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曼切特也是在高處站過的人,他隻是被趕下來了,現在有機會重新迴到高處,他就不會有片刻的猶豫。


    “我可以的!”


    拉曼切特不怕高光玩的大,他隻怕沒的玩。


    看到了機會就絕不會放過,在波蘭已經沒人可以幫他的時候,突然冒出了莫名其妙的救星,而消息來源是如此可靠,拉曼切特早已決定壓上全部身家,到了此刻,他自然是選擇一下子把籌碼全都拋出來。


    就怕被看不上,所以,拉曼切特開始展現他的實底。


    “在波蘭能同時做軍方和黑幫生意的人不多,以前隻有我一個,後來多了一個卡欽斯基,我的靠山到期退出現役後,我就不再是卡欽斯基的對手了,被迫交出了大部分的生意,但是,我始終維持了和軍事設施局還有部隊運輸局的良好關係,他們現在不會幫我,卻也不會和我作對。”


    拉曼切特侃侃而談,他看著高光信心滿滿的道:“論人脈,我在波蘭軍中還有很多中高層的朋友,論實際操作的能力,我在四個地區後勤基地以及十三個軍事設施局都有肯幫我做事的人,


    還有部隊運輸局也和我有很好的交情,即便到了現在,我也依然能用部隊運輸局運送很多東西。”


    高光點了點頭,因為拉曼切特說的東西確實符合他的需求。


    “其實卡欽斯基現在玩的那一套都是我先做出來的,北約給了波蘭武器,陸軍接收,淘汰下來的老舊武器送到武裝力量支援監察中心,經維修保障局維修鑒定後,狀態良好的武器送入倉庫封存,一部分修理保養後封存,經鑒定失去繼續使用價值的做報廢處理,拆零件備用,或者直接送鋼廠迴爐。”


    拉曼切特說的很流暢,顯示他對這些流程確實很熟悉。


    “剛開始的時候,我是從槍支彈藥開始的,把老舊步槍收迴來,比如有一千把步槍,十萬發子彈,我們挑出狀態最好的兩百把步槍做報廢處理,然後再運出去賣掉,把本該銷毀的十萬發子彈扣下兩萬發,這些小件軍火轉手賣出去就是現金,後來,一千把步槍我們會把五百把做報廢處理,再後來,一千把步槍至少得報廢八百支。”


    拉曼切特聳了聳肩,然後他低聲道:“我的俄語和英語都是那時候練的,剛開始的時候總是膽子小,但是後來不一樣了,因為波蘭加入了北約,而當時波蘭主要是蘇式武器為主,在加入北


    約後,波蘭就開始全麵更新裝備,所以機會太多了,東西也太多了,我們一年可以替換出上萬把步槍,幾百萬發子彈,幾十門大炮,迫擊炮,坦克,尤其是蘇式戰鬥機,那幾年賺錢真的是太容易了,開始的時候膽子小,可是後來,我們的膽子可就沒那麽小了!”


    追憶往昔崢嶸,拉曼切特說的興起,他眉飛色舞的道:“那時候一年賺上億美元,那可是零幾年的上億美元,和現在還不一樣,後來我定下的規矩是二八原則,就是兩成軍火入庫,八成軍火拿出去賣掉,直到現在,軍中沿襲的還是這個比例,卡欽斯基也沿用我留下的規矩。”


    膽子好大,波蘭人好猛但是終究風光不再,所以拉曼切特很快就臉色一黯,道:“後來,我的後台年紀大了,幾個人陸續退出了現役,而卡欽斯基靠著他的叔叔開始上位,他搶過了屬於我的資源,我本來想和他鬥到底的,但是我發現局勢不妙,所以我大步的退讓,把無力保留的渠道全都砍掉,隻留下了合法的運輸業,酒店行業,還有一小部分的娛樂行業。”


    高光淡淡的道:“聽起來不錯,你應該保留了大部分的實力,那麽你為什麽和卡欽斯基成了死敵呢,既然你退讓了,他應該滿足才對的。”


    “他不滿足,因為這些年和前些年不一樣了,卡欽斯基沒趕上好時候,這些年波蘭沒太多的機會,卡欽斯基覺得吞掉我之後可以賺更多,而我隻能勉強維持住現在的局麵,這兩年,他開始對我全麵攻擊,如果不是還有人願意保我,那我現在連自己的性命和家產都保不住。”


    拉曼切特一臉深沉的歎了口氣,然後他低聲道:“我想過帶著財產去國外生活,撤離離開波蘭,可是我走不了,我的產業和財富都在波蘭,我的人脈也在波蘭,要是打算跑路,那麽現在還肯願意幫我的人就不會再幫我,隻會讓我死的更快,所以我這幾年不敢犯錯,隻能在卡欽斯基的逼迫下全力維持。”


    說完了,拉切曼特對著高光道:“我是從貧民窟裏一步一步爬上來的,我缺乏底蘊,但是我知道怎麽做是對的,卡欽斯基是富二代,他目空一切,可他的手段卻差了太多,這麽多年了,他還是沿用我留下的一套規則和方法就足以說明問題,隻要他死了,那我就可以很快奪迴屬於我的一切,但是有個前提,我不會死於他叔叔的報複。”


    如果有的選,高光就選拉曼切特這種合作者,果斷,知進退,沒機會的時候全力收縮,竭力保住基本盤,有機會了果斷壓上身家性命全力出擊,來個絕地反攻也要收迴失地。


    值得慶幸,高光確實有的選,而拉曼切特卻沒的選。


    高光不動聲色,而拉曼切特看著高光沒什麽反應,隻能繼續道:“這兩年其實波蘭的軍火生意機會不多,規模也不大,確實沒太大的,但是我可以把全部收益全都給你,相信我,絕不會有人開出比我更好的條件了。”


    高光本來就不想換人,所以他笑了笑,道:“我這個人呢,不喜歡獨吞,也不想做一錘子買賣,我喜歡有錢大家一起賺。”


    不管能不能做到,但是幾乎所有人都會這麽說,沒有那個白癡上來就說我要獨吞,所以怎麽說不重要,怎麽做才重要。


    拉曼切特不會被高光幾句話就感動的,但他依然點了點頭,道:“這樣當然最好。”


    高光也不急著在語言上多說什麽,他就是淡淡的道:“還是先說眼前的是吧,我有一批大炮要從駐德美軍這裏搞到手,這批大炮到手之後,我該怎麽從波蘭軍方這裏接手,又該怎麽運出去呢。”


    拉曼切特毫不猶豫的道:“隻要卡欽斯基死了,就讓波蘭軍方接手大炮,三天內,我可以把大炮送到格丁尼亞港上船,其他的一切你不用管,如果貨出了問題,我賠!”


    夠誠意,接近於走投無路的拉曼切特必須給足誠意,否則無法打動高光。


    高光點了點頭,道:“好,這筆交易就當做試金石,看看我們雙方的實力和誠意。


    這次高光沒答應給拉曼切特分好處,不是因為高光小氣了,而是太容易得來的不會珍惜,對於不夠了解的人,還是不要急於展示自己的大方,還有過分的善意。


    不管做什麽事,要看人下菜碟,也要區分狀況的,高光可不是見人分三成。


    沒錢可拿,但拉曼切特對高光的態度卻是依舊恭敬,對這次合作充滿了期待。


    拉曼切特一聲長籲,然後他對著高光點了點頭,道:“謝謝你給我這個機會,相信我,我必然不會讓你失望,但是我能不能問問這批貨什麽時候會起運,有個大概的時間也好,還有就是,唔,能否透露你是從誰那裏得到的這批大炮?“這個拉曼切特,剛覺得他是個識大體懂進退的人,怎麽轉眼就開始打聽人家的核心機密了呢。


    高光還是不動聲色,而拉曼切特卻是緊接著就道:“抱歉,問這個問題可能讓你不悅,但是我想問是不是德倫?”


    這次高光就驚訝了,而看著高光的表情有所變化,拉曼切特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他繼續道:“我認識並且熟悉德倫,因為就是我把他拉下的水,卡欽斯基用的關係基本上都是我鋪的路,隻不過被他搶去了而已。”


    “哦,這就有些意思了。”


    拉曼切特竟然認識德倫並且很熟,高光微笑道:“巧了,我還真是從德倫哪裏得到了一些大炮。”


    “別相信德倫,他現在是卡欽斯基的忠實合作者,因為他們這些年合作的太深了,我覺得德倫不可能在卡欽斯基還活著的情況下跟其他任何人合作。”


    高光點了點頭,微笑道:“是的,德倫不想合作,但我的人正在勸說他,就在今晚,他會改變想法的。”


    拉曼切特有些意外,但是他的信心也更加強烈,並且對於即將到來的合作更加期待。


    “那就好,我開始準備運你的大炮,其實不止大炮,任何武器到了波蘭境內,我都能給伱運出去,但是……”拉曼切特稍稍的猶豫了一下,然後他還是把內心的話說了出來,道:“前提是卡欽斯基死了之後才行。”


    卡欽斯基不死,拉曼切特不敢輕舉妄動,這個可以理解。


    高光再次伸出了手,道:“好,你可以準備了,準備接收卡欽斯基的產業,以及運我的大炮,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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