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就服一次軟吧,你如果不答應他們,他們真的會殺人的。”


    看到孟凡剛寧死不當治安營的營長,他那些老兄弟紛紛開口勸說。


    畢竟他們跟著孟凡剛這麽久,孟凡剛平日裏講義氣,對他們也頗多照顧,此刻也是不想孟凡剛真被鬼子給殺了。


    孟凡剛麵對弟兄們的勸說充耳不聞,反而道:“你們就不要費口舌了,我就算是死,也不會給小鬼子賣命的。”


    他頓了頓,看著滿院子的弟兄,語重心長的說:“你們如果還認我這個大哥,就聽大哥最後一句勸,不要當漢奸,做那不忠不孝之人。”


    聽到孟凡剛的話,滿院子的弟兄們都是沉默了,他們也不想給小鬼子賣命,可是現在家兒老小都在瑞昌,他們已經身不由己了。


    看到低頭沉默的弟兄們,孟凡剛也理解他們的難處,無奈的歎了一口氣,重新的閉上了眼睛。


    正在這時,一名身穿黑綢的發福中年人點頭哈腰的對守衛在門口的鬼子士兵鞠躬行了禮,邁著八字步進了治安營的駐地大院。


    “怎麽?還沒換衣服呐?”


    發福中年人看著無精打采的治安營士兵們依然穿著原保安團時的破爛衣服,陰陽怪氣的開了口。


    治安營的士兵們看著發福中年人,紛紛投去了鄙夷的目光,懶得搭理他。


    發福中年人對於士兵們鄙夷的目光不屑一顧,輕笑一聲,轉身走向了綁在柱子上的孟凡剛。


    “怎麽著,我的孟大營長,還沒想通呢,要不要我去給皇軍長官說道說道,多給你點時間?”


    看著和自己有過節的孟凡剛被綁在柱子上即將被殺雞儆猴,新任的維持會長周福祿心裏別提多爽快了。


    “呸!狗漢奸!”孟凡剛對於周福祿這種軟骨頭最是瞧不起,直接唾了他一臉。


    周福祿原本也就是瑞昌一個有錢的大戶而已,鬼子來了,打跑了國民革命軍,縣裏當官的也都跑了個精光,他的家業太多,沒來得及跑。


    原本以為祖宗的家業恐怕要敗在自己的手裏裏,畢竟聽說小鬼子殺人如麻,所過之處是雞犬不留。


    但是誰曾想到小鬼子來了後卻和傳言中的大不相同,不但不燒殺搶掠,反而彬彬有禮的請自己出任維持會長,要建立什麽大東亞共榮。


    周福祿不缺錢花,缺的就是一個官身和地位,而現在鬼子送上門來,他求之不得了,至於漢奸的名聲,他才不在乎。


    在周福祿看來,鬼子的實力強悍,而國民革命軍一觸即潰,大半個中國都丟了,已經沒有前途了,所謂良禽擇木而棲,他隻不過是做出了一個明智的選擇而已。


    周福祿沒有想到自己好言好語的勸說孟凡剛,卻被吐了一臉的唾沫,麵色當即陰沉下來。


    “姓孟的,你別不識好歹,皇軍那可是殺伐果斷,時辰一到,你這顆腦袋再硬也硬不過他們的鋼刀。”


    孟凡剛冷眼看著板著臉的周福祿,冷笑道:“我身為中國人,縱死不當亡國奴,不像某些走狗,我倒要看看將來怎麽去麵對自己的列祖列宗。”


    “哼!我身為維持會長,讓我瑞昌百姓免遭戰火荼毒,保我地方平安,做的乃是功在千秋的事,造福的是我瑞昌百姓,又如何麵對不得列祖列宗。”周福祿冷哼一聲,詭辯起來。


    他指著怒目而視的孟凡剛道:“反倒是你,帶著瑞昌子弟同皇軍對抗,死傷甚眾,而今依舊執迷不悟,將他們推入火坑,你才是我瑞昌的罪人!”


    麵對周福祿的詭辯,孟凡剛懶得和他理論,是非功過,自有後人評說。


    周福祿看到孟凡剛閉眼不搭理自己,狠狠地一甩衣袖,轉身走向了那些蹲坐在台階上的治安營士兵們。


    “起來!都起來!”周福祿踢打嗬斥著治安營的士兵們。


    治安營的士兵們加入治安營隻不過是想混口飯吃,也是身不由已,但是周福祿卻是死心塌地的要當真漢奸,麵對周福祿的嗬斥踢打,他們紛紛怒目而視。


    “你想幹什麽?!”張黑子豁然起立,對周福祿怒目而視。


    周福祿看著張黑子,冷哼一聲道:“你們端了皇軍的飯碗,自然要替皇軍做事,皇軍有令,所有人集合去運送物資去岷山。”


    張黑子看著趾高氣揚說話的周福祿,又看了看被綁在那邊絕食兩天的大哥孟凡剛,腦袋搖得和撥浪鼓一樣:“大哥不去,我們哪兒也不去。”


    “對,大哥不去,我們也不去。”周圍的治安營士兵都鼓噪起來。


    “你們是想造反不成?!”


    周福祿原本想將治安營順勢收到自己的麾下,但是看到他們竟然不聽號令,頓時勃然大怒,一頂造反的帽子就扣了下來。


    張黑子也被周福祿這句話給嚇著了,這帽子還真不敢接,剛硬起的腰杆不由的又軟了下去。


    他開始耍起了無奈,蹲坐下來:“老子肚子痛,哪兒都去不了。”


    周福祿的目光看向了其餘的治安營士兵,他們也紛紛順勢坐了下來。


    “我的腳扭了.....”


    “我沒吃飽飯,走不了。”


    看著這群耍無奈的治安營士兵,周福祿也是氣急,臭罵道:“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他狠狠的對著一名士兵踹了一腳:“給老子滾起來。”


    這名弟兄被周福祿這名踹了一腳,猝不及防摔了個跟頭。


    他們平日裏在瑞昌城內橫行霸道習慣了,現在竟然被周福祿騎在腦袋作威作福欺負,都是血氣方剛的漢子,哪裏忍得住這口氣,紛紛鼓噪揪住周福祿就要打。


    周福祿這些天因為當了維持會長,正是意氣風發,沒想到在這裏碰了釘子,雙方扭打起來。


    站在門口維持監視治安營士兵們的幾個鬼子兵彼此對視一眼,抓著槍衝進了院子,對著扭打在一起的雙方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槍托砸下去。


    “八嘎呀路!”


    哎喲痛唿不斷,鬼子下手也沒個輕重,治安營的人被打得痛了,下意識的反抗搶奪鬼子的槍,一個鬼子的槍不小心走火了。


    “啪!”


    清脆的槍聲響起,一粒子彈打穿了鬼子的肚子,鬼子捂著冒血的肚子,癱軟了下來。


    看著鬼子痛苦的滑倒在地,群毆的眾人也都嚇得麵色發白,在其餘鬼子兵持槍嗬斥下,乖乖的抱頭蹲下。


    很快,幾十個荷槍實彈,殺氣騰騰的鬼子兵就包圍了治安營的駐地,鬼子留守瑞昌的中隊長竹歧黑穀踩著沉重的步伐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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