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峰抬起頭冷冷的看著狄傑:“你做好迎接死亡的準備了嗎?”


    什麽?狄傑不明白這個小孩在說什麽。


    突然一股鑽心的劇痛從狄傑的腳踝處傳來,他感覺就像是有無數螞蟻咬破了他的皮膚,鑽進他的小腿之中。這不是開玩笑嗎,武者的體質比普通人要堅硬的多,狄傑身為靈武師,別說是螞蟻,就算是一般異獸的幼獸也咬不開他的皮膚啊!


    狄傑用力一提腳,想要看看到底是怎麽迴事。


    杜峰順著他一提之勢跳了起來,整個將他的身體抱住,如同一個掛在他背上的樹熊,冰冷的聲音隨著熊熊烈火一起從杜峰的身上散發出來:“敬請享受火焰的盛宴吧!”


    轟!杜峰身上的大量火焰爆發,從他和狄傑接觸的地方,火焰嗤嗤的往狄傑的身體裏麵鑽,那些如同紅色漿液一般的特殊靈火從杜峰的毛孔中流淌出來,滲透如狄傑的身體之中,狄傑體內的靈火被點燃了。


    啊!驚叫中狄傑反手一掌,將杜峰從身上打了下去,但是他卻發現自己身上的火焰卻怎麽樣也撲滅不了,特別是體內的火焰燒的他全身劇痛,他想用靈力將這些火焰逼出,卻發現越是使用靈力,那火焰燃燒的越旺,就像是往火上澆油一般,不過數息時間,狄傑全身已經被熊熊大火所包圍,就像是在甕城中點起了一個碩大的人形火炬。


    這一幕令所有人目瞪口呆,錢莊主瞪大了眼睛,臉上滿是不解,躲在他身後的萍香夫人眼中閃過怨毒之色,她可是見過杜峰這種能力的;遠處那兩頂馬車車廂也都撩開了車簾,露出一老一少兩張女人的臉孔;就連那個白發少年也停下了手中的煉器活計,驚訝的看著杜峰。


    狄傑慌了,他發現自己用盡全力也無法熄滅身上的火焰,這火焰太過怪異。他顧不得靈武師的形象,撲倒在地上左右翻滾起來,但仍然是無濟於事,石頭地麵被他燒的通紅,火勢不減。他隻能一躍而起,慘叫著衝向城門邊上的一口豎井中,想也不想一頭紮進井底。


    隻聽滋滋聲大作,井口冒出滾滾濃鬱的蒸汽,但是狄傑的慘叫仍然是不絕於耳。


    這是什麽火,太可怕了,被沾染上一點點,就是萬劫不複的酷刑啊!在場的靈武師們心中也忐忑起來,他們看向杜峰的眼神中不再隻有鄙夷和憐憫,原來這家夥敢於挑戰靈武師並非胡來,他是真的有這個本事啊!


    杜峰此刻被劉小小抱在懷裏,劉小小正用手絹給他擦拭額頭的汗水,杜峰的神情極其痛苦,他剛才完全是憑借著驚人的意誌力逼出一半血靈火珠去焚燒狄傑,其實他自己靈海之內已經是一團亂七八糟。被狄傑傳功進來的靈力風暴在靈海中翻天覆地的折騰,微弱的靈火在那團風暴的摧殘下猶如風中之燭,搖晃顫抖,隨時都像是要熄滅一般。杜峰想要去守護靈火,可是他自己的靈海都被切割的支離破碎,痛的他神智不清,什麽也做不了。


    劉小小坐在血跡斑斑的石板地上,緊緊抱著杜峰,小姑娘的眼角有淚,但是卻始終不肯流下來,她一邊擦拭杜峰的冷汗,一邊將左手放在杜峰的小腹上,一股溫暖的白色光芒覆蓋在杜峰的腹部,原來劉小小不知道什麽時候竟然也學了武技,不過隻是純粹的療傷技能,她成了一名低階的靈醫者。


    這淡淡的光芒顯然無法治愈靈海破碎這種重症,杜峰的臉色越來越白,氣息減弱,身體也漸漸變的冷了下來,劉小小大慌,一邊唿喊著杜峰的名字,一邊全力催動靈力,可是她才掌握武技不久,急切之下靈氣入岔,掌心的治愈光芒驟然消失,她劇烈咳嗽起來,櫻桃小口中噴出一大口鮮血。


    眼看著杜峰就要報銷了,這時一襲白衣的中年男人突然擠開人群走向劉小小:“小小,好大的膽子,我放在你家主人那裏的功法,你怎麽敢偷學?”


    劉小小看到來人不驚反喜:“白先生,快救我家少爺,我偷學您的功法是大錯特錯,將來我給您做牛做馬償債!隻是請您一定要救好我家少爺啊。”


    白先生嘿嘿一樂:“把你這麽漂亮的小妮子帶在身邊的話,肯定要做點特別的事情,做牛馬有什麽意思?”說完,他也不顧臊紅了臉的劉小小,蹲下來檢查杜峰的脈絡,這一檢查他的臉色驟然變了,以他的本領哪裏不知道杜峰的靈海已經被完全破壞,那朵最寶貴的靈火猶如風暴之中一點火星,隨時要熄滅了。


    白先生二話不說,先從口袋之中掏出幾顆不知道是什麽的藥丸,灌進杜峰的口裏,然後又掏出兩瓶靈漿和一把氣血丸,給杜峰喂了下去。劉小小機靈的很,趕緊把杜峰扶正,幫助白先生給他喂藥。


    錢莊主本來正看著火光衝天的豎井發傻,卻忽然看到瀕死中的杜峰正被某個他不認識的人救治,在他看來,白先生不過是個靈醫者而已,應該還是個低階的靈醫者,他的火氣立即冒了上來,幾步衝上去喝道:“喂,哪裏來的野老頭,給我滾……”


    啪!話音未落,錢莊主突然挨了一個嘴巴,隻見一名端莊華麗的女子來到他的身邊,狠狠瞪了他一眼,出手打他的,是這名華麗女子身後的一位大年紀侍女,那侍女正用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盯著他,錢莊主傻了,摸著臉頰道:“姑姑,您怎麽親自下車了?杜峰馬上就要伏法了,我一定馬上將他拿下,不用夫人費心。”


    那大年紀的侍女反手又是一個巴掌打在錢莊主的臉上:“畜牲,不要在胡說了。”


    錢莊主摸著兩邊高腫的臉頰,不明所以的看著這位大年紀侍女。


    一陣香風飄過,忽然一名帶著麵紗的青衣少女飄過錢莊主,幾步來到杜峰的身邊,她衝著白先生盈盈半跪:“老師,您也在這裏啊?”


    白先生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夕月女俠啊,不要叫我老師,你我不過是一麵之緣而已。”


    這名青衣少女聲音輕柔:“受老師大恩,夕月永世不忘,必永尊您為師長。”


    錢莊主看了看那位夕月姑娘,又看了看站在夕月後麵臉帶尊敬微笑的金水夫人,他豁然明白了,原來羅家來了兩輛馬車,一輛是金水夫人,另一輛就坐著傳聞中在羅家做客的夕天宮使者,也就是這位夕月姑娘。


    等等,那個邋遢的白衣中年人是夕天宮使者的師傅?錢莊主隻覺得腦袋嗡的一下要炸開了,他也聽不清什麽了,隻見那個白先生連連揮手,似乎在驅趕夕月,夕月極聽白先生的話,不敢多留,化作一道青虹拔地而起,向著城中飛去。


    金水夫人臉色尷尬的向白先生告別,然後命令她的仆人將杜峰的賭契、令牌和印章全部恭恭敬敬的還給他,她則重新登上馬車,帶著所有侍衛和奴仆灰溜溜的退入城中。


    有夕月的老師護著杜峰,羅家的人哪敢有半點不敬!


    金水夫人的貼身老媽子上來給錢莊主一連十幾個嘴巴,然後壓低了聲音在他耳邊道:“夫人吩咐,三年之內,錢家莊所有人不準再進龍安城,否則派人打斷你的腿,換了你這個莊主!”


    貼身老媽子也隨之離去,錢家莊的靠山頃刻之間走的幹幹淨淨。


    偌大的甕城廣場一片寂靜,所有好奇的眼光都集中在一副不良中年大叔模樣的白先生身上,這個男人幾句話就退了羅家金水夫人和十幾名靈武師,真可謂是談笑間強虜灰飛煙滅,雖然他的表情淡然,但越是如此越顯得他深不可測。而更加深不可測的是杜峰,杜家的一個庶子,就算是有忠勇侯的虛名,但又怎麽可能讓如此神秘隱士來為他保駕護航呢?真是令人驚歎。


    豎井之中的火光漸漸熄滅,貪功的狄傑被燒死在井中,他用生命證明了杜峰的實力足以單挑一名靈武師。


    錢莊主愣在原地顯得有些茫然,他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想了半天,他終於鼓足勇氣來到杜峰的身邊,小心翼翼的賠著笑臉:“嗬嗬,峰少爺,您好點了沒有?”


    “放屁,靈海被破,全身經脈一片混亂,能好嗎?”白先生破口大罵。


    錢莊主嚇的噗通一下跪在地上,拚命的磕頭。


    杜峰漸漸醒轉過來,他有氣無力的搖了搖手:“老錢,冤有頭債有主,今天這事和你關係不大,我暫時沒興趣罰你,隻是我另有一個小小請求,不知道你能答應否?”


    錢莊主把頭都磕出血來了:“峰少爺大人有大量,繞了小人的狗命!小人銘記在心,您有什麽要求盡管說,錢某人傾家蕩產也要做到。”


    “嘿,我不要錢。”杜峰冷笑一聲,把頭抬了起來,看向遠處一臉驚慌的萍香。


    萍香嚇的渾身發抖,臉色慘白,但現在才知道害怕,晚了!


    “錢莊主,你的官妓夫人可否借臉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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