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書籍學到的知識果然有用,他的舉動,反而讓法蒂尼更不注意他了。


    直到走過了愛德華的房子,他看到有輛空馬車經過,才揮了揮了手,上了馬車,鬆了口氣,道:“去妮柯絲子爵的府邸。”


    來到了府邸,拉斐爾就看到妮柯絲在前廳裏聚集了大部分手下,她正在說什麽。


    拉斐爾對著妮柯絲微微點了下頭,妮柯絲臉上立刻浮現出了動人的微笑,她道:“就等你了,親愛的,好了,騎士隊長都去通知手下準備,騎士隊領都留下。”


    接著她叫住一名跟隨騎士隊長來的騎士,叫他在外麵守門,大胡子菲利普這時候說道:“大人,我注意到,伯格對拉斐爾大人很是不滿。”


    伯格手搭在劍柄上,怒道:“菲利普,你什麽意思?”


    菲利普笑道:“我說的是實話,很多人都發現了,我建議伯格就不要參加這次議事了。”


    伯格就要拔劍來證明他的名譽,妮柯絲手一揮,道:“住手,這件事情以後再說,伯格,你也去外麵守門,這不是不信任你,我也得尊重菲利普的意見,你可以事後申辯,其它人和我去樓上的議事廳。”


    伯格捏著顫抖的拳頭,低著頭,答應了一聲,走了出去,到了外麵,他對著那騎士道:“該死的,我早上吃壞了肚子,渾身無力,你守一下,有什麽事情,就叫我。”


    那騎士沒職位,隻是一名騎兵,他可不敢得罪伯格,就答應了一聲。


    伯格溜迴了自己的房間,立刻放出了風雀,風雀飛到了議事廳的窗外,正看到妮柯絲打開了議事廳的窗戶,不過這次妮柯絲頭都沒抬一下,她就轉身和騎士隊領議事了。


    平時稱唿的騎士是一種貴族地位,並非技能職業,也非軍隊裏的職位,妮柯絲的手下都是她的騎士,是貴族階層,除了大公爵,或者皇帝,其它貴族隻有封騎士的權力。


    妮柯絲的手下有些甚至有自己的爵位,但同樣也被她封為騎士,這是一種效忠。


    這十名騎士隊領,有七名戰士職業的和三名法師職業的,等他們都坐在了議事圓桌旁,妮柯絲才道:“在座的都是我的心腹,今天的要談的事情必須保密。”


    眾人一起點頭,妮柯絲眼睛裏冒出一絲兇光,道:“各位,現在的形勢很不好,伯爵的位置離我越來越遠,你們都和我利益相關,如果我失敗了,你們連投靠費斯的機會都沒有,我決定要親自動手拿到爵位。”


    菲利普立刻興奮地問道:“怎麽拿?”


    妮柯絲情緒激動地道:“我最近見過我的父親大人,他居然舉棋不定,對我也有所不滿,拉斐爾在幫他經營著一間店鋪,所以,拉斐爾有可能接近他,我要親自拿到伯爵的紋章,貴族的傳承印信。”


    法師林恩是妮柯絲最早的心腹,他大膽地道:“大人,你是說殺了伯爵嗎?”


    妮柯絲堅定地點頭道:“是的,林恩,盡管父親以前一直對我很好,可是我要為你們著想。”


    接著她轉頭對拉斐爾道:“親愛的,你借口裝備店進了批重要的貨,被騙了,說是附近的實領子爵幹的,要求伯爵幫你出麵,約好了在城外約談。”


    拉斐爾知道,暗夜聯盟的事情原本就埃裏克一個人經手著,後來還多了個自己,現在,暗夜聯盟不支持妮柯絲了,可埃裏克和自己依然在乖乖幫他們做事,他就點點頭,心裏卻一哆嗦,妮柯絲可真狠啊,殺了她哥哥,現在又要殺她父親了。


    妮柯絲繼續道:“裝備店這類事情,基本不會要我出麵了,或者,萬一找我,我也會借口有事推托,那麽隻有我父親去了。”


    妮柯絲的手下都不笨,知道她這種奇怪的說法,裏麵肯定有原因,林恩就道:“那麽我要把人全埋伏在城外嗎?”


    妮柯絲一點愧疚都沒有,這件事情一說出口後,她情緒都平複了,笑道:“不用了,我父親會比較隱秘的,不會帶太多的人,就拉斐爾、菲利普帶二十人,我混在裏麵就可以了,人多了難以隱藏,其它人就在城裏準備,我一旦拿到了紋章印記,就寫個命令,讓我父親的人手跟隨我,然後攻擊費斯,我們有備攻擊無備,加上我父親的人手,一定能成功。”


    林恩就道:“那麽我們什麽時候動手?在哪裏動手?”


    妮柯絲道:“三天後晚上,城外的香葉農莊,這得準備準備,把裝備店的事情弄得像一點,不然他不會上當的,同時,盡量把我們城裏手下的位置調整好,到時更利於進攻,就這樣吧,接下來我們談談怎麽布置。”


    她對著一塊移動木板上的奧羅城城防圖,就要講解,隻是那圖反射著窗子的陽光很刺眼,她就對著靠窗很近的拉斐爾,道:“拉斐爾,把窗子關了,太耀眼了。”


    菲利普對著拉斐爾笑了笑。


    窗戶的玻璃是彩色的,伯格遺憾地沒有聽到所有布置,不過這也足夠了,他收迴了風雀,迴到他要守衛的位置,對著那騎士說:“終於感覺好點了,真是該死,我看我們的廚子比魔藥師還厲害。”


    伯格等到了晚上,都沒收到任何行動的指示,他心裏絕望起來,憤恨、委屈、自傷、愛意糾纏在一起,他下定了決心,自言自語地道:“妮柯絲,這是你逼我的,你居然如此無視我,我一定要得到你,哪怕得不到你的心。”


    深夜,昏暗的魔法燈下,費斯的議事廳裏坐滿了手下,伯格就坐在一邊,法蒂尼和灰甲竟然也在,她身後還多了十來名手下,連伊諾克都在。


    費斯知道哪怕伯爵真的把位置給了他,他依然會和妮柯絲有場較量的,就對眾人說道:“說說吧,你們怎麽看。”


    他的一名手下不顧伯格也在,就道:“會不會是圈套?”


    伯格也不解釋,拿出魔鏡,激發了它,魔鏡上方的空間一陣晃動,浮現出立體的虛影,妮柯絲議事廳的情景重現了,這種重現隻可以一次,眾人立刻目不轉睛地看了起來,想找出裏麵是否有疑點。


    法蒂尼遲疑地道:“埃裏克為何願意去見麵,我們都不清楚,這點很奇怪。”


    費斯還沒說話,伯格就道:“我告退,請諸位細辨真偽,我不宜聽大人的布置。”


    費斯假意要留他,伯格卻不傻,他堅決地離開了。


    費斯讓他迴去了,不然如果是真的,那伯格不在,妮柯絲就要起疑了。


    伯格走後,費斯笑笑道:“這沒有什麽關係,我們隻要布置好了,關注我父親的動靜就可以了,要知道我父親已打算把爵位給我了,絕對不會去幫妮柯絲的,我父親動了,就說明是真的,而且妮柯絲未必能擠出多少高手來,我們有備,是不用擔心的。”


    法蒂尼笑笑道:“如果是真的,那麽他們去的必然都是高手,人手太多了,沒法隱藏,我們同樣也是,我的人可以參加這次行動,條件是奧羅城真正的老地圖,這圖隻有埃裏克保存著。”


    費斯心中高興起來,這種時候,他當然需要忠心的手下去帶領自己的軍隊,為了讓手下更安心地追隨他,他道:“那沒有問題,你們感興趣的東西,我可沒什麽興趣,有你們的支持真是太好了,這下人手就比妮柯絲寬裕多了,哪怕真的有什麽問題,我們也絕對能突出圍困,和軍隊匯合。”


    伊諾克聽了很糾結,但是他不敢有意見,也不敢去通知拉斐爾,因為拉斐爾和妮柯絲的利益顯然是一致的。


    他打算到時候伏在外圍看看,有機會就救出拉斐爾。


    時間的流逝中,伯格已經完全絕望了,三天內,他沒有收到任何命令,他發現有幾名騎士隱隱地盯著他的住所,他害怕了,故意在府裏的訓練場修煉中弄傷了自己,然後就找府裏的法師恢複。


    木係、水係法師都有恢複術,隻是效果沒那麽快,果然如他所料,法師都不在,他就用這個借口出了府邸,去教堂,途中甩掉了兩名盯梢的騎士,躲了起來,不再露麵。


    這是因為,他這兩天打聽到,費斯幾乎沒怎麽管妮柯絲對城裏的調動布局,估計是為了麻痹妮柯絲。所以他認為如果妮柯絲動作快,殺了伯爵,拿到紋章,突出圍困,那麽妮柯絲的布局就比費斯有利,這次爭鬥到底誰會勝出還未可知。


    奧羅城外一邊是廣闊的平原,一邊是連綿的小山,一條晶瑩的河流流淌過整個平原,香葉農莊就座落在一座突出的小山附近,這座小山上有座聖光教會的避暑神殿,有時也會有虔誠的信徒跪行參拜。


    傍晚,夕陽染紅了大地,農莊外小山的半山腰,拉斐爾結束了空冥,站起身來,俯瞰著這如血染的大地,遠處的奧羅城古老滄桑,廣博的平原秋實累累,一些低矮的樹林鬱鬱蔥蔥,他眼睛裏閃過一道堅定的光芒,向山下農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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