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水宮,跟聖光穀和白雲洞沒法比的。


    沈良才的娘對弱水宮也有耳聞,不認為弱水宮夠資格跟聖光穀和白雲洞相提並論。


    “怎麽就沒法比?”就像心愛之物被人貶得一錢不值那樣,沈涵秋甚為不服。


    “弱水宮那樣的殺手組織,跟聖光穀跟白雲洞這樣的遁世不出的門派沒得比。”沈良才的娘不因為沈涵秋不高興就改變自己的觀點。


    平生初次,沈涵秋聽到來自外界對弱水宮的評價,‘弱水宮那樣的殺手組織’,她不能違心的把那句話當成是對弱水宮的讚美,但也沒法將倜儻風流的父親與殺手頭目聯係在一起。


    難堪的沉默之中,沈涵秋聽著沈良才的娘提及弱水宮所行之事,那些客觀的陳述,沒有加任何評價的陳述,令她心裏不得不承認弱水宮是個殺手組織,而她爹就是個見不得光的殺手頭目。


    “我得說,沈從槐的天資還算不錯的,盡管我那死老鬼不肯收他為徒,但他能從水風洞中殘存的碑文悟出弱水功,也算是個人才了,所以,老鬼當年才沒有取他性命。”


    沈良才的娘迴想著丈夫生前的點點滴滴,也沒留意沈涵秋的臉色,絮絮叨叨的說個不停。


    據古書記載,水風洞裏石碑下,就是封印史前巨獸的結界之門。沈從槐是像沈良才這般大時,誤打誤撞進入水風洞的。那時候,沈良才還沒滿月,又適逢沈老太爺壽終正寢,沈良才的爹忙得抽不開身,將近兩月的時間沒抽出身去水風洞探視,讓沈從槐安居水風洞,參透石碑殘文,自創出弱水功。


    為水風洞傳出的異常響動所驚,沈良才的爹匆匆趕至水風洞,截住沈從槐,一縷裂石指風震懾住沈從槐,盤問之下,獲得沈從槐自創弱水功,生出惜才之念,打消了滅口之念,隻要他立下毒誓,便放他離去。


    在水風洞被逮著那次不算在內,沈從槐先後五次登門跪求拜師,都讓沈良才的爹拒絕了,不過看在沈從槐誠心的份上,他曾對沈從槐加以點撥,使其自創的弱水功精進許多。


    臭屁!


    也不看看是誰從萬家對頭手裏救了你這蠢婦人,我們家的弱水功需要萬家人來點撥?沈涵秋正要大聲駁斥,腳下的地忽然下沉。在一連串被暗算的事件中變成驚弓之鳥的她,馬上拎起沈良才的娘躍到通道裏麵。


    嘩嘩的水聲從身後響起,沈涵秋迴頭一看,衝泄而來的水像白龍一樣迅猛奔來,眼看著就要將自己淹沒,心裏邊咒詛那隻該死的小白狐,邊加速奔行。


    體能已然極差,還要拖個人,速度想快也快不起來,要命的是長長一截通道在這時候整體塌頂,若非她退得快,就得被活埋了。


    在土埋還是水淹的兩難選擇中,沈涵秋選擇後者,用比來時更快的速度奔進迅猛的白龍中。


    有過在時空通道中的練習,沈涵秋大致能掌握潛泳的要領,而一直讓她拖著的沈良才的娘似乎本就是水下高手,遊起來比她快,也比她那純狗刨式姿勢優美得多,到後來,基本上就換成她被拖著前行了。


    胸腔裏的氣被壓榨得差不多要盡了的時候,沈涵秋又看到青碧與絳紅兩道光環繞身旋轉。


    “真會趁火打劫。”


    無奈的無聲歎息,應該隻有自己聽得到,腦子裏忽然有陌生的聲音傳至:“哦,你還真是倒黴透頂。”


    “你是誰?”


    “等候你千年的白狐。”


    “你是那死狐狸?”


    “這可不是你這顛倒眾生的妖姬應有的語氣,任何時候,你都該表現出迷人的一麵,哪怕在你活噬人心的時候亦是如此哦!”


    “死――”


    沈涵秋想著要罵個痛快的,卻不妨一道白影撲來,穿過青碧與絳紅兩道光環的間隙,沒入她的身體,盤踞在丹田處,“什麽東西?快出來!”驚怒交加,她的聲音都變調兒了。


    “你的歇斯底裏會損耗元氣,自今而始,你就是我,我就是你,這對你隻有好處沒有壞處,所以不用這麽激動。”


    “扇魄,快出來趕走這家夥!”


    “扇魄是個啥東西?活了千年,我還真沒聽過耶!”


    “扇魄再不出來,我就把你丟進渺空塵界去!”


    怒氣凝聚了沈涵秋行將渙散的元神,青碧與絳紅兩道光環悄然隱去,丹田中那道白狐影卻仍盤踞不動。


    沒聽到扇魄的反應,沈涵秋怒不可歇的去拽掛在腰間的桃花扇扇墜。許是緊張,許是怒極,她的手抖得很厲害,隻拽掉套在扇墜上的荷包。


    “可算沒憋死我老人家!”扇魄的叫聲響起。


    “扇魄你怎麽了?”


    “還有臉問我老人家怎麽了?由著藍寧那鬼女人用風月陣困住我,你屬驢的呀!”


    “你說那小破布袋子上麵圖案是魔法陣,並且還能困住你?”沈涵秋真的不想相信,可問題是她找不出扇魄騙自己的理由,再說她認為藍寧那卑鄙小人送荷包給她絕對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隻得姑妄信之,“好吧,前邊的事兒咱們先不說,你先幫我幹掉我丹田處那家夥。”


    “老家夥元氣大傷,我沒幹掉她就很給你麵子了,你不要不知好歹。”盤踞在沈涵秋丹田處的白影相當猖狂,但扇魄居然一聲不吭,沈涵秋就算不甘心,也隻得暫且作罷。


    青碧與絳紅兩道光環消失後,胸悶的感覺沒那麽強烈,隻是渾身仍無半分氣力,所以基本上是沈良才的娘拖著她前行。


    也不知過了多久,沈良才的娘終於將她拽出水麵。隔了幾個世紀才看到陽光一樣,在出水麵的那個瞬間,沈涵秋為斜掛的夕陽醉了。


    怎麽到了岸上的,沈涵秋一點印象也沒有,等她迴神時,沈良才的娘半截身子仍泡在水裏。


    不知跑出多遠,怕引來追兵,沈涵秋不敢生火烤衣服,隻好除下兩人身上的濕衣服,攤在被太陽曬熱的石塊上,讓風和陽光幫忙。


    閑著無事,沈涵秋拿自己的身體與沈良才的娘作比較,這個駐顏有術的女人,裸露在陽光下的軀體嫩如處子,令人無法想象沈良才是她的兒子,沈涵秋為她除下濕漉漉的衣服時,就在想這女人到底是不是沈良才的親娘,作了一番比較之後,更不免要想自己到了她這把年紀身材怕是沒法像她保持得這樣好。


    “有我妖狐在,妖姬的身材隻會日甚一日的惹火。”


    盤踞在丹田處,居然也能探測到沈涵秋的思想,這事兒可透著玄妙,但沈涵秋顧不上考慮這些,隻問:“此話當真?”


    “知不知道這問題是對妖狐的最大汙辱?”


    “哎,是你寄居在我身體裏,我就是你的主子,跟我放肆的後果可是很嚴重的。”


    “你敢威脅我?”


    “我在警告你,別再有下次,否則一定要你好看。”沈涵秋再不說幹掉白狐的話了,真是的,能讓她青春永駐的白狐就是個寶,她哪舍得加害它嘛!


    倒是白狐沒想到沈涵秋這麽快就接受了它存在,挺意外的。照它估計是要與她的元神打持久戰,而打持久戰的結果不外乎三種,一是兩敗俱傷,二是它滅,三是她的元神滅,像現在相安無事的狀況,它還真沒想過,所以意外也就是難免的。


    沈涵秋以教訓的口吻告訴白狐:“習慣了無時不在的扇魄,再來習慣你這隻小狐狸的存在,不是很容易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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