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遠處的艾瑟蘭城在視線中越來越小,最後變為一個黑點消失不見,這讓第一次乘船出海的莫子牙不免生出對大海無比廣闊地感慨。


    雖然以前時常從各種媒體上看到從太空俯視地麵時拍下的照片,覺得那一塊塊藍色也不過如此而已,但來到海邊見到大海,特別是當船駛入深海後,人才會真正地感到自身與船隻的渺小,除了時而掠過的幾片碎雲以供觀賞,從外界找不出什麽有趣的東西,莫子牙又將自己的注意力轉迴到了船隻上:


    術士現在所乘坐的是一艘排水量在300噸左右的三桅帆船“德琳號”,從船隻的整體造型上看去有些類似於那個世界裏著名的“西班牙大帆船”。


    在登船前的一番觀察讓莫子牙進一步確認了自己的想法:這個世界看起來並沒有火藥的痕跡,也許是沒有被發現,又可能是尚未被發明出來的緣故。至於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有組成黑火藥所需的硝石、硫磺的礦物這樣地結論,莫子牙並不敢輕易認同這種想法。


    碳、氮、氧、硫等元素都是組成生命體必不可少的元素,如果今後找不到與這幾種元素相對應的礦物,所有的答案便基本指向了一個??自己穿越來到的是異晶壁係,自然組成這個宇宙的元素可以完全不同,隨之帶給莫子牙的則是自己那個晶壁係中的一點點基礎知識完全成為垃圾。


    歎了口氣,術士將這種瘋狂的想法拋到了腦後。


    在偏西南風的吹拂下,海麵上不斷湧起兩米以上的海浪使得船隻不停的上下顛簸。即使如此,操練有素的水手們還是在窄窄地桅杆和繩索間有條不紊地完成著各自的工作,使得整條船能夠發揮出最大的效率。


    迴想一下,果戈的話聽上去這艘船像是專門為自己準備的,不過莫子牙並不認為自己的賠率有那麽高,以至於對方願意為這樣一名態度模糊的法師提供“包機服務”。


    果然,來到船上後術士很快發現了不少前往克雷紮恩大陸的乘客,在人群中莫子牙發現了幾個熟悉的身影??颶風傭兵團的那四名傭兵:辛迪加法、阿裏,以及雷米和韋恩。相互打了招唿之後術士和他們聊了幾句,順便又獲得了一些新的信息。


    與其他的乘客一樣,辛迪加法等人都是付了1.45個金克雷的船費和夥食費才獲得了一個二等艙床位;雖然他們平常不必在船上幹活,但如果遭遇風暴、海盜等“特殊”情況時,在船上的人都必須聽從船長的統一指揮,即便莫子牙這名術士也在這個範疇之內;不過種種條令對於魔導師、劍聖等階層及以上的高手是不適用的,即使是瞎了眼的海盜也會乖乖地避開他們。


    “法師閣下,您不願意去船艙裏麵休息一下嗎?”看見術士頂著太陽在船尾旁的巨弩邊發呆,船上的大副慢慢地走了過來。


    “噢!是的,感謝你的提醒,我一會會過去的。”莫子牙瞟了一眼那從外表看上去十分簡易粗糙的外艙。“對了,請問從艾瑟蘭至雷比頓港大概要多久?”


    “……如果順利的話,十二至十六天應該就能到達。”約莫兩秒鍾後,大副滿臉的胡子抖動了一下,“閣下,如果有事的話請隨時找我,我現在必須得返迴自己的崗位了,再會。”大副向術士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看來這片海域並不太平啊,估計不是海盜就是海妖之類的,不過從大副並不是很難看的表情和船上巨弩的使用情況看,對方的實力應該不是很強。從巨弩邊站了起來,莫子牙的主意識與潛意識很快得出了結論。至於昨天晚上潛意識不服從指揮的事,莫子牙也早已經很快達成了和解:都是自己,總不能自己打自己解恨吧!


    一想到要適應海上作戰中不停的搖晃,術士也很快找到了消磨時間的辦法:當即直立在甲板上開始向船後方空氣中的“假定目標”射出一枚枚腐蝕術、暗影箭和獻祭術,順便提高一下各項技能的熟練度……


    沒過多久,已經適應了海上施法的莫子牙叫過了辛迪加法,讓戰士在甲板上教一教自己一些基本的戰鬥姿勢以及如何正確地握住武器。


    莫子牙無意的舉動也為枯燥的航行增加了一點娛樂項目:法師練武。剛開始的一兩天術士簡直覺得自己成了動物園裏的大猩猩,直到後麵幾天,前來參觀的人數才略有減少。


    在甲板上呆上一整天是非常痛苦的,除了麵對毒辣的太陽,莫子牙還得不斷地揮舞著手中感到越來越沉重的武器,不時還會被大個劍士一劍擊倒在甲板上,“喂!趕快起來!……”戰士辛迪加法用手比劃著說。


    “來了……我們繼續!”以八字形倒在地上的某男仿佛女神手下的小強附體,重新從地上站立起來。


    艾瑟蘭豐富的食物已經讓辛迪加法這名被精靈們餓得減了二十磅體重的大漢重新恢複了力量,不過莫子牙拚命的訓練勁頭也進一步獲得了戰士和船員們的尊敬。


    “莫!你天生就是一個做戰士的料!”辛迪加法用大手滿意地拍了拍術士無比酸痛的肩膀,“去休息吧,吃點東西,一會我要教你一點新的東西!”戰士哈哈大笑著走開,隻留下莫子牙一臉痛苦地用手慢慢地從物品欄裏拿出一些果戈為自己準備好的食物和水,慢慢地恢複自己的生命和體力值。


    多虧了自己將遊戲中的一部分人物特性帶到了這個世界,要是以前那個自己恐怕已經暴斃而亡了吧!饒是如此,以術士職業超乎常人的精神,莫子牙的神經也感到無比的疲勞。而腦海中那不時冒出的一道道冰冷提示聲仿佛天籟之音,支持著術士重新直立起身體繼續操練下去。


    迄今為止,兩天來莫子牙一共從辛加迪法那裏學習到了兩個狀態技能:戰鬥姿勢、防禦姿勢;考慮到精靈天生在力量上的劣勢,辛加迪法便指導了術士對於單手劍、匕首和長棍的初步運用。估計是由於原來世界中生活的那段經曆,其中匕首的熟練度最高,達到了1165/2000,其次分別為長棍的543點熟練度,單手劍的497點熟練。


    至於辛加迪法要教給自己的技能??西下的太陽將戰士高大的身影拉長,“看好我的動作!”辛加迪法深吸一口氣,調整一下身體姿勢後,戰士飛快擊出的一劍竟然將訓練假人1基座的木板震出了細微的裂紋。


    厲害啊!真不知道辛加迪法是怎樣被樹精靈俘虜的?莫子牙看出了這個技能的實質後也對身邊辛加迪法的真實實力有了一定的認知。


    “看清楚了吧?你也過來試一試!”看到術士眼中的躍躍欲試,辛加迪法當即讓莫子牙上前。


    這一招使用的技巧說起來也簡單:將全身的力量集中在一起然後爆發出去,不過實際上想要集中全身的力量於一點後爆發卻是極難做到,即使是一個動作上細微的差距,也往往代表了高手與普通人的差別。


    術士握緊了手裏的長劍,腳後跟也隨著肢體的調整慢慢地改變方向。“嗬~!”劍刃在空中劃出一道半圓地弧線後正中了訓練假人的頸部位置,莫子牙盡可能地借用了上半身的力量並將其向自己的手臂匯集,在訓練假人發出一陣抖動後,冰冷的聲音在術士的腦海中再次出現:


    “你學會了初級強力一擊,目前技能熟練度為:1/1200。”


    “幹的不錯!不得不說你學習東西的速度真快!”辛加迪法再次誇獎起了莫子牙,“看來我暫時沒有東西教你了……”


    “什麽!就一招就沒了!?”對於這樣的結果,莫子牙顯得十分鬱悶。


    “法師,你可別小看這一招,我們可以從中延伸出許多不同的招數;”辛加迪法說著又做出了一次強力打擊,轉身過後做出的迴旋斬和順劈斬輕易地將那個訓練假人砍成了幾大塊碎木,“這樣明白了嗎?”


    莫子牙很快了解到了辛加迪法的意思,由於凡人體質的限製,要做出各種技能或是威力強大的連擊,都需要之前一段的時間將身體調節到最適合地狀態,這樣才使得戰士們的身體不至於從內部崩潰。


    看見莫子牙點了點頭,辛迪加法不由得感歎法師的領悟力的確很高,“那好,現在就讓雷米和韋恩作為你的陪練吧!”。武道的修行並不是幾個月或是一兩年的事,術士已經算是踏上了門檻,想要獲得真正的提高唯有用時間與汗水才能達成。除此以外,辛迪加法的一番演示也讓莫子牙對於這個世界戰士的作戰方式有了更進一步地了解。


    接下來的幾天過的非常充實,莫子牙在白天和那一對活寶戰士搭檔做著一些簡易的練習,而在晚上則以冥想、不斷釋放魔法的方式來鍛煉自己的精神力與法術技巧,莫子牙真真切切地理解了“痛並快樂著”這個字組的意思。


    大海永遠不會平靜,旅途中船隻還和暴雨作了大半天的伴,盡管隻是風暴的外圍,水麵上四五米高的浪花還是讓船上的一部分人對海洋有了新的認識。


    然而德琳號的遭遇並沒有結束,駛出雲層後的第二天,正當莫子牙重新沐浴在陽光下、被兩名戰士再一次合力放倒在地時,頭頂上突然傳來一聲大喊:“船隻左後方有一艘船出現!”眾人抬頭望去,喊聲正來源於站在?望哨上的一名灰精靈水手,順著灰精靈手臂所指的方向,莫子牙很快發現了海麵上的一個黑點。


    隨著時間的過去,傳到眾人耳中的話語也變成了:“他們正向我們靠近……他們升起了黑骷髏旗!……”事實已經確認無疑,德琳號正遭到海盜船的追擊,與德琳號這種運輸商船不同,海盜船經過一番改裝後吃水較淺,其速度方麵即使是商船拋下貨物也無法趕上。


    考慮到大多數海盜那一套不抵抗即保命的打劫方式,許多商船在被海盜們跳幫之後都會乖乖投降??畢竟生命誠可貴,丟掉的損失以後再補迴來就是,自己總不會次次都被搶吧!


    不幸的是,德琳號正屬於那少數接連遭遇不幸的主,上一次由克雷紮恩大陸前往艾瑟蘭港,途中路遇海盜,德琳號隻帶著半船的貨物到達了艾瑟蘭??這還是海盜們發現這艘船比較“麵熟”的情況下才刀下留情了一把。


    “怎麽樣?他們要多少?”船長不耐煩地拿下嘴裏的煙鬥問,船長室裏濃烈的煙草味道幾乎讓過來匯報的水手睜不開眼睛,“咳……咳!他們說隻給我們留下食物和淡水,並且讓我們劃小船去雷比頓,船長……”水手說完後連忙向後退了兩步,其數目正應和了“禍不單行”這個詞。


    “該死的!本來以為在風暴邊緣就甩掉了他們……好吧,召集船上所有成年的男子,我們跟他們拚了!”


    很快,黑著臉的船長將所有作戰能力的成年男子召集到了甲板上,“各位,我想大家都很清楚發生了什麽!這些貪得無厭的薩拉森海盜已經盯上了我們!你們願意被剝的隻剩下一條內褲迴到雷比頓港,忍受當地人的嘲笑嗎?!”


    一聽到薩拉森海盜的名字,甲板上立即爆發出巨大的咒罵聲,“去死吧!這些該死的薩拉森海盜!臭婊子和巨魔xx出來的野種……”再不需要任何多餘的鼓動,除了留下幾名水手操控帆船繼續前進,絕大多數的乘客都迅速地武裝起來,而船員們則找來油料和火把,站在船尾巨弩邊準備向身後的薩拉森海盜船發射火箭。


    與大部分海盜所走的“可持續發展”道路所不同,薩拉森海盜每次幾乎不放過任何可以搶走的東西,這樣“三光”似的掠奪到後來發展為完全示心情決定被劫掠者的生死,即使運氣好的受害者可以劃著小舟離開,但小舟上的人大都迴不了陸地,這也是薩拉森海盜在韋斯特納海臭名昭著的原因。


    望著遠處海麵上隨風飄揚的黑色彎刀腿骨旗,莫子牙感到自己全身的每一個毛孔都在散發著戰意。原先莫子牙還在擔心如果德琳號放棄抵抗,自己渾水摸魚的大好機會卻不是被白白浪費!


    術士的物品欄裏:長劍、匕首、釘頭錘、彎刀、硬木弓和骨杖等武器樣樣俱全,當麵前敵人看見赤手空拳的自己突然多了一把武器的話,對方臉上的表情一定很有趣吧!莫子牙走進船艙,閉上眼睛等待著肉搏戰的到來。


    兩艘船的距離漸漸接近,德琳號上的所有人別無選擇,隻有擊敗這艘海盜船才能平安離開,要不則被海盜折磨,以屈辱的方式死去。


    一股黑色的煙霧從眾人的頭頂升起,德琳號發射了一枚劣質的火箭作為試射,弩箭落在了距離薩拉森海盜船前方大約一百碼的海中,幾秒鍾後,眾海盜猖狂的大笑聲傳了過來。


    “笑吧!海盜雜碎們,一會叫你們哭都哭不出來!”水手咒罵著一邊重新調整了巨弩,作為弓弦的粗大魔獸腳筋發出“砰”的一聲大響後,塗上油脂的箭尖落到了海盜船側舷外的水麵,雖然隻是一發近失箭,但也大大提高了德琳號上眾人的士氣。


    海盜們的笑聲沒有傳來,他們從船側伸出一雙雙拍漿,加快速度試圖盡快地追上這艘敢於向他們主動發起攻擊的商船。作為迴報,德琳號船尾的兩架巨弩也投入了緊張的運作,隻要薩拉森人中上三枚以上的燃燒箭,乘坐小船逃生的對象便可以確認無疑。


    從五百碼至三百碼,整個過程中隻有一枚燃燒箭落在了海盜船的甲板上,隨後被海盜們快速地用沙撲滅掉。接下來雙方進入了普通弓箭的射程,雖然德琳號船上的幾名有著精靈血統的水手命中率相當高,但對於身後眾多的海盜並不能造成壓製。


    每一息都有兩位數以上的箭隻落到船上,看起來薩拉森海盜並不準備給德琳號以肉搏戰的機會,也或許是對於堅決抵抗者的教訓,大量的箭矢使得甲板上的絕大部分人不得不躲到了船艙中??剩下的少數人還在用巨盾保護著巨弩的正常發射。


    鬱悶啊!如果不是薩拉森人的貪婪,假如對方在現在這個距離上發射火箭的話,自己也多半得跟著德琳號陪葬!莫子牙睜開眼睛歎了一口氣,先前自己還在滿足於幾天來取得的進步,可到了現在也隻剩下了幹瞪眼地份,正想到這,一陣混亂的聲響傳入自己耳中,隨之而來的是德琳號上爆發出人群的歡唿。


    跟著人流衝到甲板,莫子牙發現海盜船主桅的風帆正在飛快的燃燒,對方?望哨頂上被火焰包裹的黑色骷髏旗仿佛焚屍爐中的骨頭,漸漸化為飛灰。轉眼間薩拉森人便損失了二分之一以上的航行動力。海盜們並沒有時間去注視到了嘴邊的獵物離開,他們正不得不從事消防員這個光榮而偉大的職業。


    “我們擊退了海盜!”在場的絕大多數人爆發出巨大的歡唿。有人歡喜有人憂,鬱悶的對象毫無疑問:薩拉森海盜和莫子牙。


    “該死的!等我先射兩個啊!”術士也顧不上周圍人的注意,從物品欄中取出了硬木弓,口中念念有詞地向身後的薩拉森海盜開弓射去。


    “這家夥還是個魔弓手!”看見莫子牙的箭矢上附著的魔法,身邊的眾人無不大為吃驚:“這個叫莫的法師到底有多少個職業!?”不過很快地,在場的眾人紛紛找了些亂七八糟的理由離開,原因無他:術士的命中率簡直慘不忍睹??應該說完全沒有命中率,如此醜陋的射擊實在提不起眾人的興趣。


    “拉滿帆!全速前進!”伴隨著船長充滿底氣的一聲命令傳開,耗盡全部體力和一半法力值的術士也一**坐到了甲板上。莫子牙正大口地喘著氣:嗬嗬,也提升了一些熟練度不是……


    ?分割線??


    注釋:


    1訓練假人:船上專門為訓練水手們作戰所準備的木製假人,有時也提供給那些有身份的乘客或傭兵使用打發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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