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討中的我和妹妹最饑餓的時候,沒有人救我們,沒有人憐憫我們,我也從來沒有想過在自己產生利用價值前,有人會幫助我們,冰冷的世界裏自然都是冷血的人,如果不是那個拿著包子的手,我想我們熬不過那個冬天……而那個人則成為了我們的天使,他比那些高高在上,隻關注著貢品的天使更像天使……”


    ――《殺神山姆迴憶錄》


    ……


    ……


    “最近你出過什麽問題嗎?”愛德華心中竊喜,控製裝置如果失效的話,滅殺工會等於失去了一個強大的力量,他十分清楚,能夠把修束縛在滅殺工會的,隻是因為那個控製裝置而已。[..tw超多好看小說]


    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情緒,在自己眼中,唯一的束縛和威脅居然有了動搖的跡象,不!是已經動搖了!修若有所思,“想起來了……我最近,昏過去一次……”


    昏過去一次?愛德華大訝,“你最近和誰戰鬥過了?是否承受了外力?”


    “沒有,整個聖米蘭達除了你外,能夠傷到我的一隻手都數的過來……”修搖搖頭,猶豫了一下,“我是因為看到了一個人,突然就……”


    “昏過去了?”看著修點點頭,愛德華繼續問道,“你看到是誰?”


    “芙蕾亞公主……”修皺著眉頭,“很奇怪,當我看到她的時候,我就覺得很熟悉,好象在哪見過,等我要繼續想的時候,似乎我身體裏的控製裝置起了反應……讓我暈過去了……”


    愛德華沉默了,他開始來迴渡步,似乎不斷想著些什麽,終於過了一會,開口了。


    “修,你喜歡以前的你……還是現在的你?”


    皺了皺眉頭,“為什麽這麽問?”修十分不解,他從來沒有像今天一般不知所措,從來沒有像今天這般無法把握一個人的心中所想,今天的修……


    心亂了。


    “喜歡無比冷靜,猶如機器一般運作,幾乎不會有任何的情緒,完美地完成沒一件事,但是卻被控製裝置束縛的你……”愛德華露出了意味深長地微笑,“還是……”


    “不被束縛,卻被一些情感影響、導致無法像以前一樣幹脆、完美,同時……恢複所有的你並不想記起的記憶?”


    “……”


    “很難迴答嗎?”愛德華欣賞著從來沒有露出如此神情的修,“二選一而已。”


    “我喜歡以前的,現在的感覺……”修猶豫而迷茫地看著自己的手,“好別扭……我不喜歡,這種東西影響到我了……”


    “多餘的東西……我不喜歡。”


    “真的?”愛德華眼中露出了一絲笑意,“如果不喜歡,你會被它影響嗎?”


    影響!


    被影響了!不!不對……修突然臉色一變,猛得冷靜下來,沒錯,這幾天的確有情緒波動,可是沒有一次像現在這麽強烈。


    那麽……就隻有一個解釋!


    “愛德華老師……”修再次恢複了原來那紳士般的笑容,“您的精神催眠……又加強了!”


    心下一沉,愛德華知道自己失敗了,從他一感到修出現了好不容易出現的情緒波動時,他就乘機使用了精神催眠,使修心神大亂,這樣的話,在探取信息的同時,說不定可以在對付滅殺工會的同時得到一些幫助,畢竟,一個金級殺手對滅殺工會意味著什麽,他是相當的清楚的。


    不過……


    沒有關係……愛德華笑了起來,經過這一次的交談,種子已經種下,種子嘛……當然遲早會有生根發芽的那天,“修,你知道的……如果對方沒有情緒波動,我這招是起不了作用的。”


    “我承認,控製裝置對我的影響降低了,所以帶來了一些情感,但是……”嘴角掛著自信地笑容,修看向了桌上的棋盤,“還是無法對我造成太大的影響的,不,是根本沒有影響。”


    不可置否地扯了扯嘴角,愛德華坐到修的對麵,手把棋盤上一抹,“有沒有影響……試試就知道了!”


    “你敢嗎?”


    瞳孔驟然收縮,好狠的心計……這局棋,贏了,沒有好處,輸了,必定會給自己造成一定的心理陰影,最重要的是,修自己明白,自己的確有些亂了心神,今天的棋局……兇多吉少。


    “愛德華老師就這麽想和探我的底嗎?”修的微笑不變,沒辦法……這盤棋,我必須下!“好啊,已經六年沒有玩了……”


    ……


    ……


    過了兩個小時。


    修看著棋盤,終於露出了微笑,贏了,這次……我贏了!


    愛德華緊緊盯著棋盤,終於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很好,修……”他仿佛充滿欣慰地看了一眼修,“你贏了,很精彩。”


    “哪裏……”修站了起來,彎了一下腰,“愛德華老師也很厲害,我隻是僥幸而已……”說著,他看了看天色。


    “不早了,我該告辭了,畢竟如果有人發現一個不速之客在君無命大人的府上就不太好了……”今天狀態不佳,不能繼續留在這裏了!


    “嗯……好的……”愛德華站了起來,“需要我送你麽?”


    “不用……”


    看著修已經離去,羅風突然問道,“老師,為什麽不出手?”


    愛德華不語。


    嘲諷地笑了笑,羅風淡淡地問道,“不忍心嗎?”


    “隻是……”愛德華撇了一眼羅風,“覺得沒有必要而已。”


    “那和他棋局呢?”羅風看著棋盤,眼中寒光閃閃,“為什麽不毀了他?你可以贏的,不……是已經贏了!”說著,他把愛德華的皇後,下移兩格,頓時棋盤形勢大變,不但修的攻勢全盤完結,甚至連自己的國王也危險了,“雖然這些我比不上修,但是旁觀者清,我知道……你不忍心!”


    “羅風……”愛德華走出房間,看著西邊的晚霞,羅風也隨即跟上,“有沒有人和你說過一件事……”


    “什麽?”


    “你很聰明……”


    聽了這話,羅風一下子沉默了。


    愛德華無奈地搖搖頭,是啊……要我毀了我今生最完美的藝術品,我怎麽可能下得了手?


    修,不要讓我失望,不要逼我……愛德華眼中出現一道淩厲的光芒。


    親手毀了你!


    ……


    ……


    走在大街上的修看著煩囂的街道,不由一陣煩躁,今天十分不順,居然被一些多餘的情感影響了判斷力。


    “哥哥,我肚子好餓……”一個稚嫩的童音突然灌進了修的耳朵。


    “你稍微忍忍,我待會給你找吃的……”


    “哥哥……我是不是快死了?”


    “別說傻話!”


    雖然已經喀斯特已經停戰,但是長達十六年的戰爭還是讓這個曾經輝煌的國度元氣大傷,就連皇城,還有一些弱者隻能靠乞討為生。


    這段普通的對話也許到別人耳朵裏不算什麽,這種情況多了去了,但是修……


    不一樣!大不一樣!


    他在一瞬間,突然從心底湧上了一股熟悉至極的悲意,毫無征兆,毫無抵抗之力襲上心頭,這讓記憶裏從未有過這種感受的修難受得幾欲發狂。


    怎麽迴事!


    到底怎麽搞的……這個感覺!


    滾開!


    一瞬間,修的雙眼通紅,他使勁地壓製這種莫名其妙的感覺,但是卻沒有絲毫用處,以前幾乎不存在多少情緒的他,根本不知道情緒有一大特點……


    ――強行壓製的情緒才是最濃烈的!


    修可以忍受**的痛苦,但是卻無法忍受這來自靈魂深處的精神折磨,於是,他幾乎是迷迷糊糊地走到一個小吃攤,拋下一枚金幣,不顧老板愕然的眼光,拿了兩個包子。


    走到兩個髒兮兮的孩子麵前,他們一頭黑發,雜亂地披在肩膀上,消瘦的可愛臉龐透著長期饑餓所引起的營養不良而帶來無力蒼白,隻有兩雙眼睛帶著微弱的光芒和希望。


    這熟悉的眼神讓修幾乎深陷其中,他有些迷茫的聲音問道:“餓了吧?”


    不等兩個孩子迴答,遞上熱騰騰的包子,“吃吧……”


    “哥哥……他是……”小女孩怯怯地看著,拉了拉身邊的男孩,“他是天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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