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華收練,晨曦初露。雲山摛錦,朝露漙漙。天剛蒙蒙亮,就有一隊隊馬車打破了清晨的寧靜,踏著朦朧的晨曦,粉碎了清晨的寂靜,“轟隆轟隆”,從四麵八方趕往霆雨門。


    “怎麽有這麽多人去霆雨門?這是出什麽事情了?”有好奇的冒險者問道。


    “嘿,你還不知道?今天是霆雨門的宗門大比,不但所有霆雨門外門長老都從各地趕了迴來,晚霞城中和霆雨門交好的門派還要派人觀禮呢!”


    “不錯。觀禮能邀請來的門派越多、越強,來的貴賓地位越高,就說明這個宗門在晚霞城地位越高,也越昌盛!上個月二流門派天雄門宗門大比,居然邀請到了一位一流門派掌門觀禮,還有三位一流門派長老捧場,真是氣派,現在天雄門的弟子出門下巴都要仰到天上去了!看吧,看今天霆雨門能邀請到什麽人來觀禮!”


    霆雨門正門的白玉牌樓擦洗得鋥光瓦亮,兩側香爐嫋嫋升起淡雅清香,兩排霆雨門弟子穿著藍底雷紋的武士服,精神飽滿,器宇軒昂,雁型排開,肅然侍立。


    “嘎吱!”


    精鋼打造的馬車車輪和青石板摩擦,發出刺耳的尖鳴。


    一輛掛有“烈火熔岩”徽章的華貴的馬車緩緩停下,天蠶絲織就的簾幕一動,一個獅鼻闊口的巨漢鑽了出來,寬肩上的禿頭在晨曦中閃閃生輝,身材魁梧仿佛鐵塔般高大,雙目中精光閃爍,左右一掃,迎上他目光的弟子頓時感到眼中有針刺般的痛苦感覺,忙不迭地低下頭去。


    領班弟子見到巨漢,臉上露出興奮表情,大聲唱諾道:“烈岩門掌門烈豪雄前來觀禮,裏麵請!”


    周圍看熱鬧的人群頓時一陣喧嘩,交頭接耳。


    “居然是烈岩門掌門親來觀禮!烈岩門雖然是二流門派,但卻有十幾位八階高手,實力不次於普通一流門派啊!這下霆雨門可有麵子了!”


    “你孤陋寡聞了吧!烈岩掌門烈豪雄可是和霆雨掌門吳敬澤拜把子的好兄弟。五年前,上一屆霆雨門宗門大比,就是這位烈豪雄掌門做了觀禮貴賓的首席,給霆雨門撐足了麵子。”


    “看,烈岩掌門烈豪雄居然帶著三位八階長老一同前來啊!這真是要死撐吳敬澤掌門到底啊!聽說現在霆雨門大長老熊懷仁正在和吳敬澤爭奪掌門之位,這被吳掌門的貴賓坐了觀禮首席,熊懷仁相當於上來就挨了一記悶棍,臉上無光啊!”


    “那還有什麽辦法!誰讓熊懷仁請不到更高貴的貴賓呢!也隻能忍了!”


    圍觀的人們在那裏議論紛紛,吳敬澤已經笑容滿麵地將烈岩掌門烈豪雄和三位烈岩長老迎了進去,便走便道:“烈掌門和三位兄弟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慚愧!慚愧!”


    烈豪雄摸摸光頭,豪爽的大笑道:“自己兄弟,客氣什麽!”


    幾人說說笑笑,已經來到霆雨門練武場。


    這裏修葺一新,比武場中央是數十塊比鬥台,四周則是觀眾席。東麵的觀禮台上,搭著遮陽棚,一側是長老席,一側是貴賓席。每個座位上都鋪著厚厚的皮墊。觀禮貴賓的名單早就確定,因此貴賓的座位也早按貴賓地位安排好了。已經有先到的貴賓對號入座了。


    吳敬澤引著烈豪雄來到觀禮台貴賓首席,正要招唿烈豪雄坐下,熊懷仁卻搖著羽扇,悠然自得地晃了過來,慢條斯理道:“吳敬澤,烈掌門坐到這裏,似乎有些不妥吧。”


    吳敬澤勃然大怒,喝道:“這是本掌門安排的,有何不妥?烈掌門,請坐。”


    熊懷仁不慌不忙,悠然道:“你是霆雨掌門,硬要這麽安排,別人當然管不了,不過就是丟了霆雨門的麵子,讓別人說我霆雨門不懂規矩。”


    吳敬澤這時候倒平靜下來了,他已經隱約覺察到熊懷仁有所憑借,不動聲色道:“哦?大長老有話不妨直說,不要雲裏霧裏,故弄玄虛。”


    這時候,旁邊長老席上,提前入座的霆雨門太上長老、內門長老、外門長老都注意到這邊的爭執,無數目光投了過來。


    熊懷仁很享受這種萬眾矚目的感覺,更享受這種將吳敬澤打敗的快感,他淡淡一笑,不慌不忙地用羽扇指著眼前的位置,悠悠道:“這觀禮台的貴賓首席之位,自然要身份最為尊貴的人才能坐。地位差一些的,自然要去坐次席、再次席,以此類推,否則,就是亂了身份,壞了尊卑。這傳出去,豈不是讓旁人笑話?”


    吳敬澤臉上盡是寒霜,冷冷喝道:“是嗎?我倒不知道還有比烈掌門更適合坐在貴賓首席的客人,貴賓名單你也看過,怎麽當時不提出異議,居心何在?”


    熊懷仁不慌不忙道:“因為這位尊貴客人事情繁多,也是剛剛才決定過來。”


    他話音未落,外麵傳來迎賓的領班弟子不能置信的驚唿:“金瓶門掌門西門鴻鵠前來觀禮,裏麵請!”


    熊懷仁臉上掠過一抹得意,挑釁地瞪了吳敬澤一眼,很隨意地拱了拱手,悠然道:“嗬嗬,先失陪了。”


    觀禮台上的長老席頓時炸了鍋。


    “什麽,金瓶門可是一流門派啊!甚至在一流門派中都算是實力強的!我聽說過那西門鴻鵠,非常囂張跋扈的一人,八階巔峰的大高手,普通一流門派他都看不到眼裏,怎麽能這麽給我霆雨門麵子,親自來觀禮?”


    “你剛才沒看到?那西門鴻鵠顯然是賣的熊懷仁麵子!又正好卡著點在烈岩門掌門到了以後再來,這分明是要打吳掌門的臉啊!看,吳掌門氣得臉都白了!”


    “我原以為這次掌門之爭沒有懸念,熊懷仁十幾二十年了,都爭不過吳掌門,這次也肯定沒戲,現在看來,倒是很難說啊……”


    “不錯,這次吳掌門可是被大大掃了一次麵子,你看,別說是他,就是旁邊的烈岩掌門烈豪雄都難堪得臉都紅了。這首席,他坐了,難堪;不坐,那是直接被打臉,更是難堪啊!”


    長老們議論紛紛。熊派長老都頗為得意,有種壓了對方一頭的優越感;而中立長老則心思各異,有的覺得熊懷仁能結交如此強援,爭奪掌門之位希望大增,有了投靠的念頭,有的則覺得熊懷仁過於囂張了,這一幕雖然狠狠打了吳敬澤的臉麵,但也同時讓霆雨門蒙羞;而吳派長老,則無一例外都是勃然大怒。


    任務長老更是氣的渾身發抖,徑自走到長老席首席,梗著脖子吼道:“太上大長老,掌門之爭是我霆雨門內部的事情,誰勝誰負,隻要用的是公平合理的手段,誰也沒有話說。熊懷仁這次居然勾結外人,在這代表著我霆雨門臉麵的宗門大比上欺辱本門掌門,也是欺辱我整個霆雨門,這做的太過了!他還把自己當成霆雨門的一員嗎?”


    坐在長老席首席的“太上大長老”宋青衣臉容清癟,臉頰狹長,滿臉褶皺,鷹鉤鼻上雙目深陷,深黃色的眼珠精光內蘊,留著花白相間的山羊胡,頭頂半禿,穿著一件粗布對襟長衫,袖著手,粗一看像跟鄉間老農沒什麽區別。要是沒眼力價的,肯定會懷疑霆雨門怎麽搞的,怎麽讓一位老農坐到了長老首席。


    誰都知道,宋青衣看吳敬澤不順眼,是鐵杆的挺熊派。要不是他鼎力支持,熊懷仁根本不可能獲得宗門生意的管理權,成為霆雨門的“財神爺”,讓吳敬澤束手手腳。


    此刻宋長老依然一如既往地死命挺熊,他冷冷瞟了任務長老一眼,淡淡道:“熊長老這叫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正是梟雄本色,你不懂的!好好看著吧。”


    “胡說八道,簡直是胡說八道!像你們這樣亂搞,早晚會搞的宗門內離心離德,宗門分崩離析的!到時候你們就是宗門的罪人!”任務長老氣得大聲咆哮,看樣子隨時都會衝上去和宋長老打起來。旁邊相熟的長老連忙將他勸迴去。


    宋長老似笑非笑地望向貴賓席,韻味深長道:“好戲,才剛剛開始呢。”


    另一邊,烈岩掌門烈豪雄滿臉通紅,抬腳就走,口中連連道:“吳掌門,不是老烈不賣你麵子,實在是沒臉在這裏待下去了。您擔待!您體諒!我走了。”


    吳敬澤心中怒火中燒,他晉級九階後,自覺已經立於不敗之地,無論熊懷仁使出什麽詭計,也絕不能動搖自己掌門之位,這幾天的確有些放鬆。想不到一沒留神,就中了熊懷仁的套兒。要是烈豪雄被臊走了,吳敬澤這張老臉往哪裏擱?他隻好扯住烈豪雄,好生寬慰。一時間,居然急出了一腦門子汗。------求票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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