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紅身體晃了晃,醫生不讓探望,她也沒有辦法。


    她在醫院等了一天。


    醫生觀察秦秋白的身體特征差不多穩定後,可以讓人探望。


    消息一傳出來,許紅在許母的攙扶下,走到病房裏,看著病床上的男人,她的眼淚忍不住落下。


    身形高大的秦秋白躺在這張小小的病床上,卻是顯得這麽的渺小。


    “秋白……”許紅喚了一聲,床上的人沒有絲毫反應,她卻哭得顫了氣。


    “紅兒,別哭。”許母見著這個情景也紅了眼眶。


    “少爺啊!”林嫂也是當場的往地上撲,幸好一旁的副官攙扶,才不至於讓她跪在地上。


    許紅抱著母親大哭,淚水模糊她的雙眸。


    她看不清床上的男人是誰,隻是心裏希望,那是別人,不是秦秋白。


    可是一個晚上的煎熬不是夢,這病床上沒有絲毫反應的男人,是秦秋白。


    她用了很久的時間才能冷靜下來,剩下的,就是低聲抽泣。


    護士走進來,說道:“病人現在情況雖然穩定,但也要等明天才能轉到普通病房,所以探望時間到了,麻煩你們離開,讓病人好好休息。”


    許紅聽聞,搖頭,她還沒有跟秦秋白說一句話呢,她不要走。


    許母拉著她,道:“紅兒,現在就該讓秦長官好好休息,我們先迴家,等明天再過來,好嗎?”


    許紅是不樂意走的,但是護士與許母一同扶著她離開病房。


    她蹲在牆邊,哭成淚人。


    最後,還是許父把許紅給背著迴家,而林嫂,則是由副官帶迴家。


    到了家,許母倒了一杯溫熱的牛乳走進許紅的臥室,道:“你一定餓了,快些喝。”


    許紅木訥的結果,神色空洞,抬眸看著她,道:“母親,你說他會醒過來嗎?”


    “要是你相信他會醒過來,就一定會醒過來。”許母給她信心,到底是個孩子,沒有遭受過這麽大的打擊,她看著女兒變得這樣,也是心疼。


    許紅擦了擦眼角,發現幹澀一片,原來眼淚早已經流光,她道:“我相信他,一定會醒過來的。”


    “你還要照顧他,所以要好好吃東西,照顧好自己才能照顧別人。”許母說道。


    許紅手裏的牛奶溫熱,卻怎麽也不能溫熱她的心,她麻木的喝完牛奶。


    許母歎息一聲,摸著她的頭,道:“紅兒,你先歇歇,等會兒張媽會給你做點你最愛吃的宵夜,好好吃完,然後休息好,明天我跟你父親就去學校幫你請假,然後送你到醫院那邊,她還等著你照顧呢。”


    許紅點了點頭,脫下鞋子,躺在床上。


    她的動作麻木,就像隻是一副軀殼,沒有靈魂。


    許紅的靈魂,早就飄到秦秋白那邊去了,她恨不得日日夜夜守在他的身邊。


    許母看著孩子這樣,心裏也是難受,或許孩子的父親說得對,雖然是太平盛世,但是做軍人還是有風險,看那秦秋白,無緣無故中了槍,現在還昏迷不醒。


    他的身體在煎熬遭受痛苦,也讓許紅在備受煎熬。


    許母忽然有些懊惱,當初不應該讓許紅這般接觸秦秋白,或許今天的事情就不會發生。


    這個孩子,雖然感情淡薄,但是一旦動了情,就算是十頭牛的拉扯,也拉不迴她的真心。


    許母看著她平躺在床上,搖了搖頭,走出臥室。


    許紅閉上眼睛,頭腦裏,念得全是秦秋白。


    他們第一次相遇,秦秋白坐在台下,許紅隻是專心於自己的演戲,也沒有注意過這個傳奇長官坐得是哪個位置,甚至還讓芳華代替自己去赴約。


    第二次,則是他無禮的上門,那時候她意識到是要考慮自己的感情事,還沒考慮到幾秒,就被秦秋白給打斷,她的心裏厭惡,也害怕。


    她那時候是害怕,秦秋白的出現,會打破自己的平靜生活,那時候的許紅不懂愛情,覺得沒有愛情的生活也是挺好的。


    接下來,就是他無恥的出現在自己麵前,想盡一切辦法去接近她,要與她約會。


    她本來是避之不及,但是卻慢慢的,開始習慣他出現在自己的身邊。


    有時候因為軍營的事情他會有好幾天不出現在自己的麵前,她反倒是有些不習慣。


    後來就是帶她去做旗袍,看戲,甚至來送旗袍,把她帶到別院。


    他們第一次的親吻就是在別院裏。


    那是許紅第一次覺得人的嘴是甜的。


    後來她的生日,還有秦秋白送的禮物,他的表白,到最後自己沒有辦法迴應他到底有多喜歡,許紅想到這裏,就哭了。


    眼淚從眼角一直滑落,沾濕了枕頭。


    許紅現在,後悔的很,後悔不早些看清自己的心,為什麽要等到秦秋白發生這樣的事情後才意識到自己的喜歡。


    如果當初讓他歡喜一些,說不定他執行任務的時候,也會精神些。


    許紅雙手掩臉,是她,是她害了秦秋白。


    這種懊惱跟自責在心底裏開始蔓延,許紅一發不可收拾,又是一頓的哭泣。


    第二天起來的時候,眼睛已經紅腫無比。


    許母見到女兒這樣,歎息一聲,她現在愛著秦秋白,讓她不要難過,那是沒可能的。


    她道:“紅兒,你拿冷水毛巾敷敷眼睛,等會兒張媽就能做好早餐,我們吃完就去學校,然後再去醫院。”


    許紅皺了皺眉頭,她恨不得立刻趕去醫院。


    許母知道她的心思,解釋道:“你現在過去也不能探望,醫生沒那麽早上班,上班後也要檢查他的情況再決定是否轉出來,所以不能急。”


    醫院與這裏有些遠,許紅隻好耐著性子,敷了一會兒眼睛,然後吃早餐。


    許父許母兩人一同幫她要了一個星期的假,然後再送到醫院。


    許紅剛到病房那邊,就看到林嫂,一夜之間,林嫂的鬢角也白了許多。


    那是為秦秋白愁的。


    “林嫂,你怎麽這麽早就過來了,吃過早餐了嗎?”想到秦秋白敬愛這個長輩,他現在躺著,那關心這個長輩的事情,也應該讓她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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