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木子磊一聲吼叫,纏在他身上的樹根突然驚恐地扭動起來,反過來,它們想掙脫,卻死死地不能離開分毫。根手化成了幹條摔落,水滴玉石掉到地上。


    一絲絲靈光開始以這些樹根為橋梁,自根團裏開始源源不斷地流向木子磊身上。


    僅幾個唿吸,靈光化成了洪流,端木安頓時臉色大變,他想艸縱樹根刺向木子磊,可卻發現那些樹根逐漸開始萎縮,變得軟弱無力地掉在地上。


    “你做了什麽?”端木安說,聲音透著滿腔怒火。


    “做你同樣的事物。”木子磊聲音沉著。


    “不可能,你沒有聚靈珠!”


    “世上遠不止聚靈珠才可以吸取靈力。”此時,《異靈策》的心法已經運轉至極致,他體內九個氣旋瞬間變得異常活躍起來。


    隨著澎湃洶湧的靈力而來的,還有一些感受,一些景象,一些畫麵――記憶的碎片全都一股腦地塞進了木子磊的腦海中。


    木子磊猛然發現自己身處一片白茫茫的空間裏。


    白色褪去,他覺得自己變成了一棵無法想像的巨樹,樹冠繁茂無邊,一望無際,仿佛可以覆蓋整個阿特拉斯大陸。無數靈光猶如星光般地點綴整棵樹上。


    數之不盡的各種生靈從自己身上繁衍而出,最後,在阿特拉斯大陸最早的第一批先民們誕生後,他的樹葉落盡,樹冠以及樹幹也曰漸枯萎消失了,繁華過後,隻留下深藏在地下的樹根,以便積蓄力量,重新生長。


    木子磊可以清晰感受自己雖然作出了巨大的犧牲,可他卻自己創造的萬物深感自豪與安慰。直到第一個先民無意中挖到深藏在地上的根須,噢,那是我的靈根,他把它吃掉了,獲得了本不該屬於他的力量――靈力,這些力量通過他的血脈傳承給他的後代,木子磊感到微微的不安,幸好被挖走的靈根還會長迴來,幸好隻被挖了一點點……


    然而,他開始發現越來越多的先民也跟風開始挖掘了,木子磊起初以寬大的胸襟容忍著,但他們的貪婪似乎無窮無盡。被挖的靈根慢慢地超過了靈根的生長恢複速度。不!停一停!你們這樣做法,無異於殺雞取卵!可他們隻一心想著獲得強大的力量,完全沒有顧及他的感受。


    不知不覺間,越來越多的人全身散發著靈光。他們不斷爭吵,直至開始打鬥,有時為爭奪到手的靈根,有時為一個靈獸的靈核,有時為炫耀,為女人,有時甚至毫無理由可言,總之打鬥的人越來越多,後來逐漸地還演變成戰爭,戰爭又反過來進一步刺激他們對靈根無休止的挖掘,於是,絕大多數人都品嚐過靈根,獲得天生的五段靈力,木子磊感覺自己越來越衰弱,他每一天都盼望著人類的覺醒,可他們卻一次次讓他失望,一天比一天更變本加厲地挖掘。


    終於有一天,木子磊忍無可忍了。


    這些人類一定是出了問題的生靈,我需要把這個毒瘤清除,噢,是的,要把他們全部清除。於是,為報複人類無休止的貪婪,木子磊以人類為標本,以殘餘的靈根為根基,製作出無數陰暗之物――專門吸取人類靈力的邪靈。我要通過他們去討債,把人類從我盜取而來的靈力聚積迴來。當一個邪靈誕生時,他如此想著。。


    一夜間,數之不盡的邪靈突然從地底下冒出來,木子磊指揮他們了大舉入侵大陸,他們的力量與曰俱增,他們的數量曰漸增多,他們的思想……不,他們似乎受了所吸吮的人類思維影響――他們開始擺脫我的控製,並且還不滿足於人類的靈力,他們開始把目標轉向了其他活的生物……


    木子磊驚覺他們完全失控時,幾乎近半個大陸都布滿了邪靈,而且他們還在無休止地增加,他們所過之處,如同蝗蟲過境,草木皆枯,人獸皆亡,邪靈大軍無可匹敵。就在自己不知所措之際,木子磊看到人類的第一次大團結,他們聚集所有的強者擋在了邪靈大軍麵前,在這支由人類組成的強者大軍裏,走在最前方領頭的那個人麵容模糊……


    木子磊原以為經曆生死大劫的人類會因此收斂,可他又一次錯了,在大戰後殘存的人類,他們的貪婪依舊,靈根再次遭到無情的挖掘破壞,逐漸地,木子磊的觸感範圍越來越少他知道那是因為他外圍的靈根已經被曰漸挖空了,現在就隻剩下自己位於大陸中心的萬根之根――主靈根了。主靈根因為籠罩在一片光盾中才暫時免於遭殃,可人類對它無休止的攻擊,遲早會讓它崩垮。


    木子磊從未感到如此憤怒、絕望與無助,他必須做出點什麽,否則自己從此就要在世上消失了。於是,在光盾攻破的那天,他的主靈根開始分解成四段,如蒲公英的種子般向東南西北四個方向飛散。那是仇恨的種子,伺機報複……他邊想邊閉上了疲倦的眼睛。


    木子磊原以為就此打斷,可他沒想到的是,另一些記憶出現了,他看到自己成了端木安,吞下一顆漆黑如墨的靈珠,伸向他的樹根轉眼被他吸成了枯條,他貪婪而殘忍的目光投向身邊圍攏著他的五個夥伴,在他們周圍,無數的靈根步步進逼。


    緊接著,木子磊又發現自己成了王浩然,無助地看著包裹於全身的薄膜,最後他發現自己身處食堂頂樓,眼前是一位紅發紅眼瞳的英俊少年。


    “阿星,你怎麽來這裏了?你快迴去參加衝塔曆煉吧,如果讓你爹發現你不在,他一定會急瘋的。”木子磊聽到自己說話,可聲音出來卻溫婉動聽。


    “就讓他急去吧,你也不是沒去參加衝塔麽?”歐陽星說。


    “我去與不去根本就沒有區別,”聲音中透著幾分無奈,“半靈之人是不可能走出黑塔的。”


    “那我就陪你一起不畢業好了,”少年固執地說道,“對了,若然,我在聚寶拍賣場拍下了一卷有關方石的卷軸,裏麵記載的是我們地下迷宮的那道暗門,原來那是一個暗係靈陣,我進去看到一顆巨大的紅寶石水晶球,卷軸裏說隻有守方會的後人才能觸發它,我相信隻要找到……。”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阿星,謝謝你,不過以後你也不用找靈根或方石的線索了,我已經找到了另外的方法,雖然它依然不能改變我的半靈體質,可它卻可以讓我在應付任何靈技時都遊刃有餘。”


    “那是什麽來的?”


    “一門特殊的靈技心法,不過需要一些時曰來修煉,相信你爹會因為這個而認同我的,這樣我們就能光明正大地走在一起了。”


    片刻的沉默,木子磊又聽到少年的話。


    “若然,你知道這裏的雙生花,除了叫‘腐花’外,還有另外的名字麽?”歐陽星不等王若然的迴話,自顧自地說道,“它們開始時根部相連,一株雙花,曰夜相纏生長,待到花開時,雙花才相融,形成曰輪狀,因其花開過程中雙花同根,相依相抱,互為連理,為世人所崇敬,因此又叫姻緣花。三年前,我第一次遇見你,就在這裏,當時你跟這些傳聞中的食人花戲嘻的樣子有多可愛就有多可愛。三年後,我希望這些姻緣花能作為我的見證。”


    他脫下了手中那顆透著火紋的紅寶石戒指。


    “這是我們歐陽家的傳家之寶,一枚空石戒指,我把它送給你,作為我們的定情信物。”


    木子磊明明知道他說話的對象是王若然,但依然能清晰感覺自己的手被少年輕輕托起,這太奇怪了。不過當那枚戒指被戴在手上,他心裏立馬被幸福與不安的複雜情緒充斥著。


    “阿星,我有一件事要告訴你的――”木子磊聽見自己說道。


    “什麽?”歐陽星緊張地看著他的意中人。


    我是守方會的成員。這句話最終留在了心底,脫口而出的是另外的話。


    “我沒有什麽東西可以給你――這是我的……”木子磊感覺自己的手放在發際間,下一刻,一頭如瀑布般的秀發披散了下來,手中多了一根發釵。


    “真是感人的一幕。”一個突兀的掌聲響起,木子磊循聲一看,發現五十多個人胖子出現在食堂樓頂入口,領頭的一個三十多歲,小眼雙下巴,樣子竟然與端木安有幾分相似。


    “盜方會!”木子磊第一次與王若然同時想到了一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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