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天腳踏黑色玄槍,禦兵飛行,如同一根撕裂長空的利箭,將迎麵而來的烈烈罡風撞碎,發出隆隆巨響,在身後留下長長的白色雲跡。


    吳天低頭看看手中的定位符圖,四人組的光點仍在移動中,距離自己十分近了。顯然他們都還活著。


    “總算沒來晚。”吳天有些欣喜,也略微有些遺憾,“奇怪了,我這麽張揚的孤身飛行,居然沒有人來打劫我!這到底是因為我飛的太快他們反應不及,還是七階區域的玄士都轉了姓子,都變得彬彬有禮起來了?唉,暮色玄士看到我不出手也就罷了,怎麽黑夜玄士看到我也轉身就跑呢?這不合理啊!難道我背著的幾把玄兵和這個大包裹還不夠顯眼嗎?怎麽看我也不像是窮鬼啊!可惜,我本來想殺幾隊黑夜玄士看能不能晉級七階中期甚至七階後期的!”


    吳天的眼簾盡頭,一隊黑夜玄士正在迅速遠去。


    吳天遺憾地搖了搖頭。他現在的首要目標是和四人組匯合,因此不想在路上耽擱時間。倘若敵人殺過來,他順勢反殺,最是省時省力。而如果自己主動求戰的話,倘若敵人一味逃跑,肯定會浪費他很多時間。


    剛剛消失在地平線上的那隊黑夜玄士中,最為年輕的玄士滿臉的不甘心,邊跑邊怒氣衝衝地叫道:“我說四位大哥,你們跑什麽!那小子不過就是一個人!就算再強,難道還能打過我們五個?你看到沒有,他身上好幾把玄兵呢!要是咱們幹掉他,都能發一筆橫財!咱們來暮夜秘境這麽久了,還沒開張呢!”


    另一名黑夜玄士也有些不甘心,附和道:“是啊,他就算再強也是一個。我們就是遠程轟擊他,不和他正麵對抗,放他風箏,也把他玩死了!況且大哥你還能神識攻擊呢!他背上的包裹那麽大,顯然有不少好東西!”


    殿後的黑夜玄士嗬斥道:“你們要是過去,不是發財,是去送死!你們既然看到他背上的大包裹了,也看到他身上的數把玄兵了,那你們想過沒有,他一個人,這些東西是哪裏來的?肯定是有其他戰隊動了和你們一樣的心思,想要發財,結果卻‘被發財’了!況且你們看到沒有,那人身上毫發無傷!這意味著他以一敵五都能輕而易舉獲勝!這樣的煞神,我們躲還來不及,你們居然還想著湊上去?真是幼稚!”


    那年輕玄士抗辯道:“也許是兩支戰隊對拚,最後隻剩下他一個人呢!自然他身上的寶物就多了!”


    被稱為大哥的玄士大喝一聲,“那我問你,倘若咱們五人和別人對戰,最後隻剩下你一個人活了下來,你敢不敢一個人這麽張揚地行路?”


    年輕人猶豫了一下,繼續強嘴道:“也許他就是猜到大家會這樣想,所以虛張聲勢!”


    那名大哥歎了口氣,道:“有件事情我怕你們擔心,一直沒說。現在說了吧,我看那人也不會追過來了。直到現在,我們都在那人神識的籠罩之下!你明白這意味著什麽嗎?”


    那年輕人臉色陡然變得慘白,張口結舌道:“不會吧!這都離得多麽遠了?這人也太恐怖了吧!他不會過來追殺我們吧?”


    那大哥歎氣道:“估計他是有急事,所以不想耽擱時間,否則的話,我們早就死了。不過我們還是跑的更遠一點比較好。”


    五名黑夜玄士平跑得更快了。


    吳天收迴籠罩在他們身上的神識,苦笑著搖了搖頭,歎道:“我說怎麽沒人找到我頭上呢!原來是這樣!也怪我想的太簡單了,隻想著炫富,卻被人看穿了。也是,敢來暮夜秘境的,哪個不是人精啊。他們的指導思想,首先是活著,其次才是殺人吧!可惜,怎麽沒碰到斯科拉那樣的傳奇戰隊呢!他們肯定敢來的!”


    一刻鍾後,吳天的神識終於看到了正在拚命逃跑的四人組,卻不由發出一聲驚唿:“咦?怎麽是他們?”


    正在逃跑的是四人組沒錯,但此“四人組”卻非彼“四人組”。


    他們並不是淩霄雲他們,而是大師兄李凱山、二師兄劍無雙這兩位師兄,以及禮儀長老孫禮和器械長老齊之道這兩位長老,組成的“新四人組”!


    不過當吳天看清楚新四人組的現狀後,臉上頓時露出暴怒之色,雄渾的神識如同潮水般,攜帶著他的憤怒,狂湧向前。腳下黑色玄槍,更是速度催發到了極致,電射而去!


    新四人組情況十分糟糕。


    李凱山臉色蒼白,鎧甲上全是一個個綠豆大小的孔洞,鮮血不停地從孔洞裏流出來。遠遠看去,他就仿佛是一個血人。很難想象受到如此重傷的人還在拚命的催動玄氣奔跑。他奔跑的越快,鮮血流出來速度也越快,距離死亡也越近。每邁出一步,都會留下一個鮮紅的腳印。


    隻是現在李凱山絲毫沒心思考慮自己這樣拚命奔跑意味著什麽,他隻想趕快跑到休息點,好拯救正被自己抱著的三師弟劍無雙。


    劍無雙已經陷入了昏迷,麵目枯槁,全身肌膚都呈現詭異的土黃色,仿佛渾身血液都失去了,隻剩下僵硬幹枯的皮肉。李凱山抱著他,不像抱著一個活人,更像是抱著一截枯木。若不是劍無雙仍有若有若無的唿吸,他甚至以為劍無雙已經死了。


    李凱山一邊跑,一邊大聲地給劍無雙打氣:“三師弟,堅持住,休息點馬上就要到了!師兄會找到神丹救你的!堅持!一定要堅持住!”


    他們身後的追兵並非黑夜玄士,而是一隊暮色玄士。他們穿著湛藍色的戰鎧,神色驕橫,氣勢驚人,顯然都是準八階玄士中的佼佼者。


    其中一名獨眼玄士發出一聲囂張的狂笑:“哈哈,禿鷲,你聽到沒有,他們打算去休息點找到神丹救那小子呢!你的‘枯木歸塵’不是號稱中者無解嗎?要是他們用神丹給你解了,你可是慘被打臉啊!看你還有好意思繼續吹噓不!”


    稱作“禿鷲”的是一位麵色陰騭的中年玄士,他一邊艸控著玄兵遠程刺殺,一邊曬然道:“要是神丹那麽容易得到,這幫人的實力會這麽差嗎?況且,現在距離休息點還有十萬八千裏呢!他們想活著到達休息點?下輩子吧!早知道他們實力這麽弱,我們還用什麽計謀啊,直接一見麵就全部殺死了!我說,我有點迫不及待了,咱們直接駕馭玄兵飛過去,直接把他們殺了吧?”


    那獨眼玄士喋喋怪笑道:“好容易能在暮夜秘境碰到這麽弱的家夥,不好好戲弄戲弄,慢慢的玩死他們,豈不虧了?咱們就慢慢追殺他們,直到他們再也跑不動,累死在這原野上!你看跑最前麵那小子,再過一盞茶的時間,就要死了吧!誰敢跟我打賭?”


    “那小子血都快流幹了,別說一盞茶的時間,我看隨時他都會死!誰和你賭誰就是傻子!”


    “我跟你賭了!我這就過去給你他十瓶天靈丹,讓他多堅持一會兒,哈哈!”


    那五名追兵眉開眼笑地笑鬧起來,似乎他們並非在戰鬥,而是在踏青春遊。沒有一個讓人將霆雨門四人放在眼裏。對於他們來說,霆雨門四人都已經是死人了。霆雨門四人之所以暫時還活著,是因為他們還沒玩夠,想好好戲耍一下罷了。等玩膩了,自然會輕鬆殺死霆雨門四人,就像殺死一條狗一隻雞一樣簡單。


    殿後的禮儀長老孫禮同樣渾身浴血,身上的皮鎧早就碎成了一條一條,仿佛破麻袋一樣掛在肩上。身上滿是縱橫交錯的刀傷。刀傷很多,但卻很淺。隻會讓他慢慢流血,而不會讓他失去行動能力。


    他知道這是敵人故意為之,對敵人來說,自己就是一個網中的獵物。自己的作為,不過困獸猶鬥。他也知道,自己四人的前途,怕是非常灰暗了。打又打不過,逃也逃不掉。沒有援兵,沒有希望。己方的命運,似乎已經注定,但他不甘心啊!他們來這裏,不是為了什麽積分、也不是為了什麽榮耀,更不是為了什麽財寶!他們來這裏,是為了拯救宗門的太上長老團!卻想不到,還沒有看到天蠶洞的影子,就要不明不白地死在這裏!霆雨門,真的要完了嗎?連運氣都不在宗門這邊!


    他再一次格擋開倏然刺來的飛劍,悲憤地怒吼道:“我們和你們無冤無仇,你們說有人受了重傷,我們看在同為暮色玄士的份上,也慷慨相助,自問沒有任何地方得罪過諸位。諸位何必對我們苦苦相逼!難道你們城的暮夜秘境傳送陣上,沒有寫著‘暮夜秘境,玄士榮耀;暮色玄士,皆為兄弟’的令牌嗎?大家都是來自於暮色大陸,何必自相殘殺!你們這樣做,置玄士榮耀於何地!你們這是背叛!對暮色大陸赤裸裸的背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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