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大廣場的鍾樓上,林恩、瓦勒莉和蘭瑟正看著街道裏的情況,鍾樓很高,拉斐爾被圍的地方不算太遠,他們看得很清楚,林恩捏緊著拳頭,罵道:“該死,菲利普這個混蛋,我一定要殺了他。”


    瓦勒莉咬了咬嘴唇,忍不住道:“我們去接應拉斐爾吧。”


    林恩眉毛皺了下,道:“瓦勒莉,不要去送死,你看看那裏的情況,就能發現,聖光教會並不想殺拉斐爾,如果他僅僅是被抓了,那麽我們還有機會救他,比現在盲目地衝過去要好。”


    蘭瑟讚同地道:“我挺喜歡拉斐爾的,救他或者幫他報仇,可以叫上我,那都是有計劃,有希望的,可是送死,我不去。”


    瓦勒莉無奈地點點頭,知道林恩是對的。


    街道上,拉斐爾不跑了,他把妮柯絲放下,抱在了胸前,激發了他的魔符小恢複術,可是毫無效果。


    妮柯絲眼睛裏還含著眼淚,卻笑了,她虛弱地撫摸著拉斐爾的臉,道:“沒用了,拉斐爾,我真的是愛你的,隻是我迷失了,你肯為我這麽做,我已經很滿足了,我出賣了你,現在我終於表達出了我的愛。”


    拉斐爾臉上肌肉抽動著,他從來對妮柯絲帶著一份憐惜,那香葉農莊裏那黯淡憂鬱的眼神,總是在他的心中,他喃喃地道:“親愛的,是我無能,沒有救出你,在這亂世之中,想要權力,想變得強大,並沒有錯。”


    妮柯絲已經感覺意識有點模糊了,她輕輕地道:“親愛的,別說了,現在,最後吻我一下吧。”


    拉斐爾終於抽泣起來,俯身吻在在她的嘴唇上。


    妮柯絲用盡了全身的氣力,抱住了拉斐爾的頭,似乎想把他永遠留在心裏,接著她的手無力地滑落下去。


    拉斐爾捧著妮柯絲的頭,親吻著,滴滴淚水滑落在了妮柯絲的臉上,他又抱住了妮柯絲的頭,叫道:“妮柯絲!妮柯絲!我不怪你,我真的不怪你,我也是愛你的。”


    歌羅莉已經在兩名女護衛的跟隨下,向著這邊跑來,連教皇都跟著。


    羅斐用出了鬥氣,從地裏拔出了身體,歌羅莉的接近,讓他不好再動手。


    真的殺了妮柯絲後,他看著拉斐爾和妮柯絲的樣子,心裏也有了些不適,他為自己有這種感覺而惱怒,就大聲叫道:“拉斐爾!被你殺死的戰士,他們的家人同樣如此!”。


    周圍的戰士都是一片靜默,他們盡管在命令下參與了圍捕,可是他們做得事情,並不光彩,他們非常敬佩拉斐爾敢於救妮柯絲的勇氣。


    一名騎士長是拉斐爾的手下,離拉斐爾很近,幾步走過來輕輕道:“大人,妮柯絲大人的靈魂會與你同在的,現在還請大人控製情緒,他們這樣都沒急著殺你,可見是看重你的,大人還有機會。”他說完就退後了。


    拉斐爾聽了他的話,卻突然清醒了過來,靈魂?他想起了自己的魂匣,立刻拿出了它,把陣盤鑲嵌上去,念動咒語,引導這陣盤中的死靈魔力,發動了捕魂術。


    他的身周開始灰氣彌漫,陰冷地風盤旋在他的周圍,明媚的陽光似乎也照不進他的身邊,一個灰色的骷髏出現了。


    骷髏發著奇異地震顫,讓他的精神力微微同步起來,他看到了妮柯絲的靈魂,那靈魂居於妮柯絲的後腦中,就如妮柯絲的模樣,靈魂頭部似乎也有絲絲的長發,這是靈魂觸角,這些靈魂觸角溝通著她身體裏的所有神經,現在這些長發正在縮迴。


    他知道,等這些靈魂觸角完全收入靈魂後,靈魂之力會在三天內消散,靈魂就會被吸入負能量位麵,幸運的話,最終會進入死靈位麵,至少還能作為骷髏,在死靈位麵中爭鬥,直到被其它靈魂吞噬,或者變強大;不幸的話,會在負能量位麵消散於無形,迴歸到朦朧。


    他毫不猶豫控製著灰色能量的骷髏撲向了妮柯絲的靈魂,那骷髏一接近妮柯絲的靈魂,就化為一道道灰色的細紋,細紋纏住了妮柯絲的靈魂。


    妮柯絲額頭的那隻魔空之眼起了變化,它的黑氣完全蒸騰著,消失了,隻留下一點無色的波動,融進了妮柯絲的靈魂裏。


    灰色細紋糾纏著妮柯絲的靈魂迴到了魂匣之中,魂匣感應上去,又如一件死物,完全屏蔽了靈魂。


    空氣中的陰寒消失了,小街上再次變得陽光燦爛起來。


    拉斐爾默默試了下,紋身空間能收起帶著靈魂的魂匣,就收起了它,抱著妮柯絲的身體,看向那些走過來的人。


    羅斐最近,他首先走過來了,事實上他的命令裏要殺的隻有妮柯絲,他道:“拉斐爾,我救你的情人,殺了你的妻子,一命還一命,我們兩不相欠了,不過,你試圖救異端,恐怕要等待裁判所的判定了。”


    歌羅莉聽了立刻大聲道:“我隻看到拉斐爾想救她的妻子,他的行為和異端無關。”


    她這種說法完全是矛盾和不能成立的,不過在場的人都沒有意見,很多戰士甚至似乎鬆了口氣。


    遠處的菲利普看到周圍的戰士都這種反應,身體微微抖了一下。


    羅斐撇了撇嘴,退後了,不說話,這種事情,教皇都在,怎麽裁定,最後還不是教皇說了算。


    教皇看了看周圍戰士的奇特反應,看向拉斐爾的眼神裏微微閃過一道精光,他的聲音再次傳入了拉斐爾的意識中:“我給了你機會,讓你救妮柯絲,可是你自己沒把握住,我甚至放走了你暗夜聯盟的小情人,但是你和暗夜聯盟的關係必須徹底斷裂。另外,這件事情,是羅斐在大庭廣眾下報告的,可是我依然很鬆懈地應對,你應該明白,如果我早早出手,是什麽結果。”說著他自顧自地帶著幾名護殿騎士,向教堂走去。


    拉斐爾恭敬地對著聖保羅的背影,嘴裏卻說著:“是的,歌羅莉大人,我對聖光女神是虔誠的,我的行為是失當的,神是這樣的仁慈大度,我內心很感激神對我的寬容,我會向神懺悔,今後我會毫無雜念地跟隨大人。”


    歌羅莉看了看他目無表情的臉,對著廣場上的眾人道:“從今天起,拉斐爾就正式是伯爵了,軍隊全由拉斐爾統領,不過拉斐爾現在的狀態,恐怕要休息幾天,阿諾,你先安排善後,整頓隊伍。拉斐爾,隨我去教堂。”


    阿諾高興地領了命,整頓戰士去了,菲利普衝過來,一臉誠摯地恭喜拉斐爾,並勸慰他節哀,似乎肩膀也不痛了。


    拉斐爾沉靜地對著菲利普點點頭,抱著妮柯絲,跟著歌羅莉的護殿騎士,向著教堂走去。


    教廷的強橫,在這一刻顯露無遺。


    教堂內廳二樓的房間裏,拉斐爾把妮柯絲放在一邊的躺椅上,一本正經地看著歌羅莉。


    歌羅莉屏退了所有人,對著拉斐爾道:“拉斐爾,你討厭我嗎?”


    拉斐爾看著她純淨無比的銀色眼眸,露出一縷微笑,道:“不,你仍然是我的向往。”


    歌羅莉靠在了床頭的被子上,解開了衣服的胸襟,初雪下飄落了粉梅,她道:“親愛的,不用向往,來吻我。”


    拉斐爾慢慢走向前去,擁住她的身體,一手托著她的銀發,俯下身去,嘴唇落在她光潔的額頭、柔滑的臉蛋、嬌嫩的粉唇、圓潤的耳垂、白皙的脖頸。


    歌羅莉身上的幽香漸漸濃鬱。


    拉斐爾的頭埋在了她的胸口,歌羅莉的嬌柔和溫暖,讓他心情微微的有了些改變。


    歌羅莉的手揉著他的腦袋,道:“拉斐爾,你恨我嗎?”


    拉斐爾停止了親吻,他站起身來,道:“不,我們都給束縛著,隻是有些束縛很難察覺罷了,我現在隻想變得強大。”


    歌羅莉整理好衣服,歎息道:“拉斐爾,隻有愚蠢的人,才會認為能主宰世界,而世界是不會用語言反駁他的,隻會讓他受到直接的教訓。”


    拉斐爾一笑,道:“做那樣的蠢貨,就是我的目標,我先走了,親愛的。”


    歌羅莉覺得拉斐爾情緒雖然有點難以把握,但是對自己也確實沒什麽憤恨,就沒叫住他,看著他抱起妮柯絲,堅定地走了出去,她覺得拉斐爾看著似乎有點不同了,她心裏有點煩悶,起身去教堂後麵的大花園散步去了。


    拉斐爾來到祈禱大廳,看到了一臉惱怒的羅斐,他不理會羅斐,把一件袍子罩在妮柯絲身上,蓋住她的臉,抱著她向外走去。


    羅斐對拉斐爾和歌羅莉的單獨接觸妒忌無比,他腦子裏總是不斷冒出那些親密的情節,他追上拉斐爾,在他身邊輕輕道:“拉斐爾,我殺了妮柯絲,你應該很恨我啊,快點來找我報仇吧,如果你這點決心都沒有,所有人都會鄙視你的。”


    拉斐爾笑笑,說了句羅斐聽不懂的話:“你沒有殺妮柯絲,我完全不恨你。”說著他抱著妮柯絲大步走出了教堂。


    廣場上的一切都恢複了,似乎什麽都沒發生過,領民們依然熙熙攘攘,隻是他們看到了拉斐爾,都自覺地給他讓著路,這樣的事情,怎麽可能是秘密,隻不過明麵上沒人敢說而已。


    艾米莉亞套著一件旅者袍,帽兜遮著臉,她和漢斯坐在能看到教堂的酒館裏,看著抱著妮柯絲的拉斐爾走在廣場上。


    她隻受了些小傷,運轉了幾圈鬥氣後,就恢複了,她隱約覺得那苦修者說的未必是真的,她猜測著那苦修者的身份,並咬著嘴唇,考慮著是否要馬上報複拉斐爾。


    漢斯穿著皮甲,帶著一隻寬沿旅者帽,在一邊狠狠地道:“拉斐爾果然沒事,這下你也不用等他解釋了。艾米莉亞,你在猶豫什麽?直接殺了這個該死的混蛋,他居然真的靠向了聖光教會,你要下不了手,那讓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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