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天!他居然來鸚鵡洲了?有趣!有趣!”卓清雅慵懶地斜靠在虎皮座椅上,窈窕的嬌軀擺出一個惹人遐思的優美弧線,羊脂般白皙的玉手支著下巴,玩味地望著下麵肆意狂殺的吳天,夢囈般輕聲道:“剛才那句‘敵襲’,就是你自己喊的吧?讓大家下意識地凝聚玄罩,卻擾亂了大廳內的空間,致使無人能啟動傳送石返迴晚霞城,隻能先從出口逃跑,卻正好落入你的轂中,正好在各個出口瘋狂劫殺!嗬嗬,真是好計謀!好手段!好狠毒!區區三個月,你的變化還真是大呢,讓我越來越喜歡你了。”


    卓清雅之前給人的感覺,仿佛踩中一隻螞蟻都能害怕地哭泣起來,嬌弱到了極致。但此刻看著屍山血海般的恐怖景象,卻無動於衷,仿佛見慣平常,給人一種極端的違和感。似乎她有著兩個麵目,一個麵目嬌軟柔弱,一個麵目冷酷無情。


    西門官嚇得臉色慘白,雙腿像是篩篩子一樣瘋狂戰栗。若不是扶住了虎皮座椅的扶手,早就一屁股軟倒在地。他驚恐萬分地尖叫道:“清雅師妹,我們該怎麽辦?吳天這尊煞神實在是太兇了!簡直是人擋殺人,神擋殺神啊!打死一個六階巔峰的好手就像喝水吃飯一樣簡單!我不要死,我們得趕快逃!那些出口是出不去的!這裏有沒有密道?我們從密道走!”


    “走?為什麽要走呢?他隻有區區一個人而已!”卓清雅不以為意地擺擺手,像是在揮走一隻礙事的蒼蠅,根本都懶得看西門官一眼,幽幽目光,始終落在下麵那個瘋狂殺戮的少年身上,嬌靨上湧起了複雜的表情。


    她親臨晚霞城,所謀甚大,潛入霆雨門更是牽扯天大的計劃。設計陷害吳天,不過順手為之。當初,吳天這個對自己癡迷入骨的純情少年不過四階後期,修玄潛力十分有限,別說在晚霞城,就算在霆雨門中,也隻算是中等資質。根本就不被自己放在眼裏,隨隨便便就玩弄於股掌之上。


    卻再也想不到,短短數月時間,這個傻乎乎的少年就發生了脫胎換骨的變化,由一個資質平平的少年變成了一個堪稱逆天的妖孽般存在!現在居然晉級六階初期,轟殺六階巔峰的高手如砍瓜切菜,毫不費力!她得到的情報表明,正是吳天以一人之力,粉碎了自己篡奪霆雨門、勾連腐骨堂的計謀!甚至她冒著暴露西門鴻鵠身份的危險,動用金瓶門的力量打壓霆雨門,也因為吳天而處處失據,計劃一敗塗地。


    失算啊!失算!她縱橫兩個大陸,不知道多少英傑甚至老怪物都被她玩弄於股掌之上,多少人在她的計謀下魂飛湮滅,多少人被騙到死仍對她癡心不改,卻想不到居然看走眼了吳天這個小家夥!


    要是當初發現吳天有這麽妖孽的潛力,她又怎麽會輕易放棄他?隻要潛伏在霆雨門中,控製住吳天,計劃早就成功了!


    “不過,現在發現,仍然不晚呢!”卓清雅鮮豔的朱唇微微勾起,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芊芊玉手慢慢合攏,就像在將一隻試圖飛走的蟲兒攏在掌心。


    西門官眼見著大廳裏的活人越來越少,死人越來越多,不時亮起強行傳送的光芒,顯然是些傳送者被殺死,導致自己被強行傳送迴城的倒黴蛋。他簡直急瘋了,氣急敗壞地喝道:“什麽不晚!你胡說什麽呢,趕快說現在該怎麽辦!現在再不走,等大廳裏的人都死絕了,我們想走也走不成了!”


    他粗暴的語氣是十足的命令口吻,嗬斥卓清雅就像在嗬斥一個下屬,但話裏話外,卻都是要卓清雅拿主意。仿佛卓清雅這個“下屬”不發言,他這位“主人”就不知道該怎麽辦。


    卓清雅嫣然一笑,儀態萬千地站起身來,優雅地伸了個懶腰,顛倒眾生的完美身材一覽無餘,吐氣如蘭道:“走?走什麽?你不覺得,說服吳天加入我們金瓶門,是個不錯的主意嗎?”


    “什麽?你要去說服那尊煞神加入我金瓶門?你都是在想著些什麽啊!”西門官差點把眼睛珠子都給瞪了下來,失聲大吼。以為卓清雅得了失心瘋。不過隨即他想到了什麽,臉上露出了了然的笑容,恍然大悟道:“哈,我明白了,你是要用你那魅惑人的手段吧?對啊,我怎麽忘了你還有這一招!對,對!吳天沒有……他肯定抵擋不住的!好,你快去做,等收服了吳天,你就立下了天大的功勞!我一定會牢記在心的。曰後我當上掌門,你和吳天二人就是我的左右護法。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成為宗門內一言九鼎的大人物!”


    卓清雅根本沒有理會突然變得亢奮起來的西門官,嫋嫋走到主席台邊緣,芊芊玉手耳後一探,摘下了蒙麵白紗,露出了她那張千嬌百媚完美無瑕的絕世嬌靨,遙望著人群中瘋狂殺戮的吳天,幽幽吐出兩個字來:“吳天!”


    她的聲音並不大,卻詭異地穿透了震天動地的慘叫聲、唿喊聲,清楚地傳遞到大廳中每個人的耳朵裏。音波中充滿著依戀、驚歎、魅惑、仰慕、欣喜,雖然隻是短短兩個字,卻仿佛一首悠揚婉轉的癡癡情歌,讓人心神巨震,萬般滋味湧上心頭。


    大廳中所有人——不管是逃命的、慘叫的、垂死的——都停住了自身的動作,仿佛時間在這一刹那凝固住了。所有人臉上都露出了萬丈柔情,仿佛聽到了知心愛人癡情的唿喚。他們不約而同地扭過頭,望向主席台,望向台上那個絕美的倩影。


    卓清雅腦後第一次顯露出自己的玄影,卻是一頭人首蛇身的美麗生物。


    五彩斑斕的蛇身盤踞一團,一枚枚鱗片上光影浮現,顯露著無數溫馨動情的影像。或是一對癡情的戀人正在激吻,或是離家的遊子再見親人,或是病重的老父囑托哭泣的兒孫……每一段影像都情真意切,勾起人類內心最深處的熾熱情感,引起強烈的共鳴,忍不住想要沉淪其中,淪陷在虛幻的故事中,不再想起現實中的痛與哀,離與傷。


    蛇身頂端卻生著一張嬌美的女姓麵孔。這麵孔迷離朦朧,看不真切。麵孔的表情走馬燈般變幻無常,或是溫馨柔情,或是垂淚哭泣,或是魂牽夢縈,不一而足。演演演,演遍了悲歡離合;幻幻幻,幻出了喜怒哀樂。


    這張麵孔慢慢低垂,居然和卓清雅的俏臉重合到了一起。


    卓清雅那對宛若秋水的雙瞳,愈發清澈深邃,幽不見底,仿佛幽幽深潭,其中孕育著一個神奇瑰麗的世界,讓所有和她對視的人,都難以挪開視線,隻能徹底沉迷在這對仿佛有著無盡誘惑的雙瞳中,就此沉淪,就此迷醉。


    一個腹部以下都被轟碎的弟子,本來正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雙手徒勞地將流出的腸子塞迴腹腔,試圖延緩死亡來臨的步伐。但現在卻癡癡地凝望著卓清雅,傻嗬嗬地笑著,滿臉喜悅,仿佛感覺不到了疼痛。涎水順著嘴角流下,仍恍若不知。他雙手拚命撐著身體,盡力探出脖子,想要距離卓清雅近一點,距離那美夢般的幻境近一點,毫不在意下麵血流如河,內髒零落。血液流盡,他倒地身亡,臉上仍然帶著滿足迷醉的笑容,詭異絕倫。


    這一幕幕類似的場景發生在大廳中的各個角落。


    剛才還喊聲震天,聲浪幾乎掀翻廳頂的大廳裏,突然呈現出詭異的寂靜。所有人都一霎不霎地盯著卓清雅的剪水雙瞳,臉上或驚恐、或焦急、或痛苦的表情瞬間消散無蹤,一個個滿臉迷醉喜悅,忘卻了世間所有煩惱,隻願換此刻夢想成真黃粱一夢。


    “到底發生了什麽?怎麽突然間大家都變傻了?清雅師妹魅惑人的本事也太恐怖了吧!”西門官呆愣愣地站在卓清雅身後,目瞪口呆地看著大廳裏詭異的場景,感覺自己正在做一個荒誕的夢。


    他本以為可以穩穩駕馭住卓清雅,將其收為己用,現在卻感覺心中惴惴。理智告訴他,絕對不能去對視卓清雅的雙眼,卻不由自主地走到了卓清雅側麵,深深望向卓清雅的雙眼。


    西門官臉上的惶恐猶豫瞬間消失無蹤,隻剩下滿臉的銀笑。他感覺自己來到了一個銀亂的緋色世界中,到處都是投懷送抱的美女,讓他可以隨意褻玩。胸前的玉玦驟然變得滾燙,瞬間失去了所有光澤。“喀嚓”一聲,從中央裂開,碎落於地。西門官眼中出現了刹那間的清醒,隨即又被迷亂的色彩吞沒。


    卓清雅此刻仿佛一尊艸控人心的魔女,想讓人哭,人就得哭;想讓人笑,人就得笑。沒有人能忤逆她!她是所有人的主宰,所有人的女神,蒞臨天下,玩弄人心,任何人的喜怒哀樂,都艸控在她的手中。


    整個議事廳中,隻剩下吳天的神智還保留著清醒,他如同魔神般矗立在血海肉山中央,周身雷光閃爍,霸氣絕倫,威猛無雙。銳利的目光和卓清雅凜然對視,毫不避縮。隻是他的身軀微微顫抖,臉上也露出痛苦的表情,像是在竭力抵抗著誘惑,抵抗得很難,很艱辛。


    卓清雅絕美的臉龐上第一次露出了詫異神色。


    玉足輕抬,衣袂飄飄,落下主席台。


    大廳裏雕塑般木訥的人們仿佛提線的木偶,隨著卓清雅的移動,脖子也機械地扭轉,視線緊緊鎖定在卓清雅身上,依然在做著各自的夢。


    塊塊碎肉根根白骨,將整個議事廳變成了恐怖的海洋。


    卓清雅仿佛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潔淨白蓮,高貴典雅,儀態萬千,在這個血肉地獄般的大廳中分外突兀。就像造化弄人,將最完美最美麗的事物放到了最醜惡最肮髒的地方,讓人感覺無比詭異別扭。


    她邁著優雅的步伐,踏足在肆意橫流的血水之上,點出圈圈漣漪。漫步走到吳天身前,修長的脖頸高高揚起,仿佛一隻高傲的白天鵝,如同俯視臣子一樣,睥睨著吳天。紅唇輕張,吐氣如蘭:“吳天,好久不見。”


    “是啊,好久不見。我找你很久了。”吳天喟然一歎,臉上肌肉抖動,脖頸上青筋暴起,垂落的雙拳時而握緊,時而張開,顯示出他此刻正在竭力地忍耐堅持,以便讓心情盡量保持平靜,抵擋誘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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