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鷹離開了王宮,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女王起初並不擔心,因為沈涵秋已經不在蠓妖獸大陸,他根本不可能找到沈涵秋,而且舍琳在成婚之夜與他**一度,非常爭氣懷上了他的孩子,她在舍琳懷孕三月時便昭告天下,立舍琳未出世的孩子為王孫,她篤信花鷹不久之後就會迴來。


    花鷹沒有迴來,他就像石入大海而無聲無息。一天天過去,女王慢慢的開始著急了,因菲兒母女是最後見到花鷹的人,她推測必是她們對花鷹說過什麽,新仇舊恨一齊湧上心頭,她喪心病狂的命人用滾油將菲兒母親毀容。


    為保住母親的命,但又不想真的召來赤風,菲兒說出龍之逆鱗戒指被她獲得,並交由救出滕烈他們的朋友**宮去,隻要知道她出事,她的朋友就會用逆鱗戒指召喚赤風,將女王謀害沈涵秋的事告訴赤風。


    女王有龍魔祖撐腰,一般而言她是不會畏懼龍的,唯獨赤風是她不敢招惹的,最終她沒敢殺菲兒母女,隻將菲兒母女囚禁起來。


    翩然躍下龍背,將抱著的孩子塞給菲兒,還在想要如何表述對菲兒的感激之情,沈涵秋側後方的廢墟裏逸出薄薄的霧塵。為菲兒所言震驚不已,她未曾察覺身後的異常,不知道霧塵中有道淡至隻見淺淺灰色的彎月刀對準她的後心射來。


    高傲的劍齒龍注意力放在四周的散發淩厲氣勢的強者身上,從他們眼中,它感覺得到他們對沈涵秋的敵意,尤其是聚在舍琳身後不遠的一群人,若非它用威壓壓製住,他們肯定已經對沈涵秋發起攻擊了。


    銀狼王對舍琳弄出的銀色風柱大感興趣,再者也是認為有劍齒龍壓陣,應該不會有誰那麽大膽有不利沈涵秋之舉,所以也壓根兒沒注意沈涵秋周圍的情況。


    陰溝裏翻船的事兒,誰都可能碰上。後心一涼,沈涵秋就知道壞事了,身形前仆時大力將菲兒推開。舍琳身後虎視眈眈盯著沈涵秋的人,聽到號令似的分為三拔同時出手。一拔人助舍琳對付銀狼王,一拔人向沈涵秋衝去,餘下兩位則飛身射擊向劍齒龍。


    敢於攻擊龍的人,蠓妖獸大陸之前就出過沈涵秋這麽一個怪胎,劍齒龍真沒料到還有人敢於攻擊自己,但馬上它發現那兩人是龍族兄弟所變。能夠變身後瞞過同族,變身之龍的階位絕對不會低於對方,劍齒龍深悉此理,哪敢掉以輕心,忙拔高避過,緊接著淩空翻身,調整角度後射出劍齒。


    劍齒是劍齒龍最霸道的攻擊,實力再高的龍也不敢硬接,攻擊劍齒龍的兩人雙雙變身,在空中現出原形。認出是龍屏山上的九、十兩位長老,劍齒龍忙提醒沈涵秋小心提防。


    聽到劍齒龍的話,沈涵秋連苦笑都擠不出。後心的涼意已變為鑽心的痛疼,像遭萬條噬心蟲啃噬,她卻沒時間察看自己到底為什麽東西所傷,隻本能的向旁翻滾。


    數度翻滾,沈涵秋始終感到有微涼的某物在後窮追不舍,便一刻也不敢停歇,直到翻入舍琳弄出的銀色風柱之中。


    銀狼王沒研究透舍琳的銀色風柱,遇襲仍未對舍琳施殺手,待見到沈涵秋被吸入銀色風柱中心的時候,已救援不及。


    “保護菲兒――”一語未竟,沈涵秋便讓銀色風柱卷上高空。


    高空中,最後一抹霞光的盡頭,有一團蓬鬆的雲團。旋轉上升的銀色風柱接觸到那雲團,忽爾靜止,沈涵秋讓一股大力甩進雲團。


    軟不著力的雲團,撞上去不痛,但有強大的吸力,任沈涵秋如何掙紮,仍在雲團中越陷越深,直至完全看不見銀色風柱跟那霞光。


    無盡的白色,無形的吸力,沈涵秋估計自己被吸入某種時空通道了。算是惡有惡報,剛毀了一座城池,馬上就被甩到這不知什麽鬼空間來了,看來真的是天網恢恢啊!想到此處,她又極為不忿:就算罪有應得,憑什麽讓我死在舍琳手裏,老天,你對我沈涵秋太不公道!


    天不公道,便與天鬥,一息尚存,戰鬥不止!沈涵秋的怒火維持到後心的痛疼感占據所有意識的那一刻,隨著意識一起消失。


    悠悠醒轉來,沈涵秋發現自己躺在一葉隨波逐流的小舟上,舟子是個紅臉膛的大腳漁家妹。五大三粗的漁家妹在唱:“妹願學那藤纏樹,哥隻戀那枝頭鳳,哎――,哥隻戀那枝頭鳳。”


    癡情女子薄情漢,到哪兒都一樣,唉――


    重重的歎息聲驚動了漁家妹,她迴頭歡喜的說:“你醒啦!”


    道過謝後,沈涵秋艱難的坐起身,環目四顧,見身處汪洋大海之中,“請問此處仍為蠓妖獸大陸麽?”她問。


    “什麽?”


    “我是問這是哪裏?”


    “我也說不上來。”沒有心機的漁家妹憨笑道。無怪她說不上來,此處離東海歸霞島、飛熊島及流月島各數百千海裏,屬三不管地帶。


    三不管地帶應該是人跡稀少的,漁家妹的一葉扁舟如何載她去那三島之一呢?沈涵秋心裏真發愁。


    “你去那三島上幹嘛?”得知沈涵秋的想法,漁家妹訝然問。她與散修分布在此三不管地帶的島嶼上,何等逍遙自在,又不是活膩味了要去三島尋死。


    知道不是要隨一葉小舟一直在海上漂,很快就能到落腳處,沈涵秋非常高興,對景信口吟詩一首:“海浴初陽霞影飛,蹁躚雲鷳弄清暉。長風萬裏橫煙浪,輕舟一葉逐水流。”


    “你還會做詩?”漁家妹好生崇拜。


    打小兒就愛自吹自擂的沈涵秋,這會子怪不好意思的連連擺手,“隨口亂謅的,什麽押韻、對仗都不講的,哪能叫做詩。”


    “不是哦,你做的詩非常棒了,我要是有你一半才情,師哥也不會不喜歡我,跟那個女人走了。”


    “那個女人是那個枝頭鳳麽?”


    “嗯。”重重的點點頭,漁家妹憂鬱的看著蹁躚飛舞的一對兒海鳥,緩緩的講述自己心酸的戀史。


    漁家妹叫景飛瓊,與師兄連清自幼隨師天陽真人修真。他們師徒屬散修,景飛瓊沒覺得有什麽不好,連清卻總幻想著能投入修真大派之中。當天陽真人被修魔者殺掉後,連清渴望投入修真大派的念頭更為迫切,他費盡心機結識了歸霞島出身的鬱蓮香,使出渾身解數討得這位貌不驚人卻又傲慢的女子歡心,終於如願以償讓鬱蓮香引入歸霞島,成為歸霞島外門弟子,從此再不與她見麵。


    修真門派中,尤其是歸霞島這樣的大派,門下弟子有內外之分,待遇差別是非常大的,外門弟子說白了就是打雜的。連清寧可當打雜的也要進入歸霞島,景飛瓊認為他完全是被鬱蓮香的才情所迷,她輸給鬱蓮香的原因就是不會做詩。


    “你沒有輸給鬱蓮香,是輸給了名利心。”沈涵秋早已天真不在,年歲小於景飛瓊,對人情世態的感知卻強過她太多,一聽即知連清完全是利用鬱蓮香。


    景飛瓊堅持己見,頑固的抱守因為不會做詩所以失去了愛情的觀念。沈涵秋知道她其實是刻意在美化連清,維護連清在她心裏的美好印象,也不再與她爭辯,將話題轉到三不管地帶的散修們身上。


    三不管地帶方圓有三百海裏,有大大小小的島嶼上千座。散居近萬名修真者,是宇內散修的修真者主要集聚地。除有修魔者時常偷襲與不可抗的天劫,基本上這裏算是散修的一方樂土。


    是由於認識到修魔者進入本地,可能會危及自己的安全,散修們才會自發的聯合剿殺進入本地的修魔者。除此之外,散修們相互之間少有發生鬥毆的情形,也看不到互幫互助的情形出現。大家老死不相往來,各修各的行,各煉各的法寶。在這裏,他們的行為準則是:各人自掃門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


    “你是個異數,居然在茫茫大海之中救起我來。你不怕我是個修魔者?”不是試探,沈涵秋純粹是與景瓊開玩笑,這一刻,她沒將自己歸入魔道,準確的說,這一刻她隻是沈涵秋,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


    “你會做詩,怎麽會是修魔者。”景飛瓊的話傳到修魔者耳中,肯定招致修魔者們共伐:修魔者就怎麽不會做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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