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小的一星靈武者,敢說兩個在龍安城中德高望重的靈藥師看走了眼,這實在是荒謬至極。三夫人一拍棋盤:“杜峰,大膽的黃口小兒,怎敢胡說?”


    三夫人震怒,轉眼就要殺人,所有人都嚇的噤若寒蟬,倒是杜峰膽子大的很,他輕描淡寫的再次拱了拱手:“三娘,其實測試我能否煉藥簡單的很,何必勞煩各位煉藥師大人,隻需給我一段野山參,我當眾表演如何煉製含靈參粉即可。”


    阮月娥就站在杜峰的身後,她也趕緊從兜裏取出小半截野山參,衝著芳魁夫人道:“姐姐,這個野山參是孩子前幾天煉製含靈參粉剩下的,請您讓他當場煉製一下,他句句實話,絕沒有騙人啊。”


    王太醫和李藥頭是龍安城的製藥翹楚,他們說的話絕不會錯,現在他們既然已經判定杜峰不能煉藥,還要讓他當場出醜幹嘛?芳魁夫人正要拒絕。


    忽然第三名靈藥師放下茶杯說話了:“哎呀,我說三夫人,您把我老白請到這裏來,不是來耍我的吧。”


    這些靈藥師一個個都不是好惹的,不但實力雄厚,而且還有許多強者朋友,說話的這位叫做“千奇百怪風流白”,是從北方過來的雲遊靈藥師,但仍然是不能得罪的對象,芳魁夫人趕緊迴答:“哪裏會呢,都知道白先生您喜歡研究一些特殊的煉藥技巧,我們家這孩子看起來有些特別,所以也請您來鑒定一下。”


    老白笑眯眯的點點頭:“那還不讓我開始測試?”


    芳魁夫人隻好道:“好好,請白先生開始吧。”


    老白什麽也不做,站起身來,圍著杜峰來迴走了兩圈,突然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嘿嘿一笑:“小子,你說的不錯,測試能否煉藥何必搞的那麽烏煙瘴氣,直接拿點藥材來煉一煉不就知道了。我的測試方法就是,你現在給我表演當場煉製含靈參粉,煉成了,你就過關。”


    杜峰一喜,運氣不算太壞,總算是碰上一個明白事理的,他點點頭,轉身接過母親手中的半截野山參。


    “慢著!”一直未說話的露萍夫人突然站了起來,衝著芳魁夫人款款道:“姐姐,我建議由藥材房提供些人參來,不可用峰少爺和月華妹妹自帶的野山參。”


    芳魁夫人眉頭一皺:“不用這麽麻煩吧……”


    “峰少爺的實力不夠,兩位靈藥師都判定他煉製不了靈藥藥材,所以我們更要仔細,若是被他用什麽欺騙的手段做了假,將來傳出去對我們王府的名譽有損,而且還牽連了三位靈藥師呢。”露萍夫人在芳魁夫人耳邊小聲說到。


    露萍是嫡夫人的人,嫡夫人多病,不理府中事務,二夫人一心念佛,所以這諸多事務才由芳魁夫人打理,但是她知道老爺和嫡夫人的感情深厚,不好輕易得罪嫡夫人,再說露萍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於是她擺了擺手,吩咐藥材房立即取來上好的人參。


    在等人參來的過程中,王太醫和李老板都對白先生表示不滿,三人竟然做下賭局,王太醫拿出一株七品的“雞頭血”,李老板在桌麵上放下一顆晶瑩透明的“東海蚌珠”,白先生沒帶什麽材料,於是拍下一張銀票,白銀十萬兩。


    靈藥師的豪賭讓旁邊那些見慣了達官貴人的王府仆役們還是感覺到一陣陣的眼暈,杜峰也是第一次認識到了靈藥師這個職業的富有,他暗作打算,自己在修煉提高的同時,也要將煉藥的能力提高下去,終有一天也要成為靈藥師。


    不一會兒,藥材房將試煉的材料取來了,一個烏黑的盒子遞到杜峰的麵前,盒子打開,裏麵是一截小指頭大小的漆黑色東西,看起來像是塊鐵疙瘩,但是細看還是能看到表麵有淡淡的紋路,它散發出一陣陣泥土氣息,但是卻聞不到什麽藥味。


    “取來嶺南鐵參五兩,請峰少爺試煉!”


    聽到這個名字,杜峰的眉頭就皺了起來,名中帶“鐵”,絕對不是好煉的藥材,露萍夫人為了打壓他可謂是下盡了苦功。


    王太醫一聽到“嶺南鐵參”的名字,臉上立即浮起一絲譏笑,舒舒服服的往自己的椅背上一靠,閉目養神起來,仿佛這場試煉的結果他已經了然於胸,根本就不用去看了。


    李藥頭幹脆就竊竊私笑起來,轉頭看向哭喪著臉的白先生:“風流老白,你這次可慘了,想用那十萬兩白銀騙我和老王的藥材,結果偷雞不著蝕把米,把自己的本錢賠進去了。咱們可說好了,不準幹涉杜府的測試哈。”


    白先生無奈的搖了搖頭:“嶺南鐵參,真虧他們想得出來,這玩意沒有七星靈武者以上的實力,沒有學習過專門的腐蝕類煉藥武技,沒有七分以上的契合度,怎麽可能煉成參粉?”


    李藥頭嘿嘿的,笑意更濃:“您說的這個隻是最低標準,嶺南鐵參的煉製極易失敗,我手下藥店中能煉化嶺南鐵參的徒弟不超過五個。”


    白先生將銀票一推:“拿去拿去,我老白說話算數,絕不賴賬。”


    “不急不急,先看看。”李藥頭笑眯眯的,這點錢對他算不了什麽,他享受的是贏的這個過程。


    杜峰將嶺南鐵參握在手中,數十雙眼睛都集中在他身上,不過除了阮月娥的信任之外,其他的目光中都是置疑或不屑,誰也不相信他能煉化這顆嶺南鐵參,說實話這也沒法信啊,一星靈武者煉藥,純粹是癡人說夢嘛。


    杜峰雙手來迴搓動鐵參,這玩意硬的像真正的鐵棍一樣,死沉死沉的,杜峰將自己以前煉製野山參的技巧拿出來煉它,根本就沒反應,不一會兒這鐵參的外皮被燒的通紅,好像是個從火爐裏麵取出來的鐵塊。


    根本就沒有粉末化的跡象。


    白先生看不下去了,冷哼道:“小子,你這樣也叫會煉藥,純粹他媽的放屁,你不如再加點火力,趕緊將它燒毀了才好!蠢貨!”


    其他聽的哈哈大笑,杜峰卻聽出來,這時白先生在暗暗提醒自己,火力再加強的話,這棵嶺南鐵參就該毀了,他本來還真準備加大火力的,聽到白先生的提醒,立馬將靈力收迴了一些,火力也小了點。


    但是就這樣耗著,一百年恐怕也煉不開這鐵參啊,杜峰感覺到芳魁夫人那邊傳來的殺氣越來越重,他知道自己和母親的性命已經是危在旦夕了!


    拚了!杜峰索性豁出去了,念頭一轉,從他的掌心冒出一股奇怪的紅色濃漿,這是杜峰直接將血靈火珠抽出了一部分,杜峰的血靈火珠經過一段時間的熬製後,會產生奇特的腐蝕效果,他曾經用手爐存儲的血靈火珠一口氣燒死了二福,這次是遇到危險,於是再次拿出來一試。


    “嗯?”


    “咦?”


    “啊?”


    靈藥師對火焰都極為敏感,他們幾乎是同時將視線投在了杜峰的手掌中間,隻見那裏冒出的紅色漿液迅速沿著嶺南鐵參的表麵爬了開來,所過之處,鐵參的表麵開始冒出一個個的小泡,泡泡破開之後露出了嶺南鐵參雪白的參肉,原來這玩意就是外皮堅硬,裏頭的肉質還是一樣的柔嫩多汁。


    “不可能!”露萍夫人一下站了起來,她早就問過了,這樣的嶺南鐵參極難煉製,整個龍安城中能夠煉化這藥材的人不會超過一百個,她因此才買通藥材房的人,將這種嶺南鐵參拿來給杜峰試煉,就是要百分百將杜峰壓死。


    但誰知道現在會出現這樣詭異的情形。


    三名靈藥師臉上的表情都精彩起來,杜峰體內那種火焰的威力實在是令他們驚訝,仿佛並未消耗多少靈力,但是腐蝕性卻很強,而且最令人驚歎的是,這種特殊的火焰仿佛是有選擇的焚燒嶺南鐵參的外皮,對於其中有效的參肉卻很絲毫不傷,說明它能夠被杜峰精準的控製,可控性非常強。


    三名靈藥師都禁不住離開座位,來到杜峰的旁邊仔細觀看,那火焰在杜峰的手掌皮膚上滑動,對皮膚完全不造成傷害,而且它可以從杜峰的手掌毛孔自由出入;三人看到這一幕,同時在心中歎了口氣,原來是杜峰的體內靈火,原來杜峰這少年有極特別的煉藥天賦,才靈武者一星就培育出了特殊的體內靈火,這靈火是搶不走的,它永遠隻屬於杜峰自己。


    杜峰雙手搓動,那種熟悉的感覺終於來了,被腐蝕了外皮的嶺南鐵參在他的手中漸漸的幹燥,變成灰白色,慢慢的有粉末從他的指縫落下,在早已經準備好的精美瓷盆中慢慢堆積起來,事情到此已經十分明顯,不管杜峰的靈力如何稀薄,但他確實是有煉製藥材的能力,而且明顯是天才般的能力。


    王太醫和李藥頭相繼離去,他們對留在桌上的名貴藥材再沒有多看一眼,這場比試他們輸了,輸的心服口服。隻有白先生留下看杜峰煉藥,不許任何人打擾。


    露萍夫人無力的坐在亭子邊的美人靠椅上,這次杜峰又贏了,她無話可說。


    芳魁夫人雷厲風行,一旦判明了案情,立即進行決斷。


    物料房的副總管柳河被當場杖殺而死。


    露萍夫人的侍女萍香被肩頭刺字,賣到青樓妓院。


    幫助柳河拷問劉嬤嬤的衛隊副隊長嶽彬兵被重大八十大板,降職做了一名普通的府兵。當晚涉案的其他府兵或仆人,全部或多或少的受了責罰。


    隻有杜峰受了褒獎,芳魁夫人恢複了冷冽居的日常供給,現在杜峰一個月能收到二十兩銀子,還有些特別提供給他的藥材,劉嬤嬤養傷的一切費用由王府承擔。


    杜峰耗費了半個時辰,將那顆嶺南鐵參完全煉製成了含靈參粉,有白先生攔著,沒人趕對他喊停,芳魁夫人幹脆將這小碟含靈參粉都送給了杜峰,作為對他的獎勵。


    嶺南鐵參比較昂貴,它的含靈參粉更是比一般的參粉貴的多,這一小碟就要上千兩銀子的價值,杜峰可以說是因禍得福,大賺了一筆。


    白先生盯著杜峰,眼中的驚喜之色掩飾不住,他完全沒有一個作為千萬人之上的靈藥師的覺悟,像是塊橡皮糖一樣粘上了杜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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