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少輝正在家裏看電視的時候,便聽到大門被敲響。


    身旁的妻子看了他一眼,一臉疑惑。


    衛少輝同樣也有些疑惑。


    “不是你叫來的嗎?”


    “不是啊。”


    “可我也沒有叫人過來或是點外賣啊。”


    他從沙發上站起身來,先透過貓眼看了一眼,在看到外麵身影的時候,有些無奈地朝著自家媳婦兒說了一聲。


    “是梁隊,你先迴屋去吧。”


    他僅僅看了一眼,這人衣衫不整的。


    自家媳婦兒一直說他是她見過身材最好的人,若是梁辰以這副模樣出現在自家媳婦兒麵前,恐怕媳婦兒心中的身材最好的人就要變了。


    衛少輝的妻子完全沒有想到衛少輝讓她迴屋子裏麵去,竟然是為了如此幼稚的理由。


    她捧著正在投影的筆記本電腦,直接往臥室裏麵走去了。


    看著妻子迴到了臥室以後,衛少輝才打開了門。


    “今天早上見你的時候,你不是還穿著T恤嗎,怎麽現在隻剩下一件背心了。”


    “說來話長。”


    梁辰顯然沒有想在這個話題上繼續說下去的意思。


    他冷聲問道:“有時間嗎?”


    衛少輝看了一眼表,點了點頭,“三個小時。”


    “可以。”


    梁辰輕車熟路地朝著衛少輝家裏的陽台走去,走了兩步,想起了什麽。


    “有酒嗎?”


    衛少輝摸了摸鼻子。


    “有氣泡水,最近我媳婦兒讓我戒酒。”


    梁辰轉身看了一眼這個無時無刻都在炫耀自己有老婆的男人,不屑地哼了一聲。


    “那就氣泡水吧。”


    十分鍾後。


    衛少輝和梁辰相對而坐,兩人坐在露天陽台上,夏夜溫度正好,氣氛也正好。


    坐在陽台上,看著遠處的萬家燈火。


    梁辰喝了一口氣泡水,忽然問了來到這裏後的第一個問題。


    “退了之後,你是怎麽想的?”


    “什麽怎麽想的?”


    起初衛少輝都沒有反應過來。


    他和梁辰的情況不一樣,梁辰可以選擇,他是因為一隻耳朵失聰,被迫退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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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退下來後,你會後悔早退還是恨不得重新迴到以前,提早退下來才好?”


    梁辰的手裏攥著玻璃杯,看著遠方的萬家燈火,他想著今天閔夏寒說的那些話,心裏頭一次動搖了起來。


    他出生在普通之家,家裏人不了解他工作的風險,平日裏自然也不會阻撓。


    閔夏寒確是知道的。


    之前劉司令也給他過承諾,若是現在退下來,憑借著他這麽多年拿到的功勳,他的待遇也不會差的,甚至在同齡人中,算是極為優異的。


    許多人一輩子都望塵莫及。


    可梁辰始終忘不了他入伍的時候發的誓。


    保護人民,保護國家,即使代價是付出生命,都甘之若飴。


    一麵是誓言和準則,一麵是最愛的女人,梁辰隻覺得身體被左右撕扯得難受。


    衛少輝喝了一口氣泡水,難得地沉默了許久,最終迴答道。


    “人生沒有如果,我不想改變之前的決定,但我能和你說的是,無論在前麵怎麽拚,你最好留下一條命來,有家的感覺,不是一般的好。”


    兩人的玻璃杯相撞,梁辰喝盡了杯中的氣泡水。


    接下來的時間裏,兩個男人都沒有說話,他們看著遠處的萬家燈火,也看著黑暗蒼穹中的點點星光。


    沉默了許久,就連燥熱的身體都因為夜風的關係變得清涼。


    梁辰從椅子上站起了身來。


    “兄弟,有時間的話,我下次還來找你......喝氣泡水。”


    衛少輝看著梁辰變得堅定的目光,有些事情他不需要問,便知道。


    梁辰的心裏已經有了答桉。


    “好,下次我等你來找我喝氣泡水。”


    衛少輝親自將梁辰送到了門口。


    曾經同生共死過的兄弟,即使已經不再並肩,卻是一輩子的兄弟。


    -


    又是一個清晨,閔夏寒洗漱的時候,好像想起了什麽,來到窗邊,輕輕地將窗簾掀起了個縫隙。


    她透過縫隙看了一眼下麵的停車場,卻沒有看到熟悉的車。


    閔夏寒刷牙的動作微微一頓,她又仔細地看了看,確認什麽都沒有之後,有些失望地走進了洗手間裏。


    出門的時候,閔夏寒再次確認了一眼樓下後。


    發現沒有任何人後,便換上了昨天淘汰掉的T恤和牛仔褲,腳上也踩上了幹淨的球鞋。


    到了樓下,她在門口站了三十秒鍾,眼底閃過了一抹冷澹。


    閔夏寒微微地挺直了背脊,往自己車的方向走去。


    工作了一整天後,效率異常的高。


    就連蘇玥兒都感覺到了閔夏寒的不對勁來。


    她撫了撫肚子,小心翼翼地問道:“小寒,有什麽事情發生嗎?”


    閔夏寒正在記錄實驗數據,戴著架防護鏡,透明的防護鏡後,她的眼神好似深冬的冰淩一般冰冷。


    “沒什麽事情,隻是忽然發現,靠誰都不如靠自己!”


    男人......男人有什麽用?!


    一個個說得比唱得還好聽,到頭來,什麽都不願意付出!


    閔夏寒的筆尖落在筆記本上,點出了一個又一個的小坑。


    蘇玥兒連忙抱著自己的肚子,閃到了旁邊,生怕被閔夏寒周身的冰雪暴波及到。


    最後,就連謝子墨都看不下去了。


    在妻子加油鼓勁的目光中,謝子墨來到了閔夏寒的身邊,他澹聲道:“我看你今天狀態不是很好,給你放假一天,迴去好好休息去。”


    閔夏寒悶聲說了一句,“我想工作,我不想放假。”


    “你嫂子腰酸,我這邊還有事情,你去幫我將你嫂子送迴家去,之後你願意做什麽就做什麽吧。”


    謝子墨說道。


    閔夏寒看向了蘇玥兒的方向,蘇玥兒無比配合地捶了捶自己的腰,露出辛苦的表情來。


    “好吧。”


    閔夏寒這才答應下來,收拾東西送蘇玥兒迴家。


    在送蘇玥兒迴家之後,閔夏寒也不想再去研究所了,索性迴了酒店。


    -


    五個小時後,謝子墨踩著規定的下班時間下班的。


    剛走出了大樓,便看到了停車場裏麵停著一輛眼熟的黑色越野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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