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大笑道:“好好好,咱們襄陽城可比他們建鄴城要大上許多,不愧是太原來的商會,足見是有幾分眼力了。不過例行的檢查還是要做的,少東家見諒呐。”


    秦烈練練賠笑:“不敢不敢,倒是辛苦軍爺了才是。”


    那士兵招唿了幾個手下,走到了馬車旁邊,動作十分麻利地劃開了幾個袋子。


    “哦?好東西啊。”幾個士兵都眼露精光。


    這些袋子裏裝的都是一些上好的布帛、皮貨,還有一些用上等精鐵打造的農具之類,俱是荊揚之地最緊俏稀缺之物。


    “不錯不錯,咱們弟兄能用上好的兵器鎧甲,說起來可全虧了你們這些商賈,論起來咱還得謝謝你們才是。”


    那士兵嘴上是這麽說,但眼睛卻死死盯著一件皮貨,手上不斷輕輕撫摸著,大概他迴家對自家婆娘時都不曾這般溫柔過。


    秦烈見狀,趕忙上前取出那皮貨。


    “軍爺實在過獎了。說起來,小人商會平日常做的都是鐵器、布帛、食鹽、香料、珠寶生意,這皮貨卻是第一次經手,也不知這些貨物質地如何。軍爺久曆四方,定然見識不凡,還請軍爺幫忙鑒賞一二。”


    那士兵聞言大喜,接過皮貨,上下仔仔細細打量了一番,也不知是真的識貨,還是在裝模作樣,總之最後他眉頭微皺,似是有些不滿。


    “哎呀,少東家可讓人給騙了。別的皮貨我卻不知,單說這件,實在是品相不佳。我看它皮毛光澤偏暗,想來定是那獵手下手慢了,待那獵物死了以後才剝的皮,這卻是賣不出好價錢了。”


    秦烈又驚又怒:“哎呀呀,居然還有這等事,迴頭小人定要找那幾個獵人算賬,居然敢騙我們旺金商會,著實不知死活。”


    隨後他又臉上重新堆起笑容:“此番多虧軍爺識貨,避免了小人日後落下一個經商不信的名聲,小人向來知道荊州治軍嚴謹,也不便以金銀等俗物汙了軍爺的眼,不過這皮貨雖然是次等貨,小人也不便再出售,這便贈與軍爺了,還請軍爺笑納。”


    士兵連連擺手,就將皮貨往秦烈懷裏塞:“誒,這可如何使得,若教將軍知道了,豈不是害了某家?快快收迴去。”


    秦烈義正詞嚴:“軍爺萬勿推辭。這等次品若教我留在車隊中,豈不是要壞了我商會的名聲?這可不是行賄,而是煩勞將軍為小人解憂啊,軍爺大發慈悲,定要幫小人這個忙才好。”


    士兵麵露難色,隨後咬了咬牙,將皮貨收起:“好吧,看你們遠道而來,且是與征南將軍相熟,這舉手之勞,某家便幫你們了。”


    秦烈大喜,連連道謝。


    那士兵也不再檢查了,對著身邊的其他士兵招了招手:“好了,放行。”


    待商隊順利進城之後,那士兵再次取出皮貨,滿心歡喜。身邊另一個士兵湊了過來,一臉疑惑。


    “李哥,您和咱們兄弟都是大老粗出身,也沒聽說你精通鑒定皮貨啊。”


    李哥瞥了他一眼:“你懂個屁,一個新兵蛋子,好好學著吧,咱們這襄陽城的守城兵可是個肥差,就你哥我這一趟的收獲,就夠你小子娶兩個媳婦都富餘了。北方來的這些商會,可真他娘的有錢。對了,告訴弟兄們,今晚李哥我請客,迴江樓,有姑娘,嘿嘿。”


    那新兵聽了這話,驚喜非常,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還有這好事呢?不過他們怎的就這麽大方呢?我原以為最多給幾個大子就得了,沒想到他們這般闊綽。”


    李哥再次白了他一眼:“說你不懂吧,你還真是個榆木腦袋。你真以為他們是賣布帛,皮貨和農具的?”


    “不然呢?這些東西可都是價值不菲啊,而且那農具上用的鐵器我看也不是凡品,征南將軍想來是打算將其熔鑄成兵器的吧?真是好主意。”


    那李哥卻是哂笑了幾聲。


    “嘿嘿,今天李哥就好好教教你。我告訴你啊,這些東西固然是值錢,但是從太原到襄陽,再到嶺南,來迴一趟,再加上從嶺南運迴去的香料珠寶等物,去掉這幾千裏路途上的開銷,也未見得有多少賺頭。人家最大的生意,是駕車的那些馬。”


    那新兵一聽,先是一愣,隨後似乎有些明白了。


    “哦,我明白了,那些馬身形高大,體型健碩,分明是戰馬啊。咱們將軍騎的馬怕也最多也就是這等貨色而已。”


    李哥咧嘴一笑:“咱們荊州,揚州,都不產戰馬,可是軍中依然有不少戰馬,可都是這麽交易來的。他們用戰馬當馱馬來運送貨物,從北方來到南方之後,卸下貨物,再換成本地產的矮小的馱馬,運上新的貨物運迴去,嘿嘿,那才叫神不知鬼不覺呢。”


    “將軍早就說過,這些商人雖然麵目可憎,唯利是圖,但對咱們而言,卻是大大的好人。否則明知道如今主公和北方激戰如此膠著,將軍豈會讓咱們對出入城池的商隊這般寬縱?聽說這生意背後,可有不少咱們荊州那些大族參與分潤呢……”


    朱燁等人順利進城之後,邊走邊看,隨後朱燁撇了撇嘴。


    “原以為這襄陽是個何等繁華的城池,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嘛,莫說跟洛陽長安相比了,我看連徐州的彭城,如今也發展得比這裏強多了。”


    秦烈答道:“陛下登基以來,勵精圖治,勸農興商,南方州郡尚未王化,自是不可同日而語。”


    幾人正走著,前方忽然有幾個商賈模樣的人迎麵走了過來。


    “朱掌櫃,秦主事,您二位可算是來了,小人可是等了許久了。”


    朱燁看了看來人,雖然不認識,但對方既如此說,那自然便是城中商會內安排來接應之人了。


    朱燁等人的身份,並沒有對商會內部聲明,這些人自然是真的把他們當成太原來的商旅了。


    如今朝廷官辦的商會也好,蘇、張、甄等幾個大家族的商會也罷,都已將辦事點開遍了大漢各州,還有永興、安民、華泰三大錢莊不久前也在襄陽城中開設了分號,各地商旅往來愈發頻繁,商會的服務也自然日漸完善。


    這幾人看著朱燁身後的車隊,目光變得十分熱切起來。


    按照慣例,車隊上的貨物,至少會有一大部分在城中商會內掛牌出售,如此之多的貨物,最後必定能賣出一個好價錢,他們幾個隨行侍候的,自然也能拿到一筆豐厚的抽成。


    因此,幾人十分熱情地帶著朱燁等人完成了後麵的一係列手續,成功將貨物在商會掛牌以後,便領著他們前往商會名下的客棧。


    朱燁等人這次借用的太原旺金商行,也算是商會中頗有資曆的老會員了,待遇自然是極高,在朱燁的主動要求下,便給他開了一間窗外能遙望到內城“皇宮”的房間。


    深夜時分,皓月當空,朱燁一邊擦拭著自己隨身的佩劍,一邊眺望著那座皇宮,口中喃喃道:“強陰侯,可是有許多年未見了,也不知這些年受了何等的屈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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