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普基斯公爵開始後悔了!


    見到維蒂卡的時候,他甚至也對她所說的一切產生過懷疑,但是,事事件件樁樁她都能說得這麽細致,根本就不像是編出來的故事。[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最重要的是,這樣關鍵的時候,如果晚一步新王就會加冕。


    阿爾伯特的事情已成全世界的笑柄,若是新王再有問題,他們皇室豈非自打耳光?


    來不及做太多的準備,他情急之中隻能帶著維蒂卡勇敢王宮,怎料到,竟會一步步將自己逼入了死境……


    原本是很相信維蒂卡的話的,可麵對這樣嚴重的處罰,普基斯公爵也怯懦了:“這是不是太嚴重了?”


    “質疑國王的血統就不嚴重了?妖言惑眾就不嚴重了?推遲大典擾亂人心就不嚴重了?還是說,帶著衛兵親自大殿逼宮國王就不嚴重了?”


    一句句,一聲聲,雲薇諾鏗鏘有力的聲音字字砸在普基斯公爵的臉上。


    可就算是這樣,她也還是不肯罷休:“或者,普基斯公爵是覺得國王陛下還是個孩子,所以想來欺負欺負?”


    這樣大的帽子扣下來,普基斯公爵的臉上都不由冒出了汗:“我……我根本沒有這樣的意思?”


    事情是普基斯公爵挑起來的,也斷沒有讓他含含糊糊就對付過去的理由,所以,無論他有沒有這個意思,雲薇諾都沒興趣知道,隻繼續咄咄逼人地問他:“您隻要告訴我,這dna是驗,還是不驗?”


    這樣的情況下,普基斯公爵當然不敢說這個驗字。


    可他不說,卻有人幫他說!


    “當然驗……”


    淩茉的聲音才剛剛在大殿之上響起,雲薇諾已反手一記耳光甩到了她的臉上。


    ‘啪’的一聲清脆,當淩茉被她大力甩翻在地,雲薇諾已是兇神惡煞地厲眸相望:“有你說話的餘地麽?你算個什麽東西?”


    半邊的臉腫了起來,可見那一巴掌雲薇諾用了多大的氣力……


    可被打的淩茉不怒反笑,隻捂著臉昂起了頭:“我是你姐姐。”


    姐姐?


    還有比這更讓人寒心的事情麽?


    還有比這更讓人覺得惡心的事情麽?


    突然便笑了起來,雲薇諾甚至笑到眼睛裏都有了淚:“諸位!”


    她說:“聽到了沒有?她說,她是我姐姐……哈哈哈,你們信嗎?一個姐姐會說自己的侄兒血統不正?一個姐姐會當眾破壞自己侄兒的加冕大典?一個姐姐會公然與妹妹做對,甚至敗壞妹妹和侄兒的聲譽?她瘋了麽?”


    一個正常人,絕不會幹這種事情!


    所以,方才原本還有些質疑的重臣要員們,個個都起了疑心。


    有的甚至直接站在那裏看著她憐憫地搖著頭,看著那些人的反應,淩茉知道,她計劃了這麽久的事情,好像又破滅了。


    不甘心,她不顧一切地爬了起來,大聲對著眾人道:“你們別相信她,她這是狡辯……”


    “我是狡辯,那你呢?”


    打斷,用一種雷霆萬鈞的氣勢:“你說國王陛下不是卡洛斯的血統,證據呢?你說國王陛下是我和一個c國人生的孩子,證據呢?還有,你在誣蔑之前是不是選錯了國家?誰有見過c國人能生出藍眼睛的孩子的?啊?”


    藍眼睛……


    這麽至關重要的情,這麽彰顯高貴血統的東西!


    確實,卡洛斯的血統裏,藍色的眼睛幾乎是占了主流,包括阿爾伯特在內,所有皇室成員,幾乎都是藍色的眼睛。


    偶有與外族通婚生下來別種眸色的孩子,但幾乎不在皇室主流範圍之內。


    所以,原本就已經不太相信淩茉的那些人,已是徹底不相信她了。


    將眾人失望的眼神看在眼裏,淩茉幾近崩潰地大叫著解釋:“那是因為你是哈迪斯的女兒,那是因為他是隔代遺傳……”


    “你怎麽不幹脆說國王陛下是帝王師的孩子呢?”


    異常尖刻的話語出口,雲薇諾環視眾人:“誰都知道帝王師不可以有後代,誰都知道,我是首相大人的幹女兒,不是親生的對不對?”


    “那是你們合夥欺負了大家。(.棉、花‘糖’小‘說’)”


    混亂之中,淩茉試圖向大家解釋一切,可惜,此時此刻,她說什麽似乎都沒有人理她。


    崩潰了,她徹底崩潰了,雙手捧著頭不停地大喊:“為什麽你們不相信我呢?你們都被騙了,她在撒謊,撒謊……”


    聽著她幾近撕裂的聲音,雲薇諾卻不管不顧地繼續斥責:“所以,你的意思是質疑了國王陛下的血統後,又開始質疑帝王師有後咯?”


    搖頭,淩茉已抓狂到不停地扯著自己的頭發:“你在撒謊,你在撒謊……”


    可她越是這樣,她在別人的眼中便越像一個瘋子。


    一個真正瘋子……


    “你在撒謊,你在撒謊,他們總有一天會有人拆穿你們的……”


    低語喃喃,淩茉的聲音含恨帶怒,可聽得再多雲薇諾也不願再解釋,隻俏生生朝帝王師身邊一站,然後環視眾臣向大家詢問:“大家看看,我和首相大人長得像嗎?”


    哈迪斯是標準西歐美男子,而雲薇諾的輪廓雖帶著西方色彩,但也是相對東方人而言。


    所以,她站在這種西歐的人群裏,那是怎麽看五官也都偏向東方,更別提她原本就長得不像帝王師而是像母親雲清河。


    可是,雲清河是整過容的,所以她那張臉沒有一處是像雲薇諾的。


    長得就不像,她還有一雙極具東方色澤的黑眼睛,可帝王師的眸子偏偏是冰藍色的……


    那種視覺差之下,皇室成員幾乎不用看證據就直接在心裏否證了雲薇諾的身份。


    她怎麽會是帝王師的女兒?


    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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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再說話,大家的眼神已給了淩茉最好的答案。


    她知道,大局已定。


    她知道,這一次她又輸了!


    為什麽她總會輸給雲薇諾?無論是美貌與智商,她根本就不輸她分毫,可為什麽她還是輸了?


    不,不是她的錯,是那些人太蠢……


    所以,惱羞成怒的她終於再不顧場合,直指著群臣破口大罵:“蠢,你們都蠢死了,如果你們現在不聽我的,總有一天你們會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價的。”


    “這個女人在罵我們麽?”


    “天啊!這個踐人,他竟敢罵我們蠢。”


    “這簡直不可原諒!”


    “對,把她關起來,送上絞架!”


    “對!對!”


    “……”


    聲聲斥責,聲聲詛咒……


    可惜,死亡對她淩茉來說根本就不算是威脅!


    拆開裙子,她抽撥出大腿上綁著的匕首,在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的情況上,突然便撲向了王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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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刀抵上king的脖頸,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就連一直鎮定的雲薇諾也失了方才的淡定:“淩茉……”


    大叫一聲,她不顧一切地想要衝上去,可墨靳雲卻死死地拉住了她:“薇諾娜,冷靜點!”


    每一個孩子,都是媽媽身上掉下來的肉。


    寧可自己去死,也絕大不會想看到自己的孩子受到任何的傷害。


    刀尖離孩子的大動脈那麽近,隻要她動一下,或者,隻要她手滑一下……


    不敢想象那樣的畫麵,雲薇諾焦急到兩隻拳頭都緊緊攥了起來:“放-開-他!”


    “放了他?”


    仿佛聽到了世間最可笑的事情,淩茉故意又試了試手裏的匕首,那一下,竟真的在king的脖子上劃開了一個小血口。


    當鮮紅的血珠滲出來,淩茉的眼瞳亦染上同樣的色澤:“嗬嗬!你當我傻嗎?放了他我還能活下來?”


    “淩茉……”


    那一聲,叫得雲薇諾肝腸寸斷……


    眼淚裹在眼眶裏,卻死死不肯掉下來,那時候雲薇諾隻有一個想法,這個女人,她要把她碎屍萬斷!


    看著雲薇諾慘白的臉,淩茉笑得無比痛快:“是不是很心痛?是不是很擔心?是不是很害怕?”


    話落,淩茉手裏的匕首微微一滑,竟又做了一個割入的動作。


    害怕她做出更可怕的事情,雲薇諾終於屈服了:“拜托!不要傷害孩子……”


    “跪下來求我。”


    雲薇諾:“……”


    “跪下來,否則我就殺了你兒子……”


    恐嚇聲中,雲薇諾毫不猶豫地跪了下去,隻是,當她雙膝就要落地的同時,她的身體,突然卻被身邊的某人沉沉托起。


    不讓她跪下去,雲清河親手將女兒托起來。


    而且,冷冷凝睇著王座之處的淩茉,聲嘶冰冽:“你敢動他,我也會殺了你兒子。”


    淩茉:“……”


    仿佛是怕她聽不聽,雲清河又重複著:“你敢動他,我也會殺了你兒子。”


    一再強調,卻始終換不來淩茉的溫良,她笑了一下:“首相夫人,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你聽得懂的,而且隻有你能聽得懂!”


    一如那日所言,雲清河給了淩茉十年的時間,可惜,她永遠隻看得到自己沒有的,看不到自己擁有的。


    她原本是天之驕女,擁有美貌,財富,智商,情商……


    雖然沒有父親,可有母親,有妹妹,有侄子,還有兒子……


    如果她能退一步,如果她能早一點看到這些美好,她的世界會完全不一樣。可是,被嫉妒蒙蔽了雙眼,她將自己所擁有的一切都一一清除,隻剩下心裏最陰暗的一切。


    恨,怒,憎,怨!


    沒有人欠她什麽,可她卻一直覺得世界都欠她的,乃至於現在,一步一步將自己逼入絕境。


    做為一個失敗的母親,看著失敗的女兒,心有多痛根本不足以用言語來表達。如果可能,她願意用自己的一切來換取女兒的清醒,隻可惜,她用了十年時間,卻還是功虧一簣……


    換不迴良知的女兒,與禽獸無異,就算她再心疼,她也再不能姑息。


    所以,她來了,帶著女兒心尖處最致命的武器,決定和她決定死戰,不死不休!


    那是淩茉第一次在母親的眼底看到那種冷光,就算是她親自將她吊打在地牢裏的時候,母親的眼神也沒有這麽可怕過……


    “我聽得懂又怎樣?”


    反問著,淩茉猙獰著表情,又恨恨地磨著牙:“沒有人能阻止我,沒有……”


    沒有人麽?


    真的沒有人麽?


    雲清河寒著一張臉,氣勢淩雲地對後揮手:“雲寶,你過來……”


    聽到熟悉的唿喚聲,瘦弱的男孩手腳並用地爬進了大殿。


    那是一個看上去營養極度不良的孩子,因為太過瘦弱對至於完全看不出有多大的年紀。


    但從輪廓上辯認得出,那是個雉嫩的東方麵孔,全身上下都瘦骨嶙峋,眼神更是呆滯無光。


    他一邊爬,一邊用含糊不清的語調發出一個讓人聞聲可懂,但又聽之不明的音節:“媽……媽……媽……媽媽媽媽……”


    十幾米的距離,那孩子整整爬了幾分鍾才爬到雲清河的身邊,然後,仰起幹瘦的小臉,又含糊不清地叫著:“媽……媽……”


    半蹲下身子,雲清河輕輕撫摸孩子的臉,慈愛道:“又叫錯了,我不你媽媽,那一個才是……”


    她說,那一個才是!


    那一個?哪一個?


    她分明沒有指向任何人,淩茉卻已驚駭地大叫出聲:“你閉嘴,我才不是他媽媽。”


    似是聽到了那處的聲音,原本還匍匐在地的孩子疑惑地揚起臉,側頭去看王座處的女人。


    歪著頭,他是在極力辯認,辨認……


    終於,他驚喜地動了動身子,伸出小手對著王座那處的女人高興地揮著手:“媽……媽……媽……媽……”


    “閉嘴,我不是你媽媽,我不是,不是……”


    一瞬便白了臉,淩茉嚇得雙手劇烈地顫抖著……


    抵在king脖子上的刀也顫著,顫著,可小王子卻紋絲不動地站在那裏,絲毫沒有避讓的意思。


    使出全身的氣力控製著手勁,她努力不讓自己的雙手再顫,卻再也不敢看地上的孩子。


    將她的惶恐看在眼裏,雲清河又一次愛憐地摸了摸孩子的臉,說:“我找到他的時候,他就已經這樣了,我花了整整一個月的時間,才教會他怎麽叫你一聲媽……”


    話落,雲清河又長長一歎,似是詢問,又似是怪嗔:“茉茉,你真的不想認他麽?”


    “你閉嘴閉嘴,我沒有孩子,我沒有沒有……”


    不,不……


    這不可能是她的孩子,一定不會是!


    她走的那一年,明明把他寄養在好人家裏,那一戶人家家境殷實,不可能把孩子餓成這樣?


    還有,他又不是狗?他怎麽會連走路都不會還在地上爬?


    不,這不是她的孩子,不是,不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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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著她,似是能穿透她的眼眸看清她內心深處的想法,雲清河又是一聲歎息:“想不想知道他為什麽會變成這樣的麽?”


    “不,我不要知道,這不關我的事。”


    她當然不想知道,可雲清河卻沒打算真的問她的意見。


    “是被打成這樣的……”


    手,輕輕落在孩子頭上,那裏有一道很長很清晰的傷疤:“看這兒,就是傷了這裏,所以,他現在隻能這樣苟延殘喘地活著……”


    就算是這樣又如何?


    不關她的事……


    就算是這樣又如何?她又不愛這個孩子!


    他死了更好,他死了更好,所以,她是不會受影響的,絕對不會:“你不要再說了,我不聽,我不聽……”


    “為什麽不要聽?是因為你猜到了原因所以不敢聽了麽?”


    同是女人,同是母親,雲清河太清楚怎麽樣打擊一個女人,更清楚怎麽樣才能重傷一個母親。


    所以,落在孩子頭上的手又輕輕摩梭著:“可是怎麽辦?就算你不想聽,我也還是要說出來,是你,就是你,是你這個親生母親把他扔到了不負責任的家庭裏,他才會被他的養父母活活折磨成這樣……”


    折磨!


    雲清河用了最殘忍形容詞,逼出自己眼淚的同時,亦逼瘋了還緊握著匕首的淩茉:“不是,不是我的錯,不是我的錯!”


    “聽說,那一年他才不到兩歲,被打傷後燒了整整半個月。”


    話到這裏,雲清河終於轉眸以望,用那冰錐子般的眼神定定地瞧著她說:“他口不能言,因為舌頭不受控製;他目不能視,因為視力僅餘最後的0.05;鼻不能嗅,因為失去了辨味的能力;足不能行,因為他燒壞了運動神經……”


    “夠了,我不想聽!”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茉茉,看到孩子這樣,你怎麽還有臉活著?”


    逼問著她,雲清河的話一句比一句重:“虎毒還不食子呢!你怎麽能喪心病狂到這種地步?”


    “不許說了,不許再說了,你再說我就殺了他,我就……”


    不等她說完,雲清河黑沉的眸子突然一動,揮手間,竟是催促著地上的孩子向她爬去:“去吧雲寶,去找你媽媽。”


    “媽……媽……媽……媽媽……”


    看著地上的孩子真的朝自己爬過來,淩茉嚇壞了:“啊!啊啊!不要,不要過來……”


    “啊!你不要過來,滾開……”


    “我不是你媽媽,我不是不是不是……”


    “你不要來找我,不是我把你害成這樣的,不是不是不是……”


    “媽媽……媽媽……媽……”


    慌亂之中,她終於用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刀尖離開king的頸側的同時,王座的側翼猛地飛躥出一個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搶走了她身前的king。


    原本還因雲清河的話而崩潰的淩茉這時終於反應過來,意識到上當的她憤而揮手,那白亮的匕首便毫不猶豫地朝著king的心髒刺了過去……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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