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俏俏看著橋楚這一臉的擔心,就算是駱天馳受傷的時候,她也不會這個樣子吧。


    “小楚,你別擔心,都過去了,她現在是康複得徹底。”她安慰道,騰出手,拍了拍她緊緊揪著衣服的手背。


    “而且,那個男人也挺幸運的,就留下了幾條疤痕,沒有留下後遺症。”


    橋楚神色複雜,點了點頭。


    林俏俏把她送到公寓後,又把定損點的位置給她發了過去,叮囑兩句,拿著包包就匆忙去醫院上班了。


    橋楚有些累,打算休息會兒。


    躺在陌生的床上,她拿著手機,想了想,還是輸入了秦佑珂三個字。


    關於他的報道很多,他是金陽市的貴族圈的,橋楚找到了三年前那篇報道。


    讀完,心髒莫名顫抖一下。


    看來,她是睡不著了,橋楚歎息一聲,起床換了一身衣服,開著車往定損點趕去。


    金陽市的路變化很大,加上定損點的位置在近郊區,橋楚兜兜轉轉,開了一個多小時的車才到了近郊區。


    “來做什麽的?”工作人員看了一眼被撞得車蓋凹下去的奔馳,明知故問。


    “定損。”橋楚迴複著。


    “把相關文件拿過來,然後去裏麵等著吧。”工作人員似乎十分忙碌。


    今天來的車真是有意思,一輛一輛的,都金貴得很。


    橋楚把林俏俏給她的相關文件遞給工作人員,道了一聲“謝謝”後,就往裏麵走去。


    他好像很忙,反正她不趕時間,所以先等著吧。


    橋楚剛踏進去,就後悔著,想要走出來,秦佑珂,在裏麵。


    他也發現了她。


    後退是沒有辦法的了,她隻能夠往前走著,橋楚行走在地上的雙腿,一點都不踏實。


    感覺就像踩在棉花團上,軟弱無力。


    “橋小姐,好巧。”楊中校看了一眼秦佑珂,率先打招唿。


    他們還真是有緣。


    楊中校明白秦佑珂堅持過來定損點是為何,他似乎是預料到她也會來這邊。


    “您好。”橋楚抬起眼眸,對上那雙熾熱的眼睛,瞬間收迴,他已經把額頭的傷給包紮後了。


    貼著個紗布,好像在無聲的控訴。


    橋楚不知道自己這內疚的感覺到底是從何而來的,來的莫名其妙,也是無可奈何。


    房間裏隻有兩張長沙發,一張秦佑珂坐著,她是沒可能坐過去。


    橋楚選擇坐在他對麵的那張沙發上,盡量堆在角落,心裏安慰著,不是直視的位置,他就可能看不見。


    兩人坐在對角,好像彼此都不認識。


    楊中校饒有興趣地看著他們兩人,就想著看看,到底最後誰先忍不住。


    忍不住的人是秦佑珂,他冷著眼眸,看著坐在那裏低著頭玩手機的橋楚,“為什麽提前迴來了?”


    拿著手機的手,頓了頓,抬起眼眸,音色冷然,就像不被情緒影響一樣,“所有課程都完成了。”


    秦佑珂看了一眼楊中校,對方明白,找了個借口,“首長,我出去給您買一支水,橋小姐,您要嗎?”


    “不用了,謝謝。”橋楚禮貌拒絕,知道楊中校並不是真的去買水。


    室內剩下他們兩個人,秦佑珂站起來,頭微微低著,如同王者,“為什麽不通知我?”


    他就像個被她遺忘的人一樣,這種感覺很不舒服。


    這些年,她能夠在美帝國過得這麽安穩,他在背後做的事情算是多。


    不放過橋楚的,除了駱天馳,還有桃雨竹,以及辛芷蕭。


    隻是一個個危險,都被他用權威給壓住了,最後沒有人敢動她。


    可是這個女人,卻一言不發提前完成了學業,還跑迴了金陽市,他是最後一個才知道的嗎?


    “我誰也沒有通知。”橋楚垂下眼眸,忽然想起這句話不對,又補充道:“除了俏俏。”


    “駱天馳呢?”秦佑珂不自覺做著比較。


    “他也不知道。”橋楚老實迴答,四年來,她見過駱天馳的那天,就是秦佑珂迴國的那天。


    自此之後,她就沒有在美帝國遇到過他們。


    “哼。”秦佑珂冷哼一聲,對著橋楚的迴答,很不滿意。


    知道她迴來,還是被動知道的。


    如果楊中校跟林俏俏永遠不相撞,估計有段時間才會知道金陽市迴來了一個叫橋楚的女人。


    她是唯一拒絕過他的女人。


    “沒打算告訴他?”秦佑珂有些不甘心,直接坐在橋楚旁邊的位置上。


    她像是被他彈起那般,站起來,眼中帶著微微的驚恐。


    “我有這麽恐怖嗎?”秦佑珂不悅,四年不見,與當初的親密相比,他們之間分生了許多。


    秦佑珂以為,一切都會像從前。


    可是橋楚卻極度不配合。


    “沒有,我隻是覺得這裏有些悶。”她眼珠子借故打量著四周,白漆砌的四麵牆,她好像非要找出什麽值得觀看的地方。


    “橋楚。”秦佑珂的聲音沉悶,當中帶著些怒氣。


    “在!”橋楚並攏著雙腿,站在,麵對著他,忽然又意識到,他不是她的軍官。


    秦佑珂眯著眼睛,“你這軍姿站得挺標準的。”就像是受過專業訓練一樣。


    橋楚垂下眼眸,身體放鬆了些,“沒有,隨意站的。”


    “你若是我部隊的人,已經被責罰了。”秦佑珂站起來,挑起她的下巴,他不喜歡她低頭的樣子。


    那樣會看不清她精致的五官。


    “為什麽要罰我?”橋楚睜著無辜的大眼睛,自己又沒有做錯什麽。


    “知情不報,該罰,偷偷迴來不說,也該罰,假裝不認識我,也該罰。”秦佑珂列了一大串她的罪狀。


    橋楚聽著,心髒一顫一顫的,有這麽多嗎?


    她怎麽都沒覺得。


    “你說,我該不該懲罰你?”秦佑珂反問道,語氣中,帶著絲絲的危險,嘴角卻漫不經心挑起。


    這個樣子,撩人得很。


    當然不該,橋楚在心裏置腹,“是你假裝不認識我。”


    “反駁長官,該罰。”秦佑珂的笑容越發燦爛,好像隻要能夠堵住橋楚的話語,就很高興。


    “……”她看著他,沒有說話,既然不能反駁,那就沉默以對。


    她覺得秦佑珂現在的話語,足可以開一個課題,論她該受罰的一百個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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