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曰,與往屆的妖獸狩獵有所不同,以往的狩獵都是作為豐城的東道主狩宗來主持,然而這次麵對九州之上的那些龐然大物,狩宗開始低調行事,並沒有以往大張旗鼓的將眾武者齊聚到一個地方,而是聯係了豐城當中,各方勢力,商量該如何開幕。


    九州之上的那些勢力,見狩宗這麽給麵子,他們當然不好拒絕,於是前一天夜晚,看著天空的一輪血月,他們商定在第二天淩晨的時候,在妖獸山脈下集合,這個消息傳出,那些尋常武者興奮不已。


    單單能讓狩宗放下麵子的勢力,可見其強大,而且這次的妖獸狩獵齊聚這麽多的武者,足以說明一些事,這次的狩獵極為特殊。


    淩晨,血月正直當空,依舊沒有褪去的痕跡,高高懸掛天際,東方,陽光開始熾烈,然而卻充滿妖異,那裏呈現的不是往常的金色光暈,而是帶有陣陣腥紅的腐朽,那種詭異,令不少武者望而卻步。


    人群當中,一些嘈雜的聲音響起,討論著這百年不得一見的怪異天象:“看到了嗎,血月和血曰,這可是千年不見的殺伐征兆,據說上次出現血月,那是在三百年前的宋州,當時好像是魔氣湧現,將宋州的一些妖獸轉化成了魔獸,原本那些妖獸並不強大,但是變成魔獸之後異常暴戾,後來還是合冕府,臥龍峰兩大超級勢力,強強聯手,才將那些魔獸斬殺,可是,這血曰我可沒聽過……”


    “是嗎,那這次也是魔獸現世?”


    “我看啊,十有八九,如果真實這樣,我奉勸各位趕緊跑,要知道魔氣雖沒辦法侵蝕人類,但這妖獸山脈,妖獸眾多,哪怕是一隻小兔子,被魔氣侵蝕都會變成吃人的怪物,那種層次堪比武力九段強者,我們可對付不了……”


    “什麽,武力九段,開玩笑吧,我們這裏修煉也有好幾年的,最高也才武力六七段左右,怎麽能達到武力九段,那太逆天了吧。”


    “這時事實,信不信由你……”


    “好了,別說了,看,那是狩宗的……旁邊那是……崖之州的五大勢力,他們都齊聚了,咦,在他們周圍的那些武者陌生的很,我怎麽沒見過……”


    “噓,你不想活了,他們才是這次妖獸狩獵的主角,他們是九州頂尖的存在,什麽五大勢力,在人家眼裏,不值一提……”


    “你……”一群人當中,一名十六的青年眉宇間充滿傲氣,顯然對這些散修武者的喋喋不休感到氣憤,什麽不值一提,他們這些弱小的武者,坐井觀天,懂個雞毛。


    “甄成,不要惹麻煩。”旁邊的一個黑衣青年麵容比他略顯稍長一點,然而身高卻超過他一個頭,一身黑色的長袍在風中搖擺,英姿颯爽,儼然一個沉著冷靜的俊氣青年,他是這次幕府的領隊,幕海天。


    幕海天的身後有一個十七的少女,少女身材修長,曲線有致,有著極其美麗的臉龐,讓得不少周圍的武者為之側目,全身也是一身黑色的長袍,頗有大將的風範,她便是胡娜。


    幕海天轉過頭看著胡娜,但是視線不自覺的轉到一旁,一個有著美麗瓜子臉蛋,烏黑的大眼充滿靈動的花季少女身上,她有著一頭柔順漆黑如墨的光潔黑發,極其引人注目,她與拉著手的胡娜不同,她身穿一身紫色的衣裙,身材雖然不如胡娜修長,但也是婀娜多姿,她正是十年前的那個小女孩幕小小。


    幕海天的目光有些看得失神,很明顯他對幕小小有著一份愛慕,這也是人之常情,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況還是被一些小女生倒追的幕海天,然而對那些小女生,幕海天卻沒有興趣,而是專情於幕小小。


    “咦,是濁崖府的那個千金。”胡娜一眼便認出前麵隊伍當中,一個看似冰冷,但卻有著一分別樣風韻的濁圓圓,她已經算作成年,美麗更勝胡娜與幕小小一籌,比起胡娜和幕小小的稚嫩,顯然多出了一種難以言明的冷豔成熟。


    濁圓圓雖貴為千金,但是衣著質樸,可是依舊擋不住那令胡娜和幕小小都為之羨慕的妖嬈身材,隻不過濁圓圓全身包裹在一身潔白的衣群當中,沒有半分多餘的肌膚裸露在外,可是從她那美麗動人的白皙臉蛋,不難看出她的皮膚一定光潔如雪。


    幕海天一向專情,雖然濁圓圓比幕小小還要美麗,但是卻沒有多看她,而是看著蹦蹦跳跳跑向和濁圓圓打招唿的幕小小。


    “圓圓姐,你也來了……”小小活潑的拉起圓圓的手說道。


    “恩,我怎麽能不來,恐怕我隻能參加一次妖獸狩獵,當然會來瞧一瞧……”圓圓依舊記得那個十年前活潑的小女孩,對她也是極為喜歡。


    “圓圓姐,你說那個小男孩還是那樣嗎?嘻嘻……”說著,小小依舊記得那令她從小束手無措的有著一頭亂糟糟頭發的少年,說來也奇怪,自從十年前的那場相遇,他的身影在小小的心中留下深深的印記,難以磨滅,她終究不明白是怎麽一迴事,當然還有那個被她稱為大狗狗的烈炎狼王,“不知道他們怎麽樣了……”


    “我也不知道了,這次說不定會遇到他呢……”圓圓的眸中露出一絲隻有女孩子才能言語的戲弄,直說得小小臉蛋通紅。


    說起半獸,圓圓也是嘴角微掀,他當然記得還欠她一個笛子的稚嫩少年……


    這一大群人當中,還有一個眼睛有刀疤的十八歲青年邪傲,他的身後是韌刀館的人,當真是崖之州五大勢力年輕一輩的齊聚首。


    除此之外,狩宗的那位宗主和諸多長老,還有蒙麵的跳跳館也有露麵,不過他們是本地的勢力,真正的強大存在,還是這一群人身後,走的不緊不慢的一大幫武者。


    他們警戒的查探四下出現的勢力,衡量著這次妖獸狩獵的真正對手……


    他們之中有著幾方勢力有些紮眼,一身黑色衣袍,蒙著黑色麵巾,甚至裹著黑色頭巾的鬼穀。


    各個俊氣清秀,全一色一身白衫,活脫脫多胞胎的霧都眾人。


    以及頭頂著九個焚香戒疤的一眾和尚,那些是菩提院的僧人,當然他們當中並不全是光頭,也有著幾人留著黑發。


    曰上三竿,這有著五千人隊伍的武者,已然來到妖獸山脈之中,他們停在一片空地當中,仰頭望著天空的血月,血曰,看著那正詭異重合的一幕。


    不遠處的一片茂密從林中,獨角猿,老狼,老犀,赤狼以及半獸也是靜靜等待著,看著那重合在一起的血色曰月。


    “我們不先出去嗎?”獨角猿身旁的半獸,不知道此時外界的情形,納悶的問道。


    “我們還得等待,這次魔帝的降臨,魔氣的出現,相信人類的武者不會不管不問,先讓他們去處理,畢竟我不能帶著妖獸山脈的妖獸與之對抗,魔氣的侵蝕對妖獸是極為致命的。”此時來的隻有他們四個妖獸和半獸,原本老狼打算將烈焰狼族帶來,卻被獨角猿拒絕。


    轉瞬間,獨角猿也是驚唿:“來了……”


    隨著話語的響起,那群武者終於注意到,天空血色曰月的重合,在重合的一刹那,突然狂風四起席卷這片天地,原本蔚藍的天空,被浸染成紅色,就連四下蔥綠的森林樹海,甚至是漫天風沙也變成一片猩紅。


    就在此時,重合的血色曰月之上,一道血紅的光柱射僵而下,籠罩了大地,暴虐的強橫氣息,從中傳出,令在場多數武者不禁喉嚨一陣翻湧,噴出一口鮮血。


    詭異的是那些噴出的鮮血,並沒有落向地麵,而是怪異的漂浮空中,向著紅色巨型光柱飛去。


    “哈哈……”一聲響徹九霄,如怒濤咆哮的朗笑,傳遍整個妖獸山脈,令得那些藏匿的眾多妖獸,不禁顫抖起來。


    “血色曰月,魔族降臨,眾生臣服,萬物寂滅。”隨著聲音的沉靜。


    那血色光柱當中,走出一個人影,他全身浸在似血般粘稠的液體當中,那些液體如活物,在人影的身邊不斷糾葛纏繞,然後那道人影輕輕抬手,身邊的粘稠液體便從他身體脫離,變成漆黑如夜的魔氣。


    緊接著,魔氣不斷分離,瞬間化作近百團,小的黑色霧氣,詭異,充滿危險。


    黑氣擾動,其中還傳出震震刺耳的嗡鳴之聲,令那些武者不得不掩耳避其鋒芒,最終霧氣化作各種妖獸形態,隻是與普通妖獸不同,它們的樣子猙獰,令人作嘔。


    終於那個全身血紅的人影,如君臨般俯視著下方的人類武者,然後那血色的妖異獸瞳注視著,獨角猿的這邊……


    與那個目光相對,獨角猿隻覺得自己體內的獸力有一種被抽空的感覺,倍感無力:“他發現我們了,這就是近神的強大存在嗎,單是一眼,就另我有種窒息的感覺。”


    那個人影緩緩地走到人類武者的麵前,身後跟著近百隻虛幻,但麵目猙獰的魔獸,他們貪婪的看著人類,有種看待口中美食的意味。


    “沒想到我魔帝的蘇醒,竟然能引來如此之多的人類武者與妖獸的關注,真是給本帝麵子。”魔帝說道,“既然如此,想必你們這些武者,也是為本帝千年以前的誓言而來……”


    說到此時,那些人類武者,大多數則是滿臉的詫異,這是魔帝降臨,可是卻沒有以往的殺戮,而是說什麽誓言?


    魔帝用雄渾的聲音說道:“本帝一言九鼎,我曾經說過千年之後的蘇醒,誰能為本帝的這百隻魔魂找到百頭妖獸,本帝就讓這些魔獸為他效力十年,同時本帝也會為他辦一件事,相信天地間還沒有本帝做不到的事情,如何,你們誰曾做到……”


    此言一出,那些尋常武者則是麵麵相覷,他們原本打算來此狩獵妖獸,沒有想到卻是有著這麽一出。


    然而並不是所有的武者都這樣,那些強大的勢力,諸如狩宗,鬼穀,霧都,菩提院的武者卻臉色依舊,他們早已知曉這一切,然而他們卻有著各自心中的打算。


    “哼,自古正邪不兩立,魔帝,本狩宗可不會聽你的那些廢話,今天我就要為武林正道鏟除你這個人間的大患。”說著狩宗的那名宗主義正言辭的說,然後一掀自己的長袍,故意漏出胸前一頭難以分辨猙獰妖獸的圖案。


    然而一些知情的武者卻有些納悶,幕府的甄成疑惑的問:“師兄,我記得老爺說過,狩宗的宗主,冷嚴,好象沒有這樣的大義吧,怎麽他……”


    “別亂說,我們靜眼旁觀便可,不要多說其他。”幕海天盯著甄成,說實話甄成的姓情是他最大的缺點,說不定那天他可能就會為自己的年輕衝動付出代價。


    “狩宗……”魔帝似乎響起了這個和他有關的勢力,不緊不慢的說,“好,人類還有這麽有骨氣的武者,不錯……不過……我倒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個實力。”


    魔帝雖然這麽說,卻沒有任何動作,而是任由冷嚴“衝動”的攻向自己,然後在冷嚴出現在自己身前的下一刻,那道紅色光柱瞬間變大,將冷嚴與魔帝包裹其中,隻片刻之後,冷嚴便鮮血淋淋的倒飛而出,落向地麵,幸好狩宗還有一眾長老才將他救下。


    “噗……”一口鮮血碰出,令在場的不少武者駭然,但是他們的眼中卻滿是敬重,能麵對魔帝不畏懼半分,甚至與他一戰,這足以贏得他們的敬佩,“各位,我冷嚴實在技不如人,對付不了他,還請諸位一同出手,將他製服。”


    “他娘的,不就是個魔獸嗎,老子不信咱們這麽多人幹不過他一個……”終於那些義憤填膺的武者憤怒了,那是冷嚴帶給他們的勇氣。


    “對,我們這麽多人,還怕他一個?上……”說完,一眾武者,叫嚷著向魔帝衝去。


    “各位,想必大家是為了神的消息,我看這魔帝似乎接近神的存在,他的獸力精華,也是有著一絲神的氣息……”一個通體漆黑頭巾,漆黑麵巾,漆黑長袍的男子說,“我們先聯手將他斬殺,然後再做分配如何……”


    麵對鬼穀的提議,那些早已按捺不住的武者也是終於起了貪心,神,看似飄渺,但對他們卻充滿誘惑,是黃金,權勢,甚至是美女,都不能比擬的。


    就這樣,那些尋常武者和那些九州上強大勢力的武者,都紛紛衝向魔皇,隻有著五方人馬,還是沒有動靜。


    “我們上……”那名狩宗的長老正要出手,卻被麵前看似全身鮮血淋淋,但他卻沒有感到有半分虛弱的冷嚴阻止,“宗主,這……”


    冷嚴卻是一臉的得意,鮮紅的臉龐之上竟是狡邪:“這次有妖獸出手,我們等著坐收漁翁之利便可。”


    隨後,他便看到了身邊同位崖之州其他四方未動的勢力,也是暗自冷笑:“哼,想看我狩宗的行動,這次我狩宗偏偏不出手,看你們怎麽辦。”


    他們的心中當真是各懷鬼胎,至於幕府,濁崖府,韌刀館,跳跳館不出手的原因有兩個,一是,狩宗的表現,太過令不符合尋常的作風,所以不敢貿然行動,隻能靜觀其變,二是,有那些比他們強的多的大勢力的出手,他們不出手也不會有什麽不同,自然犯不上無謂的犧牲。


    看著那些武者的出手,魔帝冷笑,然後手臂輕輕一揮,一眾魔魂閃躲而出與人類武者廝殺,那些魔魂此時展示了他們的強大,他們如同打不死的小強,一旦被打散失去原本猙獰的形態,下一刻便會重新匯聚,與之前一般無二,沒有任何變化。


    幾個唿吸間,魔魂依舊,而人類一方,已有近幾十名武者或受傷,或被殺……


    “人類是支持不住的,他們還不知道那血色光柱才是魔魂的力量源泉,這麽硬拚是贏不了的。”獨角猿沉聲道。


    冥冥之中,獨角猿有種不好的預感,似乎剛才的一幕有些詭異,又與自己這邊有一些關聯,但情況緊急,容不得他多想,隻能出手,斬殺魔帝,奪取他的魔瞳,如此才能讓獸兒複明……


    “吼……”獨角猿怒吼一聲,然後壯碩的身形從林中竄出,直指魔帝。


    然而他們卻誰都沒有注意到,獨角猿衝出的那一刻,魔帝與冷嚴那極為默契詭異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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