駿馬一路狂奔嘶鳴不止,文君勒馬幾次都沒能讓馬停下來,隻能任由駿馬帶著自己狂奔出了山穀。耳邊不停的傳來虎嘯,文君心亂如麻,恨不得馬上從馬背上跳下來。駿馬奔馳快速,她一路用力抓著馬韁,奔出五六裏山路總算是勒住了馬。


    文君調轉馬頭,連踢馬腹,駿馬知道前麵有虎,始終不肯迴去。文君擔心公子衝,無奈隻能跳下馬背將馬栓在一棵樹上,向山穀中跑去。


    文君輕功不若,狂奔一陣,已經迴到了山穀中。遠遠望去,早已經沒有了公子衝的蹤跡。文君跑到公子衝與猛虎搏鬥的地方,隻見地上有幾攤未敢的血跡,還有幾塊碎布,地上一片狼藉,猛虎與公子衝搏鬥翻起一丈方圓的新土。


    文君心裏咯噔一下,看著地上的血跡嚇得骨軟筋麻,兩隻猛虎相圍,公子衝絕無生還的可能。想到公子衝定是被老虎給拖走了,隻怕此時已經成了猛虎腹中之肉,文君兩腿一軟摔倒在地。


    仿佛眼前浮現了公子衝被猛虎分食的一幕,文君悲唿一聲,嚇得毛骨悚然,呆坐在地上,眼淚滾滾流出。她悲痛欲絕,痛哭一會,突然心中萌生了一絲公子衝生還的奢望,猛的爬起身,向兩邊密林中放聲大喊:“阿衝……阿衝……我知道你不會有事的,你聽見了嗎?我是文君,阿衝……”


    喊聲迴蕩在山穀之中,群山動蕩,卻無人迴應。文君悲痛之際,撿起地上幾塊染血的碎布捧在手中,看著公子衝身上衣衫一角,那鮮血尚未幹枯,自責湧上心頭。


    料定公子衝命喪虎口,文君早已經魄散魂飛,將手中的帶鮮血衣角捧在臉頰上,神色恍惚的自語道:“我知道你不會有事,你不會有事的,都是我太任性了,你快迴來,我再也不任性了,你快迴來。”此時的她腦子裏一片空白,隻覺得天昏地暗,悲痛欲絕,兩腿酥軟。


    文君心中確定公子衝必然是命喪虎口了,雖然也希望公子衝有生還的希望,但從周圍的環境看來已經不可能了,她哪裏能知道公子衝已經被黃祿天救走了。


    文君拖著酥軟的雙腿,支撐著身子,踉蹌著向前挪動著步子,一步……兩步……三步……眼淚從臉頰一滴……兩滴……不停的落到地上。


    不知是走了多久,烈日已經爬上天南,古林中傳來陣陣蟬鳴。


    馬嘶之聲傳來,文君收神抬眼向前方望去,駿馬栓在樹上,正在啃草,見她走來發出一陣嘶鳴。


    文君雙眼紅腫,眼淚已經哭盡,解了馬韁翻身上馬,任憑駿馬帶著她在山林間穿梭。


    駿馬順著崎嶇的山道,在山林間馱著文君穿梭半天,下午出了靈山山脈。文君失魂落魄的坐在馬背上,雙手提著馬韁,目光呆滯的望著前方,駿馬帶著她在平原小道上散漫的奔走。


    時間匆匆而過,駿馬馱著文君到了一個小鎮外。文君猛提馬韁,勒馬定神,向小鎮望去。小鎮中一片喧鬧嘈雜,一隊卒兵在一個青年人的帶領下,押著五個年輕的少女正從小鎮裏魚貫走去。


    那五個少女看上去不過十**歲,紮著辮子,樣子長得清秀,穿著粗布衣裙,一身農家村女的打扮,雙手綁著繩索,全都低著頭,小聲的哭泣。


    文君看了一下那隊小卒,約有二十幾人,手握長矛肩挎長弓,騎在馬上,綁著五個少女的繩索全都牽在最前麵的哪個青年人手裏。


    軍中軍士穿著兵服,有皮革護胸,王侯將相守備軍隊穿卒服,不上戰場所以沒有皮革護胸。從這隊小卒穿著來看不像是壽**士,應該是益國某個王侯的守衛軍。


    那最前麵的青年人不是別人,正是益靈的貼身隨從終奴。此地為益國靈郡地界,在靈郡最北,位鄰靈山山脈西側,與桐城沂順郡搭界。終奴此次是出來搶掠美貌女子,以便敬獻給益靈,供其玩樂。


    文君已知自己被駿馬帶到了益國境內,見軍士向自己而來,急忙調轉馬頭向東奔去。


    終奴遠遠已經看到了文君,見她生的美貌絕倫,心裏暗自盤算,倘若能將此女敬獻給益靈,益靈必然會大喜,到時候說不定又要賞他。終奴見文君調轉馬頭向東奔去,迴頭向身後的幾個卒兵低語幾句,十個卒兵駕馬向文君追去。


    文君見卒兵追來,急忙催馬急奔。


    卒兵所乘之馬皆是良駒,不一會就離文君身後不遠。


    隻聽見一個小卒喊道:“趕快住馬,我們要盤查!否則我們就放箭了。”


    文君側身向身後的追兵望去,果然十個卒兵都已經搭起了弓箭,箭頭正指向自己。文君揮袖擦去臉上的淚痕,一提馬韁勒住駿馬。


    十個卒兵很快駕馬過來,將文君圍了起來。一個卒兵問道:“你是哪裏來的女子,怎麽會有軍馬?”


    文君所乘的是公子衝騎來的軍馬,馬韁和馬鞍全是軍中專用,明眼人一看就知道。


    文君定了定神,沙啞的聲音道:“我是壽國臨平郡治下平民。”


    終奴此時已經率人趕到,仔細打量了一下文君,冷笑道:“你雖然是民女打扮,卻逃不過我的眼睛。看你膚如凝脂,必然是養尊處優,縱然不是王侯子嗣也是大有來頭。還不給我從實招來,我看你是壽國的奸細。”


    文君聽終奴說自己是壽國奸細,怒意微微升起,冷聲道:“益、壽兩國一向交好,聯盟抗素,何來奸細之說。”


    終奴冷笑一下,怒道:“我說你是你就是!把這壽國的奸細拿下,帶迴去交給王爺親自處置。”


    圍著文君的十個卒兵,高聲應是,全都劍拔弩張,虎視眈眈的望著文君。


    文君斜眼掃視身前的這隊卒兵,從那五個年輕的少女哭泣的樣子不難看出,這些人絕非善類,必定是在欺壓百姓。文君學有武功一向俠義心腸,加上在壽國也有些身份,倘若這是在壽國她必然會好好懲治一下這些欺淩百姓的匪兵,但現在是在益國,加上公子衝之事她心中依然痛不欲生,她所以才調轉馬頭避開。沒想到她管閑事,這些兵卒卻來找她的晦氣。


    文君心中的痛苦此時立刻轉變成怒火,她冷笑一聲怒道:“你們強搶民女我不管你們已經走運了,還來找死,怪不得姑娘我了。”言罷,雙手按在馬背上,用力將身子撐起,抬腿向身前的一個卒兵踹去。


    卒兵原本以為麵前的隻是柔弱的女子,並未戒備,被文君狠狠的一腳踹下了馬背。


    其他卒兵見文君身懷武功,而且武功不弱,全都嚇得往後退去,手中的弓弦已經拉開。卒兵還沒射出羽箭,就聽見終奴喊道:“抓活得,不要傷了她!”


    終奴喊話之時,一個卒兵沒有拉住弓弦,羽箭已經射出。


    文君急忙趴在馬背上躲過一箭,伸手一拍馬背,駿馬受驚向東竄去。


    終奴催馬來到那射出羽箭的卒兵身前,揮出一拳將卒兵打下馬背,怒道:“你耳朵聾了!”見文君已經逃走,急忙喝道:“趕快給我追,將她抓住者重賞銀錠十兩。”


    兵卒們一聽有重賞,絲毫不猶豫,駕馬向文君追去。


    終奴手中拉著繩索,牽著五個少女,緩緩的跟在後麵。


    兵卒已經追上文君,一齊揮動手中長矛向文君**駿馬刺去。駿馬受驚,抬腿長嘶,文君險些沒坐穩,幸虧她駕馬嫻熟,用力加緊雙胯才沒掉下來。


    十幾個卒兵全都一齊刺出長矛,駿馬躲避不及,連中幾處,悲鳴一聲,摔倒在地。文君驚慌之餘,急忙揮臂一拍馬背,彈身而起,跳到地上。


    靈郡的守衛軍卒在益郡的敦促下,平日訓練有素,非常熟悉馬戰,見文君跳下馬背,全都駕馬圍了上去。十幾支鋒利的長矛閃著銀光,已經架在了文君的咽喉前。


    文君急忙後退,隻覺得背後冰寒,幾支長矛已經穿破衣衫,頂在了她的後腰,隻要稍微往前一送就能立刻結束她的性命。


    前後全被長矛頂著,文君隻剩下了束手待擒的機會。


    終奴騎在馬上牽著繩索,馬後麵跟著五個哭泣的少女,嬉笑著奔了過來。見文君站立在地上,被長矛圍著不敢動彈,笑道:“你給我乖乖的別動,否則要你性命。我看你長得不錯,說不定我家王爺能看上你,倘若我家王爺真的看上你,到時候你可別忘了我的恩德呢。”


    文君憤怒之極,冷哼一聲,惡狠狠的瞪著終奴。


    終奴嬉笑道:“忘了告訴你了,這裏百裏之內全是靈郡地界,你是跑不了的。就算你能從我手裏跑了,我家王爺一聲令下你照樣被乖乖的抓迴來。我家王爺公子時曾經取過一房夫人,隻可惜大公子夫人命不長,早就死了。我看你長得明豔動人,迴去也許王爺會喜歡,你隻要能討好王爺,說不定王爺開心會封你為妃。到時候可要好好謝謝我這個媒人呢。”


    文君一聽靈郡二字,已經明白終奴所說的王爺就是益靈。益靈臭名昭著,三國之內無人不曉。文君心裏不由得咯噔一下不寒而栗,倘若自己真的落到益靈手中,那後果可想而知。


    終奴已經翻身下馬,牽著繩索上綁著的五個少女走到文君身邊,笑道:“給我老老實實的。”說著就將繩索向文君手腕上綁去。


    文君前後都是長矛,她絲毫不敢動彈,也不敢反抗,隻能任由終奴將繩索綁在自己手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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