的。”詹姆斯教授微笑著向身邊這個顯然有點不能接受事件轉變成這種結果的青年,然後把手中報紙塞進了他的手中,“看看吧,比起我們,人們更加願意接受這樣平常而帶有愛國主義英雄色彩的經典解釋。”


    納粹屠殺又一罪證:神秘死人坑,在波蘭南部山區被專家發現,據初步估計,死者人數可能多達數十萬報紙上聳動的黑色標題占領了幾乎整整一個版麵,接著下麵自然是無數討伐法西斯納粹的憤怒宣言,就連美國總統的風光外訪問都被擠到了一邊的角落裏。


    吳亮歎息著,事實上他自己也不知道歎息些什麽,為什麽要歎息,隻是直覺中有著一股難以言述的遺憾,耳邊似乎又一次傳蕩起那個神奇的夢境裏,那神秘的聲音……


    黑洞之門就要打開了……如果想尋求最後希望,就去尋找星方吧,喚醒沉睡的自己,找到星方,然後你的心就會為你指出前進的方向……我的孩子……我在宇宙的未知通道這裏,等著你的到來,我會一直一直的等待下去……黑暗中迴蕩著一個幽幽的女子的唿喚聲,那聲音悠遠的仿佛來自天堂的另一頭,飄浮不定地讓人難以捉摸。但是話語中那濃濃的喜悅和不被動搖的決心卻讓聽著這唿喚的吳亮心神動搖。


    ‘這是哪裏?你是誰?為什麽要說這種話?’吳亮並不清楚為什麽應該處於昏迷的自己,居然會在眼前這個黑暗的看不到任何光彩的世界裏清醒著,就像是明知道自己處於夢境,卻怎麽也醒不過來似的。


    但是迴答他的,卻始終是那句話,以及一聲悠長而黯然的歎息聲。


    ‘我會找到星方,然後去找你,請你一定等著我。’老實人對於親情最是敏感,雖然不清楚那唿喚來自何方,但那宛若母親的召喚卻讓吳亮忍不住脫口許下一個糟糕的允諾,雖然這個允諾在後來給吳亮平添了無數的麻煩,但是毫無疑問,他從來沒有後悔過,如果一切重頭開始,他依舊會毫不猶豫地許下這個承諾――這就是老實人的品質。


    隻是夢醒時分,吳亮才有些鬱悶的發現,不要說那個聲音究竟是不是自己做夢時因為思念母親而延伸出來的幻想還不確定,光是那個星方的下落就夠讓人頭痛了,現在倉田和那個施泰德都不知道是死是活,而關於死人坑下發生的事情,又被人認為是幻覺,這麽下去,還怎麽研究所為的星方。


    不過一切真的沒有了線索嗎?


    答案是顯然的,這一切隻是剛剛開始而已……


    日本八織神宮


    和許多祖傳型的神社一樣,位於北海道的八織神宮同樣是一直由景田家的族長擔任宮主的,不過和其他的神宮、神社不同,八織神宮從來不對任何族外人開放,任何人在沒有經過宮主的手諭之前,是不得進入八織神宮所供奉的八織神女殿的,很多人都不懂為什麽在開放的今日,景田家居然還會固守古老的傳統,放棄作為利潤豐厚的旅遊景點,故作神秘的安居於一旁。


    “小織殿,集部大人已經在門口等待很久了……”青衣跪在竹簾的門前小聲地提醒著竹簾裏正在發呆的主人。


    “讓他離開吧,從今天開始,八織神宮要封宮了。”小織看著窗外幽靜美麗的庭院,漫不經心地說著,一點都沒有在意青衣在聽到她說的話之後,猛然顫抖的身形。


    “是的……”青衣勉強收起內心的驚愕,小心的退了出去,他從來都不會懷疑主人的話,也不會在意,這位等了主人半天,卻被主人趕走的集部先生是在野黨黨內下一任黨首唿聲最高的政治家。在青衣的眼裏,主人哪怕要求他拿著刀去砍美國總統,也是一件如同擦窗、洗衣一般平常的事情。因為青衣一出生就被指定成為小織殿的侍從,是整個八織神宮裏,唯一一個能夠靠進小織殿的人,甚至連宮主都沒有辦法在沒有得到小織殿的同意前靠進這裏。


    小織輕輕的從榻榻米上站了起來,走到窗邊,伸出那雙蒼白的小手,讓一隻雲雀停留在自己纖細的手指上,輕輕地撫摸著雲雀的羽翎,少女滿懷惆悵的低語著:“‘天釜瓊芳’和‘天釜瑞明’的力量已經從星盤上消失了,東南的鬼門也跟著打開了,再過不久這個世界就要脫離星盤的控製了,隻要找到了星方,到那個時候,我也就可以自由了吧……隻要能夠獲得自由……這個世界滅亡了,又關我什麽事情呢。”


    少女冷冷的說著,纖細的手突然緊握了起來,那隻雲雀在瞬間被捏成一團,鮮紅的血在窗外飛濺著,但是一滴也沒有濺到少女的白色和服上,甚至連那雙扼殺了生命的手,也沒有染上絲毫的異物,蒼白的仿佛不屬於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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