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穀堡中。


    “什麽!那小子竟然這麽狂妄!”堂三滿臉通紅,啪的一下拍在石桌上,落掌竟然無聲無息,可是那石桌卻忽然像是一堆灰塵般隨風吹散。


    堂二連連搖頭,皺著眉頭不語。剛才接到神秘穀中傳出來的消息白發阿呆跑到那個靈植出現的地方看了一眼,丟下幾句無聊的話,又跑走去修煉了,他根本就把堂三給他的靈信當做兒戲,而另外一名杜堂排行第二十八的弟子趙玉斌去查看,卻被那株靈植給抓到地下,幾個時辰沒有消息,恐怕已經是兇多吉少了。


    杜堂隻有三十個弟子,但每一個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人傑中的人傑,每死一個都損失巨大。去年隕落三名弟子,杜德彥已經是大發雷霆,現在新的弟子還未補充進來,又死了一個,怎麽讓堂三不氣氛。


    堂三在房間內來迴踱步,咬牙切齒的說到:“阿呆,阿呆,我看他一點也不呆,純粹是故意和我們作對。這次若不能得到那株靈植的木晶,我非要將阿呆趕出杜堂不可!”


    “趕出杜堂?”堂二瞄了堂三一眼,冷冷道:“堂三,你又不是不知道,這麽多年來,能夠讓老頭子看中的,想要收為魂星的,隻有那個阿呆,你想要將阿呆趕出去,老頭子會答應嗎?”


    堂三臉色一沉,嘴唇動了動,終究是沒有話出口,他忽然轉換話題道:“老頭子去乾坤門快小半年了,怎麽還沒有迴來?


    堂二沉吟了一下道:“老頭子受了杜德彥的委托,想在乾坤門下,為我們杜堂爭取一個外門的資格,這事當然不容易談成。”


    堂三臉上露出狂喜之色:“乾坤門的外門?如果能談成,那可是天大的好事,你我進入靈武將幾乎是必然啊!”


    堂二也笑了笑,那美好的景象令人垂涎。不過他很快又恢複了那副冰冷的麵容:“堂三,申請外門這件事,難比登天,乾坤門在整個大陸上好像也不過隻有三個外門分院,想要再增添一個談何容易,不要寄予太大希望,免得將來失望,影響了自己的修武之心。”


    堂三點點頭:“我知道。”


    接著話題又重迴到如何對付那株五等靈植的問題上來,但在三名考核者沒有成功走出神秘穀之前,他們沒有任何辦法,按照以往的規矩,他們是絕對不能在考核期間進入神秘穀的。


    不過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堂二最終想到了一個辦法,他和堂三耳語一番之後,堂三立即趕往鎮穀堡底部的任務大廳。


    *********


    地下洞穴中。


    趙玉斌看著自己胸口的滾燙鮮血,臉上突然變得極其恐怖:“啊,你……你……怎麽把血吐在我身上了!”


    杜峰一臉的無辜:“師兄,我這不是為了讓你先脫險嗎?你脫險之後,救我豈不是更加容易,我可不是這個五等靈植的對手。”


    趙玉斌臉色發澀,有苦說不出。他的手腳都被纏繞的死死的,無法摸去那些鮮血,終於那血水順著他的衣角淌下,落向下方的酸液池。一刹那間,整個洞穴似乎都突然安靜了下來,連牆壁上的蔓藤都不扭動了。


    死一般的寂靜中,卻隱藏了狂暴的氣息。


    趙玉斌明顯感覺到了危險,他的臉孔扭曲起來,開始不要命的催動靈擬甲,一尊劍形武魂從他的後背冒出來,他腰間的靈器寶劍也爆發出璀璨的光芒,顫抖著從劍鞘中緩緩衝出來,凜冽的劍氣終於割斷了那些蔓藤,四星靈武師啊,拚命之下的威力豈容小覷。


    “啪”


    液體滴入更多液滴的輕微聲音響起,杜峰看到趙玉斌明顯顫抖了一下,緊接著杜峰看到四麵八方的蔓藤突然都動了,就好像是整個山洞活過來了一樣,這些蔓藤如蛇行一般極速爬到趙玉斌的身邊,將他牢牢抓住,轉眼之間,就將他裹的像是個粽子一樣。


    原來如此,一旦判定獵物的體內有血液,這種靈植就會發動所有的蔓藤去進行糾纏。剛才趙玉斌騙杜峰吐血,就是為了吸引靈植的注意力,他好乘機脫離。


    杜峰感覺到自己身上的蔓藤鬆了一些,立即開始用力掙紮起來,果然很快就鬆了不少,手腳都可以脫出來一下了,他悄悄的向外爬,想要乘機脫困。


    趙玉斌眼睛從蔓藤的縫隙中露出來,他發現了杜峰的動作,臉上浮起怨毒的表情,扭曲著麵孔喊道:“你……休想逃走!”


    說罷,他忽然含糊不清的吼了一嗓子,杜峰就看到趙玉斌的劍形武魂突然轉變方向,向著他直衝過來。


    劍形武魂,不用問就知道擅長攻擊,杜峰連忙喚醒靈擬甲,又把武魂誇父召喚出來抵擋,不過他的靈擬甲和武魂在四星靈武師的麵前,猶如薄紙一樣脆弱,幾乎幾劍下來,就被破壞了。


    劍形武魂撲哧一下刺入杜峰的左臂。


    趙玉斌大喜,杜峰被刺中了,肯定會大出血,大量的血液肯定會吸引大量的蔓藤去攻擊杜峰,這樣他趙玉斌就能獲得一線生機了。趙玉斌用力控製武魂抽離杜峰的身體,等待著看到鮮血狂飆的景象。


    但是……一滴血都沒有。


    趙玉斌看到了令他無法理解的一幕,杜峰的左臂傷口很長,很深,幾乎能看見白骨。但是一滴血也沒有流出來,隻有旺盛的火焰從杜峰的傷口中噴出,那些破損的血管被火焰燒的全部卷曲封閉了起來,而就算有點點血液湧出,也會立即被高溫蒸發,成為淡淡的血蒸汽。


    是杜峰拿手的火焰療傷絕技。


    “這……這……”趙玉斌喉嚨中發出絕望的呢喃,他臉上突然湧起猙獰:“好小子,我斬下你的頭顱,看你還有沒有本事不流血!”


    劍形武魂突然橫擺過來,向著杜峰的頸部斬去。但武魂還未推出一半,趙玉斌就突然發出“啊”的一聲慘叫,身體劇烈的扭曲起來,他的武魂也突然間支離破碎,在杜峰的麵前緩緩瓦解。


    隻見幾根紅色的扭曲細藤不知道什麽時候從酸液池中升起,紮在了被藤蔓包裹的趙玉斌身上,趙玉斌的血液被源源不斷吸了出來,而同時酸液也源源不斷的注入趙玉斌的體內,這種靈植擅長捕捉靈獸,所以酸液中也自然是有破壞靈力運轉的元素,酸液一旦注入,趙玉斌就失去使用靈力的能力,武魂自然瓦解。


    趙玉斌痛苦的“享受”著如同數萬隻小螞蟻在體內撕咬的痛苦,他通紅的眼睛死死盯著杜峰,咬牙切齒的後悔自己沒有一開始就冒險用劍形武魂刺死杜峰,這樣說不定已經活下來了,他為了節省靈力想騙杜峰上當,誰知道杜峰如此狡詐,反而噴血箭將他拖下水。


    趙玉斌嘶啞的聲音在山洞中響起:“小子,你跑不掉的,這是星殺蔓藤,號稱秒殺同級一切異獸的食肉型靈植,它不會讓你走的。”


    杜峰沿著蔓藤爬到山洞頂部,果然發現進入的洞口已經被粗壯的蔓藤封死了,他用匕首割了一下,根本就割不動。他四目看了一下,這個山洞是完全封閉的,唯一的出入口都被藤蔓堵死了,他根本就逃不出去。


    “哈,哈,哈哈哈”山洞中響徹趙玉斌痛苦的狂笑,這個人的身體正在一點點被蔓藤消化,他一方麵處於極端的痛苦和死亡恐懼中,一方麵又以看到杜峰也將和他一樣的下場而發出譏笑,在死亡麵前,他的劣根性完全暴露了出來。


    忽然,杜峰看到遠處的藤蔓扭動了一下,一個黑乎乎的東西被頂了出來,還帶出一陣熱氣。


    杜峰仔細看去,那個不正是裹滿了泥漿的炎牙嗎?小東西必定是為了救他,也跟著進洞來了,可是炎牙還不是這星殺藤蔓的對手,被它捕獲住了。


    自己當了它幾個月的老爹,這炎牙還真是和自己有刻骨銘心的感情呢,杜峰的眼眶有點濕潤。忽然他看到藤蔓抓住炎牙往酸液池裏麵送,小炎牙似乎有點昏迷了,軟綿綿的沒有抵抗,就仍由它往酸液池裏麵送。


    杜峰心中一熱,不可以!


    他手腳並用爬了過去,拚命用手中的匕首刺擊捆縛炎牙的藤蔓,可是那藤蔓堅硬如鐵,哪裏刺的動,杜峰看到小炎牙突然清醒過來,立即劇烈的掙紮起來,看得出來,它對於那些酸液極其畏懼。


    不行,不能讓炎牙死了!杜峰把心一橫,救命要緊,他用匕首割破自己的手腕,點點鮮血淌了滴入酸液池中。整個山洞立即蠕動起來,那些閑置的藤蔓向杜峰包圍過來,杜峰拚命的向山洞的一個角落跳去,同時大喊:“炎牙,先脫身,再來幫我!”


    小炎牙聽到杜峰的聲音,就像是迷路的孩子見到了父母,狂喜的叫了兩聲,然後猛然從藤蔓的束縛中鑽了出來,這時杜峰已經被許多藤蔓堵死在山洞的一腳,也像是趙玉斌一樣被包裹的死死的了。


    趙玉斌冷笑道:“愚蠢,為了一個畜牲而死!”


    杜峰懶得理會他,這種人永遠也不知同伴的意義,對於杜峰來說,炎牙不是什麽畜牲,甚至不是寵物,而是一個完全值得他尊敬和守護的生命,是他未來修武道路上可以患難與共的偉大生命!


    炎牙跳到杜峰的身邊,呲牙咧嘴對著那些藤蔓狂咬,可是它的牙齒還是不夠硬,咬不動這些藤蔓。


    杜峰覺得肺部被藤蔓勒的很緊,幾乎說不出話來,他費勁力氣才能將一個字一個字吐出來:“炎牙,你,不,要,慌。節省,靈力,聽我,指揮。”


    炎牙立即住口了,它聽得懂杜峰的話,同時也絕對服從。


    這時,那些紅色的細蔓藤從酸液池裏麵伸出來,向杜峰爬去,趙玉斌在旁邊狂吼:“嘿嘿,小子,你也馬上可以嚐到從肚子裏麵向外腐爛是什麽感覺了!哈哈,歡迎你陪我一起下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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