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上的鼓點突然一停,全場立即陷入寂靜之中。


    德宗皇帝站起來講話了,他到也有一點武道修為,氣息綿長,聲音洪亮如同被擴音喇叭喊出來一樣,傳遍整個湖麵上,不過他說話的內容就乏善可陳了,無法就是說希望大漓國風調雨順,氣運昌榮,希望北方的戰爭能夠一切順利。


    杜峰聽的無聊,偷偷將老白遞給自己的兩個藥瓶取出來查看。


    兩個藥瓶都是不起眼的黃銅泥胎瓶,瓶身上刻了字。其中一瓶名為“興風”,另一瓶名為“作浪”。


    杜峰看著不由一愣,“興風作浪”,這老白是和自己玩什麽花樣?


    打開藥瓶,裏麵都是幾乎無色的液體,興風的瓶塞中夾著一個小紙條,杜峰將其展開觀看:“峰小友,這兩瓶都是符藥,不是口服,而是塗抹的。興風膏塗在雙手手掌,作浪膏塗在腳底,此藥藥性極強,小心使用,切不可倒入湖中。”


    這一段使用說明中仍然是沒有具體藥效。


    杜峰知道老白這個家夥雖然看起來不靠譜,但卻是個極其聰明的人,而且杜峰並非是真的小孩子,所以他能察覺到老白接近自己恐怕另有什麽目的,這目的他雖然不清楚,但是卻幾乎可以肯定,在最後揭牌之前,老白是真不想自己死,所以這兩瓶興風作浪膏藥應該有效。


    杜峰將興風膏倒出一些塗抹在雙手之上,隻見那藥液仿佛是有生命一般的特殊生物,在他的手掌之中自己緩緩移動,順著掌紋突然間勾勒出許多線條,最後竟然是隱約在他的雙掌之間形成了一個奇特的符文。


    “這就是符藥,果然神奇。”杜峰暗暗驚異,然後又在船頭坐了下來,索性脫掉鞋子,在腳掌上塗抹作浪膏。


    葛海驚訝的發現杜峰竟然在脫鞋子摸腳丫,立即皺起眉頭,不過現在皇帝在說話,全場無人敢出聲,他也不好說話。


    杜閃嵐看得杜峰的動作,氣得眼睛珠子都快鼓出來,但是他也不敢講話,隻能用力的咳嗽了兩聲,提醒杜峰注意點。可杜峰完全當他是空氣,隻顧著將自己的腳丫子和小腿都摸了個遍。


    杜峰看到腳底和小腿表麵形成了一片蛛網般的細密陣紋,他的腿毛在那陣紋之中一陣狂擺,看起來玩意果然是管用的。隻是它具體有什麽用,杜峰還不知道。


    杜峰剛搞定自己的雙腳,德宗皇帝的講話就結束了,岸邊又響起了密集的鼓點,數十隻白日花炮衝上天穹,發出雷鳴般的巨響。


    龍船後部的兩名靈武師將手按在船舷上,齊齊發力傳功,龍船立即如同離弦般的箭矢一樣飛了出去,直衝湖心中間的靈粽木塔,杜峰差點被這種啟動速度被拖倒,船舷旁邊的小九倒顯得比他還鎮定,小手穩穩抓住船舷,身體微微彎下保持平衡,目光死死鎖定前方。


    杜閃嵐不由得輕輕咦了一聲,小九的資質讓他有點詫異。


    轟!旁側突然一艘龍船撞了上來,杜峰聽到一個熟悉的冷笑聲:“哼,杜家沒人了嗎,怎麽派你這個膽小鬼上龍船?”


    杜峰轉頭看去,隻見撞過來的龍船上掛起一麵“王”字大旗,船中央王鈺秀正穿著一身水綠色的緊身行頭,用鄙視的眼神瞪過來,在她身後有一名老者閉目安坐,隱約就是王鈺秀的保鏢了。


    杜閃嵐看到那名老者,臉色劇變,連忙開口道:“王家侄女,現在還不是我們碰麵的時候,你們若是趕的話,請先走一步吧。”


    說著船尾的兩名靈武師趕緊減慢速度,把王家的龍船讓了過去,王鈺秀的冷笑順著湖風傳來:“哈哈,杜峰,你的人果然都是廢物啊!我去拿靈粽了,你快滾迴去種地瓜吧。”


    杜峰一撇嘴,瘋女人。


    葛海緊張的問杜閃嵐:“嵐爺,剛才那一名靈武師實力好強。”


    杜閃嵐歎息道:“當然了,那是王將軍手下的一名老將,名為梁青琥,據說他最近被提升為牙將,你知道的,大漓國的牙將,須得是七星靈武師才能擔任。哎……王大將軍也太賴皮了,怎麽能讓七星靈武師來參加龍船戰,奪取我們這些低階靈武師的靈粽呢?”


    葛海和其他幾名靈武師都倒吸一口涼氣,七星靈武師,領悟了“累疊武技”的強者啊,他們隨手一擊也是六星靈武師的數倍攻擊力,王家龍船上有他在場,豈不是戰無不克?


    杜家龍船上瞬間士氣低迷到了極點。杜峰卻沒理會這些人,他趴到船舷上,輕輕拍了拍小九,將兩個藥瓶遞給他:“小九,興風膏塗手上,作浪膏塗腳底,趕緊的。”


    杜峰說完,就縮了迴去。


    小九接過兩個藥瓶,心中一熱,他知道這是靈藥師白先生借給他們家少爺的膏藥,而且看白先生那心痛的樣子,這兩瓶藥膏的價值絕對低不了。但是現在他們家少爺卻毫不吝嗇的拿出來給他用,他真有點舍不得。


    但少爺的命令絕不能違抗,特別是在戰場上,不能有絲毫猶豫,萬一給少爺拖了後腿怎麽辦。


    小九咬咬牙,將兩個藥瓶放到眼前。他突然小臉一紅,完蛋了,他不認字,哪裏知道哪一瓶是興風膏,哪一瓶是作浪膏。但時間緊迫,旁邊已經有其他龍船靠近,絕對不能有片刻的猶豫,探頭去問少爺也不合適,小九把心一橫,隨便選了一瓶,用少許抹在手掌上,另外一瓶則塗抹在腳底。


    過了數息,旁邊一艘龍船撞了上來,小九乘機將兩瓶藥膏還給了杜峰,他卻不知道自己掌心和腳底的靈陣紋路和杜峰完全相反。


    撞上來的龍船是“花蓋門”的船,這個花蓋門是南方的一個大門派,平常掌管水路上的私鹽販賣,很是有錢,所以他們的龍船修建的也不俗,船上有七人,初一眼看上去,其中有三名是靈武師。


    兩船的鋸齒陣交合咬死,從花蓋門船上跳下來兩個靈武師,向著杜家的龍船掠來,為首一人身上披起花朵一般嚴厲的靈擬甲,手中一把折扇從空中掠來,直撲杜峰手中的船旗,他口中道:“杜家公子,得罪了,但天安湖上兇險異常,您還是將船旗交給我來保管吧。”


    杜峰雙手一舉,把船頭旗向外送:“你要就拿去。”


    其他幾名杜家的武道家看得大驚失色,杜閃嵐嚇一下撲了出去,從懷裏飛出一柄靈器飛劍,將花蓋門的靈器折扇打掉,然後與之鏖戰起來。葛海瞪了杜峰一眼,也加入了戰團。


    因為是剛剛開始比賽,所以誰也不敢出盡全力,兩方的高手略微接觸了一下之後,就開始各自分開,繼續向著湖中心的木塔前進。接下去的半刻之內,杜峰又碰到了幾家龍船,都是碰一碰,互相試探一下就分開。


    杜峰發現,所有人上來都是試探著奪旗,他從葛海和杜閃嵐的對話中知道,原來奪旗是非常重要的,因為最後抵達木塔之後,有幾麵船頭旗就能換幾個靈粽,如果能奪到五麵旗幟,那麽將所有的靈粽全部取走也不是不可能。


    又向前進了大約一千米左右,龍船們的速度都開始降低下來,並且開始有真正的劇鬥發生。杜峰看到王家的龍船所向披靡,已經弄翻了兩艘龍船了,在王鈺秀的腳邊放了三麵船頭旗,可是誰也不敢去惹她。


    杜峰反正是徹底做了縮頭烏龜,隻有有人搶就將船頭旗往外送,搞的葛海和另外一名九星靈武者不得不左右護著他,不讓別人搶走船頭旗。


    到了接近木塔還有五百米的時候,龍船們相互緩慢了下來,靠在一起定勝負了。


    這是一場體麵的比賽,亂鬥的現象是不允許的,所以大家都各自找對手,奪取旗幟。其中有兩艘龍船一左一右靠上杜家的龍船。


    看台上,阮月娥緊張的捂住了胸口,她是見過龍船賽的,到了這個階段就是真正開始出現死亡和血腥的時候了。劉小小輕輕抓緊了衣角,秀蘭薇則是微微皺眉,將後背的短弓取了下來,不過她這弓上無箭,從未有人見她用過,所以也無人會注意她。


    在杜家的首席上,錦嵐夫人輕輕咳嗽了兩聲,淡淡道:“露萍,他們動手了。”


    露萍的身體一顫,她雙目失明,看不見比賽,但是聽錦嵐夫人這樣說,知道是錦嵐夫人安排的殺手對杜峰動手了,她臉上浮起痛快而殘忍的笑容:“謝謝大夫人。”


    錦嵐夫人依舊是淡淡的語氣:“為一個庶子,弄到這個地步,你也真是蠢笨,虧我還老誇你聰明。”


    露萍苦笑了一下:“夫人教訓的是。”


    錦嵐夫人看著遠處靠在一起的龍船,眉頭挑了挑道:“這場麵我看不得。狐米,你把過程告訴露萍。”


    “是!”狐米走到露萍夫人身後,將頭湊到她的耳邊:“露萍夫人,花蓋門的二當家親自動手,他是四星靈武師,對付杜閃嵐都沒問題,殺峰少爺更是問題不大。另一艘船上是錢家莊的人,你應該聽說了,錢莊主的獨子被峰少爺給廢了,所以他對峰少爺也是恨之入骨,上個月還追到北邊去了,可惜沒做成事情。這次我稍加引導,讓他得知了這個寶貴機會,於是他散盡小半家財做了龍船,請了靈武師,也是專為峰少爺而來的。”


    露萍臉上浮現恨意,冷笑著連連點頭:“有勞米姑姑了,請說詳細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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