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美小姐的花車一共有十輛,每一輛都用著各色的鮮花和彩帶裝飾著。每輛車都由一頭毛色光亮的母馬拉著,車夫一般都是候選人的父親或者哥哥,此刻都是滿臉的驕傲和自豪。


    選美小姐的年齡是在十四到十九周歲,正是最最可愛嬌美的年齡。每一位少女都盛裝打扮,並且把自家出產的土豆放在富有地方特色的禮帽型藤籃中,端在手上展示。


    往年這些少女們會在花車在城市街道上遊行的時候進行表演,今年則把表演的時間延後,讓馬戲團負責沿途的節目。


    原本迪爾蘭多隻是來湊熱鬧的,跟在隊伍的後半段,拿了三四根旗杆隨意的拋接,基本就是在混時間。但是走了不到十分鍾的路程,他就感覺到周圍的氣氛不太對。周圍好多人都在盯著自己,還不時的竊竊私語。


    他對著眾人揮手致意,報以微笑。但是他的笑容拋出去,卻得到了意想不到的反應。尤其是那些女性的觀眾,臉上的神色不是開心喜歡,反而有點害怕的意思。


    迪爾蘭多一路走過去,遇到的都是一樣的情況,昨天還對自己趨之若鶩的女性觀眾們,現在似乎都有點怕他。他控製了下速度,讓馬走慢點,靠近了最後的法伊爾。


    法伊爾此刻用懸浮術控製了幾個燃燒的棉球,棉球裏麵加了些藥劑,燒起來的火焰顏色各不相同,在懸浮術的控製下在法伊爾的四周上下翻飛,甚是好看。見迪爾蘭多湊過來,法伊爾讓火球全部飄到右邊飛舞,給他空出了位置。


    “我身上有什麽東西不對麽?”迪爾蘭多手上的動作沒停,但是小聲的問了問法伊爾。“你看那些觀眾,好像在害怕我。”


    “是麽?說明這個小城的人眼光卓絕,看穿了你的本質吧。”法伊爾一邊冷冷的吐槽,一邊開始留意觀眾群中的反應。發覺果然有不少女性觀眾,在看清迪爾蘭多的長相後開始麵露異色。有的還和旁邊的家人交談,然後家人也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


    花車的遊行是要繞著城市的三個主要環行幹道各走一圈,但是在最外麵的一圈走到一大半的時候,突然陰雲密布,短短的幾分鍾就下起了暴雨。這種突如其來的大雨在七月份很常見,但是在六月就有些罕見了。


    大雨一下子就把圍觀的群眾和遊行的花車澆了個七零八落。眾人紛紛退入街邊的建築躲雨。酒吧,餐館,雜貨店裏麵一下子都堆滿了人。熱情好客的小城居民不少都臨時開放了自己的家,讓參加活動的人進來躲雨。


    法伊爾和迪爾蘭多跟著一群人幸運的躲進了一個小酒吧,酒吧的名字叫六月的迴憶,雖然隻有七八張桌子,但是打掃的幹幹淨淨,牆上還掛著風格淳樸的木雕裝飾。


    酒店的老板留著一把豐沛的棕色大胡子,看到一大堆人湧進來,不但不介意,還讓夥計趕快多搬些凳子過來,讓眾人歇腳。


    酒吧的女侍者在人群中靈巧的穿梭著,為那些及時行樂,抓緊時間喝一杯的人送上美味的麥酒和高度數的瓦多(用土豆加六月蘭的花蕊釀製的一種地方特產美酒)。


    迪爾蘭多和法伊爾的馬都被留在了外麵,兩個人直接上樓找了個臨窗的位置坐了下來,迪爾蘭多立刻不客氣的點了一大堆的吃的,法伊爾翻了個白眼,意思是我就知道會這樣。


    但是當女侍者把一大盤土豆燉肉加一籃子全麥麵包加一大盆湯送上來的時候卻因為看清迪爾蘭多的臉把裝食物的盤子給打翻了。還好迪爾蘭多反應快,一樣不落的全部接住了,放迴麵前的桌子上。


    但是女侍者不但沒有感謝迪爾蘭多,反而更加的驚恐,尖叫了一聲掉頭就想逃走。法伊爾雖然不願意多管閑事,但是這樣的情況實在是太詭異了。迪爾蘭多平時客觀地說一直都是個討女人喜歡的人,為啥現在女人們見到他就像見到鬼一樣。


    他舌尖輕輕的滑過一個短促的遲緩咒,女侍者的腳步被他攔了下來。“侍者,你叫什麽?我有事要問你!”法伊爾的聲音裏麵加入了不可抗拒的魔力,攝魂術被他輕鬆的混在普通的言語中使用,效果立竿見影。


    “我叫朵茜。”侍者立刻做出順從的姿態,轉身麵對法伊爾,露出傾聽的神情。


    迪爾蘭多見周圍的人似乎開始留意到這裏發生的小變故了,用手指輕輕敲了敲桌子,提醒法伊爾。法伊爾立刻把自己攝魂術控製的範圍擴大:“你們都困了,想要打個盹。”


    周圍的人露出困惑的表情,然後一個接一個的開始打哈欠,很快就東一個西一個的倒了下去,進入了夢想。隻有女侍者還留在原地,依然恭敬的等著迴答法伊爾的問題。


    “你認識他麽?”法伊爾指了指迪爾蘭多,開始提問。


    “不認識。”朵茜瘦小的臉上毫無表情,本能的迴應著法師的問題。


    “那你看到他為什麽這麽吃驚?”


    “因為在夢中他變成了怪物。”


    “夢中?什麽夢中?什麽時間?怎樣的怪物?”法伊爾立刻來了興趣,追問了起來。


    朵茜的臉上突然露出了掙紮的表情,似乎要從法伊爾的攝魂術中掙脫出來了。法伊爾隔著袖子,把一隻手放在了女侍者的手上,加強了這個魔法的威力,女侍者又恢複到平靜的狀態,重新開始迴答。


    “昨晚的夢,一個人站在百花叢中,旁邊有個冒煙的水潭,那個人帶著兜帽,請求我幫助他。然後當我走到他麵前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他!“女侍者說道這裏抬手用手指指了一下迪爾蘭多。


    迪爾蘭多被指的一愣,要知道憑著龍的能力,所有近距離接觸過的人迪爾蘭多都是過目不忘的。這個女侍者昨天既不在大胃王比賽現場也不在馬戲團表演現場,根本就沒有見過自己,為什麽做夢會夢到自己?


    “他怎麽變成怪物的?“法伊爾沒有管迪爾蘭多的疑問的表情,繼續追問。


    “他看著我說了幾句幫幫我就倒了下去,然後從嘴巴耳朵眼睛裏麵趟出了很多褐紅色的血,然後就變成了一攤黏糊糊的紅色的肉糜一樣的東西,然後那團肉糜就又變成一個人的形狀,開始追我,我就醒了。”朵茜一口氣說完,唿吸變的有點急促,似乎還能感覺到夢中的恐懼。


    “如果每個人都夢到了這個,就難怪看到我都和看到鬼一樣了……”迪爾蘭多用手捂住眼睛,長歎了一口氣。


    “恐怕也不是每個人,似乎隻是在某個年齡段的女性。”法伊爾立刻指出了有不良反應的明顯是特定人群。


    “好了,解開他們吧,不然樓下的人會起疑。”迪爾蘭多擺擺手讓法伊爾快把周圍的攝魂術解開,開始思考到底是怎麽迴事。


    法師打了一個響指,然後把手抄迴自己懷裏,靠向了椅背,有點幸災樂禍的看著迪爾蘭多發愁。朵茜愣了一下,然後匆匆忙忙的掉頭跑走了。其他那些客人也漸漸的蘇醒了過來,他們揉了揉眼睛,繼續著混睡前談論的話題,誰都沒有發現剛才一段時間的變故。


    “其實……我也做了一個夢。”迪爾蘭多過了一會,猶豫了一下開口。


    “啊?”法伊爾對這句話有點意外。


    “我也夢到有人向我求救,但是我看到的可不是我自己的臉,那是一個影子,躲在花叢後麵,無法靠近。在我和影子之間有個水潭,水潭底部有紅色的發光的什麽東西。然後我就想追過去,問個清楚。可惜後來瑞塞斯餓醒了,我也醒了。”


    迪爾蘭多摸了摸下巴,然後用手指敲了敲桌子,肯定的說:“一定是那個水裏麵的怪物借用了我的形象來傳達信息!”


    “為什麽是你的形象?”法伊爾指出水中的怪物又不是隻見過迪爾蘭多一個人,而且他們還是昨天剛到這個小城的。


    “大概因為我比較帥!”迪爾蘭多又摸了摸自己的眼罩,得出一個結論。


    “……”法伊爾無力的翻了一個白眼,決定無視這個迴答。“那現在怎麽辦?等等雨停了,你要這麽一路走過去,繼續恐嚇滿街的少女們麽?”


    “當然不行,讓小姐和女士們心中驚恐豈是紳士該有的行為。我決定給自己做個偽裝。”說完迪爾蘭多從懷裏麵掏出一個擋住一半臉的雕花麵具帶了起來。所以變成了眼罩上又帶麵具的詭異造型。


    然後他又掏出一個化妝用的筆,拿著錫酒杯當鏡子,給自己畫了兩撇小胡子。收拾完,他抬眼看著法伊爾問:“如何?別人認不出我來了吧?”


    法伊爾看著那兩條歪歪扭扭的假胡子正要開口諷刺一番,突然間街上騷動了起來。遠遠的驚唿聲吵雜聲混在一起,聽不真切。過了一會終於聽清楚是有人在喊:“泉水吃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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