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冷得緊,越是高處,越是風寒,轉過那山坡,然後就是一片假山林立。


    個高大的人站在那,孤傲的背影讓人情不自禁地低下頭,他白色的錦服在風中飄飛著,冰冷的氣息,越發的重。


    我攏緊衣服擋著風,離他一些距離就站住。


    他不出聲,我不出聲,怪異的靜謐在流竄著,唯有沙沙的落雪聲音在作響。


    他知道我來了,背著手,抓了抓拳,表示他的不耐煩。


    我淡淡地問:“是皇上,還是……。”


    “是灝。”他氣憤的打斷我:“是皇上,朕早就宣你來了。”


    “沒事我走了。”即然不是皇上的身份,就不必客氣的,也不用行禮,這是他自已說的,再怎麽生氣,他也是搬石頭砸自已的腳。


    他轉過頭來看我,半眯的黑眸中,寫滿了深沉。


    我聳聳肩,就往迴走。不喜歡這樣玩心機,有話就直說比較好一點。


    他跑起來追我,我一聽,也跑了起來。他追我,好啊,追到湘秀院來啊,那麽他輸了。


    像一個比賽,其實我們,都不懂為什麽非要贏不可。


    誰知道腳下踢到一個石頭,我就往雪地上摔了下去。


    他一個不慎踢到我的腳,往我身上壓了下來。


    “啊。”我痛得臉色慘白,踢得我的腳可真是痛啊。踢到石頭的痛才生起,小腳又讓他踢到,他還壓在我的身上。


    “痛嗎?”他壓在我的身上,冷然地問。


    我眼淚都要出來了,還不痛,推著他,卻推不開。


    “痛就求我啊。”他冒火的眸子直視著我:“求我好難嗎?”


    “不求。”我倔強地說著,眼睛裏都是不服輸的氣息。


    他雙手定住我的臉,氣恨地看著我,然後頭一低,帶著憤怒與冰臉的唇,就要朝我的唇親下來。


    男人,總是想用這些來馴服不聽話的女人嗎?


    淡淡的男性香味就在鼻尖上,暖暖的氣息在我的臉上拂著。(..tw無彈窗廣告)


    我手指擋在他的唇上,接觸到了他唇的柔軟和溫度。冷靜的眸子看著他:“你確定你要親下來,親下來,你就招惹我了,你就輸了。”


    氣惱之色,又浮上了他眸子,又是那麽無可奈何的:“不能親嗎?”


    我笑,還是淡然對他冷漠地說:“可以。”但是,他就輸了。


    用一個吻來換平靜很值,潤潤唇,下巴抬得更高。


    他更是氣恨,我看了心裏就直樂啊,唇角忍不住上揚,還在加油添醋:“你不敢啊。”


    他愈氣,我就愈笑得燦爛,愈是睜大了眼挑畔著他,我就是要惹得他失了理智。他眸子裏有些笑意,燦亮得讓我不敢直視,我看著一邊又說著反話:“我最討厭別人親我了,口水那麽髒,想想都難受。”


    誰知,他並不是毛頭小子,硬生生地將氣收了迴來,朝我意味深長地一笑:“想讓我違了那約是吧,可惡的女人。”


    想來他是不會上當了,我縮迴手指,他更快,拉我的手指就一咬。


    我痛得直唿氣:“痛。”


    他放開我的手,站了起身,拍拍身上的雪,再將我拉了起來:“狡猾的女人。”


    跟他比,我是小巫見大巫呢。他還真敢下口,咬得我素白的食指一圈紅痕,有些地方還流血了,手痛,腳痛,我看到他,我連牙都會痛一樣。


    他扶著我:“到假山洞裏上些藥,正好剛才我手指上過藥,還沒有還給公公。”


    “不要你假好心。”我推著他,一動腳就痛得不得了,他定是故意的,踢得我的小腳那麽痛。


    他硬是一手抱著我的腰:“那就以皇上的身份送你迴湘秀院了。”


    我一瞪他,怎麽總是那麽可惡啊。


    “青錦臣背著你幹什麽?”才在山洞邊坐下,他就馬上問話了。


    “我懶得走路,我想睡了,我就叫我九哥背我啊,我小時候便習慣了,皇上有什麽意見嗎?”


    他垂下眼瞼,擋住眼裏的精光:“你是想惹起我的怒火,一把火殺到你湘秀院裏去嗎?”


    我涼涼地說:“皇上,你是不是江湖的事聽多了。[..tw超多好看小說]他是我哥哥,送我迴去有什麽不妥嗎?更正一點,湘秀院也是皇上你的一個地方,這宮裏,沒有我的地方。”


    我隻是一個過客,一個住客。


    “牙尖嘴利。”他冷哼:“我不喜歡你這樣的口氣,你應該把這裏當成家。”


    家是一個酸澀的詞,一個傷心的詞,我不喜歡。


    抱緊雙臂,我冷冷地說:“我沒有家。”


    “青家呢?”他揚高聲音:“你撿來的嗎?”


    我低下頭,心情不是很好,他讓我靠在他的肩上,淡聲地問:“青家對你不好嗎?”


    我不說話,垂下眼,的確還是有些恨意在的。我寧願,我真的是撿來的。


    他輕聲地說:“青薔,你的事,告訴我一些。”


    “你想知道什麽呢?又不是什麽好玩的,有趣的。普家的官宦人家的生活而已,沒什麽好說的。”可以忘記的話,我也會輕鬆很多的。


    “青薔。”他揚高聲音,有些不悅了。


    “我說,但是你得答應我,我們之前的約定,你不得找我九哥的麻煩。”我眼睛直視著他:“否則你就輸了。”


    他眼眸含笑,有些讚賞:“你還真是無機不用,我可未曾有想過,法子大把。釣勝於魚的這個道理,你明白嗎?”


    我有些哀歎,這就是處境的不同,想要的不同吧,每個人要的都不同。


    他覺得好玩,他樂在其中,魚,並不是重要的。他得到他要的樂趣,魚,隻是最後可有可無的而已。他不需要什麽真情,因為,他很多。又或許,他沒有過所以對我和九哥抱有微詞。


    我舒口氣,輕描淡寫地說:“我爹將我許配給內部侍郎為小妾,為青鸞在宮中鋪些路,我想離開青家,抓迴去了,灌下幾碗藥。”


    他眸子倏地變冷,抓緊了我的手。


    我笑笑:“沒什麽,過去了,心就不會那麽痛了。是我一直自以為是而已。”我以為,我是不同的,其實,我也是棋子,走不出棋局的命運。


    “別讓你的澄亮的眼睛,帶上荒涼之色。”他輕聲地說:“你的眼睛很好看,像冰雪一樣透明,一樣傲氣,他們有一天會發現,自已錯得離譜。”


    “沒有錯,我也不想證明什麽,生命是他們給的,以後的路,是自已走的,生活的目的,在於自在。”我定定地看他:“你明白嗎?”


    他低下頭,唇角上揚,聰明地不答我的這句話。


    將我的右腳放在他的腳上,輕輕地卷起褲管兒:“看看傷得怎麽樣吧。”


    “我迴去自已看。”


    “乖一點,不然扯痛了你可不要怪我狠心。”他執意要上藥。


    觸目驚心的烏黑就在右腳側,白嫩的肌膚映著那烏黑,我覺得更是痛。


    他從袖口取出藥,一揭開瓶蓋,就清香撲鼻,是一種很清很清的花香味道,他倒些在指間道:“這是白玉膏,有散血和去痕跡的作用,忍著點,會有些痛的。”


    真的是好痛,我幾次都用力地想縮迴腳,他抓得很緊。


    “輕點,唿,好痛啊,輕點行不行啊。”又想笑,又想哭,踢得我痛得半死,上藥也沒有愧疚感。


    他轉迴頭朝我一笑:“你叫得好曖昧,知道嗎?”


    我臉上一紅,燥熱打心底撲上來,感覺他的手在小腳上揉著,也變得灼人。讓我的心裏有些顫栗,掙紮著:“謝謝了。”


    “謝什麽,是我踢的,我得負責到底不是嗎?不推散這些淤血,會痛得更久的。”他可惡地用力一按。


    我痛得唿天叫地:“痛啊。”也不管他的身份了,氣惱了我,照樣一拳捶向他的肩頭:“輕點啊。”


    他還可惡地笑著,抓著我的腳:“有些撒嬌的味道了,不錯。”


    “誰。”厲聲地一喝,嚇得我捂住嘴巴,他也停了下來。


    假山外的女聲冷厲又威嚴地說:“在此皇宮後苑之地,豈能讓你們在此胡來,青天白日,在此做苟且之事,辱我後宮,出來。”


    竟然是皇後娘娘,她把我叫痛的聲音,是不是聽見了什麽曖昧之聲。


    我看看他,他笑,臉貼近我,小聲地說:“出去啊,在此做苟且之事的確是有辱後宮。”


    我搖頭,我才不要,一旦出去,還得了,和他就成了偷情了。


    那我在桃花宮裏的殺氣騰騰,不是等於我故意用不同的手段來勾引皇上的嗎?他就會陷我於不義這中,還縱勇我出去。


    “你求我啊。”他又來了。


    我白他一眼,他自然是不怕了,他是皇上,他自然能解決。


    皇後的聲音又冷冷地響起:“本宮命令你們出來。”


    我有些無力,推推他的肩,輕聲說:“你快點出去,把所有人都帶走,讓我可以迴去,腳真的好痛啊,我要迴去休息。”要不是他叫我出來,也不會讓皇後這樣“抓奸”啊。


    他眼裏的光采一柔,飛快地就在我的臉上一吻:“就允你一次。”


    拍拍衣服,從容地由曲折的石洞出去。


    我大口地喘著氣,摸摸臉頰,還有他的氣息,他的溫度。


    他走出去,外麵的人估計是嚇了一大跳,都叫:“皇上萬歲。”


    我想這樣的事,皇後是不會多過問的,其實真的沒有什麽,我不該由得他給我上藥的。


    外麵不多一會,就歸於平靜,拍拍心頭,幾乎驚出一身冷汗,真的是丟臉死了。


    起來,覺得腳沒有那麽痛了。拐了個大彎,從假頭的另一頭出去,再迴湘秀院。


    終究是讓他得逞了去,但是這個吻,算不算違約呢?


    不算吧,如果算,他定會認為我剛才推他,是求他一樣了。本書由瀟湘書院,請勿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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