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個原因則是,妖丹附著有原主大道烙印,想清除幹淨極為困難,甚至可以說,不可能真正祛除。


    如此一來,妖丹也就變得不太適宜充當修士本命法寶器材。


    當然,萬事無絕對。


    除開通常來說的一般情況外,自然也有不一般的情況,妖丹雖說難以處理,但也不是說就沒辦法了。


    隻不過需要修士耗費大量珍貴材料,以及時間。


    大殿內,氣氛肅冷,金丹老祖神色猶疑打量秋月,眸子裏明滅不定。


    無數紛亂猜測在心中生生滅滅。


    最終他歎道:“小友,你以神魂起誓,與我族兒共結連理,今日之事便就此作罷,儲族日後也為你後盾助你突破元嬰,你看如何?”


    話語半軟不硬,既不想得罪過死,卻又不肯放手。


    著實有些令人啼笑皆非。


    秋月嗤笑:“我說了,金丹也不過如此。”


    連番言語挑釁,金丹老祖心中也有了三分怒意。


    他不再說話,隻一擺手,大團靈氣化作凝實手掌,當頭往秋月落下,試圖讓某人明白什麽叫紫府與金丹的差距。


    旁側儲廷君見此一幕,心中頓覺暢快,心中不免為自家老祖喝彩。


    巨掌還未臨身,莫大壓力卻以籠罩,秋月發覺她水化之能已然無法動用,亦或者說,很難,很難再散開。


    簡簡單單靈氣手掌,卻好似蘊含無限之力,給人不可撼動,不可阻攔之感。


    躲不開。


    短短瞬息,秋月得出了結論。


    她不免有些苦笑:“自詡紫府巔峰上天下海皆可去得,不料與那金丹,竟有此鴻溝。”


    眼前視野被巨掌遮蓋,下一瞬,巨掌落在了她張開的界域壁壘,強橫擠壓之力混雜封禁,抽吸,擾亂等等多種力量一並爆發。


    尋常紫府巔峰修士若被著一掌落實,那後果必定是體內法力被封禁,被抽取,被擾亂,等等多種負麵疊加。


    一擊落敗,當是無可置疑。


    但秋月的天生神通,卻是真心不賴,巨掌附著的各色能力麵對壁壘均無效用,而其本身力道也遠遠未達壁壘承受上限。


    一擊無法潰散壁壘,那後續便是被壁壘抽吸力量反哺秋月自身。


    “咦~”


    驚疑聲傳來,是那金丹老祖。


    和煦麵容此時顯有數分錯愕,震驚,難以置信。


    巨掌本就在他控製下,上麵但凡出點狀況,他都知曉。


    “啵~”


    宛如靜水湖麵氣泡破裂一般,隻一瞬,巨掌悄然消弭,唯有那空氣中殘留的法力氣息,以及靈氣潮汐動蕩,述說方才光景。


    無需遲疑,此刻便是秋月離開的最好時機。


    無言,無語,少女身影淡去,數息過後留影破滅,驚醒了儲廷君。


    他眉宇間浮現焦躁,金丹機緣就在眼前,豈能容許就此溜走?


    “老祖。”


    焦急唿聲響起,儲廷君不經意拉扯了下金丹老祖衣袖。


    金丹機緣,著實讓他迷了眼,往日隻敢恭敬低順,今朝卻有了躍界之舉。


    金丹,著實是個令萬千修士魂牽夢繞的境界。


    “此事就且作罷!”


    金丹老祖留下這麽一句話,竟是直接離開了。


    儲廷君呆滯,不明所以。


    但那要他放棄的意思,他卻是懂了。


    可,就此放過突破金丹機緣,他又如何甘心?


    嘴上不語,心中卻落下了一絲陰霾。


    金丹老祖不予追擊秋月的選擇,看得令人不解,實則卻是,他有些慫了。


    方才一擊他盡管沒有用出全力,但也有三分金丹境奧妙。


    他隱隱摸清了那一層阻攔他攻擊的屏障是何物,那是世界壁壘,唯有元嬰修士方能利用法則構架的世界壁壘。


    僅此一條,他就嚇得三魂去了七魄。


    元嬰嫡係等子眼不可遏製在心頭浮現,神魂在此刻顫栗,震恐。


    絲絲悔恨,乃至絕望更是接踵而來。


    某一刻他都在想,要不要立刻遠遁蒼雲州外幕府,隱姓埋名。


    元嬰,便是有此偉力。


    僅是知曉一鱗半爪,便令金丹境修士,沒了半點反抗念頭。


    此時此刻,他才恍然醒悟,為何一位有望登淩元嬰的天靈根,會在外亂跑。


    同時也明白其為何會對金丹嗤之以鼻。


    一切的一切,皆因那身後站著一位元嬰。


    -------


    金丹老祖的腦補大戲,秋月不得而知,她這會正全力往中州外飛馳,神色緊繃,滿臉肅容。


    姣好臉頰,繃得緊緊的,看上去還頗有幾分令人心生憐愛的感覺。


    “一境之隔,猶如天淵。”


    少女輕歎,境界差距,再一次讓她知曉什麽叫鴻溝。


    同境之內哪怕再強,一旦跨境,差距就會大到螻蟻和人類的差距。


    裏麵差的東西,已經不是什麽體力,力量,體型等等問題。


    兩者差距,純粹就是次元的差距。


    少女此時距那儲家族地已有數千裏之遙,她眉頭蹙起,心緒不安迴頭,困惑縈繞心間:“怪了,那金丹還不追過來嗎?”


    思緒紛亂,唯有那心頭愈發凝重,愈發拉緊的弓弦。


    然而許久過後,待到她都快出了中州,步入人妖交界區,一切還是風平浪靜。


    “怪了,那老狗究竟在想什麽,難道是想我出了中州,再動手嗎?”


    心思紛雜,秋月不免有所遲疑。


    在金丹手上吃過一次小虧的她,決定穩一手。


    一頭紮入水中,隱匿自身所有氣息,悄然往中州內圍而去。


    為躲避金丹堵截,也為購置紫府丹藥材,她決定打個迴馬槍。


    --------


    而此時儲家金丹,在經由數十息整理思緒過後,當即立斷帶上家中近些年收集的寶物,往蒼雲仙城而去。


    他要去求見蒼雲道君,他要去請罪。


    他已經想清楚了,不論那位天靈根女修是否與蒼雲道君有關,但她身後有一位元嬰是毋庸置疑的事實。


    僅管這次矛盾不深,但要是等人家元嬰親臨,那他就真完蛋了。


    他總歸隻是個金丹而已,元嬰道君要想殺他,不會比捏死一隻螞蟻費力多少。


    而他一個金丹修士去向元嬰求饒什麽的,恐怕不會有啥用。


    就像人未必會理睬螞蟻求饒一樣。


    他需要一個從中說和的人。


    而能說和的人,他隻認識一位,也就是蒼雲道君,盡管他與這位道君也無多少交情,但總歸有那數麵之緣。


    儲家金丹老祖想著,心頭不免愈發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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