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室的門檻如同一道分水嶺,邁過去之後,內疚與不安那些負麵情緒自行壓下,與木婉嫦相擁的沈涵秋眼裏露出算計的目光。.tw[]假惺惺的擦拭著眼淚,她哽咽著問:“怎麽辦,婉姨?不關您,我怕壓不住下麵的人。關您在這裏,我時常來又怕長老們起疑心。沒您在身邊,出了事又不知道找誰商量。”


    愛撫的拍著沈涵秋的頭,像她幼時那樣親呢的挨著她的臉,木婉嫦毫無戒心的說出水土二使已與她結盟,金堂譚子聰是個聰明人,隻要讓他接任金使,金堂問題應該不大,至於火使那是與金使一個鼻孔出氣的,要找機會除掉他,免生後患。


    先恭維婉姨一番,再道出自己無法同練弱水功與涵影功的事,看著婉姨失望的臉色,沈涵秋心裏邊兒在詛咒,臉上卻未有憤怒之色,反而是萬分的自責,一再的說些什麽辜負了婉姨期望之類的話,爾後又將父親的死訊實言相告,


    得知沈從槐確已身故,木婉嫦失神片刻,然後取出一枚令牌交給沈涵秋讓她貼身收好,含糊其詞的說這時她師門信物,而今位於聖光穀的師門盛會在即,她看樣子是無法赴會的,就由沈涵秋代為前往。


    “婉姨的師父不是我外婆麽?”


    “後來婉姨另投師父了。”木婉嫦一語帶過之後將去聖光穀的路線詳細告訴沈涵秋,並寫了封信,留著到聖光穀的時候麵呈她師父黃楓老祖。


    原本隻想著套些聖光穀的消息,想不到竟可以正大光明的進去聖光穀,還真是意外收獲。迴到紅樓,沈涵秋關起門樂了好久,才開始籌劃逼反君家堡的行動計劃。


    經過半宿的構思,計劃雛形出籠了,大清早,沈涵秋就召集五堂副堂主以上的弱水宮高層議事。因為不會那麽輕易的讓譚子聰得到金使的位置,正所謂搶來的骨頭也香,譚子聰想得到金使的位置,要圓滿完成她交付的任務。在對付君家堡的計劃裏,譚子聰還得打先鋒,為此,她首先問他目前番邦有沒有可以利用來對付君家堡的勢力。


    沈涵秋言下之意譚子聰倒是明白,不對君家堡還以顏色,弱水宮在江湖上的地位將一落千丈,但是有必要繞那麽遠到番邦尋求同盟麽?但疑問歸疑問,幹練的他略一思索,仍馬上答道:“修羅國覬覦我天朝久矣,五前年,修羅國新王繼位後便大肆招兵買馬,對武林中能人異士也舍得下本錢,像那萬毒門少主就是他將最寵愛的銀羅公主下嫁使其歸心,所以他網羅的武林高手黑白兩道都有,與君家堡倒是有得一拚。”


    “很好,你負責去與修羅國王聯絡上,將我的計劃書交給他。”沈涵秋自信滿滿的將一封火漆封口的信遞給譚子聰,許諾他成功促使修羅國派人圍剿君家堡便立其為金使。


    得知金使之位並非板上釘釘,譚子聰心有不快也有些緊張,接過那封火漆封口的信唯恐沈涵秋認為他有輕慢之意,竟雙手來接過。


    甚為滿意的看了譚子聰一眼,沈涵秋再直接對土使下令,讓他設法在一月內,讓君家堡藏有靈精石的消息傳遍五湖四海。.tw[]


    “何謂靈精石?”土使一臉茫然。


    “土使不知靈精石?”沈涵秋詫異的問。


    靈精石存在於傳說之中,據說每隔萬年會有之爭,人間出現靈精石的時候,便預示著之爭即將開始,而且有緣者獲得靈精石可藉石上修仙心法得道成仙。


    得道成仙雖然渺茫,怎奈世人多貪婪,往往聞風而動,為靈精石出現的消息發生的血案不計其數,最近發生的一次是十多年前,君如鴻的師叔淩一刀被滅門的慘案,事後君如鴻傾全堡之力緝兇,雖然懲辦了元兇,卻仍然要師叔唯一幸存之子淩揚匿名隱藏起來。


    沈涵秋從爹遺留下來的記事本中看到這段往事,就存了利用此事之心,這會子突然間提到靈精石,她這是要打擊土使的氣焰,因為這老家夥有些倚老賣老,一幅什麽事你都得請教我老人家的狂樣子,簡直讓人漲眼睛。


    土使當然知道靈精石,也知道前情往事,不過是一時間沒意會而己,他也是成了精的老油子,哪能看不出沈涵秋故意要他難堪,而且從沈涵秋胸有成竹的樣子來看,這丫頭還是個厲害角兒,想想胳膊總是扭不過大腿的,他馬上賠著笑臉說:“屬下一時沒想起來,少宮主莫怪。”


    “我說呢,武林中人哪還有人不知靈精石的理兒。好了,土使,咱們廢話也不多說,為了弱水宮能出那口惡氣,你這邊的事兒可得仔細了,千萬別等譚副使那邊萬事俱備,你這邊東風刮不起來,樂子可就大了。”


    “少宮主放心。”


    “那好,我先預祝土使馬到功成。”沈涵秋矜持的笑笑,借口要到靜室閉關練功,讓土使與水使協助打理弱水宮內外事物,然後先行離去。


    迴到紅樓,沈涵秋在木婉嫦房中搜索一遍,沒翻到什麽與聖光穀有關的物件,正要退出時,不經意看到那個有帶鎖暗屜的櫃子,正想察看一番,忽聽門外有木蓮的聲音傳來,忙打消了這個念頭。木蓮是木婉嫦救的孤兒,對木婉嫦感恩戴德,沈涵秋有不利木婉嫦之心是不能讓木蓮知道的,所以她胡亂拿了幾件木婉嫦的衣服,走出去交給已走到門口的木蓮,讓她給木婉嫦送去。


    在木蓮的連聲讚歎中,沈涵秋離開紅樓去了靜室。進去後,沒聽到預料之中繼母歇斯底裏的喊叫聲,還有些奇怪,後來見到恢複原形的銀狼王那慘綠的狼眼惡狠狠的瞪著她,沈涵秋不由得笑了。


    笑眯眯的走到七魂去了六魄的單瑤身邊,沈涵秋假好心的問:“親愛的繼母,要不要我把這匹狼弄走?”


    嚇得失聲的單瑤小雞啄米似的連連點頭。


    “好吧,十六,我們走。希望我親愛的繼母能快樂的捱過她生命中的最後時光。”沈涵秋惡意的大笑著,與變為貓形的銀狼王再度從水空結界出了弱水宮。


    到達弱水淵彼岸,白狐與暴風已到多時,一見她與銀狼王露麵,便撲了上來,“我就知道魔法師已經救了銀狼王迴來了,暴風還不信。”白狐顯擺自己聰明的時候,暴風隻意思性的咧著大嘴,溫馴無比半跪在沈涵秋身邊。


    “得了,小狐狸,給你個任務,要是辦得好,我就承認你聰明。”沈涵秋知道沒有扇魄,白狐如今可以截獲她腦中意識,也懶得廢話,隻轉了轉念頭,白狐便領命而去。


    有暴風帶步,沈涵秋自然不會勞動玉趾。她抱著銀狼王躍上暴風寬厚的背,指了個方向,就舒舒服服的靠在它背上假寐。一來是閑著也是閑著,再者也是好奇,銀狼王問她到底讓白狐辦什麽事去了,她神秘兮兮的擺擺手說:“佛曰:不可說。”


    越吊胃口越想知道,人是如此,就算銀狼王這匹魔狼也不例外,一再的追問沒得到答複,它賭氣的說:“你到底說不說?”


    怪有趣的望著銀狼王,沈涵秋嘖嘖稱奇:“都說女人好奇心重,你一匹母狼好奇心也這麽強噢!”


    “天規有母狼不能有好奇心的嗎?哼,不說就不說,誰稀罕知道。”


    “嗬嗬,真不稀罕我可就不說了。”


    “那你說啊!”


    “說什麽?你不是說不稀罕麽?”玩性一起,沈涵秋竟是要好好逗銀狼王一番。


    “我讓你說我們這是要去哪兒!”銀狼王就是再好奇小狐狸幹什麽去了,這會子也不可能承認,聰明的它得體的轉移了話題。


    “要去聖光穀,之前則先到蠓妖獸大陸收賬。”沈涵秋是在笑,那雙清澈的美眸裏卻閃著類似冰層上反射的光,冷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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