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塔放下了船槳,渡過前麵一段較為急促的水流之後,接下來的路程完全不需要自己動手,河水會把小船送到自己的目的地。兩岸鬱鬱蔥蔥垂掛下來的蕨類植物和各種藤類植物蛇狀的根很好的掩護了這條小溪。除非你走到麵前,否則很難在樹木茂盛的山穀中看到它。


    那個輕鬆捕獲到的人類幼崽中了自己的甜夢汀,正睡的一臉香甜。雖然聞起來氣味和那個大的目標幾乎一模一樣,但是塔塔還是拿不準他和另一個是什麽關係。主人說這一個有很重要的價值,但是塔塔還沒有發現。但是那又怎麽樣呢?主人負責思考,自己負責做事,萬物有序,就是應該如此。


    小船穿過了一個低矮的山洞,塔塔不得不趴在船身上,因為入口實在太低矮了。不過經過了這段前麵就一片開闊,從山洞中重新流出的溪流開始變寬,儼然形成了一小片湖麵。這個半月形的湖麵擁抱著天坑底部的洞中秘境。


    在參天的古樹之間修建著十幾間木屋,大部分都圍在一人高的木頭圍欄中,仿佛是個小村落。這些房子與自然完美的融合在一起,看上去圓潤而淳樸,似乎不是人類的建築風格。這裏與天坑頂部的距離少說也有三百多尺,四周的崖壁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洞穴。塔塔知道那些洞穴之後有蛛網一樣的通道,裏麵遍布著自己的同類們。


    山中原本就黑的早,加上塔塔帶著獵物迴到碼頭的時候,天色已經有點黑了,所以現在整個天坑中已經沒有自然光照明,隻有那幾個建築有燈火透出。塔塔自己不需要任何光亮,蟲族的視力在任何光線下都可以分清目標的輪廓。


    眼看著就要到岸邊了,塔塔開始切換到第二類型外皮,她的身高變的矮了一點,身體變的圓潤了一點,光潔美麗的鵝蛋臉變成了肉肉的圓臉。密密麻麻的雀斑灑滿了奶油色的皮膚,金發變深,變成了淡淡的棕色卷發。片刻之後,一個年輕的討喜的小女仆出現在了千蟲人原本站的位置。


    岸邊的碼頭,一個沉默的園丁打扮的人站在那裏,他把舉著的馬燈放在地上,伸手接過了塔塔拋來的纜繩,把小船拴在了船柱上。塔塔彎腰撈起迪諾輕鬆的把他夾在了肋下,跟著園丁往前麵的燈火方向走去。


    他們此行的目的地是一個兩層的小樓,這裏的門窗都極矮。帶路的園丁不得不彎腰低頭才能鑽進這棟小樓的大門。到了這他也不繼續往裏走了。而是把馬燈往旁邊的牆上掛好。然後關上門在門口凳子上坐下,安靜的擦起了堆得滿桌的各種武器。


    與外麵所看到的景象不同,小樓的裏麵很寬敞,事實上地表的部分隻是一個掩飾。一段向下的寬敞的台階才是塔塔此行目的地的入口。這裏的地下通道寬敞而舒適,因為年代久遠而布滿了各種地衣青苔。


    穿過了這個通道,迎麵而來的就是一個大廳,大廳有三十多尺高,一掃剛才的壓抑。這裏是古老的矮人遺跡,此刻鳩占鵲巢的新主人正端坐在矮人會客廳的寶座之上,從魔鏡裏麵看著自己的各種耳目傳迴來的畫麵。


    “主人,那個人類幼崽我帶迴來了,需要我現在解除他身上的甜夢汀麽?”塔塔在費凱倫的腳下跪了下來。把獵物平舉著,方便主人檢查。


    “不著急,我要先做點研究,根據目前聽到的消息,這個孩子是迪爾蘭多的私生子。但從他見到你的新外皮的反應來看。我覺得似乎不是呢。”費凱倫站起來,緩緩地走下了台階,用手在熟睡的少年臉上輕柔的滑過。


    一隻漆黑的細長環節狀生物從他的袖子裏麵無聲的爬了出來,然後順著手指遊到了迪諾的臉上,逡巡了一陣以後,它圓滑的頭部突然裂開了三角形的口子,針一樣的口器迅速的紮在了迪諾的耳垂上。紅色的血液通過半透明的粉紅色口器管壁汩汩的流向了這生物的體內。


    在吸飽了鮮血,變得幾乎有原來一倍粗後,那東西抽迴了尖銳的嘴巴。迪諾的耳垂除了顏色變得比較蒼白,一點其他的痕跡都沒有留下。


    “送他去給艾琳娜,就說是你路上撿到的。到時候撤了甜夢汀,看他們有什麽反應。”費凱倫鬆開抓住迪諾臉蛋的手,愛撫著自己吃飽了的小寵物,新鮮的血液充斥了它的體內,讓它看上去變得黑中泛紅,瑩潤光澤。


    血是生命之源,有了鮮血,可以做很多很多事情。血精靈微笑著走迴自己的寶座,揮手示意塔塔可以退下了。


    順著原路返迴,園丁默默的為塔塔開了門,然後把馬燈遞給了它又自顧自的關上了門,忠實的履行自己看守者的職責。


    塔塔調整了臉上的神情,露出一臉天真爛漫的樣子,然後把迪諾改成雙手環抱的姿態,用小手指勉強的勾著馬燈,搖搖晃晃的往住宅密集的方向走去。


    艾琳娜.巴克覺得今天的晚上特別心神不寧,她搬到這個奇怪的新居所已經有一周多了。雖然這裏的環境很舒適,國王的密使也說了這隻是暫時的權宜之計,但是她還是住的很不習慣。


    這幾周的日子就像在做夢一樣,原本和老公平靜的生活在鬆達城。然而突然造訪的神秘人物告訴自己,自己的身份和記憶都是假的,是為了保護自己而被篡改的。在幾乎是被劫持的情況下,自己和老公被帶到了這個神秘的山洞中。國王的密使解開了當年對自己夫妻二人的記憶禁鎖,原來這十幾年自己和家人都生活在一片謊言之中,而最終的目的是為了保護自己的當年從湖中救起來當做親生兒子一樣撫養了多年的孩子。


    被恢複的記憶仿佛就在昨天,而已經度過的十幾年反而變得模糊而不真實了,對於這個現狀,自己的老公到是處之泰然。此刻雖然剛剛晚上八點,伍德卻已經早早的睡了,近些年他的身體總是特別容易疲憊。


    艾琳娜閑的無聊,打算編織一片蕾絲,好縫製一條新的夏日長裙,但是勾針拿在手上卻總是在發呆。


    門被砰砰的拍響了,很重很急,艾琳娜應了一聲,放下手上的勾針和絲線起身去開門。


    露露滿頭大汗的站在門外,手上抱了個不小的孩子,搖搖晃晃的馬燈掛在手指上,剛才她就是用這燈來撞門的,難怪聲音那麽粗魯。


    這個十六歲的小女仆不會說話――這一點都不奇怪,整個這個秘密莊園的所有人都不會說話。她早在第一天發現他們都沒有舌頭以後,就已經心懷恐懼的不敢再問相關的問題了。


    趕緊打開門讓露露近來,艾琳娜隨後接過了馬燈,然後領著小女仆走到了窗戶邊的躺椅讓她把手裏的孩子放下來。


    “啪”的一聲,馬燈摔落在地上,琉璃的擋風罩砸得粉碎,裏麵的燈油撒了出來,引起了一小片火災。


    但是艾琳娜呆呆的看著椅子上的小孩,完全沒有在意自己鬆手掉落的馬燈,最終她吃驚的喊了出來:“噢,天呢,我的迪諾!”


    露露驚慌的拿起了旁邊的抹布,用力的撲打著地上的火苗,片刻之後終於把小小的火災扼殺在了搖籃之中。艾琳娜用雙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發呆了了幾分鍾,才顫抖著伸出手,小心的撫摸了一下睡的很沉的孩子的細軟發絲。


    她很清楚的記得,這應該是迪爾蘭多十歲時候的模樣,剛剛被喚醒的記憶特別鮮活的出現在腦海中。那一年自己的孩子已經開始長個子,快速拉伸的四肢象小樹幹一樣挺拔纖細。因為發生了勒霍家侄子把他當女孩子騷擾的意外,他再也不肯留及肩的長發。削的短短的金發總是支棱在頭頂,像什麽小動物身上的絨毛一樣隨風微微顫動。


    “他是誰?你從哪裏找來的?”艾琳娜一時間忘了露露不會說話,下意識的問了出來。


    露露抱著剛才滅火的抹布,正用空著的手擦額頭急出來的大汗。聽了女主人的問題,她天真的臉上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艾琳娜這才想起來對方不能告訴自己,於是換了個提問的方法:“你在哪裏找到他的?誰帶他來這裏的?”


    這一迴小女仆露出了明白的表情,她走到門邊指著小碼頭上的船,然後做出了一個劃船的動作,然後又比劃自己走過去,發現人,然後抱迴來的動作。


    “你是說,他就躺在船上,然後你發現了,所以把人抱過來的麽?”艾琳娜猜測著露露的意思,經過這幾天的相處,她已經大概能和這個可憐的孩子進行簡單的溝通了。


    露露立刻猛點頭,表示就是這樣。


    “唉,真是奇怪啊。露露你去叫醒伍德好麽?他剛睡下,應該睡的還不是很沉。我要留在這裏照顧他……”艾琳娜的眼睛癡癡的停留在與自己兒子非常相似的小孩的臉上,一秒鍾都不想從他的身邊走開。自己已經失去了和愛子相處的十幾年光陰,現在誰都別想把他和自己分開。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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