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紀紅溪……


    她能做到。


    “殺了你。”她喃喃著。


    抬著眼,手裏的虛握緊,在對方在此逼近時,陸韻忽然勾起了唇角。


    帶著些許邪惡的笑容,和紀紅溪的臉頰上如出一轍。


    虛在空中幻化成鎖鏈,無形的鎖鏈將紀紅溪給捆綁住。


    陸韻拉扯著鎖鏈,讓對方來到自己的麵前。


    就好似準備迎接自己的終結之時,古魔大笑著,並不害怕,引頸就戮的動作,是對陸韻赤裸裸的嘲笑。


    陸韻手中的寒江雪便在這一刻,刺穿了對方的胸膛。


    冰冷的寒氣在胸腔中擴散時,古魔眼裏暗芒流淌著。


    “對,就是這樣。”


    “殺了我,殺了他。”


    他低聲說著,一字一句,猶如來自深淵的囈語,蠱惑著自己的信徒為之朝聖。


    而後,他聽到了一個字。


    “不!”


    陸韻望著對方,眼裏的掙紮那麽明顯,可她還是清晰的露出那句話。


    淡淡的清明從明台迴籠,陸韻咬著牙,對抗著心底那股子的暴虐。


    她惡狠狠看向自己的身側,那裏漂浮著一團霧氣,是歸迴的最後一塊碎片。


    可和碎片一同迴歸的,還有那些被碎片當做食物吃下去的,那些魔修的魔性。


    龐大的魔性一同灌入陸韻的身體中,差點汙染了陸韻的心境。


    那些紛雜的信息和惡念,那麽惡臭。


    哪怕死去多時,殘留的惡意也在試圖將陸韻拉下去共沉淪。


    她心中所有的浮躁,都是因此而起。


    堅守明台的陸韻,狠狠抓住最後的碎片。


    丹田中,那把劍的劍尖開始出現,一把劍,東拚西湊的外表看著破破爛爛,可在這一刻,終於有了歸一的完整感。


    深唿吸的陸韻,極力將那些負麵情緒從自己的身體中排出。


    虛化作的鎖鏈還在收緊,捆綁著古魔讓對方無法離開。


    “該死的人是你。”


    是她的疏忽,沒早點注意到自家大師兄的問題。


    好在,現在還不晚。


    “你想做什麽?”


    自己的蠱惑沒能成功,古魔臉上的表情消失,那陰冷的神色兇戾而怨憎。


    “你應該知道這是什麽?”


    她拉了拉手裏的虛。


    在常人眼裏,其實看不見虛的存在。


    可以古魔的修為,到底是能感受到的,且如陸韻所說,他很清楚虛的作用。


    “你想用這個殺了我,可你別忘記了,我和你師兄是一體的,我死了,他也得死!”


    古魔語氣疾風,似乎篤定陸韻不可能下手。


    他剛才誘惑陸韻動手,不過是希望激發陸韻心中的魔性,使其墮魔罷了,可沒真的準備死。


    “你說得對。”


    陸韻笑開,那淺淡的笑意,讓古魔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你應該感謝那位魔巢之主。”


    若非對方想要自己死在碎片的反噬中,從而將碎片給了自己,麵對這種情況,她說不得還真沒有辦法。


    “你什麽意思?”


    古魔眯著眼,還在和陸韻交談,可那眼神警覺起來,衣服之下的肢體繃緊。


    “別白費力氣了,你逃不走的。”


    這塊碎片,在魔巢之主的手裏,如他所言,就是一個小寵物,他驅使著小寵物,每年一度的誕辰中,進行著大屠殺的遊戲。


    這裏還殘留的那些惡意,便是當初被吃掉的魔修留下的。


    這是對方的惡趣味,也是對方對魔巢中那些魔修的威懾。


    魔巢魔修千千萬,可能夠稱之為主的,永遠隻有他一人。


    而他們現在所處的空間,是最後一塊碎片自帶的,看似和外界一樣,實則自成一體。


    除開如今陸韻這個新主人外,誰也無法掌控。


    古魔主動跟隨自己進來,意味著他現在就是籠中雀,除非陸韻身死,否則他將永遠無法離開這裏。


    “你想將我關在這裏!”


    察覺到陸韻想做什麽的古魔,聲音尖銳了很多。


    “是!”


    陸韻承認了。


    她按住對方的肩膀,虛開始收緊。


    來自虛的力量,擠壓著神魂,因為現在這個軀體中主導者是古魔,所以他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變成一塊海綿。


    而他的神魂,就是海綿中的水,麵對外界的壓力,一點點的,被強行擠出這個身體。


    如果他不服從,虛會將他的神魂,擠碎成無數的碎片。


    是,以他的本事,殘留一點點神魂都能重新奪舍肉身活下去,可前提是,能出去。


    施加在神魂上的痛苦讓他在憤怒的咆哮著。


    “夠了,夠了,他也受不了的。”


    他試圖拉出紀紅溪讓陸韻手軟。


    可陸韻沒有。


    她就站在對方眼前,體內還未消散的魔性讓她的眉眼看著過於冷淡,凝望古魔的眼神,猶如在看一個死人。


    現在古魔麵臨的就是,要麽麻溜滾出這個身體,從此待在暗無天日的籠子裏,要麽就是不服軟,直到在虛施加的酷刑中,被撕碎成無數塊。


    他似乎聽見了自己神魂破碎的聲音。


    肉身和神魂為一體,紀紅溪的身體在大口吐血。


    暈染的血色在陸韻腳邊滿眼,她的眼裏似有煞氣浮動,而後又被陸韻強行鎮壓下去。


    心中在如何激蕩,此刻的陸韻麵上不顯。


    她不能慌張。


    她知道,就算解決了這裏,外麵還有更糟糕的情況在等待著自己。


    那魔巢之主,是衝著自己來的。


    那碎片,根本就是對方主動送過來的,為的就是借助自己的力量,讓那把劍成功修複。


    “不,不要!”


    古魔在嘶吼著,他憤怒扭動軀體,試圖抓住陸韻,卻連陸韻的衣袖都無法碰觸。


    上古大魔,聽著厲害。


    可那也不過是一團擁有上古記憶的魔修罷了,在轉世之後,轉世之人將自己和他分割成了獨立的兩部分。


    他常年沉睡在紀紅溪的身體中,根本沒有自主權。


    記憶中的自己在如何威風,現在的他,依靠的隻是紀紅溪的本事。


    可在陸韻麵前,大師兄不再無法跨越的高山了,連帶著古魔都得受製於她。


    在這裏,她是唯一的真理。


    陸韻清晰知道這點。


    “夠了,夠了!”


    意識到陸韻來真的,古魔怨毒的望著陸韻,在虛的壓迫下,他不得不將自己從這個身體中抽離。


    隨著這部分的抽離,屬於紀紅溪的那部分在蘇醒。


    “小……師妹。”


    紀紅溪跪倒在地上,看著眼前的人,有些茫然。


    “嗯,是我。”


    陸韻笑笑,扶住自家大師兄後,語氣自嘲。


    “大師兄,接下來我們要逃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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