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蜿蜒曲折的小河在清河鎮外嘩啦啦的流淌著,在河水的滋養下兩側的水草豐茂,無數的水渠從小河出延伸出去,澆灌著鎮外大片肥沃的莊稼地。


    橫跨小河石橋長滿了青苔,模樣古樸也有些年頭了,幾顆粗壯的垂楊柳肆意的生長在路旁,枝條隨風浮動。


    一座新修建的三層炮樓就矗立在橋頭東側兩百米的地方,炮樓的樓頂插著一麵太陽旗,像是為了證明誰才是這座炮樓的主人。


    站在炮樓上向西則是大片的原野,莊稼地樹林和蘆葦蕩,向東則是可以隱約瞧見清河鎮那大片的房屋。


    鬼子占領了清河鎮以後,為了加強控製,特意強征百姓在這石橋的橋頭修建了一座炮樓,設了哨卡,常駐一個偽軍排和三個鬼子,負責盤查來往的行人。


    兩個背著槍,戴著大簷帽的偽軍的站在炮樓的樓頂朝著四處張望著,可是現在兵荒馬亂的,誰沒事還會到處走動啊,所以半天都沒有一個人影。


    雖然視野中沒有人影,但是偽軍也不敢放鬆下來。


    昨天遊擊隊又出現在了清河鎮境內,不僅僅幹掉了好幾支到鄉下征糧隊,還打得出去增援的鬼子大尉笠井貞雄他們狼狽不堪。


    鬼子大尉笠井貞雄一行人乘坐著汽車氣勢洶洶的撲出去,而迴來的時候汽車沒了,還灰頭土臉的拉了許多的屍體迴來,這讓駐守炮樓的偽軍們也是著實嚇了一大跳,啥時候皇軍也這麽不經打了?


    不過看到黑著臉的鬼子兵們,他們也沒敢問,急忙拉開拒馬,讓鬼子兵們過了河,返迴清河鎮了。


    遊擊隊讓鬼子吃了那麽大的虧,這些偽軍也心驚膽顫,緊張了一宿沒合眼,但是遊擊隊趁勢攻打清河鎮。


    可是左等右等就是沒有看到遊擊隊朝著清河鎮過來,反而又有幾支征糧隊七零八落的逃了迴來。


    他們從這些逃迴來的征糧隊了解到,這些遊擊隊就是先前駐紮在清河鎮的遊擊隊,實力增強了不少。


    鬼子大尉笠井貞雄他們灰頭土臉的退迴了清河鎮也沒有了個動靜,偽軍們雖然心裏害怕遊擊隊打過來,但是還得在這橋頭堡守著。


    “你說這遊擊隊會不會打過來?”一名偽軍的目光從遠處的田野上收迴來,有些忐忑的詢問另一名偽軍。


    另一名偽軍也被這話問的一愣,心想你問我我問誰去啊,老子又不是遊擊隊,怎麽知道他們的想法。


    不過他還是想了想說:“我估摸著他們應該不敢打過來,畢竟咱們清河鎮皇軍還有百多號人呢,咱們治安軍也有一個營……”


    聽到這話,另一名滿臉擔憂的偽軍總算是稍稍的鬆了一口氣,似乎分析的有道理。


    “你不早說,害得老子擔驚受怕了一宿。”


    這名偽軍說著摘下槍,找了一石墩坐了下來,從懷裏摸出了一盒煙,捂著火柴點了。


    “嘿嘿,魏哥,給我也來一支。”另一名偽軍朝著四周瞅了瞅沒啥動靜,也摘下槍坐了下來。


    “你小子,盡占老子便宜,你怎麽自己不去買。”姓魏的偽軍雖然嘴裏嘟囔著咒罵,但是還是扔了一支煙給另一個偽軍。


    “我這不是錢都給小桃紅了嗎,迴頭關了餉,我請你。”接過煙的偽軍滿臉的笑意。


    “你小子遲早要栽在女人的肚皮上。”姓魏的偽軍無奈的直搖頭。


    很快兩名在炮樓樓頂放哨的偽軍很快就都點了煙,美滋滋的吸了起來。


    “這次的遊擊隊怎麽那麽厲害呢,看樣子皇軍昨天死傷了不少。”


    “噓……這話可別到處亂說,皇軍打了敗仗,心情不好,要是被聽去了,指不定要挨一頓揍。”


    “我知道,知道,隻是他們都退到鎮子裏去了,讓咱們孤零零的守在這炮樓裏當炮灰,這心裏不爽快。”


    姓魏的偽軍深吸了一口煙,無奈的搖搖頭道:“這兵荒馬亂的世道,能活一天算一天吧,哪裏顧得了那麽多。”


    聽到這話,另一名偽軍也是心有戚戚然,中國軍隊退到了幾千裏外的地區,而他們這些生活在淪陷區的人,不管這麽樣,還得千方百計的要想辦法活下去,而當偽軍則是最便捷的一條路,反正都是當兵吃糧,他們現在就是誰給吃的誰就是娘。


    “給老子站起來!有你們這麽站崗的嗎?!”


    正當兩個偽軍坐在那裏抽煙聊天時,偽軍排長和一個鬼子邁步走上了炮樓,看到他們擅離職守,頓時就嗬斥了起來。


    看到自己的長官和黑著臉的鬼子走了上來,兩個偽軍慌忙不迭的扔掉了煙頭,抓著槍站了起來敬禮。


    “啪——啪!”


    鬼子走到他們跟前,抬手就是兩個耳刮子,打得兩個偽軍疼得齜牙咧嘴。


    “遊擊隊的在外邊,你們的,不認真站崗,這是…懲罰!”


    鬼子長得尖嘴猴腮的,一雙陰婺的小眼睛散發著野獸般的兇芒,那股壓迫星的氣勢讓兩個偽軍大氣都不敢出。


    “是,是,我們不敢了。”


    麵對兇悍的小鬼子,兩個偽軍雖然臉上火辣辣的痛,但是還是不得不點頭哈腰,堆著笑容。


    “再有下一次,看老子怎麽收拾你們!”偽軍排長也是麵子掛不住,大聲的警告著兩個偽軍。


    正當炮樓的樓頂偽軍排長在教訓兩個站崗不認真的偽軍時,在距離炮樓三百米的河對岸的水草叢裏,兩個渾身覆蓋著水草偽裝,臉上塗抹了河泥的遊擊隊弟兄正像是冬眠的熊一樣趴在那裏,一動不動。


    楊淩他們打擊了給予了鬼子征糧隊以沉重的打擊,但是楊淩並沒有善罷甘休,而是派出了無數的獵殺小組,潛伏到鬼子各處炮樓,哨卡附近,準備進一步的殺傷敵人,讓清河鎮的鬼子恐慌。


    而這一個三人獵殺小組昨晚就已經潛伏到了這距離清河鎮最近的炮樓潛伏了起來,他們已經潛伏了十多個鍾頭了,而幾百米外的鬼子炮樓卻是沒有絲毫的察覺。


    趴在冰冷潮濕的河灘水草叢裏,很快就能讓人變得僵硬麻木,但是他們經過潛伏訓練,能自己始終保持靈活狀態自有一套方法。


    他們冒險潛伏到鬼子兵的炮樓底下,為的就是射殺冒頭的鬼子兵,可是十多個鍾頭過去了,隻看見偽軍活動,沒看見鬼子。


    而現在出現在炮樓樓頂的鬼子兵,讓他們立即興奮了起來,輕輕的槍口上抬,推彈上膛,準備幹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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