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宵很好奇。


    無塵道人也很好奇。


    極品靈金,乃是仙門極其珍貴的材料。


    這種材料,可以說少之又少。


    如今煉靈子道人,竟然說有個地方存在很多。


    這就有些古怪了?


    別說許清宵需要極品靈金,大家都需要極品靈金,不管有用沒用,這種東西他們自然想要,多多益善。


    若不是許清宵有助於他們,說實話他們自家的極品靈金都不夠用,也不可能給許清宵。


    “中洲仙藏。。”


    他的聲音響起,一句話讓眾人一愣。


    中洲仙藏?


    在座眾人都不是等閑之輩,自然聽說過中洲仙藏的秘密。


    尤其是許清宵,他更是擁有中洲仙藏的地圖。


    如今聽說中洲仙藏,藏有大量極品靈金,自然有些驚訝。


    “此話怎講?”


    “中洲仙藏?有大量極品靈金?”


    “有什麽說法嗎?”


    眾人好奇,他們對這個也充滿著好奇。


    煉靈子道人撫了撫胡須,望著眾人道。


    “中洲仙藏,不是有大量極品靈金,而是有無數極品靈金。”


    “靈金的誕生,是靈氣山脈之中,需要千百萬年,才能孕育出極品靈金。”


    “中洲仙藏存在無數年,理論上來說,符合靈金生長環境,倘若當真有這種東西,那蘊藏的極品靈金,隻怕無法用常理去估量。”


    “甚至會誕生出比極品靈金還要好的礦鐵。”


    “當然,這隻是理念,是否當真有,貧道當真不好說。”


    煉靈子道人如此說道。


    他也不是完全知道,隻是自己推理出來的。


    不過這個推理,有理有據,倒是讓許清宵認同。


    中洲仙藏符合靈金生長環境,而且中洲仙藏傳聞當中,存在了無數年。


    用百萬年,千萬年都不足為過。


    在這種情況下,那麽中洲仙藏的確可能藏著大量極品靈金。


    一時之間,許清宵心中對中洲仙藏有些興趣了。


    武帝去過中洲仙藏,隻不過他沒有太過於深入,就遭遇了麻煩。


    自己可以去看看,倘若當真有極品靈金的話。


    而且還是大量,那自己就可以鎖定目標。


    不管是第四代聖人也好,第五代聖人也罷。


    還是說佛門之爭,所有的危機,都可以解決。


    現在神武大炮的煉製方法已經解決了,欠缺的就是材料。


    隻要有足夠的材料。


    那麽所有危機,都不再是危機。


    不過,中洲仙藏的事情,許清宵還是打算放一放。


    最起碼先解決佛門的事情,再去考慮中洲仙藏。


    畢竟中洲仙藏也存在諸多秘密。


    “林陣前輩,晚輩想找您幫個忙。”


    很快,許清宵望著林陣道。


    林陣,乃是歸元陣宗的一品強者。


    “許聖直說。”


    後者開口,望著許聖如此說道。


    同時也好奇,許清宵找他有什麽事要做。


    “林陣前輩,可否幫我刻印幾座一品陣法。”


    許清宵說出自己的請求。


    他想找對方刻印一品陣法。


    聽到這話,林陣有些驚訝,不知道許清宵要一品陣法做什麽,但他沒有多問,而是看向許清宵道。


    “許聖所需要的一品陣法,是那種的?”


    林陣真人問道。


    陣法也分大小之說,如若是要給整個大魏京都刻印一品陣法,那就麻煩了,沒有個三五年,甚至是十幾年都別想。


    而且所需要的材料,以及人力,都極其麻煩。


    可如若隻是布置一座小型一品陣法,譬如說法器加持一品陣法,那就用不了多久時間。


    隻是耗費心神罷了。


    “刻印在法器之中的。”


    “林陣真人,這上麵是晚輩需要的陣法,用最好的陣玉。”


    “材料可從戶部取來,還望前輩竭力。”


    許清宵出聲開口,同時拿出一份名單出來,這上麵是他需要的陣法。


    後者接過陣法,隻是一眼,神色微微一變。


    一共十八座一品陣法,需要一段時間,但讓他好奇的是,許清宵要這麽多陣法做什麽?


    煉器?


    這也沒必要啊,要這麽多法器做什麽?


    法器固然好。


    但如若不是那種極致法器,譬如說七大仙宗都有極致法器,這種法器是最完美的法器,其威力等同於半個一品,綜合能力,等同於一品。


    隻不過,這種東西,絕對不是依靠一品陣法就能煉製而出的。


    這也是他好奇的地方。


    心中滿是好奇。


    但他沒有多想,而是望著許清宵道。


    “所有陣法煉製,需要一個月。”


    他說出時間,告知許清宵,陣法煉製完,需要一個月的時間。


    隻是此話一說,許清宵搖了搖頭,望著對方緩緩開口道。


    “還望前輩竭盡全力,七日內,可否刻印好?”


    一個月?


    這太長了,七天差不多。


    當然,許清宵心裏也清楚,這有些強人所難,畢竟是刻印陣法,又不是趕件。


    此話一說,後者神色微微一變,但過了一會,他深吸一口氣,望著許清宵道。


    “老夫請宗門諸位長老一同刻印,七天內,可以做好。”


    林陣真人給予迴答。


    如果換做是別人,他直接拒絕,但許清宵不一樣,畢竟自己得到了道德經上部,而且許清宵有大智慧,說不定那天又頓悟出什麽道經。


    仙門需要巴結許清宵,這樣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自然而然,林陣願意答應,也算是讓許清宵欠下他一個人情,這不是一件壞事。


    “多謝前輩。”


    許清宵朝著對方一拜,十分感激。


    “許聖客氣了。”


    “其實刻印陣法,不算太過於麻煩的事情。”


    “真正的麻煩,是佛門辯法。”


    “如若要為許聖刻印陣法,還望許聖到時出麵,應對佛門。”


    此時,林陣真人開口,他願意為許清宵刻印陣法,但有一個要求,希望許清宵去應對佛門此番的辯法。


    仙門辯法,倒不是一定會輸,而是很大概率會輸,畢竟佛門辯法天下聞名就不說了。


    最主要的是,佛門這次準備了五百年,上次輸了,是大魏出了一位文聖。


    如今就別做夢了。


    故此,佛門有太大概率會贏得此番辯法,但今日許清宵誦經道經,稍稍壓製了慧覺神僧等人,這讓他們感到喜悅,仿佛看到了一些希望一般。


    聽到對方開口,許清宵其實也沒有什麽底。


    比比異象還好說,真要辯法,就麻煩了,許清宵雖然不知道佛門是如何辯法,但也知道辯法之兇險。


    常理辯法,以本相應非相,本物參非物。


    高深辯法,以非相應本相,非物參本物。


    如若是詭辯之法,那就是本相應本相,本物參本物。


    這些東西,稀奇古怪,涉及天文地理。


    可更多的還是涉及,禪意,佛意,道意,以及天地宇宙萬物之說。


    許清宵可以辯上幾句,譬如說宇宙起源之類的東西,但這些都是都是本相應非相。


    用已有可得知去證已有不可得知,非世間本相之事。


    可到了高深辯法,那就不同了。


    所以許清宵也沒顯得極其自信,他需要好好參悟以前看過的佛經。


    有點臨時抱佛腳,但這個是沒辦法的事情。


    “晚輩盡力而為。”


    許清宵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下來了,同時又叮囑諸位前輩一番,極品靈金和陣法的事情。


    眾人直接答應,太上仙宗最直接,無塵道人直接讓人將極品靈金,送往王府了。


    當下。


    許清宵離開了太上仙宮。


    他要迴王府內。


    一來是好好看看佛經,二來是煉製神武大炮。


    很快。


    等許清宵走後,六人的聲音也響起了。


    “此經,當真是道門無上古經啊,方才聆聽經文時,貧道莫名感到元神升華,如若不出意外話,一年之內,貧道元神將圓滿。”


    無塵道人感慨,他讚歎道德經,忍不住出聲。


    實際上許清宵這篇道德經,讓他們受益太大了,隻是沒有當著許清宵麵說這些話。


    畢竟他們是一品,還要些臉皮。


    如今許清宵走了,他們也就直接了當,道出目前的情況。


    “唉,許聖當真是萬古大才啊,他於儒道,一年成聖,而後並兼武道,武道又入聖,現在還修煉仙道,更是銘寫出這般非凡的經文,這世間怎會有這樣的奇人啊。”


    練靈子忍不住開口,讚歎許清宵。


    “不過,這篇經文隻有上部,沒有下部,可惜啊,可惜啊,倘若許清宵是我弟子,那該多好啊。”


    “不行,老夫待會要找一趟許聖,做一個違背祖宗的決定,敞開劍閣,讓許聖修煉劍道,說不定許聖能領悟出真正的絕世劍法。”


    “為我劍修,開天門。”


    說到這裏,劍無極有些蠢蠢欲動了。


    隻是此話一說,其餘幾位仙道一品,也有些動容。


    但無塵道人的聲音卻不由響起。


    “無極道友,你想法雖好,可也隻是想法,許聖還是沉溺儒道,你讓他修煉劍道,他已經沒有時間了,又是儒道,又是武道,再加上修仙門之法。”


    “怎麽有時間去修煉劍法。”


    無塵道人開口,打消了對方的念頭。


    此話一說,劍無極神色微微一變,他想要反駁幾句,可想了想,無塵道人說的的確沒錯。


    而就在此時,林陣的聲音響起了。


    “隻是上篇道經,我卻感覺,能讓我提升不少,若是全篇,或許我等有可能成就超品,仙道有超品之說。”


    “如若當真成就超品,我仙道的氣運也就來了。”


    “到時候,即便是佛門辯法贏了我等又能如何?六大體係之中,誰有超品?唯我仙道。”


    “諸位,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也不知諸位願不願意?”


    林陣真人開口,說到最後,他更是露出一抹嚴肅。


    此話一說,眾人有些好奇,不由紛紛看向他。


    “什麽想法?”


    “說來聽聽。”


    眾人問道。


    而後者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道。


    “倘若這次佛門辯法,仙道輸了,儒道也輸了,我等若是不想坐以待斃的話,就不如徹底融入大魏,表決心意,願扶持大魏王朝。”


    “這樣一來,算是將仙門氣運,加持在大魏國運之中,這對我仙門來說,雖然有些吃虧,可也算是壓製佛門,同時也與許聖結下真正的善緣。”


    “許聖畢竟是大魏平亂王,一心一意為大魏王朝,我等仙門是閑雲野鶴,將仙道氣運,加持大魏之中,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說不定許聖願意將下半部道經給予我等。”


    “一旦仙門誕生出一位超品,那當真是為我仙道開辟新世,也可讓我等仙道一躍成就六大體係之首。”


    “爾等,覺得如何?”


    林陣真人說出自己的計劃。


    實際上,他並不看好佛門辯法,至少仙門肯定沒有什麽能力辯法,輸是一定的,隻是讓他們這樣直接認輸,他們肯定不樂意。


    也不想讓佛門占盡便宜,索性不如徹底加入大魏王朝,不算臣服,也不算歸屬,而是融入大魏王朝之中。


    讓仙門的氣運,加持在大魏國運之中,這樣的話,最起碼佛門就別想一家獨大了。


    還可以繼續迂迴。


    此話一說,無塵道人,劍無極,煉靈子等人紛紛有些沉默了。


    這個建議的確大膽,但也不是一個壞事,隻能說賭上了仙門的一切。


    “可若是佛門輸了呢?”


    劍無極忍不住開口,望著對方好奇道。


    “那得看是誰贏佛門,反正仙門沒什麽指望了,就你們培養出來的那些歪瓜裂棗,還是別指望了。”


    “唯一的希望,就是許聖。”


    “所以若是許聖贏了,那我等更要如此,直接融入大魏,加持大魏國運,也算是給許聖一個態度,得到下半部道經,”


    林陣如此說道。


    此話一說,眾人沉默了。


    因為他提的主意,的確可以好好考慮考慮。


    “此事還需要好好商議商議。”


    “不過可以保留。”


    “但眼下我等也不要隻關注這件事情,佛門辯法,若是辯贏了,也就辯贏了,反正贏了輸的,我仙門一直被壓製。”


    “魔窟的事情,才是我等要關注之事,最近魔窟怨氣越來越可怕,封印隨時可能會破裂,一旦魔窟出事,那才是真正麻煩的事情。”


    “其實,貧道倒是希望佛門能贏。”


    無塵道人緩緩開口,提到了另外一件事情。


    此話一說,眾人頓時明白無塵道人的意思。


    這句話有兩重意思。


    一來希望佛門贏,這樣的話便可壓製天下妖魔。


    二來希望佛門贏,是擔心佛門輸了的話,會不會起一些歹念。


    這些東西誰也說不準。


    “行了,莫要囉嗦,先迴去好好理解經文,等過些日子,我等碰麵,好好闡述一下心得,這篇經文,一定會讓我等受益匪淺。”


    “無極兄,你方才說的,千萬不要多想,不要打擾許聖,最起碼這段時間,不要去打擾許聖。”


    無塵道人如此說道。


    同時還不忘叮囑劍無極一番,免得他去打擾許聖。


    聽到這話,劍無極點了點頭,但沒有說什麽。


    很快,眾人相互告退,紛紛離開此地。


    隻是等他們離開後。


    無塵道人靜靜開始打坐,大約半柱香,等他們徹底離開,無塵道人立刻站起身來,向外唿喊道。


    “子英,速來。”


    他傳音開口,讓對方速速前來。


    一瞬間,路子英走進大殿內,有些好奇地看向自己師父。


    “怎麽了,師父?”


    路子英好奇問道。


    “快,去藏經閣內,取出十二內庭古經,給許聖送過去。”


    無塵道人開口,讓路子英取來十二內庭古經,送給許聖。


    此話一說,路子英神色頓時變了。


    “師父,你瘋了?”


    “十二內庭古經,這可是咱們太上仙宗核心心法啊。”


    路子英直接愣住了。


    沒想到無塵道人居然說出這番話來。


    “什麽核心心法不核心心法。”


    “剛才斬天劍宗,你無極師叔更是要開劍閣,想要結緣許聖。”


    “為劍道續上一條無敵路,咱們太上仙宗乃是七大仙門之首,這種事情,肯定不能錯過。”


    “我已經穩住了你無極師叔,但為師觀望你無極師叔始終蠢蠢欲動,想來這是早晚的事情,與其讓他結緣許聖,不如我們太上仙宗先來。”


    “你不要廢話,趕緊去,記住,一定要小心一點,不要讓別人發現。”


    “真被發現了,就說是送極品靈金過去。”


    “知道嗎?”


    無塵道人如此說道,讓對方趕緊過去,不要耽誤了。


    連借口都幫對方找好。


    “師父,你認真的?”


    “十二內庭經,這是太上仙宗的核心功法,非核心不得閱,拿給許聖,徒兒到不覺得什麽,就怕迴頭出了事,太上長老們彈劾你,那你可別怪我。”


    路子英認真道。


    “快滾去給許聖送經。”


    “廢話那麽多。”


    無塵道人一腳踹在路子英身上,讓他趕緊去幹活。


    而路子英有些難受無奈。


    倒不是因為十二內庭經的問題,而是自己師父如此重視許清宵,讓他有些想哭。


    原本自己是寵兒。


    現在許清宵成為了仙門寵兒。


    這讓他如何不難受。


    這一刻,路子英莫名有些感慨。


    他長歎一口氣,他莫名羨慕起陳書等人了。


    最起碼,這些人雖然沒有那麽優秀,可在自己的領域,是獨秀。


    自己這仙道第一俊傑的光彩,如今被許清宵徹底奪過去了。


    難受啊。


    而此時。


    大魏京都外。


    慧覺神僧正在誦念經文,佛光普照,顯得般若。


    隻不過,佛光當中,慧覺神僧與八百辯經僧也在互相傳遞聲音,外人聽不見。


    這是獨有的神通。


    “神僧,許清宵將佛法阻礙至京都之外,我等這般,實在是有些不甘啊。”


    有辯經僧出聲,言語當中充滿著不滿。


    “佛法怎會被阻於外。”


    “是我等佛法不夠精通罷了。”


    慧覺神僧糾正對方的言語。


    此話一說,後者當下出聲。


    “阿彌陀佛,小僧著想了。”


    他自我認錯,認可慧覺神僧之言。


    不過,慧覺神僧的聲音也隨之響起。


    “貧僧倒是看差了這個許清宵。”


    “他的確不凡,對道有如此深刻之意,可惜的是,他不懂禪,也不懂佛,更不懂萬法之空,空映諸般等道理。”


    “我等的敵人,依舊是亞聖王朝陽,他是我等的敵人,其餘皆然不是。”


    慧覺神僧到沒有輕視許清宵,不過依舊不認為許清宵懂得禪理,懂得佛法。


    不是輕視許清宵,而是一種認知問題。


    “莫要多想了,繼續誦念佛經。”


    很快,慧覺神僧開口,讓眾人不要多想,誦念佛經再說。


    當下,誦經聲更加洪亮,隻是佛光如波紋漣漪一般,一層層蕩漾過去,但始終無法入大魏京都。


    所有人其實都明白,佛門辯法,快要來了。


    是輸還是贏,誰也不好說。


    縱然許清宵今日以道經壓製了佛法,可這隻是一個短暫的交手,雙方都沒有真正動真格,到底誰能贏,還真不知道。


    不過,不僅僅是慧覺神僧,實際上大魏當中,也有不少人,將希望寄托於王朝陽身上。


    他畢竟是亞聖,帶著三千大儒,自然與眾不同,這樣的人,怎可能不被關注。


    至於許清宵。


    大魏百姓是支持許清宵的,而且對許清宵充滿著信任,認為許清宵可以辯法成功。


    但百姓們的支持,略加盲目,已經將許清宵神化。


    認為許清宵無所不能,這其實也不是一件好事。


    隻是不管如何,一切還是要等,等到關鍵時刻,孰強孰弱,也會有個結果。


    大魏王府中。


    路子英帶著十二內庭經來到王府。


    大堂內。


    路子英倒也不避諱什麽,將十二內庭經交給許清宵,同時也將自己師父要說的話,一一轉告許清宵。


    隻是當看到十二內庭經後,許清宵不由啞然一笑。


    路子英有些不解,望著許清宵道。


    “許兄,你雖然銘寫無上古經,可莫要小瞧我等仙門的功法,這功法不是修行,而是印證法,對你一定有幫助的。”


    路子英解釋一句,誤以為許清宵是看不起這心法。


    “路兄莫要誤會。”


    “許某沒有這個意思,隻是之前周兄,李兄都來過了,也是各自拿出門派心法過來。”


    許清宵苦笑道。


    如此說道。


    他不是看不起十二內庭經,而是覺得仙門做事怎麽都一樣啊。


    一聽這話,路子英有些愣了。


    好家夥,自己居然來晚了?


    一時之間,路子英也有些鬱悶。


    好在,許清宵沒有繼續糾結這件事情,而是將道德經抄錄篇取出,交給路子英道。


    “路兄,好好理解。”


    看到許清宵遞上來的東西,路子英有些驚訝。


    仔細看了看,是道德經。


    一瞬間,路子英有些感動,也有些不太好意思。


    “許兄。”


    他想要開口說什麽,然而許清宵搖了搖頭,意思很簡單,都是自己人,就別裝了。


    一瞬間,路子英也沒什麽好說的,雖然他有傲氣,可麵對道德經,傲氣在這一刻選擇性消失了。


    “許兄大恩,銘記於心,他日如若需要我幫忙什麽,一定竭力。”


    路子英十分感動,雖然場麵話沒必要說,可他還是得說上一句,不然就太不懂人情世故了。


    隻是此話一說,許清宵倒是真的開口了。


    “路兄,還真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幫忙。”


    許清宵十分嚴肅道。


    一瞬間,路子英也變得無比嚴肅,望著許清宵好奇道。


    “許兄請說。”


    路子英問道。


    “聽聞太上仙宗有一柄仙劍,名為太上仙劍,威力無窮,不知是真是假?”


    許清宵問道。


    “這個倒是真的,隻是如若許兄想要借來的話,恐怕不行。”


    “至於其他之事,都可以辦到。”


    路子英點了點頭,太上仙劍,乃是仙宗極致法器之一,太上仙宗有兩件極致法器,太上仙劍算是一件。


    他下意識以為許清宵想要借劍,借劍不可能,但別的都行。


    “除了借劍,其他都行?”


    許清宵認真問道。


    “這是自然。”


    路子英點了點頭,語氣篤定道。


    “那行,路兄,你去拿劍,把外頭的禿驢全部殺了,這個忙能幫嗎?”


    許清宵滿是嚴肅道。


    此話一說,路子英不由一愣。


    當下,他起身直接離開,一句話都不與許清宵說了。


    你大爺的。


    讓我去殺光這些禿驢?


    你當我路子英是傻子?倒不是打不過,借助太上仙劍,重傷慧覺神僧完全沒問題,可問題是自己當真這樣做,那就是惹下天大的麻煩。


    他有病。


    “唉,路兄,路兄,殺八百辯經僧也行啊。”


    許清宵開口,換個角度,殺慧覺神僧有些難,殺辯經僧不難吧。


    “許兄,另就高明。”


    路子英的聲音響起,懶得搭理許清宵了。


    看著離開的路子英,許清宵歎了口氣,有些喃喃自語道。


    “沒本事別把話說這麽滿啊,仙道一脈當真不行。”


    許清宵略顯失望。


    而走出大堂的路子英更是一愣。


    他很想轉身接下這個活,但想了想還是轉身走了,不敢逗留。


    等路子英走後。


    許清宵也沒廢話了。


    他要開始煉器。


    六大仙門皆然送來了極品靈金,加起來有五百七十斤。


    陛下也將國庫中的極品靈金全部送來了,但數量不多,隻有八十斤。


    還有個五十斤左右,需要各地運過來。


    也就是說,自己手頭當中,有六百五十斤極品靈金。


    數量上不少。


    但也不多。


    煉製一架一品神武大炮倒是沒問題。


    刹那間。


    許清宵直接開始煉製神武大炮。


    好在許清宵擁有太陽真火。


    這種火焰,可燃燒一切,如若不是借助太陽真火,光是融化極品靈金,至少需要數日時間。


    畢竟許清宵當前的境界,也不過是仙道三品,如若不是太陽真火,以及道德經的加持,煉製一品法器,怎麽可能?


    火焰燃燒。


    極品靈金瞬間化作金色汁液。


    許清宵一點一點開始煉製,煉製一品神武大炮,許清宵自然不敢亂來,比之前要認真十倍。


    就如此。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


    轉眼之間。


    便過了三天時間。


    這三天時間,整個大魏京都顯得十分平靜,除了佛門弟子在外麵沒日沒夜誦經之外,其餘就沒有任何事情發生了。


    不過,就在這一日。


    一則消息傳來,讓整個大魏京都徹底安寧不下來了。


    天地文宮傳來消息,王朝陽不會參與辯法。


    是的。


    王朝陽不參與辯法。


    用他的意思來說,他的目的,是傳教天下讀書人,不想參與辯法,也不願參與辯法。


    再者,這裏是大魏,自有高人在,無需自己出麵。


    這是王朝陽的意思。


    所有人都知道,王朝陽這番話的意思是什麽。


    說來說去的意思,不就是說,自己跟大魏王朝沒有任何關係,佛門來大魏辯法,得大魏自己的人出麵。


    與他無關。


    這番話說出,讓京都百姓莫名厭惡王朝陽。


    但實際上,天地文宮內。


    王朝陽神色十分平靜。


    他這次拒絕辯法,其實是有原因的,他哪裏不知道如此拒絕,會引來百姓憎惡。


    可上麵不允許他辯法。


    並且他也不想辯法,其主要原因,就是因為許清宵。


    大魏不是這麽看得起許清宵的嗎?


    那既然如此,他倒要看看,這個許清宵能不能辯法成功。


    他等著許清宵出醜。


    也讓大魏百姓知道一件事情。


    那就是,許清宵不是神,他不是什麽都能做到。


    綜合以上兩點,王朝陽拒絕了辯法。


    當然,即便是沒有這個事情,上麵開口了,他也不能辯法。


    佛門這次突然辯法,絕對不是突然,而是有預謀有計劃的。


    很多事情,絕對不是表麵看起來這麽簡單。


    不過不管如何。


    隨著王朝陽拒絕辯法,一時之間,大魏上下都有些憂心忡忡。


    但時間一點一點過去。


    終於。


    到了第七日。


    慧覺神僧攜帶八百辯經僧停下了誦經。


    此時此刻,慧覺神僧緩緩站起身來,他望著眾人巍峨無比的京都城牆,緩緩開口。


    “老衲天竺寺慧覺,奉寺之命,佛法東渡,辯法天下。”


    “今日,於大魏京都辯法天下,為時七日。”


    隨著慧覺神僧之言響起。


    刹那間。


    天穹映照萬道佛光,一尊巨大的佛像出現,捏自在法印,而慧覺神僧腳下,也凝聚出一朵三品金蓮,顯得無比莊重神聖。


    八百辯經僧腳下也生出金蓮,但沒有品,可依舊佛光萬丈。


    轟轟轟轟。


    古老的誦經之聲響起,浩瀚如海的念力加持而來,讓大魏京都變得無比璀璨。


    佛意如海,念力浩瀚,無量無盡。


    京都內,早已經聚集無數目光,世人都在觀望,這七日來,大魏京都不知來了多少人。


    他們都在等待著這場驚世辯法。


    如今辯法開啟,他們自然激動。


    隨著慧覺神僧的聲音響起,大魏京都也徹底沸騰起來了。


    “阿彌陀佛。”


    “敢問城中道長,佛有萬法,皆往極樂,道有幾法?”


    慧覺神僧開口,不過他的目標,直指仙門,提出第一個論點,進行辯論。


    一時之間,仙門沉默。


    城中沒有人給予迴答。


    七大仙門弟子都聽到了慧覺神僧的聲音,隻是他們不好去說,也不敢迴答。


    大約過了一小會,太上仙宗傳來了聲音。


    “道法無量。”


    這是太上仙宗的迴應。


    是一位長老。


    畢竟一直不迴答,終究不是一件好事,太上仙宗身為七大仙門之首,自然逃不掉。


    隻是這個迴答響起之時。


    慧覺神僧不由緩緩問道。


    “道法無量,為何無成仙者?”


    慧覺神僧問道。


    此話一說,後者當下給予迴答。


    “道法無量,但我等修道之人,還未參透道理,無有成仙者,自然正常。”


    他給予迴答。


    隻是話一說完,仙宮中,無塵道人不由搖了搖頭,歎了口氣。


    這個迴答還不如不迴答算了。


    的確,當他迴答完畢,慧覺神僧不由雙手合十道。


    “此言大善。”


    一瞬間,仙門弟子皆然皺眉,他們瞬間便明白慧覺神僧這是在做什麽了。


    上來就挖坑。


    第一場交鋒,仙門直接敗了。


    京都百姓們也有些發愣,不理解怎麽迴事,但細細琢磨一番,頓時就明白怎麽迴事了。


    慧覺神僧先是說佛有萬法,問仙門有多少法。


    仙門迴答無量之法,慧覺神僧詢問既無量,為何無仙?


    這其實就已經在挖坑。


    常理來說,都會解釋是自己無能,與道法無關。


    可慧覺神僧要的就是這個迴答。


    人家還沒說你仙門不行,你自己就承認自己不行了,這還辯什麽法?


    “是貧道禪意不足,與仙門無關。”


    這一刻,太上仙宮內,那長老臉色難看,當眾承認自己的過錯,而後閉嘴不語。


    這沒辦法。


    他要是不主動承認錯誤的話,就意味著仙門沒有能者。


    與其帶上整個仙門丟人,倒不如把鍋甩到自己身上,最起碼也算是最後的挽救。


    第一次交鋒。


    仙門就吃了虧。


    不是大虧。


    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佛門當真是有備而來。


    仙門的的確確有些無力。


    倒不是仙門不如佛門,而是辯法這種東西,仙門的確就不擅長。


    與各自環境不一樣。


    佛門弟子如若聰慧,佛門會讓他學習經文,好好去參透佛法,然後行萬裏路,跟著大師去理解萬物,去思考人生。


    而仙門弟子如若聰慧,仙門就是好好修練,加油努力,然後沒了。


    這還得看到之後才會說一句,不然平時大家都在練氣修仙,誰有空搭理你啊。


    塵界有一個經典故事。


    有兩個富家翁,他們一個信佛一個信道。


    信佛的前往深山中,找到一名老僧,說自己想要遁入空門,老僧讓他靜坐三天,不能吃不能喝,若是撐過去了,就收其為徒。


    信道的前往深山中,也找到一名老道,說自己崇敬道法,想要修仙,老道點了點頭,也讓他靜坐三天,但允許對方吃允許對方喝,也允許對方走動。


    隻不過,後者靜坐三天後,想要拜師時,卻發現對方消失了。


    留下了一句話。


    沒事不要煩我修仙。


    這就是佛道之間的本質,不是說佛門無私,因為佛渡有錢,哦,不是,有緣人。


    也不是說道門自私,而是道門講究的是自我,本我,真我,你想修道你就自己修唄,又不是沒有經法,自己看,不懂找個人問問也行。


    總而言之,沒事不要打擾別人修道。


    也正是因為如此,佛門有一定的係統化和強製性。


    仙門就很散漫,除了一些戒律之外,其他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自己都嫌時間不夠,哪裏還有時間來管你。


    不修仙等死啊?


    此時。


    京都外。


    慧覺神僧沒有繼續開口了,辯法本身是一問一答,他提問了,接下來是仙門提問。


    依舊是安靜了一刻鍾。


    太上仙宗的聲音響起。


    這一次,是無塵道人的聲音了。


    “敢問慧覺神僧,從何而來?”


    無塵道人開口。


    “自西洲而來。”


    慧覺神僧不假思索,直接迴答。


    “敢問是路遠還是心遠?”


    無塵道人直接出聲,開始禪機辯語。


    一時之間,慧覺神僧稍稍沉默,隨後開口。


    “心中無相,天涯就是咫尺。”


    慧覺神僧迴答道。


    “既然無相,何必辯法?”


    無塵道人淡然開口。


    可慧覺神僧卻顯得十分平靜道。


    “如不辯法,怎知無相?”


    此話一說,無塵道人聲音突然變大。


    “既然無相,那辯經之者,又是何人?是豬狗嗎?”


    無塵道人如此說道。


    此言一出,引來眾人驚歎。


    仙門弟子紛紛叫好,京都內不少人也不禁攥緊拳頭,大聲喊了一句好。


    壓根就不理解。


    大魏皇宮中,女帝靜靜聽著兩人禪意,聽到無塵道人如此開口,也是不由點頭稱讚。


    至於百姓們卻皺眉連連,大多數聽不懂這禪機之意。


    “這說的什麽跟什麽啊?”


    “是啊,聽都聽不明白,什麽什麽啊。”


    百姓們議論,本以為是一場驚世熱鬧,卻沒想到他們高估了自己。


    這完全就聽不懂嘛。


    可就在此時。


    酒樓當中,一道聲音緩緩響起。


    為世人解惑。


    “這還不簡單嗎。”


    “仙門道長問慧覺和尚,從什麽地方來,其意思就是來大魏做什麽。”


    “慧覺和尚迴答,從西洲來,而西洲是佛門聖地,是來弘揚佛法的。”


    “仙門道長問,是路遠還是心遠,其意思是說,此番弘揚佛法,不覺得有些大動幹戈嗎?”


    聲音響起,是一位和尚,三十歲左右,坐在酒樓當中,麵前擺放著美酒與肉,顯得格外違和。


    不過和尚眉清目秀,而且說話也十分溫和,與眾人耐心講解。


    隻不過他稱唿仙門為道長,稱唿慧覺為和尚,讓人覺得有些古怪。


    但眾人不在乎這個,而是還是沒聽明白,不懂啊。


    “小師父,你能不能更加通俗易懂一點,我還是聽不明白啊。”


    “這路遠還是心遠,怎麽又是這個意思啊?”


    眾人開口,希望對方能說的更直白一點。


    一瞬間,後者愣了一下,緊接著他也沒有發脾氣,而是換了種說法。


    “路遠心遠,這意思就是,你從西洲一路跑過來,是走的累還是心更累一點,畢竟相隔兩個大洲,你花費這麽大的力氣前來大魏,執念太深,哪裏像佛門弟子。”


    “其實這就是辯法關鍵點,仙門道長已經出招,不管你說是路遠還是心遠,都是累,也就是承認自己有雜念,有執著,不是真正的佛門弟子,如之前一般,不管是我無能還是道法無能,其實都是無能,落了下乘。”


    “可慧覺和尚沒有迴答這個問題,而是迴答,自己心中沒有雜念,隻是為了弘揚佛法,佛法無執著,所以自己也沒有執著,沒有雜念,自己已是佛,所以無論多遠,一切皆在佛前腳下,也就不存在路遠還是心遠。”


    “這個時候,慧覺和尚認為自己不是人,而是佛,沒有執念的佛,來大魏辯法,是佛法自然,順應天理,順應自然。”


    “然而,仙門道長的意思很簡單,你說你是佛,沒有執念,那為什麽要千裏迢迢來大魏辯法?為什麽要弘揚佛法,這不是雜念執著,這是什麽嗎?”


    “而慧覺和尚迴答,如若不辯法,怎能說明自己無雜念。”


    “而仙門道長卻問對方,佛是無形的,而你是有形的,可你口口聲聲說,你是佛,沒有執念,那站在我麵前的是豬狗嗎?”


    “諸位聽明白了嗎?”


    年輕的和尚開口,他盡可能用最簡單的方法,講述這段禪機。


    隻是吧,沒有說的很仔細,因為這涉及禪。


    與世人難以言禪,將大概意思說出來就好,不然你壓根都不知道兩人再說什麽。


    這番話說完,百姓們似懂非懂了。


    “我明白了,從一開始,無塵道人就認為對方來大魏弘揚佛法,並非是為了普度眾生,而是心有執念,是虛偽虛假的,而慧覺神僧認為自己是佛,來宏願佛法,不是執念,是為了天下蒼生。”


    有人開口,總結了一番。


    “對。”


    年輕和尚點了點頭,給予了讚賞。


    一時之間,百姓們有些感慨。


    真他娘的複雜,不過也是真他娘的蘊含道理啊。


    這年頭,不讀點書,都不知道人家在說什麽。


    此時此刻,人們望著天穹上的慧覺神僧,十分好奇對方會迴答什麽。


    而慧覺神僧稍稍沉思一番,緊接著給予了迴答。


    “是道長眼中的豬狗,還是心中的豬狗?”


    慧覺神僧開口,這是他的迴答。


    你罵我是豬狗,那請問是你眼中的豬狗,還是心中的豬狗。


    這又是挖坑。


    如若是眼中的豬狗,就證明你修行不得,以肉眼觀人,見人是人。


    如若是心中的豬狗,那是你心中有塵埃,見人非人。


    此言一出。


    無塵道人稍加思索,而後直言。


    “非眼非心。”


    但當此話一說,無塵道人就有些後悔了。


    因為慧覺神僧雙手合十,緩緩開口道。


    “無。”


    刹那間,無塵道人長長歎了口氣,隨後朝著慧覺神僧深深一拜。


    “貧道輸了。”


    他很直接,承認自己敗了。


    人們詫異,尤其是仙門弟子,他們都不明白,怎麽好端端直接輸了?


    方才不還說的好好的嗎?


    大家你來我往,怎麽就輸了?


    大魏京都內,隻有少部分人知曉無塵道人為何會輸,大部分人則是充滿著不解。


    酒樓內,眾百姓也是紛紛望著這年輕和尚,眼神當中滿是好奇。


    而這年輕和尚,歎了口氣,望著慧覺神僧道。


    “慧覺和尚的辯術,的確是天竺寺數一數二。”


    “他詢問仙門道長,你口中的豬狗,是眼睛看到的,還是心中認定的?”


    “無論如何迴答,都是錯誤的,眼見非真,心見非實。”


    “仙門道長迴答非眼非心,而慧覺和尚一個無字,其意是說,既然不是眼也不是心,那就是無。”


    “無既空空,既是空空,又何來執著?之前所說,都是空,你提出來的疑惑,也自然是空。”


    “所以仙門道長敗了,慧覺和尚贏了。”


    年輕和尚如此迴答道。


    說的眾人徹底不知道該怎麽迴答了。


    這佛門禪機,當真是古怪的很啊。


    但這就是辯法,提出問題,迴答問題,要麽你說服對方,要麽對方說服你。


    十分簡單。


    但現在,無塵道人被說服了。


    “阿彌陀佛。”


    慧覺神僧雙手合十,念誦一句佛號。


    隨後,他再次提問。


    仙門當中,變得更加安靜。


    不,應當說整個大魏都變得十分安靜。


    比之前還要安靜許多。


    太上仙宗的無塵道人都敗了,誰還有資格上去攖鋒?


    足足半個時辰後。


    終於有人迴答了慧覺神僧的問題。


    但可惜的是,連三句話都沒有堅持,就敗下陣來了。


    整場辯法足足持續了四個時辰。


    大多數都是慧覺神僧在說話,大魏京都內,說話的聲音不多。


    這四個時辰來。


    有一個好消息,還有一個壞消息。


    好消息是,大魏比東洲要好一些,東洲兩個時辰內就全敗了,目前四個時辰,還沒有完全失敗。


    至少仙門還能迴答幾個問題,雖然清一色都是輸,可總比東洲好。


    壞消息就是,七大仙門,已經有三個輸了,剩下四大仙門,更不用去想。


    慧覺神僧的聲音停下來了。


    辯法四個時辰。


    也差不多到了時候,不可能一直辯法下去。


    就如此。


    第一天辯法結束。


    大魏敗了。


    如若不是無塵道人強行抬了一手,其實是慘敗。


    一時之間,所有人都期待著許清宵顯身。


    夜晚,大魏顯得有些壓抑。


    百姓們聚集在各大酒樓,談論今日辯法之事。


    大部分是互相解釋今日辯法的意思。


    可越說到後麵,百姓們越覺得佛門的可怕,同時也憤恨在這個時候,王朝陽居然不出麵。


    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大聖人後代,結果佛門都欺負到家門口了,王朝陽不理不管。


    還當真是好聖孫啊。


    不過這種言語上的辱罵,到沒有什麽,畢竟王朝陽不是大魏子民,不幫大魏也沒話說。


    隻是讓人覺得惡心罷了。


    但更多人討論的事情,還是許清宵。


    “如若許聖出麵,區區佛門,算得了什麽?”


    “就是,雖然今日失敗,但我大魏還有許聖。”


    “說的沒錯,大魏還沒有敗,有許聖在,一切都不成問題。”


    不少人的聲音響起。


    他們想到了許清宵,認為許清宵沒有出麵,那麽事情就還有轉機。


    隻是雖然大部分言論是這般,也有人潑冷水。


    “許聖固然才華橫溢,可佛門辯法,倒也不是許聖擅長的東西。”


    “實際上,王亞聖之所以不出麵,可能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亞聖都不敢說一定能勝,半聖自然更不行了。”


    是讀書人開口。


    來自天地文宮。


    但對比朱聖一脈讀書人不一樣的是,後者並沒有諷刺許清宵,而是就事論事。


    隻是言語當中,尊崇亞聖,認為亞聖都做不到的事情,半聖怎可能做到?


    這種言論出現,惹來不少謾罵。


    隻不過百姓們也隻是罵幾句,當真上綱上線也沒必要,畢竟他說的沒錯。


    亞聖都不敢辯法,半聖的確有些懸。


    但不管如何。


    許清宵是大魏百姓唯一的念想。


    就如此。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


    第二日。


    依舊是佛門率先提問辯法。


    但慧覺神僧沒有開口,而是讓八百辯經僧來。


    而今日,也依舊是仙門給予迴答。


    隻不過,仙門並沒有想象中那般,被打擊的不敢說話。


    這一日的辯法,仙門倒也是有來有迴,


    甚至有幾次說的還不錯,引來滿堂喝彩。


    但可惜的是,到頭來仙門還是敗了。


    好消息是,今日五問五答。


    仙門差一點贏了。


    第三日。


    有了昨日比較好的效果,仙門這一次選擇主動進攻。


    但沒想到的是,一切仿佛在佛門的預料之中。


    佛門沒有任何緊張,也沒有感到任何棘手,反倒也發起強烈進攻,以致於這一日,仙門輸的很慘。


    十問十答,全部都輸了,輸到仙門弟子有些懷疑人生。


    不管如何去辯法,總能被對方找出破綻。


    這很氣。


    被打的沒脾氣了。


    終於,到了第四日。


    仙門弟子心中被壓了一塊石頭,一個個情緒都有些不太好。


    而這一日,本以為又是一場爭辯,隻是沒想到,仙門在這一日,選擇主動認輸。


    是的。


    仙門認輸了。


    這是誰都沒有想到的事情。


    但又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情。


    畢竟一連三天,仙門一場都沒有勝過,投降與不投降,無非是多掙紮一下和少掙紮一下。


    仙門本就不擅長辯法,堅持了三日,也已經算是不錯了。


    但有一件事情,被有心人察覺到了。


    七大仙門基本上先後都出麵了,可唯獨七星道宗,從頭到尾都沒有參與,這讓人有些好奇。


    不過想到佛門的強勢,七星道宗不參與,或許也是給仙門留下最後一點顏麵。


    隨著仙門認輸。


    刹那間,天地之間,滾滾氣運加持在了佛像當中。


    那天穹之上的金色佛像,也愈發凝實。


    隻要再將儒道辯贏,佛門這次辯法,就徹底贏了。


    剩下無非就是去一趟南洲和北洲,走個過場罷了。


    這一刻。


    慧覺神僧露出了笑容。


    在他看來,佛門已經徹底贏了,這次辯法,也徹底贏了。


    望著京都內。


    慧覺神僧不由看向王府的位置。


    其實,他倒是希望許清宵出麵,也好讓許清宵知道知道,什麽叫做佛法高深。


    “阿彌陀佛。”


    “辯法無勝負之說,道長言重。”


    “明日,貧僧以法辯儒。”


    慧覺神僧開口,他客氣一聲,有些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感覺,同時也告知世人。


    明日辯法儒道。


    此言一出,京都百姓,天下勢力都有些沉默。


    眼下,儒道是最後的希望了。


    可這個希望不大。


    若是王朝陽出麵,與許清宵共同配合,說不定還真有希望。


    然而王朝陽已經明確告知,不參與辯法,擺明了就是要讓大魏吃癟。


    故此,對於儒道,世人不太報以希望,隻希望許清宵不要輸的太慘,最好能贏個兩三場。


    不過這幾日許清宵愣是沒出現一下,這倒是讓眾人好奇了。


    而就在此時。


    平亂王府中。


    許清宵長長吐出一口氣。


    一連數日,他都在煉製一品神武大炮。


    壓根就沒時間去關注佛門之爭。


    眼下,經過數日的苦煉,也總算是得到了迴報。


    院中。


    一口金燦燦的神武大炮出現在他麵前。


    這口神武大炮,渾身上下由極品靈金打造而成,堅不可摧。


    都別說轟一炮了,就算是拿這個神武大炮當做武器都極其可怕。


    可承受一品的法力加持。


    許清宵嚐試掄動,刹那間風雷之聲響起,虛空震顫。


    極品靈金就是極品靈金啊。


    即便神武大炮後期當真沒用了,給武者當法器也行,最起碼威力無窮。


    望著這尊神武大炮。


    許清宵眼神當中都是喜色。


    而眼下,需要等待的就是陣玉了。


    隻要林陣前輩的陣玉送來,自己就可以嚐試組裝,有很大可能性,打造出一品神武大炮。


    若真是如此,許清宵莫名巴不得再發生一次異族國造反的事情。


    這樣就可以試一試一品神武大炮的威力。


    不過這種事情,想想就好,許清宵也不傻。


    當真發生異族國造反之事。


    也不可能用神武大炮啊,這種東西,是超級殺手鐧,不到關鍵時刻,絕對不能用。


    用了,天下皆知,那到時候可不是一件小事。


    誰都害怕這種東西,突邪王朝與初元王朝會允許大魏生產這種東西嗎?


    隻怕那個時候,想盡一切辦法,甚至會不惜提前宣戰,要求大魏王朝拿出製造方法。


    不然的話,早死晚死都一樣,不如乘你還沒有真正強大時,提前進攻。


    明白這個道理。


    許清宵將神武大炮藏入浩然文鍾內。


    這件事情,除了自己與女帝之外,他不會允許第二個人知道的。


    “王爺。”


    “陳大人來了。”


    此時,隨著楊虎的聲音響起。


    許清宵立刻起身,走出院外。


    當下,陳正儒的身影出現。


    朝著自己快速走來。


    “守仁。”


    “明日辯法,你可有準備?”


    陳正儒快步走來,看著許清宵如此問道。


    “沒什麽準備的。”


    “大魏不是還有個亞聖嗎?讓他先上。”


    許清宵開口,有些平靜。


    “他要是願意上,那還不錯,可人家壓根就不覺得自己是大魏子民,已經拒絕辯法了。”


    提到王朝陽,陳正儒就有些憤怒,他脾氣一向很好,可現在也忍不住謾罵幾句。


    “他拒絕了?”


    許清宵微微皺眉。


    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恩,直接拒絕了,眼下儒道一脈,就隻能看你了。”


    陳正儒點了點頭。


    “仙門贏了幾場?”


    對於王朝陽的拒絕,許清宵有些驚訝。


    這不太合理。


    雖然王朝陽厭惡自己,也不喜歡大魏,可他畢竟是在大魏傳道受業,若是在這個時候出麵,也算是刷一波好感度。


    按理說誰都不會拒絕。


    可王朝陽拒絕了。


    到了這個程度,絕對不可能因為簡單的厭惡,而放棄對自己有利的事情。


    傻子才會這般。


    所以是有人讓王朝陽拒絕佛門辯法。


    但不管如何,許清宵心裏也清楚,王朝陽終究不是大魏的人,


    不出麵也沒什麽好說的。


    “仙門贏了幾場?”


    許清宵詢問道。


    “一場未勝。”


    陳正儒開口,語氣有些低沉。


    “一場都沒勝?”


    這一刻,許清宵有些咂舌。


    他知道佛門辯法厲害,可沒想到的是,竟然這般厲害。


    讓仙門如此慘敗。


    “一場未勝。”


    雖然不想承認,但陳正儒還是點了點頭,給予迴答。


    此話一說,許清宵深吸了口氣。


    一時之間,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隻是,過了一會後,許清宵望著陳正儒道。


    “陳儒,這四日的辯法,你說給我聽。”


    許清宵也不囉嗦,既然仙門一場未勝,那自己不管是輸是贏,必須要好好應對了。


    “好。”


    陳正儒不廢話,將這四日來的問答辯法,全部說給許清宵聽。


    待聽完之後。


    許清宵不由沉默。


    是禪機。


    佛門與仙門辯法的內容,是禪機。


    以本相應無相之說。


    不能說非常高深,但也不俗了。


    而且對方估計沒有真正用心。


    否則的話,也不至於如此。


    但是吧。


    聽完之後,並沒有許清宵想象中那般厲害。


    “守仁,你有信心嗎?”


    看著許清宵略微沉思的表情。


    陳正儒不由好奇問道。


    望著許清宵。


    “應當有些。”


    許清宵開口,他也不敢保證說有,畢竟以目前來說,佛門要是這個樣子的話,他有很大的信心。


    可如若佛門留了一手,那就不好說了。


    聽到這個答複,陳正儒也不好說什麽。


    隻能起身歎口氣道。


    “守仁,不管如何,反正老夫是支持你的。”


    “你先好好潛心想想,倘若當真輸了,也無所謂,莫要給自己什麽負擔。”


    “對方本身就是看我儒道衰敗,才敢出來辯法。”


    “大不了等你成聖後,再來打臉。”


    陳正儒開口,如此說道。


    “恩,陳儒,最近大魏如何了?”


    許清宵點了點頭,同時詢問陳儒大魏最近情況。


    “一切蒸蒸日上,糧產越來越多,百姓的確開始過上好日子了。”


    “而且各地都在為你修建功德碑,水車之利,天下百姓已經知曉了。”


    提到大魏最近的情況,陳正儒便不由笑嗬嗬,顯得十分開心。


    “好。”


    得知大魏近況後,許清宵點了點頭,也顯得十分滿意。


    當下。


    陳正儒離開院中。


    而許清宵則開始思索佛經。


    院中。


    許清宵腦海當中第一浮現的不是佛門第一心經,而是金剛經。


    是的。


    金剛經乃是大乘佛法之無上經書。


    而且還是以問答方式進行。


    恰好可以用上辯法。


    隻不過有一個,許清宵十分好奇。


    道德經,引來天地異象。


    金剛經會不會也引來天地異象?


    恩,這就是許清宵好奇的地方。


    而且,倘若金剛經真能引來異象,那心經呢?


    也就是波若波羅密多心經。


    這可是大乘佛法之經典啊。


    可開啟大乘佛法。


    這篇經文要是拿出來,又會如何?


    “倘若當真辯法辯不過,就拿經文砸。”


    “我就不信了,還砸不過這幫禿驢。”


    許清宵心中喃喃自語道。


    隨後他也沒有多想,開始迴憶金剛經,同時也在細細體悟金剛經的內容。


    總不可能照著經文直接搬吧?


    如此。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


    翌日。


    隨著太陽緩緩升起。


    灑落在慧覺神僧等人身上。


    這一刻,慧覺神僧睜開了眸子,停止了誦經聲,沐浴金陽,麵上帶著慈悲之相。


    “阿彌陀佛。”


    “貧僧慧覺,今日願以儒道一脈,辯法論經,敢問可有儒者應答辯法?”


    慧覺神僧開口。


    他的聲音,如黃呂大鍾一般。


    京都內,所有人都被驚醒。


    百姓們皺眉,沒有想到,慧覺神僧竟如此迫不及待。


    天才剛亮,他便要辯法論經,吃相有些難看了。


    隻是。


    京都沒,沒有任何聲音給予迴應。


    不管是許清宵的,還是其他儒者,毫無聲音。


    慧覺神僧保持平靜,他很樂意看到這一幕。


    無人迴應,在他們的預料之中。


    一刻鍾後。


    慧覺神僧再次開口。


    “敢問,可有應答辯法者?”


    他出聲,繼續問道。


    隻是依舊沒有迴應。


    又是一刻鍾後。


    他又一次開口。


    第三次詢問。


    聲音洪亮,雖然不刺耳,但卻讓人心煩意亂。


    大清早的,鬼叫鬼叫,擾人清夢。


    可是氣歸氣,眾人還是不好說什麽,畢竟人家是過來辯法的。


    就是有些不舒服罷了。


    “敢問,儒者有應答辯法者?”


    慧覺神僧的聲音再一次響起。


    這般的聲音,莫名讓人感覺是在挑釁。


    儒道衰敗,王朝陽又直言拒絕參加辯法,眼下大魏京都唯一能出麵的,不就是許清宵嗎?


    他一直叫喊著,其實不就是在說,許清宵你敢不敢出來辯法。


    這極其令人惡心。


    可反過來想想,都喊了三四遍了,許清宵還不敢出麵,這是不是意味著,許清宵心裏沒底?


    人們不禁這般想到,心情更加沉重了一些。


    大魏皇宮。


    女帝坐在龍椅上,美目中有慍怒,畢竟佛門這般叫囂,讓她有些不悅,倒不是吵鬧。


    而是這般的言語,不就是在譏諷許清宵?


    “天地文宮,當真不參與辯法?”


    季靈開口,緩緩詢問道。


    “迴陛下,不參與。”


    趙婉兒開口,如此迴答道。


    此話一說,季靈眼神中露出一抹冷意。


    天地文宮這般做,有沒有其他意思,女帝不知道,但一定想要惡心許清宵。


    想要將許清宵從神壇上拉下來,讓大魏百姓認清一個道理。


    許清宵不是無所不能。


    雖然這是實話,世人其實都懂,可許清宵卻能做到讓百姓莫名信任。


    這就是許清宵不同之處。


    如若許清宵失敗。


    百姓就會發現,許清宵不是神,不是什麽都能做到,有可能會影響國運。


    “有誰.......”


    也就在此時,慧覺神僧剛準備繼續開口時。


    突兀之間。


    一道聲音響起了。


    來自平亂王府。


    “當真是吵鬧無比。”


    “卯時還未到,就在城外一直吵吵鬧鬧。”


    “爾等佛門就是這般德行?”


    伴隨著許清宵的聲音響起,一時之間,整個大魏京都熱鬧起來了。


    百姓們攥緊拳頭,等待了這麽長時間,就是為了等許清宵出聲。


    如今他一開口,不知為何,心中所有的疑惑,所有的擔憂,就莫名消失了。


    “許聖來了,許聖來了。”


    “許大人總算出麵了。”


    “這些禿驢,的確聒噪。”


    “許大人,不要客氣,好好教訓教訓這幫禿驢。”


    京都內,一道道聲音響起。


    民意如海。


    而許清宵的身影,也逐漸浮空,出現在王府之上。


    他與慧覺神僧遙遙相望。


    許清宵的確有些反感佛門,先不說佛門之前想要強行渡化自己,就說今日,大清早吵個不停。


    自己原本還在頓悟思索,硬生生被這般聲音給吵醒了。


    慧覺神僧方才的詢問聲,是加持了佛門神通,也正是因為如此,才會讓人從深度思考中醒來。


    “阿彌陀佛。”


    “貧僧慧覺,見過許施主。”


    慧覺神僧開口,他不喜不怒,滿臉慈悲。


    誦念佛號。


    許清宵神色平靜,望著對方,緩緩開口道。


    “出題吧。”


    許清宵語氣平靜,讓對方出題。


    不要囉嗦了。


    然而慧覺神僧搖了搖頭,望著許清宵道。


    “許施主,還是你先出題吧。”


    他拒絕先出題,而是讓許清宵出題。


    當然這不是禮讓,而是一種自信,也是一種禪。


    讓許清宵先出題,其意就是為了打壓許清宵的銳氣。


    隻是這種小手段,許清宵已經不在乎什麽了。


    既然對方讓自己先出題,那許清宵出個簡單點的。


    “佛法講究,心,佛,眾生,三者為空。”


    “所謂無聖無凡,無施無受,無善無惡,一切即空。”


    “對不對?”


    許清宵開口,他沒有詢問禪理,也沒有儒道,而是論佛道。


    此話一說,世人好奇,大魏京都的百姓也滿是驚訝。


    許清宵以佛法為題,這不是白送一道題給別人嗎?


    尤其是這個問題,更是看不出任何一點蹊蹺和禪意。


    酒樓內。


    不少百姓已經趕來,這裏出了一位年輕的和尚,懂得佛法,這四日來,都是這位年輕和尚為大家解釋,以致於百姓們聚集此地。


    聽其解釋。


    也免得不明不白,聽也聽不出什麽個之所以然。


    “小師父,許聖是何意啊?”


    有人出聲,詢問這名年輕和尚。


    “阿彌陀佛。”


    “許聖之言,是佛門皆空之說,心既空,佛既空,眾生皆空,佛經有曰,萬物皆空,此乃非相,望世人不可執著,否則會墮入魔道。”


    “並沒有什麽禪意,隻是佛法典故罷了。”


    年輕和尚給予迴答。


    他也有些好奇,不明白許清宵為何詢問個這個。


    慧覺神僧聽聞之後,微微皺眉,倒不是這個問題難,而是這個問題太過於簡單了。


    他仔細想了想,雖然他並不覺得許清宵懂什麽佛法。


    可還是不敢掉以輕心。


    眼下輸贏就在這一刻了。


    若是贏了許清宵,佛法東渡成功。


    可若是輸了,那就功虧一簣。


    隻是想來想去,慧覺神僧還是想不出什麽,隻能給予正常迴答。


    “是也。”


    但此話一說。


    刹那間,許清宵猛地出手。


    一巴掌狠狠扇在慧覺神僧臉上。


    這一刻。


    整個大魏京都所有人都愣住了。


    沒有人會想到,許清宵居然會當眾給慧覺神僧一巴掌。


    哪怕慧覺神僧也沒有想到。


    這太突然了。


    而且莫名其妙。


    他是佛門二品,理論上阻擋的了許清宵,隻是他沒有想到許清宵會貿然出手。


    讓他沒有任何防備。


    所以結結實實挨了一巴掌。


    人們愣住。


    天地文宮中,王朝陽也有些咂舌。


    他不明白許清宵這是做什麽?


    難不成說不過,就要動手?


    “許施主。”


    “你這是作甚?”


    慧覺神僧有些怒意,他站在佛蓮上,望著許清宵,眼神當中是怒,但他忍住了。


    挨一巴掌不算什麽。


    可他要一個解釋。


    如若許清宵給不了解釋,這辯法,許清宵也輸了。


    而且輸的極其難看。


    隨著慧覺神僧怒聲響起,許清宵的聲音也緩緩響起。


    “你既然同意一切皆空,那何來痛苦?”


    許清宵開口。


    看著對方,如此說道。


    此言一說。


    慧覺神僧頓時不由一愣。


    包括京都百姓也不由一愣。


    “哈哈哈哈哈。”


    “妙哉,妙哉。”


    “許聖當真有智慧相,哈哈哈哈。”


    “好一個一切皆空,何來痛苦。”


    酒樓中,那年輕和尚最先迴過神來,他刹那間明白許清宵是什麽意思了。


    許清宵上來就是問慧覺神僧,一切皆空對不對?


    這問題的確沒什麽,畢竟這是佛門經文中記載的。


    倘若說不是,那麽就違背經文,違背佛陀。


    倘若說是,那迎來的便是當頭棒喝。


    這招當真是無解啊。


    慧心哈哈大笑,看到自己師兄吃癟,他似乎很開心。


    沒錯。


    此人便是天竺寺四大神僧之一,也是最年輕的神僧之一。


    慧心神僧。


    “阿彌陀佛。”


    這一刻。


    慧覺神僧雙手合十。


    他神色平靜,可常人都看得出來,他難以平靜。


    剛見麵就挨了一個大嘴巴子,換誰誰能保持心靜。


    尤其是,許清宵以佛法辯論,贏了自己。


    這還當真是讓他既是難受,又感到憋屈。


    的確是小瞧了許清宵。


    想到這裏,慧覺神僧不由深吸一口氣,望著許清宵,提出了他的問題。


    “敢問施主,儒教可公?”


    慧覺神僧沒有闡述佛經,而是以儒教為題。


    “自然公平。”


    許清宵淡然迴答道。


    下一刻,慧覺神僧繼續開口道。


    “那請問,儒道之中,殺人為何罪?”


    慧覺神僧開口,緩緩說道。


    隻是此話一說,所有人不禁皺眉。


    因為他們瞬間便明白,慧覺神僧要說什麽了。


    “殺生為大罪。”


    許清宵淡然開口,給予迴答。


    “那殺生之罪,如何處置?”


    慧覺神僧繼續問道。


    “天地不容,法理滅之。”


    許清宵完全明白對方是想要說什麽,但他無懼,已經猜到了,所以有所準備。


    此話一說。


    慧覺神僧心中不由一喜,但麵上依舊慈悲,望著許清宵道。


    “那許施主屠戮陳國千百萬百姓,法理為何不滅?”


    “貧僧是否認為,儒教因權而變,劃分三六九等,一等為賤民,可隨意殺之,九等為權貴,可踐踏生命,無視天理?”


    說到這裏,慧覺神僧望著許清宵,神色平淡無比。


    話說到這個份上,明顯就是在找事了。


    而這一次,無需慧心解釋,百姓們也聽得明白,慧覺神僧在表達什麽意思了。


    你許清宵既然說儒道至公,殺人為死罪,那你許清宵殺了這麽多人,為何不死?


    難不成是因為你許清宵乃是大魏王爺?是高高在上的九等人,就不在律法之中?


    如若是這般,那王朝律法,豈不是隻針對百姓?


    麵對這樣咄咄逼人的詢問。


    一時之間,許多人都為許清宵擔憂起來了。


    因為這個問題,十分刁鑽古怪。


    有些詭辯的意思。


    許清宵為何屠殺陳國百姓?是因為陳國百姓不降。


    可問題是,如若你這般解釋的話,慧覺神僧又要說,不降就殺,不違天理,天下人不服,是否要殺盡天下人?


    要是許清宵真迴答一句是,那就徹底名聲敗壞。


    沒有人會喜歡一個嗜殺之人,這是暴虐行為,不可取。


    但如若不這般解釋的話,你又無法解釋清楚,為何你不受罰的原因。


    可就在此時。


    許清宵的聲音響起了,幾乎沒有什麽思考。


    “殺生為護生。”


    “斬業非斬人。”


    當聲音響起。


    慧覺神僧不由眼中露出驚訝之色,八百辯經僧也不禁震撼。


    酒樓當中。


    慧心的聲音更是第一時間響起。


    “好。”


    “好一句殺生為護生,斬業非斬人。”


    “此言,大善。”


    “是禪。”


    “是禪。”


    慧心激動無比,他攥緊拳頭,身為佛門弟子,他對辯術也十分精通。


    自然當許清宵完美迴答這個問題後,他忍不住激動起來。


    許清宵屠殺陳國百姓。


    歸根結底是因為,要保護大魏百姓。


    不殺,帶來的殺孽更多。


    所以殺生是為護生,斬業非斬人。


    不殺他們,往後造就的殺孽會更多,斬的是業力,而不是人。


    業力,便是因果惡報。


    這個迴答,太過於完美了。


    完美到,慧覺神僧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說話。


    他本以為,這個問題能讓許清宵破綻百出,因為不管許清宵怎麽解釋。


    他都可以不斷尋找漏洞與破綻。


    卻沒想到的是,許清宵竟然說出一句殺生為護生,斬業非斬人。


    這還當真是。


    完美迴答。


    咽了口唾沫。


    慧覺神僧莫名之間生起一些恐懼。


    他感覺,眼前的許清宵,絕對不是自己想象中那麽簡單。


    過了良久。


    慧覺神僧再次朝著許清宵一拜,口誦阿彌陀佛。


    其意便是,他輸了。


    隨著這道聲音響起,京都內一片喝彩。


    仙門弟子更是一個個喊起來了,原本低沉的情緒,頓時一掃而空。


    可就在此時。


    許清宵沒有在乎慧覺神僧的認輸,而是直接詢問第二題。


    “何為佛門至高法?”


    許清宵開口,詢問對方。


    這是他的第二問。


    慧覺神僧不假思索道。


    “無上正覺。”


    這個問題無需多想。


    “何為無上正覺?”


    許清宵問道。


    “佛門一品之上,為無上正覺,開啟智慧竅,領悟智慧法,明白一切理。”


    慧覺神僧給予迴答。


    “可見如來真身否?”


    許清宵直接問道。


    “可見。”


    慧覺神僧直接迴答,也沒有任何思索。


    “如何見?”


    “無上正覺,往極樂世界,可見如來佛真身。”


    慧覺神僧緩緩出聲。


    “如來無相。”


    “有相者,怎是如來?”


    許清宵直接開口,聲音冷冽。


    聲音響起。


    慧覺神僧又是一愣。


    這.......。


    一時之間,他不知道該怎麽迴答了。


    “你怎知,如來無相?”


    突兀之間,慧覺神僧開口,他抓住許清宵的漏洞。


    可下一刻。


    一段經文響起。


    “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


    這是金剛經。


    隻是當經文響起,刹那間,天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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