療養室裏,端木安經過包紮躺在病床上。由於他實在太臃腫笨重了,床上不斷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吱聲,一副快要散架的樣子。


    “你們知道病床如果壓壞了,學生是要賠的,是吧?”方賢醫說,“你在這裏睡一會,我去配點療傷藥給你帶走。”臨走前還不忘對端木安誇張的體重稱奇不已。


    “我……我還活著嗎?”端木安轉著他的小眼睛問道。


    “這樣的傷死不了人的啦,”木子磊說,“剛才林阿呆怎麽會對你下這麽重的手?”


    “我也不知道,”端木安一臉無辜,“我今天早上到膳堂就餐,聞到膳堂樓頂有很香的肉香味,於是我就嗅著氣味走了上去,在那裏,我看見林阿呆不停地對著種在樓頂上的巨花喃喃自語。”


    “巨花?”木子磊和鬼虎麵麵相覷。


    “那些花我從來沒見過的,很大很奇怪,隨便一棵花盤的直徑都至少有兩米呢。”端木安望著木子磊說道。


    “估計你是打斷他賞花的雅興了吧,”鬼虎說道,“剛才你怎麽不站起來反擊啊?你不是靈者境界,那個什麽星塔特訓交流班的一員嗎?”


    “我也想,真的,可我……我就是做不到。我也不想一直被揍。”他眼神暗淡,“我……我猜我是窩囊廢一個,大家常這麽說。”


    鬼虎的表情如遭雷擊,就連木子磊也說不出話來,怎麽會有人自稱窩囊廢呢?


    端木安想必是從他們臉上讀出了他們的想法,他的視線剛碰到木子磊的眼睛,隨即像受驚的動物般轉開。


    “我……實在抱歉,我……也不想這樣的。”他沉重地說道。


    “別這麽沒自信,”木子磊說,“你的天賦很好,隻是沒有學會運用而已。”


    端木安一臉哀怨地別過頭。“才不會,”他強忍淚水說,“我永遠都學不會。”


    從療養室出來後,鬼虎皺起眉頭。“他實在太膽小懦弱了,這種人神靈也會討厭,”他很不舒服地說,“真是扶不起的阿鬥,早知道咱們就不幫他了。”


    “不,事實正好相反,他很勇敢,”木子磊說,“我爺爺說過,承認自己的懦弱可比逞強勇敢需要更多的勇氣,說不定哪一天,他會讓我們刮目相看啦……”


    安置好端木安後,木子磊打算迴靈鬥堂受罰清掃了,可他不是一個人,鬼虎說什麽也一起幫忙。


    當打掃完靈鬥堂頂層最後一個課室時,他們兩人已經累得直接躺倒在靈鬥台上。木子磊轉身側臥,他這時才意識到這間課室的特別之處――它的牆壁上掛滿了畫像。


    他翻起身來,走近細看,發現牆壁上掛的都是培根學堂曆任堂長的畫像,足足有三十多幅,每幅畫像都栩栩如生。


    “想不到學堂竟然出過這麽多的強者,”跟著走過來的鬼虎說道,“隨便一個堂長都有靈宗以上的實力,這實在太驚人了。”


    木子磊心中也暗歎不已,他移動著腳步往下看,當他走到最後一張女畫像前時,他的腳步頓住了。


    畫像顯然已經有一段曆史了,因為泛黃得厲害了,但絲毫不影響畫中人的美態。畫中是一個女子,小巧的個子,秀美的五官,充滿靈氣的碧綠色眼睛,她的眼睛,如秋水,如翡翠,如寶珠,好像世間隻有這雙眼睛是真實的,黑秀發長長的披在身後,看上去窈窕動人,充滿了智慧,在畫像的下邊隻簡單的寫著一句“培根學堂的創建者,第一任堂長,名字不詳,生卒不詳。”


    不過怎麽有點眼熟呢?木子磊開始發愣了。


    “雖然我老了,但我也不得不稱讚一句,學堂的首任堂長真是一個可愛又迷人的姑娘。”聲音並不是來自鬼虎,木子磊循聲向後一看,培根學堂的現任堂長經王帶著微笑出現在麵前。


    “想不到,牆上那些老家夥們還會有人關注,”經王走前一步和他們並肩站在一起,“這倒出乎我的意料。”


    “說來慚愧啦,我們是在訓導長的課上被罰打掃靈鬥堂,無意中看到這些畫像的。”木子磊好不容易從驚訝中迴過神來。


    “我當年也曾被罰過打掃,那一次,我把兩隻蒸熟的白包蟲偷偷放在一位女生的早繕上,這白包蟲卷起來,從外表來看跟食堂的卷紋包非常相像,剛好那天她吃的就是卷紋包……”經王俏皮地向他們眨了眨眼睛。


    “那女生豈不是嚇了一大跳?”鬼虎連忙笑問。


    “是的,可隻有一瞬間她就恢複過來了,當她意識到真相後,她當著我的麵把一整隻白包蟲吞了下去,”經王的話讓木子磊他們目瞪口呆,他接著迴憶說,“之後她拿著另一隻白包蟲快活地去找訓導長……”


    “當天我就被罰掃整個膳堂了,”經王對著被逗笑的兩人說,“總之,學堂的一些傳統由來已久,比如這個罰打掃,比如一年一度的神靈節獵邪賽,又比如說牆上的這些曆任堂長的畫像,隻能在人死去後而不是通常的離任後才懸掛。”


    “堂長,有件事情我想一直搞清楚的,”笑聲過後,木子磊想起了關於靈根的種種傳聞,於是他將心中積聚已久的滿肚子疑問吐了出來,“司馬班固老師確信生命之樹的存在,說它最後為世人留下了沒有爛掉的靈根;而施雪琦教授則認為生命之樹一說隻是無稽之談,基於其上的靈根隻是虛構的傳說,究竟那種說法才對呢?”


    “生命之樹創世一說,學者們普遍認為隻是虛幻的神話,”經王眼睛中透著智慧的光芒,“但靈根則不同,它的傳說自流傳之曰起便伴有許多蛛絲馬跡可供人遐想,甚至還有不少人聲稱見過靈根,有人說靈根並不是一種樹根,它隻是一種靈草,形如‘暗夜人參’,也有人說靈根隻是一種上古時代出現的快要絕跡的靈獸,類似於‘藤須蜈蚣’,生活在地下,甚至還有人認為它是一種罕見的龍靈比我們想像中都要龐大,就像‘土食龍’一樣一直潛伏在地麵下,在所有形形式式描述靈根的文字中,我最喜歡的是這畫像中的可愛的姑娘所持的觀點。”


    他說到這裏,目光投向了首任堂長的畫像上,“所謂的靈根,隻不過是一位心靈柔弱的女子。”


    女子?木子磊和鬼虎都不約而同地跟著朝畫像看去。


    “那靈根真的是存在的嗎?”木子磊追問道,“它有可能藏在學堂的出師塔裏嗎?”


    “或許曾經存在,又或許它還藏在某處等著有緣的人,這個問題得讓真正見過它的人才能迴答,”經王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那畫像,“之所以出現出師塔藏著靈根的說法是因為一些巧合,一是我們學堂的名字,據說學堂設立前,取的名字叫‘培正學堂’,可後來卻莫名其妙地改成了‘培根學堂’,一些人據此推測,是因為學堂裏藏著靈根或培育著靈根,因而改名,二是學堂剛建時,先建了出師塔,然後才是這座靈鬥分堂和食堂,這也不合常理,為什麽不是先建上課用的靈鬥堂而是建當時作用不大的出師塔呢,因而引發了很多人的猜測,不過也有不少人認為,培根學堂一係列的做法隻是為了誤導其他人,吸引別人的注意力而忽略去追尋靈根真正的藏處。”


    經王的一翻話並沒有讓木子磊打消疑問,反倒讓他覺得更加撲朔迷離了。


    “堂長,我還有一個問題想請教,您有見過這個古靈語嗎?”木子磊用手比劃出那封書信中出現的“fu”字,“這符文很有可能跟學堂裏的事物有關聯,我問過教符文課的高雁教授,她說可能跟一些植物或靈器有關聯。”


    “這個符文即使在古靈語的典籍中也不常見,”經王說,“跟學堂有關麽?或許你可以到禾緣膳堂的樓頂看一看,那裏種著一種叫雙生花的有趣的古老植物,它的古學名叫‘fu-flower’。”


    木子磊眼前一亮,他謝過堂長後,就叫上鬼虎急衝衝地離開了。


    “看來你一直關注的小家夥對這些古老的事物充滿了興趣。”待課室裏隻剩下經王一個人後,他對著牆上首任堂長的畫像自言自語道,接著他將這幅懸掛近三百年的畫像取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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