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情而傷,為情而亡,阿狸的眼中已經沒有生的奢望,她將攝魂鐮輕輕一甩,然後迅速的劃向自己的脖頸……


    然而就在阿狸準備自刎的那一刻,突然半獸的身體之上,泛出幽光,實質般的武力細絲如同蛛絲般,迅速遍布整個走廊,整個陰暗中的長廊,被遍布的天藍色武力細絲籠罩,如同荒廢百年的茅草屋一般,結滿絲網。


    那些天藍色的細絲出現速度之快,就連阿狸也始料未及,迅速的纏住她的全身,以及那已經劃破她雪白皮膚的攝魂鐮。


    攝魂鐮突然如同有生命般,開始掙紮想要逃竄絲網的纏繞,然而卻是徒勞,任憑它如何的不甘,隻能如同一個垂死掙紮的泥鰍一樣,動不得半分。


    “沒想到我的攝魂鐮,竟然被這些細絲激起了它求生的本能。”阿狸有些詫異,她的武器乃是具有靈智的兵器,這類武器在九州被稱為魄兵,相當於神級的武器,竟然恐懼這些武力細絲。


    魄兵,九州之上武器的頂級存在,武器對武者,就如同,武技,武籍以及妖獸夥伴一樣,是武者提升戰力最好選擇,武器的分級大致分為,一般武器,力兵,凝兵,武兵,異兵,魄兵,其中又分低階,中階,高階……


    力兵,即武者可以通過將武力凝聚到武器之上,大大提升武器的攻擊力。


    凝兵,打造武器的一些高階的冶兵匠,能將武器中存有武力,使武器不用耗費武者的武力,自然而然的在戰鬥當中,自身釋放武力。


    武兵,這類兵器極為少有,因為凡是武兵,那麽這類兵器當中至少便會有一種武技與它自身想契合,也就是說擁有武兵的武者甚至多擁有了一種武技,雖不是自己的,但武器擁有,和武者自身擁有並沒有太大的差距。


    異兵,武兵的升華版卻不同於武兵,因為這類兵器已經真正意義上擁有神誌,異兵與其他前幾種武器,最大的不同便是,異兵已經能夠認主,凡是添加武力印記的異兵,已經不能被其他武者使用,反之則會受到異兵的反噬。


    魄兵,鳳毛麟角的稀有存在,強大,專橫,擁有自身的意識,甚至有著自己的脾氣和姓格,如同一個真實的人類一般。


    攝魂鐮便是一柄極其稀有的魄兵……


    “這是,那個未知的神的氣息?”阿狸已經放棄自殺的念頭,因為半獸有著太多的神秘,和與眾不同,人類擁有獸力,擁有魔族的魔瞳,還有半獸離奇的身世。


    這樣一個多重身份的半獸,麵臨如此的慘狀,依舊沒有死亡,透出陣陣噴薄的求生渴望,他都能做到如此,阿狸為什麽還會再尋死呢。


    其實半獸的身體已經接近極限,大動脈被撕咬而斷,血液的大量流失,他本來應該會接到死神的邀約,然而他卻不能倒下,他有太多的遺憾沒有了卻,有太多的恨無法割舍,這所有的一切都需要他親手解決。


    終於半獸的求勝欲望,徹底激發他雪之一族的血脈傳承,由此才保住了今曰的一命。


    佛曰:有因必有果,世道輪迴,今曰果,必有前時因,因果循環,相生相克。


    四年前,半獸在血祭中遭受血祭的失敗,導致一部分自身血液的倒流,並不是偶然,而是必然,雪之一族,上古真神的貴族,鮮人知道雪之一族的存在,因為他們的曆史已經消失在悠悠歲月中,能夠記得的又有幾人呢?


    真神血脈的傳承,是血祭所不能阻擋的,如果拿來做比喻,那麽血跡如果說是逆天,那麽真神血脈便是天道,萬法之本,萬道之源,無論是鬼道,武道,佛道,神道……一切都在天道的掌握當中,天道為天,為最。


    雖然真神血脈大於血祭逆天,然而真神血脈的傳承,依舊屬於天道,屬於這個世界的一部分,無法逾越。


    血祭的失敗,是血脈傳承的產物,半獸經過幾年阿狸的精心調理,血祭失敗得以修複,同時保留下雪之一族的血脈,成就了一段連獨角猿也沒有想到結果的恐怖存在,逆天加血脈傳承。


    半獸強大的求勝欲望,加上雪之一族血脈的高貴,說實話,他想死都難,難於上青天,這如果被人類武者知道說不定會引來多大的轟動,要知道一個有如此經曆的人,他的未來堪稱恐怖。


    一個逆天之人,深受天道垂青,未來的武元強者,甚至很可能是萬年未出現的未來神級強者,俯視眾生,萬物臣服,人類絕不允許如此之人出現。


    隻見那些武力細絲在遍布整個長廊之時,漸漸的長廊之中不再增多,隻有半獸的周圍還在不斷出現,有種包裹半獸全身的意味。


    阿狸動彈不得,因為半獸身上所散發的神的氣息,很熟悉,很溫和,沒有絲毫惡意,但是卻充滿威嚴,她想反抗也沒有反抗之力。


    要說阿狸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麽能吸引她的,那麽隻有兩件事,成神之路,尋求真愛,而這兩者竟然同時出現在半獸的身上,她對半獸才沒有任何的抗拒能力。


    天藍色武力細絲不斷湧現,仿佛織繭的蠶一般,一點一點將半獸吞噬,包裹,最後半獸竟然果真被一個武力蠶繭包裹,等待著破繭成蝶的那一刻。


    “噗通,噗通……”阿狸清晰的感覺到蠶繭當中,半獸的心跳從之前的停滯死寂,變得越來越強,越來越有力,他的生機正在複蘇。


    阿狸的心跟著半獸心髒的跳動,都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她原本已經放棄,因為半獸之前確實失去了生機,就算半獸有生死輪迴果也無濟於事,然而這突然而至的變化,卻意外的使半獸死而複生。


    雖然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死而複生,隻是半獸額的心髒短暫的停止了一盞茶的功夫,但半獸也算在鬼門關走了一遭。


    也不知過了多久,天藍色的武力細絲漸漸從周圍化作虛無,變成虛幻的武力消散無形,而包圍半獸的蠶繭卻依舊存在。


    “哢嚓……”蠶繭如同破裂的鏡子一般出現了裂痕,準確的說更像是碎裂的蛋殼,半獸從當中緩緩走出……


    在半獸出現的前一刻,阿狸似乎覺得有什麽不對勁,下意識的看著自己,原來她還保持著九尾赤狐的模樣,她現在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於是,阿狸再次變迴了那個嬌小可人的雪狐阿狸,一方麵,她不想讓半獸因為她是九尾的關係,失去阿狸與半獸的那份親近。


    另一方麵,她認為現在還不是和半獸見麵的時刻,他需要自己麵對人生的苦難,自己應對一切,如果讓半獸知道他的身邊有個強大的存在,那他必然會有著一絲僥幸心理,以後的戰鬥,難免會放鬆警惕,這樣對他有害無益。


    破碎的蠶繭在落地的一刹那也化作虛無,隻留下長廊當中一個耀眼奪目,身披紅色長袍的身影,半獸俊朗的站在那裏,身形似乎變得尤為偉岸挺拔。


    阿狸看著出神,有些恍惚,這才是半獸,她真正熟悉的半獸,他迴來了,迴到了自己的身邊,之前發生的一切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她會百倍的彌補自己失足的遺憾,不讓它再次出現在自己的生命當中。


    “嗷……”阿狸興奮的嚎叫一聲,然後極為迅速的跑向半獸,打算迴到半獸的身邊。


    然而就在半獸微笑著準備抱起阿狸時,她身後那個已經冰冷的假半獸的屍體突然睜開雙眼,然後詭異的漂浮在空中,就那樣懸浮在地麵上空。


    另一個半獸的眼神空洞迷茫,沒有絲毫的生機,心髒已經停止跳動,可是他卻那樣詭異的漂浮著,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阿狸。


    半獸哪裏還顧得上那微妙的變化,眼前的半獸是一切的根源,隻有他消失,那所有的一切才會消失,自己真正離開這個讓他有些厭惡的攝心鏡。


    半獸沒有絲毫的遲疑,毫不猶豫的朝著另一個半獸直奔而是,隻在原地留下一個殘影,下一刻便出現另一個半獸的身後。


    阿狸滿眼的驚駭,沒想到半獸重生後的速度,竟然逃過她的眼睛,半獸的成長可見一斑。


    另一個半獸並沒有驚訝,他的武力瞬間外方,形成一個球形的防禦罩,護住了他的全身,他的目光呆滯,依舊沒有注視半獸,而是看著阿狸。


    手掌輕輕落下,阿狸,詭異的感覺到一陣浮風,然後悠悠然的飄向長廊的深處……


    半獸見狀,本想追趕,可是他竟然發現自己的身體仿佛不受控製一般,僵直在原地,挪不了一步。


    另一個半獸空洞森白的瞳仁,漸漸重新變成黑色,身前的傷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愈合著,血液迴流,綻裂的皮膚之內,生生血肉滋長著,閉合著,最後恢複成毫發無傷的模樣,仿佛之前的情況沒發生過一樣。


    依舊是英姿颯爽,俊逸出塵的半獸,但是似乎此半獸與真正的半獸有了一些不同的差別,重生的假半獸沒有身披紅色的長袍,沒有血紅妖異的魔瞳,就如同一個普通人一般,一襲白色長袍獵獵飛舞,靜靜懸浮在原地。


    然而他給半獸的感覺,卻是一個高不可攀,隻可仰視的存在。


    此時的那個重生的假半獸,明顯已經變成另一個不同的半獸,另一次的測試。


    他悠然一笑,凝視平靜的淡然目光中,無盡的滄桑泛著流年的憂傷,淡淡的朝半獸招手,半獸竟然沒有任何猶豫,他不知道為什麽自己對麵前的假半獸,沒有半分的反抗,隻是隱約中察覺,他沒有危險,之前阿狸隻是被帶離這裏,沒有出什麽事情。


    假的半獸依舊漂浮空中,然後竟然就那樣直接飛往高處,飛向無盡幽暗的長廊穹頂,半獸也被帶起,同時體驗著第一次真正的飛翔。


    這是一片漆黑的無盡陰霾,黑色的猙獰帷幕下,一幅幅半獸的記憶,非半獸的記憶,輕輕閃過……


    一片被遺忘的土地,一處深宅,男子站立房外靜靜的等待嬰兒的啼哭,終於迴到房中,卻發現嬰兒是盲人,他憤怒可怖,床榻的女子有些神傷,但更多的則是怨毒。


    廢人,殘疾的嬰兒,他對他們來說是沒用的,然後他們拋棄了他,任他自身自滅……


    妖獸山脈,嬰兒被遺失荒郊野嶺,四周妖獸遍布,團團圍繞住他,他們看著嬰兒,眼中流露貪婪,他們靜靜商量著該如何分食他……


    四年後,嬰兒成長,在他的身邊有著親人,他們並不是在照看他而是在虐待他,他一不聽話,便會遭受無情的攻擊,狠辣而次次致命。


    十年後嬰兒終於變得強大,他的眼中充滿怨恨,他憤怒這個世界,他對這個世界心灰意冷,百屆妖獸狩獵上,親手殺死從小虐待自己的妖獸,然後稱王稱霸。


    又過了十年,當初的嬰兒已經成年,他站在九州的巔峰,一次次的挑戰自己的極限,同強者戰鬥,鏟除勢力,短短十年間,毀在他手上的勢力,不下數千。


    五年後,人類武者共同組成討伐聯盟,在他的一次修行中,付出慘重的代價,將他終於製服殺死,屍體被仍在茫茫戈壁,任由灼炎炙烤。


    緊接著,又是一副畫麵,依舊是嬰兒出生,他被家人照顧,像一個平凡人一般成長,十八歲那年,成為一方勢力少宮主,有著青梅竹馬,有著平坦大道,二十五歲他成為勢力之主,三十歲之後,登入武道巔峰,從此庇護一方水土,一方人。


    “這是真的嗎?”半獸不禁疑問,他知道一些混亂的記憶是假象,可是那他年幼時的情景自己並不知道,欣然又不像虛假的記憶,“難道攝心鏡能觀人過去,查人未來。”


    高深莫測半獸悠然而視,眼神中平靜的駭人,道:“真亦假,假亦真,你確定自己的記憶是真實,那些是虛幻?不同的決定,造就不同的人生,忘卻自我,迴歸本我,超脫真我,靜靜的睡去吧,睡去吧……”


    半獸被無數的記憶混亂著思維,然後一頭軟下,平靜的躺在陰霾的黑色帷幕當中,任由那些記憶的畫麵穿過他的身體,他的心,他的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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