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出的那句話音猶在耳,眼前景物已全非,這與高速飛行的感覺迥異,沈涵秋有點消化不了,死命的揉了揉眼睛,再睜開,看清楚確實身處於一片地形險惡的山穀邊緣。[..tw超多好看小說]


    窮山惡水,在這裏得到最大限度的體現,再高明的丹青妙手都無法將那份窮兇極惡之韻諸付筆端。


    到了這裏,沈涵秋很想遵從娘的交待快點離開,奈何左看右看,實在沒法確定哪個方向比較安全,正自為難,浸在骨髓裏的疲憊感又出來作祟,且這番來勢洶洶,大有野火燎原之勢,青碧光環與絳紅光環兩個趁火打劫上癮似的也冒出來,便就勢在腳下還算幹淨的灰岩上躺下來,打算略作歇息再作決定。


    這一躺,沉重的眼皮再也撐不住,沈涵秋在頭挨到灰岩的瞬間進入了黑恬的夢鄉。


    兩道幻靈的影子,從沈涵秋的身體內逸出,落地幻為一隻白狐和一個長發及地的袖珍女人。


    “秋丫頭的情形看來不妙,小狐狸你守著她,我到附近探探路。”


    “扇魄老大,這地方看起來很邪乎,我們還是叫醒秋丫頭趕緊離開較為穩妥。”


    “她太虛弱,暫時不能驚動她,等我迴來再說。”扇魄身子飄起來,向散發著詭異黑霧的山穀裏慢慢接近。


    白狐蹲坐在沈涵秋身邊,警戒著風中傳來的異聲,不時做出些避讓的動作。沈涵秋醒來時瞧到它的怪模樣,趣味十足的觀賞好大一會子,直到它發覺,才爆笑道:“幻狐舞大有看頭,哪天我缺錢,你就跳幻狐舞。”


    要說扇魄對沈涵秋骨子裏流著奸商血液的推斷,還真有幾分準,不然這丫頭怎麽會想到讓白狐跳幻狐舞掙錢的點子,要知道她隻是幼年時在書本上讀過賣藝掙錢的故事,還沒機會見過實例呢!


    白狐有智慧,但那限於史前魔獸所知的,它涉足的範圍最遠又隻到水風鎮,不知大千世界中有賣藝這掙錢行當,對沈涵秋的話理解不了:“你缺錢跟我跳舞有關係麽?”


    “我擔保,你的幻狐舞絕對能風靡天下,到時候,銀子就跟流水一樣嘩嘩向我流來。”


    在蠓妖獸大陸沈涵秋受夠了沒錢的窘,對財富的渴望,早從破土的春芽茁壯成長為參天大樹了,這會子看白狐就像看搖錢樹一樣,目光別提多熱切了。


    讓沈涵秋那古怪的表情嚇得縮身暴退,背撞上扇魄,心神不寧的白狐竟大失水準的尖叫起來:“啊――”


    “又沒踩到你的尾巴,叫這麽大聲幹嘛?”扇魄極其不悅的斥問,完全是幅老前輩的氣派。


    “秋丫頭瘋魔了。”白狐說出來才發覺得自己的話有多可笑,愧得都沒臉見人了。


    在場的唯一人類,還沉浸在如何發掘搖錢樹最大價值的幻想裏,倒是扇魄聽得臉色一變:“秋丫頭真出狀況了?”


    扇魄聲氣兒因心急稍稍大了些,震得沈涵秋耳膜生疼,“幹嘛呀?”被打斷美妙幻想的她極其不滿的問。


    “你沒瘋魔?呸!死狸狸,她好好的,你為何要咒她!”扇魄惱恨不已的揪住白狐的尖耳朵就擰。.tw[]


    “輕點,輕點,別碰壞了我的搖錢樹。”沈涵秋比白狐還著急,魚挺躍起,從扇魄魔掌裏救下,還細心的去查看白狐的尖耳朵受傷沒有,嚇得白狐化成一道白氣竄出老遠不敢落地。


    搞清楚狀況,扇魄不由搖頭歎道:“你真的有做奸商的天賦,這種歪點子居然也想得出來,不知道老花妖知道傳人是這幅德性,會不會從墳墓裏氣得跳出來。”


    “老花妖沒墳墓,沒法兒跳。倒是你,可以給白狐伴舞。”沈涵秋又打上扇魄的主意了,但這想法讓扇魄斷然否決,隻得罷了。


    白狐遠遠的聽著,甚為不平:“雖然是前輩,但也不能它說不幹就不幹。”


    對白狐的話置之不理,顯示了扇魄的長者風度,但下一刻沈涵秋以它老邁形象欠佳為由勸慰白狐,長者風度便難以為繼,怒睜杏眼責問:“我如何形象欠佳?”


    “好吧,是我口誤,您老形象尚可,欠缺的是舞者的靈動。小狐狸天生就是跳舞的料,這點您是沒法跟它比的。雖然隻是伴舞,但你們差距太大,整體效果便不如它獨舞。”


    “哼,希罕!”


    “得了,別使性子。”可惜此乃非常時候,沈涵秋按捺下好好戲弄扇魄一頓的念頭,轉移了話題,“告訴我此行可有收獲?”


    提及此行收獲,扇魄馬上露出神秘的表情,“你猜山穀裏有什麽?”


    “你就別賣關子了,快點說。”風拂過,四周的落葉林枝搖葉晃,沈涵秋覺得裏麵有無數雙不懷好意的眼睛盯著自己,不由自主的抱緊了雙臂。


    “上元仙陣,有印象麽?”


    “再賣關子,就把你扔進渺空塵界!”明知道嚇不住扇魄了,沈涵秋仍表現出有恃無恐的樣子,下一刻,她又驚得失聲大叫:“上元仙陣,那個人妖說的上元仙陣,真有這麽個地方?”


    慢了半拍,見多識廣的扇魄才反應過來人妖是代指火鷲花魔,不由得為火鷲花魔抱屈:“他可是蠓妖獸大陸最偉大的英雄,你怎麽能說他是人妖?”


    “明明是男人,長得比女人還妖氣,不是人妖是什麽?”


    “算了,知道你恨花浪子。”扇魄見多了男女情海生波的嘴臉,找出問題症結所在不是難事,隻千不該萬不該不該當著她的麵說出來,好在它聰明的趁她臉沒黑透又道:“火鷲花魔說過你生就天陰絕脈,這具肉身使用年限將至,若借得上元仙陣裏銀狼獵人的軀體,元神就不必與肉身同毀。”


    “你覺得他的話可信麽?”沈涵秋想聽扇魄的意見,但扇魄隻歉然搖搖頭,表明這結論得由她自己做。


    身體狀況,在蠓妖獸大陸就時好時壞,從時空通道迴到凡間,情況更是急劇惡化,已經暈過去好幾次,剛才更是差點就醒不過來,沈涵秋還記得眼皮睜開前一瞬,腦子裏要求自己不要醒來的念頭是那般強烈,若不是冷嗖嗖的風刺入肌膚,興許她就醒不過來了。


    是快些趕迴弱水宮,默默的在父親和婉姨的身邊,等著死神的到來,還是進入一無所知的上元仙陣碰碰運氣?


    對飽經風霜的老者而言都難以抉擇,對沈涵秋而言就更難了,扇魄看著她精致的五官皺成一團,心疼卻欲助無力。


    “扇魄老大,秋丫頭怎麽迴事?”白狐飄身過來,悄聲問。


    無言的搖了搖頭,扇魄眼中有晶瑩的淚珠滾出。


    扇魄的淚珠,挑動了沈涵秋遺忘的問題:“白蕊然究竟怎麽了?你哭的模樣跟桃花扇上的一模一樣,你跟白蕊然沒關係?”


    為沈涵秋揪心不已,她倒好,居然有閑心管別人的陳年穀子爛芝麻,“操心你自己的事就好了!”扇魄沒好氣的斥道。


    “我沒什麽好操心的。”沈涵秋聳聳肩不在意的說。


    “那你是決定迴家等死還是學瞎貓碰死耗子?”


    “真難聽,問題提得沒一點水準。”


    “讓那該死的水準滾一邊兒,你快點說到底怎麽打算?”


    拿大拇朝鼻尖一頂,沈涵秋神氣活現的大聲道:“我沈涵秋乃堂堂紅樓禍害組織的老大,豈有乖乖等死的理兒!”


    扇魄神色愁苦更甚,“冒那麽大風險進上元仙陣,萬一裏麵沒有銀狼獵人,怎麽辦?”


    “船到橋頭自然直,如今顧不得許多,先進去看看。”


    “上元仙陣的威力非同小可,前去了怕就出不來了。”


    “前怕狼後怕虎,終將一事無成。決定了,就當是逛我家菜園,走了。”沈涵秋說走就走,一個淩空飛步就飄進山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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