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小小幫助杜峰固定斷骨時,秀蘭薇走到他身邊,慚愧而感激的說到:“謝謝峰哥哥你為了我們的事情而受傷,我卻一點也沒能幫到你,薇兒實在是慚愧。”


    劉小小臉色很不好看:“拿著個玩具弓裝模作樣,卻始終不動手,確實該慚愧!”


    杜峰哈哈大笑:“小小,不要多嘴,你不懂薇兒的心思。”


    “我不懂?就你懂,看到漂亮女孩子就邁不動腿了。”劉小小賭氣似的用力綁緊了繃帶,痛的杜峰直呲牙。


    秀蘭薇的眉頭緊了緊,想要解釋什麽。


    但就在這時,樓梯上再度傳來爆豆一般的腳步聲,同時樓下也傳來一聲聲嚴厲的喝斥聲:“坐下,都坐下,誰敢亂動,以謀逆論,殺無赦!斬立決!”


    聽這聲音,這氣勢,不用說,是大隊的官兵來了。尤小米的底氣立即足了,腰杆子也硬了起來。


    從樓梯上噔噔噔上來七八個人,為首一人身穿武官服,腰間佩戴一柄蛇行長劍,頭戴五品的飛豹官帽,耳廓而的發須無風自動,氣勢極其威嚴,是靈武師。


    五品武官,又是靈武師,那麽杜峰對此人的身份已經有了大概的猜測,應該是精武軍中的一名偏將。


    果然尤小米看到那人上來,立即激動的迎了上去:“洛天峰偏將,你可總算是來了,這裏有山賊作亂,他還殺死了精武軍中的一個伍長,將他滿門抄斬也不為過啊!”


    洛天峰沒有說話,隻是淡淡的打量著杜峰,作為精武軍十八偏將之一,他可沒有一般的小伍長那麽沉不住氣。


    從洛天峰的後麵,轉出一個大胖子,這家夥的腦門上亮晶晶的全是汗珠,臉上堆著肥膩的訕笑,獻媚的衝到尤小米的麵前:“哎呀,米少,下官來遲,該罰,該罰啊!”


    “啪!”尤小米反手就給這胖子一個巴掌:“身為西市口天榮坊和天富坊兩坊的坊長,你這裏的治安怎麽管的,竟然讓山賊在上元節混了進來,如果讓他進入皇宮,你有幾個腦袋來認罰?”


    那胖子噗通一下就跪下了,腦袋砰砰的磕在地板上:“米少打的好,米少教訓的是,請再多賞給下官幾個巴掌吧!”這家夥的臉皮簡直比城牆還厚。


    米少有氣無力的踢了他一腳:“滾,我哪有力氣打你。”臉上全是血痂,一動就痛的發暈,尤小米就是有天大的怨氣也不能一直擼著袖子打這坊官的肥臉,而且那油膩膩的手感,碰過一次就真的不想再下手了。


    胖子如聞大赦,立即爬了起來,幾步走到杜峰的麵前,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一番他,臉上的慌亂漸漸退去,轉而浮起冰冷的寒意,他將頭湊到杜峰的耳邊,低聲道:“小子,你惹錯人了,我不知道你家是附近那個鄉的地主,你在地方上鬧一鬧可以,但是到西市口來鬧,還惹上了米少……嘿嘿,你完了,包括你家全都得完蛋。”


    杜峰指了指旁邊已經嚇得麵無人色的秀蘭包:“坊長,你口中的米少欠了他的錢不還,還要訛詐他的花炮是假的,甚至進一步要霸占他的侄女……。”


    那胖子坊官搖了搖頭,輕歎了口氣,用極低的聲音打斷了杜峰的話道:“小子,你還不明白?看到洛偏將沒有,他都來了,你還不知道米少是誰?我實話告訴你,米少可是精武軍六牙將之一,尤立海大人的單傳兒子。”


    “哦?牙將的單傳兒子。”杜峰把這幾個字重複了一邊,似乎在品味其中的意義。


    胖子坊官又低聲道:“我看你也是土的可以,若是一般的牙將也就算了。尤立海大人是誰啊,他的姐姐可是咱們當今太子太保杜大人的二夫人!”


    “哦……”杜峰長長的哦了一聲,他心中好笑,這事情饒了一圈,竟然又繞到王府來了,還是和那個吃齋念佛的二夫人扯在一塊,怪不得這個尤小米如此囂張,有這樣的父親和姑姑,他確實有值得驕傲的背景。


    突然,就見秀蘭包突然衝了出去,噗通一下跪在尤小米的麵前,以頭撞地,嘭嘭嘭的撞的滿頭都是鮮血:“米少,我錯了,我不該冒犯您,我這條老命您就拿去吧,請您大人有大量,放了我侄女迴去吧,她和此事無關啊!”


    秀蘭包身為商人,對於龍安城的情況還是知道一些的,他聽說尤小米的父親是精武軍牙將的時候,已經知道今天是大禍降臨,不死也要脫一層皮了,但聽到尤小米的姑姑竟然是杜德彥的二夫人時,他徹底絕望了,這已經不是他死的問題了,他全家、甚至整個秀蘭氏一脈都要完蛋,他攤上了滅族的大禍。


    秀蘭包一介商人,碰到這種情況除了跪地求饒之外,再沒有其他的辦法。


    秀蘭薇上步將叔叔拉起來:“叔叔,無非就是一死,您不要在給這樣品性惡劣的人磕頭了。”


    秀蘭包哪裏肯,就是一個勁的磕頭,但尤小米隻是冷哼幾聲,看都不看他。


    “好吧,我明白了。”杜峰騰的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用目光掃過胖子坊官,精武軍的偏將洛天峰,他的目光最後掃過尤小米的臉上時,這個家夥激靈靈打了個冷顫,仿佛有一種大難臨頭的感覺。


    “你們的意思是,隻要是精武軍牙將的兒子,隻要是威武王府夫人的親侄子,就可以為所欲為,當街欺男霸女,燒殺擄掠了,是嗎?”


    杜峰的字拋出去嘎嘣硬脆,帶著一顆顆火星,所有人都仿佛感覺耳中骨膜被燒的發燙。


    那胖子坊官臉色劇變,這小子不要命了,竟然如此胡言亂語。他將手一抬,就要命令自己的部下上來抓人。


    “什麽時候,我們杜家在外人眼中變得如此不堪了?”杜峰就在這個時候,說出了一句令所有人愕然的話。


    我們……杜家?


    尤小米的瞳孔驟然縮了起來,他忽然想起不久前聽到的傳聞,說是杜家有個落魄的庶子在幾個月突然重新發跡,修煉了一身的火係功法,在王府中鬧了好幾場事情了。難道就是麵前這個少年?


    杜峰從懷裏取出令牌交給身邊的劉小小,劉小小將令牌舉起:“杜府冷冽居杜峰公子,拜見各位大人!”


    牌拜!杜家特有的拜見方式,由貼身侍衛舉著子嗣令牌對客人進行拜見,以顯示杜家子嗣的尊貴和正式。


    洛天峰和胖子坊官趕緊作揖,報出了自己的名號,報完之後,那胖子坊官的臉色已經變得慘白了,他噗通一下跪在杜峰的麵前:“飛爺,小人有眼不識泰山,您大人有大量,千萬別和小人一般見識啊。”


    尤小米的臉爛了,看不出臉色,不過他看向杜峰的眼神中充滿了怨毒,這個杜峰他聽說過,曾經被雷擊,靈藥師說他沒有修煉的可能的,但誰知道他後來又起來了,據說他一個人殺到他姨娘露萍夫人的院子裏,打死了十幾個雇傭武者和仆人,還把露萍夫人給逼入了杜家的破敗南府,這是一個極其難纏的家夥,自己怎麽就惹上他了呢。


    秀蘭包抬起血肉模糊的頭,看著杜峰那張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臉,他的腦子徹底混亂了,一個睡在城門口的小乞丐,怎麽可能會是當朝太保大人的兒子呢?


    秀蘭薇輕輕將叔叔扶起退到一邊,她看向杜峰的眼神中並未有太多變化,在她眼中似乎杜峰是一個小乞丐還是一個富家子弟並沒太大的區別。


    “咳咳。”洛天峰咳嗽了兩聲,開口道:“峰少爺,您和米少爺還沾著點親,都是一家人,這件事就這樣算了,你看行嗎?”


    杜峰扭頭看向秀蘭包:“包大叔,那小白臉還欠你什麽嗎?”


    秀蘭包將腦袋猛搖起來,就像是個晃動的撥浪鼓:“不不,米少爺不欠我任何東西。”


    “行,那我沒問題了,這件事就算了吧。”杜峰攤了攤手,心中暗道杜家的子嗣令牌還挺好用的,下次迴去得給這令牌升個級,讓銅牌變銀牌,說不定效果更好。


    洛天峰又看向尤小米:“米少,您看這件事……”


    尤小米還能怎麽樣,他爸爸和姑姑不在身邊,以他自己的影響力,可是叫不動洛天峰不顧王法的殺掉杜德彥的兒子,這件事隻能暫時算了,將來再找機會報仇。尤小米歎了口氣,正要開口,忽然從窗外飛來一隻火鳥。


    火鳥隻有普通人拳頭大小,但是惟妙惟肖,眼睛、鳥嘴、羽毛、爪子,處處都顯得精致清晰,這一看就是強者製造的靈力生物。


    火鳥在空中轉了個彎,還發出悅耳的鳥鳴,然後唿的一下落在劉小小手中的銅牌上,鳥嘴中突然傳出一個威嚴沉穩的男人聲音:“峰兒,為父失察,安排進宮看花燈的人選中,把你和你娘的名字給漏了,如今你娘我已經重新派人接來了,你在哪裏,速來賞星宮,皇帝陛下也想看看你。”


    這是?


    廂房中一片死寂,所有人的唿吸仿佛都暫停了,這是什麽?這是太子太保大人送來了傳信鳥靈,不但如此,還帶來了皇帝陛下的邀請,這是至高無上的榮譽!


    剛才一直很鎮定,甚至有點看不起杜峰的洛天峰突然從後背冒出一脊梁的冷汗,幸好自己剛才忍住了,沒有迫不及待的就對杜峰下手,否則的話自己一旦傷了這位皇帝陛下的座上客,那麽自己的眼睛還能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就很難說了。


    尤小米這時反而慶幸是杜峰打了自己,而不是自己打了杜峰……等等,他看到杜峰那隻被打斷了左胳膊,心中立即翻起巨浪,完了,完了,要是杜峰到皇帝麵前一說這事,是自己縱使精武軍的伍長打了他,而且這些伍長還是跨區動武,這可是能往謀逆的道上牽的罪過啊!


    尤小米當場就癱了,他的手下趕緊扶住他,隻聽他有氣無力的喊道:“快,快走,我們趕快離開這裏。”


    “不用走!”突然樓梯下傳來一聲清脆的男音,緊接著人影一閃,從台樓下跳上來一個漂亮的小夥子,這小夥子也是十六歲左右的年紀,虎頭虎腦,頭戴紅綢玉冠,身穿金絲紋的長褂,腳踩麒麟吞日厚底靴,手中拿著一串碧綠的佛珠,在指尖輕輕把玩。


    尤小米看到這個少年,仿佛一下看到了大救星,他的眼睛立即濕潤了,隻覺得鼻子一酸,猛然哭了出來:“嗚嗚,伏虎兄弟,你總算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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