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磊以為聽錯了,瞪著我好一會兒,直到另一個警察覺得有點不對勁,走上來盯著我倆,他才不再看我。


    他肯定以為我是瘋了!


    也許擔心我的精神狀況出問題,劉磊和他的同僚走出去後,故意大聲地問:“審出什麽來沒?四十八個小時內,我們如果什麽都審不出來,就必須放了他啊!我覺得肯定是這小子幹的,不能就這麽放了他!”


    我合上酸澀的眼睛,聽見劉磊這句話,心裏的一塊大石頭落了地了。雖然不知道進來多久了,可四十八小時應該快到了,我可以熬過去的!隻要我咬緊牙關說不知道,警察們就拿我沒辦法。而且我是真的不知道,他們就算逼死我,我也不知道楊子昂去了哪裏!


    我唯一擔心的是劉磊,如果劉磊不按照我說的去做,我的計劃就無法實施。當然,如果我48小時內能離開這裏,那麽問題也不大了,我可以親自操縱這一切了!


    楊旭一直沒出現在我麵前,我以為,為了他兒子,他會親自來逼問我的,沒想到這個老東西竟然沒來,夠能沉得住氣的。


    不過,這不代表楊旭不會讓人教訓我!他兒子在陽縣為非作歹這麽多年,靠的就是他的支持,要不然他兒子也不會這麽無法無天的!他不來,隻是他性格多疑,一來還沒有摸清我和王家到底是什麽關係,他還是想要拿到城市之星的項目的,二來他在陽縣橫慣了,已經習慣了沒什麽事是他搞不定是他擺不平的了,也沒有把我放在眼裏!


    劉磊剛走,教訓我的人就來了。


    這兩個警察進來的時候,我就覺得不對勁,他們直接給關掉了攝像頭。


    我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寧遠,我最後問你一遍,你把楊子昂弄哪兒去了?”


    “我不知道……”


    我話還沒說完,一個拳頭猛地打在我的肚子上,我疼的被自己反吐的胃酸嗆到了,太突然了!


    “我再問你一遍。”一個警察在我看不見的陰影裏冷眼看著這一切,動手打我的那個警察的指關節捏的哢哢作響,淡淡地問道:“人弄到哪兒去了?”


    我疼得倒吸冷氣,眼前一團花,忽然他對著我的喉嚨就是一拳,我瞬間好像被人捏住了喉嚨一樣,喘不上氣來,四肢百骸都使不上力氣來!渾身疼得發抖,拚命地咳嗽。


    他抓著我的頭發,強迫我抬著頭看著他,從容不迫地對我說:“我們有的是時間和你慢慢玩。”


    我雖然已經被打得上氣不接下氣,可是他一直沒打我的臉,放出去根本沒人相信他們虐待了我!


    這就是這幫條子牛逼的地方,動手的地方都是外麵看不出來的,他做的這麽嫻熟,平時肯定沒少動手。


    我雖然幾乎說不出話來了,可是我還能咧著嘴笑,我呸了一聲:“48小時。”


    這警察輕蔑地笑了一聲迴答我,讓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拉了凳子來在我的麵前坐下,與眾心長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規勸”道:“說你傻吧,你就冒鼻涕泡。你以為這是什麽地方?上海還是北京?這兒是陽縣,在這個地方,我不讓你走,你48年都走不了。”


    我咬著後牙根說:“還有王法麽?”


    我相信他們幹的出來!自從見識過他們對楊子昂的態度後,我就相信這些條子不過是楊家的走狗,而在這個無法無天的地方,他們就是王法。


    “王法~”他忽然眼睛猛地睜大,對著我的肚子就是一腳,我坐的凳子是固定的,所以我躲都沒辦法躲,肚子狠狠地吃了一記,我當場慘叫,然後胃好像被一隻大手抓住了一樣,不停地痙攣,這種疼的感覺我這輩子都忘不掉!


    “你還想見識王法麽?”


    這個冰冷的聲音迴到在房間裏,我疼的神誌不清,太長時間沒睡覺,加上身體上的疼痛,已經讓我的精神到了極限!


    這樣堅持是有意義的麽?我真的能弄掉這個楊家麽?那這個在陽縣根深蒂固的大家庭,大集團連根拔起?就憑我,能做到麽?


    我一連在心裏問自己。說真的,我動搖了。


    我就是一個很微不足道的普通人,高中的時候,我在楊子昂麵前就比狗還不如。他想欺負我的時候就欺負我,從來不考慮我也是人,我也有尊嚴——不,我的尊嚴在楊子昂眼裏就是玩弄欺辱的玩具。


    想到這裏,我閉上了眼睛,咬緊牙關。不管怎麽樣,我要堅持下去!這不止是為了我自己,也是為了孟甜和王劍鋒!


    隻有徹底除掉了楊家,他們在陽縣才能安全!


    疼痛的生理反應是在是控製不住的,我沒忍住眼淚滾了出來,但我不想讓他覺得我服輸了,我倒吸著涼氣放聲大笑:“肯定有人能治得了你們!”


    “你指望王笙和王劍鋒來救你?切,一個司機狂成二百五了。”


    他肯定不相信,朝陽集團的老總會在乎我這麽一個小角色。別說是我了,就連他們這些當官差的,也沒資格見王笙一麵。在常人的理解裏,王劍鋒和我關係要好,小事兒罩著我,可這迴出了這麽大一檔子事兒,全陽縣都已經轟動了,王劍鋒也保不住我,除非王笙來,可是他們都認為王笙不會來。


    隻可惜他們錯了!


    當時我和這個警察都不知道,在江州市朝陽花園——這是朝陽集團自己名下的品牌房產,也是江州最出名的富人區,住在這個地方的人非富即貴,我有四年多的時候就是住在這裏的,當王笙的保鏢和司機。


    朝陽花園毗鄰江邊,這也是江州最值錢的一塊地皮。離江邊遠的一塊是聳立的高層高檔小區住宅樓,而住宅樓的另一邊,靠近江水的這一邊,則是一溜獨立別墅。


    一個鶴發的老年人,一手扶著窗台,一手拿著精致的煙鬥,看著窗外眺望滾滾的江景,給身後的王劍鋒留下了一個背影。


    “這麽點兒小事就把你們難住了?”


    聽見這句話,王劍鋒長歎了一口氣,心裏無奈極了。他已經盡量把事情說的誇張一點兒了,楊家怎麽欺男霸女,橫行霸道,破壞城市之星項目的——他至少誇張了十倍說。


    可老爺子還是不滿意,好像在他老人家看來,隻有天塌了才是值得迴來匯報的大事。


    老者連轉都沒轉迴來,悠閑地抽了一口煙鬥,然後抓著一邊的小米喂到陽台上來吃食的麻雀。說來也奇怪,麻雀這東西膽子奇小,一般不會吃人類的喂食。可是這些麻雀不到不害怕老者,有幾隻膽大的,甚至跳到了老者的手掌心裏來搶東西吃。


    “爸,這迴楊旭是真動怒了。阿遠把他兒子給藏起來了,那是楊旭的獨生子啊。現在阿遠還被關在號子裏呢,警察不讓我見他,我請的律師也見不了阿遠……我他們肯定揍阿遠了,說不定把他揍得像是豬頭一樣……”


    王笙被兒子的愚蠢逗笑了,搖了搖頭。


    這小子是怎麽想的,在陽縣這種地方,請律師還不如請所長吃一頓飯好用呢。王劍鋒就是太理想主義了。


    雖然看不見王笙的臉上的表情,可是一看見王笙這樣搖頭,王劍鋒心裏就知道老爺子又在笑他幼稚了。


    “這律師不管用,你找這個人吧,按輩分叫個叔。”王笙想了想,“算了,還是我來給你打電話吧。”


    王笙把遞給王劍鋒的電話號碼又收了迴來,然後抓起桌子上的古董電話,撥通了那個號碼出去。


    “李老弟,這迴要麻煩你了。不是部隊上的事,下麵縣裏的事……”


    我被那警察打得意識不清,他抓著我的頭發,往我臉上又潑了一盆水,趁著這個時候,我掃了一眼他的胸牌,發現他叫文貴。


    見我還不說,文貴剛才淡定的樣子也急躁起來,捏著我的下巴又狠狠地說了幾句狠話。


    但是我閉嘴不理他,有種就讓他打死我!


    兇的怕橫的,真讓他打死我,他還是不敢的!


    “你笑什麽?!”文貴氣急敗壞了,捏著拳頭一臉要把我直接弄死的樣子。


    “我笑你慌了,馬上到48小時了,你再問不出來,你沒辦法給你的狗主子匯報了。哈哈哈哈!”


    “住嘴!”


    他要再揍我的時候,忽然房間的門被人推開,那人叫了一聲文貴,文貴心不甘情不願地鬆開了我,跑上去和門外的警察交談了幾句。


    過了一會兒,文貴再迴來的時候,用無比狂的語氣問哦:“你是招還是不招?林芊芊可都招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什麽?!林芊芊招了,這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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