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大家新年快樂,萬事如意,所願皆有應,所念皆可得)


    鍾內乾坤,雲海天上。


    秋雨婷守著莫真站在雲海之中的涼亭裏,時不時墊著腳尖看向雲海深處,時不時側身環顧四周,期盼下一個瞬間會有一位少年從雲海中躍出,或者有一扇光怪陸離的門出現在雲海某處。


    但是,雲海下的乾坤已經鋪上了皎皎月光,從雲海之中的縫隙裏看去,依稀可見皎皎月華籠罩的世界裏,萬家燈火燦若星河,繁星點點遍布著整片大陸。可那個本該消失片刻就會迴來的少年,卻仍然還是沒有迴來。


    秋雨婷很著急,但她不知道該怎麽辦。


    思來想去,此時此刻她唯一能做的好像真的隻有如他交代的那般,好好守住亭子裏躺著的莫真,耐著性子等候。


    太陽剛落山那會兒她確實是這樣的,可隨著時間的漸漸流逝,秋雨婷漸漸變得煩躁了起來。她隻能來迴踱步於涼亭之內,想要以此分散注意力打消些許心底的煩躁。


    可不管她如何分散注意力,她的視線還是不斷地在雲海和雲海之下的乾坤之中來迴交替,並隨著時間的漸漸流逝而越發的不安。


    這個時候,兩頭纏繞在秋雨婷肩頭的披帛似是察覺到了她不安的心,它也開始輕輕地抖動著,像是它有些煩躁。秋雨婷微微一蹙秀眉,迴頭看了一眼肩頭不安的披帛,問道:“你也在擔心嗎?可是我們沒辦法啊,隻能在這裏等著.....”


    披帛輕輕抖了抖,嗖的一聲從秋雨婷肩頭飛起,繞著兩頭兜了一圈之後,重新迴到了秋雨婷的肩頭。


    秋雨婷美眸黯然,幽幽一歎。


    下一刻,一股巨大卻又柔和的力量從秋雨婷肩頭傳來,她先是一驚,隨即大喜。這披帛似有靈智一般,明白了她糾結的心思,以一股玄妙的力量包裹著秋雨婷並帶著她朝著雲海之中墜去,幫她做了她最想選卻不敢選的選擇。


    定州城,寶殿人間裏內。


    溫子念翻了個白眼,滿臉不屑地斜眼看著老道士。這個時候,天地之中忽有雷鳴炸響,隨即從雲海之上傳來一陣劇烈的元氣波動。


    大殿內的三人不約而同抬頭看向天際,隨即,三人都以極快的速度掠出大殿,翻身站在大殿屋頂抬頭看著天空。


    這一日晴空萬裏,繁星點點,一眼望去不見半朵雲彩,也不見有誰家炸響煙花。如此一來,這雷音從何而起?


    “見鬼了?”溫子念嘀咕一句,身旁的老道士一揮拂塵,掐指一算,搖頭道:“不像是鬼!”溫子念翻了個大白眼。


    寧景清抖了抖龍袍,隨即縮迴右手,不知在做什麽。片刻之後,寧景清迴頭看向溫子念,問道:“你剛剛是從何處來的?”


    “海底。”溫子念迴答道。


    “我跟你說認真的,不是在開玩笑!”寧景清咧了咧嘴。


    溫子念點點頭,認真說道:“對啊,我也在和你說認真的,我真的從海底過來的!”


    “海底?”寧景清氣急而笑,“你當我瞎?還是老牛鼻子瞎?你明明就是從天上掉下來的,怎麽就是海底?”


    老道士點頭連連,一臉好奇地看著溫子念。


    “這……這他娘的怎麽解釋呢?”溫子念為難了,撓著頭皺著眉,最後隻能豎起三根手指朝天,發誓道:“反正就一句話,我真的是從海底來的,至於為什麽從天上掉下來,這得坐下來好好細細解釋,盡管如此,你們也不一定能夠搞明白,因為我也還沒搞明白這是什麽原因!”


    一大一老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這小子,覺得不像是在說渾話,也就姑且相信了溫子念。


    眼見二人相信了他的大實話,溫子念總算是鬆了口氣。心道自己以前也沒怎麽騙人啊,怎麽說句實話都還需要解釋呢?


    這就很讓人摸不著頭腦了。


    將疑惑拋於腦後,溫子念抬頭看向寧景清,“所以,現在能不能說一說剛剛這打雷聲是怎麽迴事兒了呢?”


    寧景清背負雙手,麵朝西方,“那我最後問你個問題,和你一起的還有別人嗎?”


    “有啊!”溫子念點頭說道,“剛剛不是說了嗎,好幾千人等著我迴去呢!”


    “好,好幾千?”寧景清撓了撓頭,“可是,可是就一個人啊,那剩下的人呢?去了哪裏?”


    “什麽一個人?”溫子念愣住了,寧景清指著西北方,“喏,那邊從天上掉下了個人,現在正朝一線天那邊飛過去呢,不過我就好奇了,你們既然是一起來的,幹嘛一個朝東一個往西?是迷路了嗎?”


    溫子念愣了又愣,皺著眉撓著頭,“難道是莫真醒了?不對啊,他不該是這個時候醒啊,那麽……我靠!”溫子念想到什麽,驚唿一聲“那啥,寧...大哥,你能看見那人是男是女嗎?”


    寧景清微微頷首,豪氣幹雲道:“這有何難,隻要是在九州之上,就沒有什麽事兒能夠躲過我的眼睛的!”說完,寧景清又將手縮迴龍袍內摸索著什麽。


    下一瞬寧景清探出手,朝著跟前輕輕一揮,霎時間雲起霧聚,一麵光滑的鏡子便在雲霧之中顯現,遠在天邊的風景便就此顯現在了眾人的麵前。


    朦朧月光下,一女子禦風遠遊,身後拖曳著長長的絲帶,看上去像極了傳說中的仙女。


    “嘶~”


    看清了那女子的容顏之後,殿頂三人不約而同倒吸了口涼氣,寧景清和老道驚唿一聲,“這,這是仙女嗎?”


    迴頭一看,溫子念呆愣無語。


    “小子可以啊,連仙女也能騙了?不愧是聖人的弟子,厲害厲害!”寧景清豎起了大拇指,一臉的欽佩。


    老道士捋著胡須,笑容高深莫測。


    溫子念渾然不覺兩人的奇怪表情,摸著下巴皺著眉頭自顧自地說道:“這丫頭怎麽跑下來了?”迴想起自己跌落時的尷尬場麵,溫子念心中又升起了無數的好奇。


    “難道從別處落下就不用摔得這麽慘了?”


    寧景清和老道士等了片刻仍不見溫子念搭話,便輕輕推了推溫子念,“喂,小子,跟你說話呢!”


    “啊?哦……”溫子念從沉思中醒來,瞧見二人神秘莫測的表情,溫子念的心中卻滿是疑問。


    寧景清……什麽時候有這本事了?


    頓了頓,溫子念覺得既然他能夠把遠處的風景取來,也能送去一封信吧,當然了,最好還是能夠送自己過去,麵對麵地和她說!


    於是,溫子念思索片刻後,問道“寧大哥,你可不可以幫我帶句話,或者送我過去?”


    話音剛落,溫子念輕輕拍了拍嘴,剛想說自己說錯了,是能不能送封信過去,然而,話尚未說出口,寧景清便很是驚訝地張大了嘴巴,“你怎麽知道?從何處得來的消息?”


    “什麽?”


    “你怎麽知道我現在可以自由往來九州之上的任意之處?”


    “嗯?!!!”老道士和溫子念瞪大了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臉的迷茫。


    “說話啊!”寧景清著急了,這可是他的秘密啊,整個天下除了顧雪,就沒有人知道,難不成……寧景清趕緊搖頭把這思緒丟出腦海,喝問:“到底是誰告訴你的?”


    突如其來的爆喝,嚇了溫子念和老道士一跳,老道士輕輕扯了扯溫子念,示意他不要胡說。可是溫子念哪裏知道該怎麽說,事實如何他怎麽知道?


    所以,這不胡說……都不行了!


    於是,溫子念稍加思索,便很麻溜地說:“這個啊,這是我師叔告訴我的啊!怎麽,你有什麽問題嗎?”:筆瞇樓


    寧景清長長鬆了口氣,很是後怕地拍了拍胸脯,“你說書生先生啊,那沒事了,沒事了,哈哈哈……”


    “所以你到底能不能送我過去,或者把他給我弄過來?”溫子念很是不喜的皺了皺眉頭,背著雙手盯著寧景清,像極了昔日書生查他學了幾個字,讀了篇文章時的表情。


    寧景清打了個哈哈,“哈哈哈,這個帶過來嘛.....這個就真的不行了,不過……”


    “不過什麽?”老道士激動了。


    寧景清有些不喜地瞪了一眼老道士,“這關你啥事,嚇我一跳!”


    老道士尷尬一笑,摸了摸鼻子看上遠處。


    寧景清安撫一下自己的心境,淡然說道:“我呢,雖然是可以將你們帶過去,但這對我的心神損耗極大,過去以後就需要休息幾日才能迴來,所以這……”


    寧景清看了一眼腳下的大殿,又看了一眼老道士。


    老道士微微一怔,毫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看我作甚?”


    溫子念也是懂了寧景清的意思,便朝著老道士雙手抱拳,微微躬身道:“道長,這幾日麻煩您看著點著大殿,等我迴來後,我會想辦法徹底解決這大殿的問題,讓他不會有爆炸的風險!”


    老道士張了張嘴,看了看寧景清,又看了看溫子念,眉眼之間俱是無奈,他就隻能朝著寧景清微微拱手。


    “陛下你去吧,這裏交給我便是。”


    寧景清聞言眉頭一挑,眼中有些許欣喜流轉,不過出於身份的原因,寧景清還是故作矜持的扭捏了一番,“這,這不太好吧?老先生忙於修道,怕是無甚時間搭理這紅塵瑣事吧?”


    老道士嗬嗬一笑:“剛剛溫小友說了,越是執著於大道的人,越是難以參悟真正的大道,所以呢,偶爾下山走走也是蠻不錯的。”


    溫子念撓了撓頭,心道“:這是我說的嗎?我怎麽不記得了?”


    寧景清為難了,看了看溫子念又看了看老道士,溫子念朝他眨了眨眼,微微搖晃著雙手。


    老道士眼觀鼻鼻觀心,擺明了一副要來人間參悟道法的樣子。


    於是,寧景清一咬牙一跺腳,“既如此,那我們走!”


    說罷,寧景清一把抓住溫子念的手,從寬大龍袍袖中掏出一枚別致的玉璽大印。


    那大印之上有九條鎏金神龍,一印台為基,九條栩栩如生的神龍扣住一枚晶瑩透明的巨大寶珠,印台之上紋刻著許多奇奇怪怪的圖案,看上去極為的不凡。


    緊接著,寧景清屏氣凝神,手中微微一用力,鎏金大印驟然間光芒大作,燦爛的金光炸起,一瞬間便將他和溫子念容納其中,又已一瞬間暗淡。


    待到光芒散去,定州城內已無溫子念和寧景清的蹤跡。


    在看見九龍大印的一瞬,老道士眼中俱是震驚,他剛想問一問寧景清這枚大印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九龍傳國玉璽,兩人便在眨眼工夫消失在了原地。


    老道士愣神片刻,隨即哭笑不得地翻身步入大殿。


    殿內,三人出門一人歸來,林曦和顧雪都很好奇。


    “他們呢?”


    老道士歎了口氣,“他們呀,出去辦事了!”顧雪聞言眉頭微蹙,“阿清也去了?”老道士點頭,“是的,娘娘,就是陛下帶著溫小友一起離開的!”


    “他走了,這大殿怎麽辦?”顧雪很是擔憂的掃了一眼大殿。老道士雙手抱住拂塵,朝著顧雪輕輕一躬身,安撫道:“娘娘務須擔心,有貧道在,這大殿就交由貧道看管便是!”


    “如此也好,隻是……要麻煩道長了。”親耳聽見老道士的話,顧雪也算是徹底放下了心,朝著老道士道了一聲謝後,輕聲問道:“道長應當還未用過晚膳吧,請道長移駕前院,一同吃些家常便飯可好?”


    老道士自無不可,“早就聽聞陛下勤儉愛民,甚至連吃食也是自己下廚製作,貧道早就想嚐嚐陛下的手藝了,奈何一直沒有機會,哈哈哈~~”


    顧雪微微一笑,起身拉上林曦的手,“餓壞了吧?”,林曦秀眉緊蹙,一臉的擔憂。


    顧雪見狀輕輕拍了拍林曦的玉手,笑道:“沒事的沒事的,有阿清在,你無須擔心,他呀,在這九州之上,是無敵的。”


    老道士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話雖如此,但是林曦還是情不自禁地看向窗外,眼中仍然是擔憂無比。顧雪笑著搖了搖頭,不由分說拉著林曦朝外走去。


    老道士見狀輕輕搖頭,尋思著要不要把他們過去見仙女這事兒捅出來呢?想了想,老道士覺得還是算了,這樣一來怕是要得罪兩個人了,兩個他都得罪不起啊。


    所以,老道士決定了在接下來的幾日裏裝聾作啞,安心看護這大殿即可。


    雍州,伏羲府境內。


    從天際墜落的秋雨婷看著四周稍顯荒涼的大地,秋雨婷的眉頭不由得死死皺起。


    記憶當中,溫子念墜落之地似乎是一片蒼翠的山巒,而且還有一個巨大湖泊,一條寬闊的河流。可是,怎麽到了她這裏,卻是這麽的荒涼呢?要不是草色猶存,她都要以為自己又迴到了神跡。


    難不成是走錯地兒了?


    想到此處,秋雨婷輕輕撫摸著纏繞在肩頭的輕紗披帛。


    “額,那麽,我們是不是走錯路了?”


    肩頭的披帛微微一怔,懸停在空中細細感受著那片柳葉給它指引的方向。


    沒錯啊,雖然柳葉不會說話,但它冥冥之中確實和這個方向的某處有個聯係啊!


    於是披帛提著秋雨婷左右輕輕晃了晃,如一人搖頭否決,態度強硬,言語堅決。繼續兩頭發力架著秋雨婷便朝遠處遁去,速度極快。


    少許,兩人便來到一座雄偉大山之前,大山之中有一條自上而下的裂縫,像極了被人用刀斧從中劈開的一般,而山下,一座極為寬闊的城池屹立在山下,城中燈火通明,喧囂聲鼎沸。


    走進一瞧,那城門之上赫然寫著三個大字——“一線天”


    秋雨婷愣住了,雖然她從沒有來到九州西北,但這一線天的鼎鼎大名她還是知道的,尤其是一線天背後的十萬裏大山,那可是威名顯赫,便是她們祖州島的人,也對其十分向往。


    難不成,溫子念所墜落之地是一線天之後的十萬裏大山?想到這裏,秋雨婷心情十分激動,也有萬分的忐忑。


    那可是十萬裏大山啊,傳說裏麵野獸橫行,個個都有非同尋常的力量,隨便跑出一個都能讓無數軍隊折戟沉沙,如此一來,溫子念豈不是身處險境了?


    於是,秋雨婷心頭一動,體內為數不多的元氣如決堤之水浩浩蕩蕩湧入肩頭披帛之中,披帛輕輕一震,如打了雞血一般驟然加速,朝著眼前的一線天城樓衝了過去。


    咕~嗚嗚嗚~~


    這個時候,城樓之上號角驟響,戰鼓齊鳴,城中百姓尖叫著離開街頭,隨意鑽進了四周的房屋之中。


    秋雨婷心念一動,肩頭的披帛停下身形,有些疑惑地擺擺尾。


    一線天守將顧民君麵容肅穆登上城樓,定睛一看,顧民君愣住了,心道:“怎麽是個小姑娘?大半夜的跑到這裏來幹什麽?莫不是迷路了?但這瞅著也不像了,一看上去就知道,這是一個符師嘛,而且還是本事不小的那種符師!如此一來,我就更不能掉以輕心了,須得問清楚幹什麽的!”


    城樓上,顧民君微微一抬手,號角聲、戰鼓聲悉數停止,整個一線天唯剩無數玄黑戰旗獵獵作響,彰顯著其中蘊含的無盡力量。顧民君走到城樓垛口前,朝著秋雨婷喊道。


    “來者何人?”


    秋雨婷咽了口唾沫,早就聽聞一線天是整個九州最為堅固的城樓,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尤其是戍守一線天的顧民君顧大將軍,傳說為人極好,從不和別人擺什麽將軍譜,現在看來,城樓之上威風凜凜的將軍,恐怕就是顧大將軍了吧!


    於是,秋雨婷壯著膽子,朝著城樓之上喊道,“可是顧民君顧大將軍?”


    顧民君微微一怔,心中警惕鬆下三分,“正是我,不知姑娘深夜來訪有何貴幹啊?”


    聽見是顧民君,秋雨婷也稍稍鬆了口氣,傳說中,顧將軍為人極好,從不為難百姓,她覺得此行已有三成把握走出這一線天。


    “將軍,我叫秋雨婷,從……從很遠很遠的地方來,我有個朋友可能去了十萬裏大山,而且很有可能會遇見危險,所以將軍能不能放我過去?我要去救他!”


    “朋友?什麽朋友?”顧民君眉頭微蹙,心中鬆下的三分警惕又一次繃起,“不知姑娘所說的朋友是誰啊?你且說說看,沒準我認識呢?”


    秋雨婷搖了搖頭,“你應該不認識他的,我第一次遇見他,是在揚州城裏,所以他,而且他的年級不大,應該也沒有來過一線天呢……所以,所以……”


    “那對不起了!”顧民君大手一揮,“實在是抱歉了姑娘,每一個從我一線天過去的人,我們這裏都會有記錄,如果你非要進去的話,你就把他的名字說出來,我來核實,如果事情屬實,我自會放你過去,如果不屬實……那很抱歉,我不能讓你進去!”


    秋雨婷為難了,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顧民君等了片刻,見這姑娘既不說話,也不退走,就是這麽賴在城門前不走,這樣下去可是不行啊。於是,顧民君再一次提醒道。


    “姑娘,你隻需要說出他的名字,我一核實你就可以過去了,你不說,我是不可能讓你過去的,你知道麽?”


    秋雨婷咬著嘴唇點了點頭,“我知道……”


    顧民君鬆了口氣,朝後一招手吩咐道:“來人,把花名冊給我取來!”不多時,顧民君抱著一本厚厚的冊子,抬頭盯著秋雨婷。


    秋雨婷猶豫了片刻之後,輕起紅唇吐出一句話,“他叫溫……”


    轟隆~


    這時,一線天城樓外,一聲驚雷炸響,一抹金光平地而起。恍惚間,似有一道威嚴目光自地底深處射出,直上蒼穹,但是眨眼工夫後,一切又都歸於平靜。


    隻是城樓外,一個身著龍袍的男子和一個青衫少年郎憑空出現在城樓外。


    顧民君和秋雨婷都愣住了,兩人幾乎同一時間驚唿道。


    “溫子念?”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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