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節死戰


    說時他望了一眼身旁那書生模樣的人,那人仍是不動聲色的立了,麵上居然不脫恭謹之色,隻是心中卻在暗罵:“好個劉德,這刻把我抬出來,不外乎告訴別人這主謀是我忠義堂罷了,也夠陰險。不過眼下這幾人都是我手中的螞蚱,卻也不怕傳揚出去。”


    孟明義跟了劉德目光看向那人,心道:“原來這毒計卻是這人出的了,真乃人不可貌相。往日曾聽聞義父說起過那忠義堂之事,似乎做的是些殺官造反的義舉,未料到背地裏也盡幹這陰晦的勾當,日後遇著可要小心些了。”


    這時那人上前二步,向慧覺行禮道:“小侄胡懷義拜見四師叔。小侄出此下策,說來也是心有苦衷。隻要師叔肯交出那諸葛神扇,我即刻便奉送上解藥,向師叔負荊請罪。寺廟中大小僧眾自然也會相安無事。”


    孟明義見他一臉誠懇之色,心中大罵:“好個卑鄙小人,口中說得倒好,卻是拿了慧覺大師二大痛處。不過是暗暗提示慧覺大師,若不乖乖聽話,不但自己性命有危險,還要連累到滿寺的眾多無辜的僧人。這人心計頗深,可要低防著他點,不讓他暗施殺手才好。”


    慧覺微微動容,道:“你有事衝老衲來便了,與旁人可沒有幹係。”


    胡懷義微笑道:“師叔這話可不對了,你若是不交出那諸葛神扇來,與旁人可是大大有幹係的。”說時連連搖頭。


    韋天道向他道:“師侄,與這些人囉嗦什麽,看我的便了。”他轉向慧覺幾人道:“廢話少說,幹脆些。四師兄,一句話,你給還是不給?”


    慧覺神色不不變,淡然道:“不給。”韋天道看了他,嘿嘿一笑,狠狠道:“這可是你說的,四師兄。到時可怨不得我心狠手辣。”他見慧覺麵色從容,心中嘀咕:“瞧他神情,可不像是中毒啊!往日我功力差了他一籌,這許多年過去,現下雖然我功夫大進,但料來他也不會落下。我可沒有十足的把握勝他。”心中猶豫,一時提掌不敢上前。


    慧覺卻是心中叫苦:“眼下我真氣凝而不動,實與廢人無異。韋天道武功高強,如今隻怕已經突破,達到了宗師級水準。我就是功力全在,與他多在伯仲之間。劉陛師侄功力未複,勉強算個超一流高手,對上那胡懷義都不敵,離他可是差得遠了。”心中著急,麵上卻不表露出來,仍是一副鎮定自若的樣子。雙方一時僵持。


    胡懷義卻不想再等,向劉德一使眼色。劉德站出來,輕咳一聲,道:“師父,你老人家傳我的功夫,我可是天天都在練著呢。現下你來試試我這手暗器功夫,可曾有落下?”說手手腕一勾,掌中已經多了一把五寸長的鋼鏢,作勢欲發。


    劉陛橫移半步,擋了那鏢的去路。韋天道已經覺察到異樣,功聚全身,移步上前,緩緩朝幾人這邊過來。慧覺低聲道:“明義,你低頭過來,我有話要對你說。”孟明義依言靠過去,慧覺貼了他耳朵,嘴唇微動:“明義,你快提掌全力擊打我氣海俞**,激起我一身真氣來,我功力就可以恢複。今日對手有備而來,待會兒等到我一動上手,你和你義父就破牆逃走,萬萬不可逞那匹夫之勇。”


    孟明義將信將疑,低聲道:“慧覺大師,這氣海俞**乃是人身三**要**,我一掌擊下去,你不會有事麽?”慧覺見韋天道離得隻有三四步距離,心下微急,道:“我不會有事的,你那幾分功力還傷不得我。還不快快動手?再遲就來不及了。”情勢危急,孟明義把心一橫,凝功於臂,抬手一掌印下去。


    這一掌不單是胡懷義幾人驚訝,就連劉陛也大感意外,詫然道:“明義,你······”卻見慧覺全身一震,嘴角溢出一縷血痕。慧覺隻覺一股內力自氣海俞**中透入,把丹田那團子真氣猛力一激,內勁上湧,一身功力已經複了原來六七成,隻是內府卻是受了不小震蕩,受了些內傷。


    慧覺心道:“眼下敵人勢眾,我須得拚了全力以阻住韋天道,這般明義他們才有機會逃脫。”心中下了決定,用力咬破舌尖,再激起二分功力,口中大喝一聲:“看招。”人電射而出,全力一掌擊向韋天道。


    韋天道早有防備,一見慧覺動手,知道對方功力非凡,半分也小覷不得。立時功運雙臂,奮起全身功力硬接下這一記。二人以掌對掌,“轟”一聲大響,韋天道“蹬、蹬、蹬”向後連退三步方穩住身形,隻覺胸口血氣翻騰。心中暗讚:“好強橫的內力。”這一記硬碰硬沒有一絲兒花巧和轉折的餘地,雙方各憑自身功力死扛。一招下來,他已經是受了不輕是內傷。此刻若是再強行出手,勢必加重傷勢不可,心知對方也比自己好不過去,也不忌憚,立時就地盤坐,運起真氣治療內傷。


    慧覺早前強激真氣,已經受傷在身,這刻一拚掌力,卻是傷得比韋天道所料更重。他後退二步卸開那股掌勢衝勁,隻覺喉嚨發甜,一股血腥之氣上湧,再壓不住,張口就是一口鮮血噴出來。劉陛與孟明義正欲上前扶他,卻見他忽地轉身過來,雙手分推二人,口中發一聲大喊:“走!”內勁貫注於臂上,震臂發力,劉陛與孟明義二人身不由己,朝左手邊牆壁撞去。


    胡懷義一直不動聲色,在暗暗提防幾人逃脫。這時見二人不走門,竟然選了破牆而出,一怔之下,反應過來。他所立之處與孟明義最近,立時飛身過去,一掌擊向他後背。


    孟明義時時防範著他,這刻見他襲來,但身子正前衝,不能向旁閃避,隻得揮掌於身後,硬接他這一掌。他知道自己一身功力與之高手相較差得甚遠,心中也不存僥幸,隻道這一掌挺下來,必受嚴重內傷不可。哪知道胡懷義與他手掌將觸未觸之時,卻是忽地一轉,竟是貼了他手掌肌膚滑過去,抖手印向劉陛背心。


    原來適才這一掌竟然是虛招。孟明義大吃一驚,急唿:“義父,小心······”劉陛耳聞掌風襲體,要避卻是晚了,隻得稍稍移挪身形,讓開二分最緊要的**道之處。生受了這一掌。胡懷義掌勢下沉,掌力已經結結實實遞到他背上。


    那邊變故一起,這邊劉德反應也是不慢。他見慧覺重傷吐血,心下大喜。這刻眼見著他背對了自己,身子搖搖欲墜,後背空門大出,雖然顧忌他武功了得,仍是忍不住冒險,悄悄掩上前去,出招無聲,一招“毒蛇噬心”直插慧覺背心。


    慧覺沒有閃避,也閃避不開。這一掌插下,入肉數寸。劉德心中正自高興,慧覺突然反手後握,一把抓了他插在背心那隻右手,猛轉身過來。劉德隻覺這隻手臂劇痛徹骨,感覺骨頭已經被捏得斷了。這還不是最糟,這時隻見慧覺一張口,腥臭的鮮血吐了他滿頭滿臉,接著一隻枯瘦的手掌按在了自己胸口。


    劉德直嚇得魂飛魄散,這下可好,偷雞不成蝕把米,把自己一條小命也搭上去了。心中暗罵慧覺老不要臉,自己死了就算了,幹嘛還要拉了自己墊背呀?那黃泉路上走一快兒也不嫌擁擠?拉那韋天道與胡懷義不好,非得拉了老子不可?卻沒有想是自己自找的。他心知已然無幸,閉了眼隻等受死,但慧覺那按在胸口的手遲遲沒有發力。半晌睜開眼來,驚覺慧覺已經氣絕身亡。


    原來慧覺出掌之時,已經是油盡燈枯,待得遞到胸口,再吐不出半分內力。他幾般傷勢加在一處,加之真氣枯竭,無以為繼,隻片刻就斷了氣。劉德搬開慧覺握臂的手指,慧覺失去支撐,仰天向後倒去。


    那邊劉陛身中一掌,去勢未減。他借著這一掌之力,拉了孟明義,二人破牆而出。這方丈室的牆壁是用木柱子框了,中間是竹片夾了泥,還有稻草做成的(俗稱夾壁牆,一種古時的房屋建築),不甚堅實。劉陛與孟明義一撞即破,本來胡懷義還帶有手下,但均是隱了窗下與柱後,這時猝不及防,等到反應過來,攔阻已經來不及了。劉陛一身輕功號稱江湖一絕,自然非普通可比,二人展開身法,眾人哪裏圍得住他?


    孟明義急逃之時,卻也不忘掃眼迴望。恰見慧覺遭了毒手,不禁肝膽欲裂,便欲轉身拚命,劉陛卻是一把拉了他,低喝:“還不快走,咱們不能辜負了慧覺大師的一片苦心。”二人腳下加緊,施展出“遁影無蹤”輕功術,一眨眼脫出埋伏之人的糾纏,果然瞬間就遁得無影無蹤。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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