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這裏有女人他們並不覺得奇怪,可一個女人居然敢這麽正大光明的站在他們的麵前,這就讓神跡大陸的一百零八星君感到很驚奇了。


    縱觀神跡大陸漫長的曆史,敢這般光明正大站在人前的女人不多,甚至可以說是絕無僅有。


    而之所會如此,隻不過是因為在神跡大陸之上,天下間所有的女人存在的唯一價值都很單一,都隻是為了種族的延續。


    如果有某個法子讓不需要女人也能讓種族延續,他們興許會將所有的女人給殺死!


    也正是因為如此,神跡大陸上便有個不成文的規定,上神光輝籠罩的世界,所有的女子年滿十八之時都必須要開始生育,一直到三十歲生日的那一天,不管她在這十二年裏生下了多少嬰孩,也不管她生下是男嬰多一些,還是女嬰多一些,她們都必須在這一天登上祭壇,接受神的審判。


    理由也很簡單。


    上神說了,這是一個被黑暗籠罩的世界,在那些世人看不見的角落裏,有許多遠古巨魔正在黑暗裏虎視眈眈,覬覦著這個世界裏的充沛生機。


    而女人生性善變,且意誌不夠堅定,如若不加以管製,有很大的可能會成為遠古巨魔的宿主,會假借女人之體而躲過神的封鎖降臨塵世。到那時,整個世界都會陷入巨魔的統治,人族就會永生永世淪落為巨魔的奴仆。


    不過上神也是仁慈的,他也因為這一發現而陷入深深的自責,於是他曾在墮入黑暗之際留下照亮塵世的光明。


    如若有女人想要毫無忌憚地活在神跡大陸之上,她們必須要通過他留下來的審判。


    當他們接受審判之時,上神會以自己的方式判斷接受審判之人的善惡,如果她們意誌堅定,不受黑暗巨魔的蠱惑,她們自然可以活著,如天下人那般活著,可若是沒法通過審判,那麽對不起,任你再如何傾國傾城,風華絕代,都會在神聖光輝的照耀下,重入輪迴。


    而在這十二年裏,任何女子不得以任何的理由到外拋頭露麵,如果一經發現,那麽也將毫無例外地都要接受神的審判。


    這種法則很殘酷哦,所以在起初剛剛推廣審判之時,無數的平民百姓表示無論如何也不接受,如果非要將他們深愛著的妻子、女兒帶走,那麽就要先帶走他們的屍體。


    可當他們有人不願看見自己的妻女被所謂的審判之光帶走而登上了祭壇,他們才清晰無比地看見。


    黑暗裏,人影綽綽,一道又一道此起彼伏的聲音在蠱惑著每一個站在祭壇裏的人,不論老少、不論男女。但幾乎每一次登上祭壇的男子,都曾眼睜睜地看見自己信任無比的妻女受到巨魔的蠱惑,將他們的唿喚,他們的哀求丟在一旁,一個人朝著黑暗深處走去。


    留給他們的,便是一地的塵埃。


    而每一個受過審判光輝照耀的男子,都會聽到上神在耳邊的呢喃,盡管他們拋棄了上神的指引,但偉大的神依舊在指導著他們該如何在這片荒蕪的世界裏頑強生活。


    久而久之,神跡大陸上的人也就接受了這個殘酷的審判。從那時起,每一個剛剛出生的女孩就已經注定了她的人生和結局。


    像此時此刻這般敢站在無數人眼前的女子,都會被送上祭壇接受審判。可眼前的女子不但沒有被送上祭壇,似乎還踏上了神跡大陸無數人究其一生也未能踏上的修行之道!


    這讓神廟的星君們很是不忿,也很是生氣!


    生而為女,就不該出門拋頭露麵!


    不過當他們想起這些人並不是來自神跡大陸的,他們也就接受了這荒誕的一幕。但,這不意味著他們能夠接受這女子能夠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逃離審判。


    她,必須要送上祭壇!無論發生了什麽。


    相較於神跡大陸眾星君活見鬼的反應,祖州島的眾人就顯得很是興奮了。


    因為此時此刻站在他們麵前的不是別人,正是他們堅守無憂穀城樓的信念,念念不忘的小師妹,秋雨婷。ъimiioμ


    看見她迴來了,他們昏暗的世界裏突然升起了皎潔的月亮,當他們又看見從城樓之上跳下的還有溫子念和莫真,皎潔的月亮便在一瞬間變成了太陽。


    仿佛隻要有溫子念和莫真在,接下來的戰鬥無論有多慘烈,多麽的兇險,都不至於會讓他們的雙眼再次被絕望所籠罩。


    相反,這一次,也該讓這些所謂的神廟人嚐一嚐絕望了。


    城樓下,秋雨婷蹲下身扶起薑靈,看著滿臉血汙氣若遊絲的小師兄,秋雨婷眸子裏滿是痛苦,再迴頭看著牆角臉色煞白的師伯,秋雨婷再難忍住滾燙的淚珠,抱住薑靈哽咽道。


    “你怎麽這麽傻,打不過就跑啊!這不是你教我的嗎?”


    恍惚間,薑靈似乎看見她的小師妹從天而降,還將他抱在了懷中。這讓薑靈覺得腦子一陣眩暈,但很享受此時此刻的遭遇。


    聽見師妹在怪自己,薑靈咧了咧嘴,“我,我怎麽能跑呢,這,這一次可,可不能跑,我要是,要是跑了,誰來保護師妹呀?”


    秋雨婷聞言更難過了,“誰要你保護了,真是的,你也不看看自己這個模樣,你拿什麽保護我!”秋雨婷忍著淚,一邊低頭說著薑靈的不是,一邊朝溫子念招了招手,“再者說了,難道你忘了師伯去了神廟之後遇見了什麽嗎?”


    “當然記得!”薑靈笑了笑,“師妹,能夠再見你一眼,我很滿足了!以後,以後沒有我的日子,你要開開心心的,別忘了,忘了要像我哦~~”


    說完,薑靈頭一歪,徹底暈死了過去。


    秋雨婷嚇壞了,一邊搖著薑靈,一邊痛哭道:“小師兄,小師兄你怎麽了?你醒醒啊小師兄!”


    城牆下,尚未從呆滯中醒悟過來的眾人聽見了秋雨婷的哭聲,慌忙從城牆下朝著秋雨婷跑了過去。


    而此時站在秋雨婷身旁的溫子念,則和莫真一起盯著站在前麵的眾人,麵色極為的沉重。


    此時,秋雨婷的哭聲同樣把二人的思緒拉入現實,低頭一看,剛剛還嘔著鮮血的夥計此刻似乎沒了生機,這讓二人也有些慌了神。


    於是兩人迅速蹲下,查探著薑靈的傷勢。


    過了片刻,二人不約而同鬆了口氣。溫子念看著哭哭啼啼的秋雨婷,瞪眼道:“哭什麽哭什麽,哭之前難道不摸摸他的心跳的嗎?這不還跳著的嘛!哭啥哭!”


    秋雨婷聞言止住了哭聲,“你,你是說,我小師兄還,還活著?”


    溫子念沒好氣的瞪了秋雨婷一眼,“還沒死,不過你要是繼續這麽勒著,我估計也快了!”


    秋雨婷趕緊把薑靈放在一旁,“這迴呢?這迴是不是沒事了?”,溫子念點點頭,“嗯,就這麽放著吧,等我找找藥!”,說完,溫子念低頭在乾坤袋裏尋找了片刻。


    沒過多久,溫子念從乾坤袋裏摸出了一枚黑漆漆的藥丸,戀戀不舍地交在秋雨婷的手上,“你可小心些啊,這是最後一顆十全大補丸了,沒就沒了,想複製都不能複製的!”


    秋雨婷連連點頭,二話不說蹲下身便把溫子念所給的十全大補丸喂給了薑靈。


    也在這時,城牆下的一眾人等跑到了秋雨婷身邊,把秋雨婷圍了個裏三層外三層,七嘴八舌地問著諸如“師妹你迴來了?”“師妹你沒事吧?”“師妹我好想你!”這一類的話,至於薑靈,便被選擇性地遺忘了。


    溫子念看了一眼莫真,莫真無奈聳了聳肩,溫子念長長一歎。


    “唉~造孽啊!”


    秋雨婷擦了擦眼角的淚珠,看著四周一張張熟悉的麵容,不由得又濕眼。這個時候,秋雨婷看見了人群外圍微笑不已的陸六,便迫不及待地從人群中擠出來撲倒在陸六的懷中。


    “師伯,嗚嗚嗚嗚~~”


    陸六悶哼一聲,本就重傷未愈的身體又在秋雨婷的結結實實的衝撞下加重了幾分痛苦。但他還是忍著痛抱住了秋雨婷,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安撫道。


    “好了好了,這都多大了還這麽……咳咳咳~~”


    然而話尚未說完,陸六便痛苦地捂住嘴巴咳嗽了起來,身影一個趔趄。秋雨婷連忙扶住陸六,很是擔憂的看著陸六,“師伯你怎麽了?”


    “我,我沒事...咳咳咳~~”


    “這,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兒?”秋雨婷急了,轉身看向眾多師兄,“有誰能夠告訴我發生了什麽嗎?”


    眾人看了一眼陸六,陸六緩緩搖頭,他們也就跟著搖了搖頭。


    秋雨婷大急,剛想說些什麽,遠處靜悄悄看著他們亂做一團的天罡星君發話了,“女人,我知道發生了什麽!”


    秋雨婷猛然轉過身,向前走出幾步,“發生了什麽?”


    天罡星君上下打量著秋雨婷,點頭道:“嗯,不錯,也是個不可多得的天才,不過很可惜,你是個……”,秋雨婷打斷他的話,“我知道,我是女的嘛,但這和我師伯他們發生了什麽有關係嗎?”


    天罡星君想了想,“有,也沒有吧!反正都不重要了,既然那位小子反悔了,那麽第二場戰鬥自然也就是我們贏了,所以……你們接下來該選人了!”


    秋雨婷怔了怔,“什麽?”


    “戰鬥,一比一平,最後一局的戰鬥,該開始了!”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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