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方龍開頭的話,曹秋道神情微不可見的一變,歎了一口氣道:“你都猜到了?”


    之前方龍叫曹秋道,都是以祖師爺開頭的。


    而現在,則是叫前輩,從稱唿上來看,就能知道很多事情。


    方龍的意念在曹秋道的身前形成一個朦朧的人影。


    這係統裏麵屬於他的世界,可以為所欲為。


    方龍微微點頭道:“你是不是早就猜到我是假冒你的弟子了?”


    “那個雲羅,是你故意放過去的,是不是?”


    曹秋道這時反而開懷大笑了起來:“不錯,你,很不錯!”


    “現在你能做到這一步,是不是已經掌握了這塔一部分的威能?”


    “那個雲羅,是不是已經被你幹掉了?”


    “哈哈,不愧是老夫看中的人。”


    這話把方龍說的有點糊塗了,反問道:“雲羅不才是你屬意的人嗎?”


    聽到這話,曹秋道微微搖頭道:“他拿著我齊國的信物,我自然會放他一馬。”


    “至於你,我隻是從你身上,看到了熟悉的影子。”


    “我教過的每一個弟子,這幾千年來,沒事的時候,都數了幾萬遍了,有沒有一個叫方無敵的,自然是一清二楚的。”


    這話說得方龍有點小尷尬。


    他當時還自詡有點小聰明,仗著他過了千年之久,肯定記不得所有弟子的名字。


    沒想到,這家夥沒事的時候竟然數徒弟的名字,真是奇了怪了。


    方龍轉念一想,也是,身為那個時代的超級高手,記憶力方麵肯定是非常厲害的,能記得那麽多的名字也是理所當然的。


    再仔細聯想到羽族中的人,他忽然有點明白曹秋道為什麽要教他們劍術了。


    這個劍聖,天生的就喜歡教徒弟,奶奶的,在塔裏麵,是太寂寞了,所以教了幾個弟子玩玩兒。


    曹秋道雙眼露出追憶的色彩,繼續說道:“你的劍術,讓我想起了當時我最小的弟子。”


    “那時我已經自創了天劍,自詡天下第一劍,心中不免有些誌得意滿。”


    “直到遇見我最小的弟子,他說,我的天劍,缺少一種容納萬物的氣象,不是最頂尖的劍術。”


    方龍這時候來了興趣。


    他能夠想象,一個天下無敵的劍客,被一個小孩子說,你的劍術不行,任誰都覺得有些荒唐。


    方龍問道:“那你那個最小的弟子的劍法如何?”


    曹秋道笑道:“我當時也是這麽問的。”


    “他卻說,現在他不及我,未來,他一定會超過我!”


    “那小弟子聰慧異常,不到十三歲,就敗盡我門下一半弟子,天賦強則強矣,但太過鋒芒畢露。”


    “我就忍不住出手,打壓了一下他。”


    方龍心中暗叫不妙。


    凡是天才,心中必有衝天的傲氣。


    這曹秋道出手打壓這最聰慧的弟子,雖然用心良苦,但這弟子天賦頂尖,容易陷入到自己的死胡同裏去。


    若是沒能明白這一點,恐怕容易造成糾紛。


    曹秋道繼續說道:“那弟子天賦實在不凡,妙招層出不窮,劍術隱隱有脫出我教授範圍的感覺。”


    “但當時他年紀太小,劍道沒有成型,始終不是我的對手。”


    方龍問道:“後來他怎麽了,被你打敗,潛心修煉了嗎?”


    “還是他有了自己的想法?”


    方龍隱隱有種感覺,曹秋道說的這個弟子,一定和自己有關,否則不會花這麽大的功夫來跟自己講這件事。


    曹秋道深深的看了一眼方龍,然後笑道:“自己的想法?自己的想法!”


    “哈哈,不錯,我那弟子,確實有了自己的想法,他敗給我之後,就離開了師門。”


    方龍繼續好奇的問道:“十三歲,離開師門?這小子,膽子也太肥了吧?後來呢?”


    曹秋道仿佛徹底沉浸在了當時的迴憶中。


    “後來,我們再次見麵,是七年後了。”


    “我的天劍日趨完善,各種天地異象盡皆融入到劍中,已然接觸到了另一層次。”


    “那一天,衍盡天象的我,自覺無法再提高天劍,正暗自苦惱中,我那弟子就出現了。”


    “渾身濕漉漉的,身上散出一股鹹臭的海水味,但他的臉上卻洋溢了笑容。”


    “他笑著對我說,他找到克製我天劍的辦法了!”


    方龍心中自覺,那個年輕人真是狂到天上去了,比自己有過之而無不及。


    一點點大就敢直說劍聖的劍不行。


    十三歲就敢離開師門,獨自闖天下。


    二十歲,就敢單槍匹馬單挑成名幾十年的天下第一劍客。


    真特娘的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不對,是不怕死,還不怕吹牛皮。


    “前輩,你那徒弟究竟是不是在說大話?”


    “你研究了多年的天劍,真被那麽一個小年輕找到破解的辦法了?”


    方龍突然對那個家夥有很大的興趣。


    他很想知道,那麽一個天才,麵對自己的老師,一個縱橫數十年的高手,能有什麽辦法。


    曹秋道的臉上忽然洋溢起一股幸福的微笑:“哈哈,現在想想,那真是自己最開心的時刻!”


    “我一直在找自己劍法中的缺失的地方,而他說能破我的劍,讓我久違的興奮了起來。”


    兩個都是劍道的妖孽,一個老妖孽,一個小妖孽,能碰撞出的火花也是不簡單的。


    曹秋道這時看著方龍,說道:“他當時使的,就叫《觀海劍典》。”


    “他說,那是他在海邊,連續不斷的坐看了五年,領悟出的劍法。”


    一聽到這話,方龍的腦海仿佛被雷擊了一般,陣陣雷鳴轟響。


    觀海劍典?


    係統給的劍法,竟然是由曹秋道的弟子領悟的,而且,隻是花了五年!


    也就是說,他,十八歲,就領悟了這套劍法。


    方龍有點不敢相信。


    這尼瑪,就是真正的天才嗎?


    方龍咽了一口唾沫,繼續問道:“比試的結果如何?”


    “你的天劍,比之觀海劍典,如何?”


    曹秋道輕笑著搖搖頭道:“那一戰,雖不是我平生最艱險的一戰,但卻是啟發最深的。”


    “我那弟子的劍上所傳來的劍意,幾乎是我第一次感受到那種磅礴、包容。”


    “我的每一道攻擊,仿佛都會被徹底的同化一般,甚至可能轉化我攻擊我的力道。”


    方龍雙眼圓瞪,直直的看著曹秋道,不可置信的問道:“臥槽,二十歲,和你,打成平手?”


    曹秋道再次搖搖頭道:“我當時有意想多感受一下他的劍意,所以用了不到一半的實力。”


    “我倆大概切磋了幾個時辰,他突然間,把劍拋開,仰天大笑,說自己悟了,然後就離開了。”


    “此戰之後,我冥思苦想他當時的劍意,才明悟他說的,能夠打敗我的劍是什麽。”


    “就是,海之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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